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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云阳城中,这几日都是传着姚家三公子要定亲的事情,因着姚老太太的寿宴还没有过去多久,而姚大公子的事情,知道的人只有云阳城中少数世家夫人知道,是以,姚家再度出喜事。
让云阳城中的百姓都是在说着,赵家的那小姑娘是怎么的把姚家的那个小霸王三公子捉到手的。
而姚家刚刚才说出姚家三公子与赵家的女儿定亲,随后日子都出来了。
在九月的第九天,寓意,长长久久。
江府,北苑雅居。
岚桑又一次从那珠帘的缝隙间看着那在书案前手中拿着孤本看的江灼,虽说这些日子那靖南王府的世子爷时不时的出现在小姐的眼前,但,姚三公子毕竟是和江灼从小一起长大的,要定亲了,还真是有点意外。
看着江灼的模样,岚桑还以为江灼怎么了,转头看了一眼严悠儿一眼,便吸了一口气,撩开珠帘,往江灼走去,“小姐,听说姚家把定亲的时日定在了九月初九。”
“嗯。”从红唇中溢出轻轻的一个字,没有什么情绪,白皙的手指轻轻的翻过孤本。
“小姐,姚家的这门亲事,奴婢怎么都觉得有点怪异。”
岚桑一说话,就见着少女把手中的孤本放下,江灼嘴角带着几许的笑意,说道:“你说说怎么怪异了?”
岚桑看着江灼嘴角的笑意,嘴角微微一抽,便说道:“先不说姚大公子与姚二公子有没有定亲,就说刚刚姚老太太寿宴才过,怎么就这般快的姚三公子就定亲了呢,虽然不是成亲,定亲的也比比皆是,但奴婢总觉得,姚家在逼迫姚三公子。”
江灼听完后,轻轻一笑,“怎么听着桑儿的口气有点为姚夙白打抱不平啊。”
岚桑看着江灼这般的模样,一口气上来,就是说道:“那是奴婢从来就是知道姚三公子他心仪小……”小姐你呀,这几个字没有说出来,就被那道看着她的视线,让岚桑住了口。
江灼淡淡一笑,把孤本合拢,然后起身,往屋中央的紫檀半圆桌走去,倒了一杯茶水,轻柔道:“姚家自来看不上江家,江家也自来瞧不上姚家,江家已经娶了一个姚家的嫡女,而姚家怎么在会把江家的女儿娶进门?”
岚桑眼中有着淡淡的迷惑,说道:“可是姚三公子他……”
“姚夙白是姚家的小公子,自然从小都有人宠着,闯祸了有人兜着,但是,像姚家那般大的家族,攀附的世家众多,然而像姚家,不会把女儿来巩固如今的地位,但,别的世家想把女儿嫁到姚家来巩固地位的只多不少,而姚家就需要这些外家来走更广的路,这也算是姚家比江家会做人的一点,利用也是利用别人,从不把自家人当做垫脚石。”
岚桑看着江灼把茶杯中的茶水一仰而尽后,问道:“那,小姐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便是,江姚两家上一代联姻本就是错误,轮到姚夙白时,姚家定是不允许他与江家的女儿有任何的瓜葛。”
岚桑听后,满眼的惊讶,“所以,小姐你从来就知道姚家不会在娶江家的女儿,是吗。”
“是啊……”
这两个字听着很是惆怅,前世难道不就是因为,姚夙白在姚家大闹一场,姚夙蘅才是来的江家,让她做妾的?就算那个时候她答应了,江老夫人会允许吗?有着怀王那么顺畅的一条路,为何要去依附姚家?
那姚夙白有什么错呢?谁都没有错……
岚桑看着那一身月白锦衣裙的少女,好似在入神,又好像在惆怅,唯一没有的便是遗憾……
“都过去几天了,老夫人也没有要去姚家把大夫人与三小姐接回府的意思。”岚桑换个话题,继续说道。
江灼闻言,眼中是少许的笑意,她又是坐在了紫檀半圆桌旁,左手撑着脑袋,露出一截手臂,手腕上通透的白玉镯很是耀眼。
“原本江暮词去了一趟京城,甚至还得到了皇宫中太后的青睐,对于江老夫人说这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事情,可惜,江暮词自毁前程,要是把这些手段全都用在江老夫人的计划之中,怕是江老夫人更是喜欢那个三孙女,可惜啊,可惜把江老夫人的某些计划也给毁了。”
江灼的五官本就属于那种小巧型的,在加上身子娇娇小小,这般看着一个少女撑着脑袋,倒是有几分叼钻古怪的模样。
“小姐,那,三小姐这般了,那老夫人不得把计划全都推在你的身上吗。”岚桑说着便是想起江黎诗怀,要不她小姐把江黎诗的庚帖换了,那现在是怀王妃的不该是她小姐吗?
“怕什么,江府还有这么多的女儿呢、”江灼带着笑意说着,“二房两个女儿,大房可还有一个呢。”
岚桑闻言,便想着大房的庶女,六小姐,江芙星,这个很少出现的六小姐?这般想着,又听到少女的声音,“江家连续失了两个女儿,还都是两嫡女,江老夫人怎么会在让江家的女儿没有用到刀刃上就牺牲了呢。”
岚桑眼中的疑问更多了,“小姐你的意思,是老夫人会把六小姐扶成嫡女吗?”
岚桑看着江灼脸上的笑意,便是知道江老夫人绝对有这个意思,可是,要扶成嫡女的话,在大夫人不在府上的日子,是不是太不把大夫人放在眼里了?
“大伯这些年因着大伯母是姚家的女儿,妾都只有任姨娘一个,而大伯母这些年可没有少欺负东苑那一直低调的任姨娘,任姨娘生了一个儿子,你看,我那四哥这些年我们见过多少回?还有江芙星,要是没有别的事情,从来都是在东苑院子中,任姨娘这些年的隐忍,从江允华死的那一刻便是知道,他们母子三人在江家的地位要水涨船高了。”
岚桑闻言后,才是知道了江灼的意思,“难道老夫人是要直接把任姨娘抬成平妻,四少爷便是直接成了大老爷的嫡子?”
“这有何不可,毕竟都是大伯的亲骨肉嘛。”那少女慵懒的坐在那里,声音柔柔的,只是平白会给人一种雍容的感觉。
“可是依着大夫人的性子,怎么会让大老爷这般呢。”岚桑的声音慢慢放小。
为什么不能呢,江老夫人如此做,不就是要把江姚两家那在明面上的纸给捅破,就连那一丝虚情假意江家也难得做了,始终姚氏是江家媳,就算是姚家的女儿,那也是江家的人,如今姚氏也算没儿子,把有儿子的姨娘抬成平妻,就算姚家的人来说理,江老夫人也是有理说的过去。
“等大伯母回来时,江家早已没有她的地位了。”江灼深幽幽的看了一眼岚桑,随即淡淡一笑。
要说这江府中没有一个简单之人,那更不简单的便是大房中那任姨娘了,江灼仍记得,前世,她嫁去怀王府后,江黎诗成了太子妃,江暮词成了三皇子的侧妃,二房的江夕歌也是成了江老夫人的垫脚石,给京城的萧丞相做填房。
江家的女儿除了任姨娘所出的六小姐江芙星嫁的不怎么样外,个个嫁的都不简单,当然,江芙星却是嫁得最好的,而江芙星是唯一没有被江老夫人所利用的江家女儿。
至于江家一直低调的四少爷,江允康,江灼想起江允康前世时,嘴角噙着丝丝的笑意,江家江允阑最不像江家人,那是因为江允阑多了江家的仁慈。
而江允康不像江家人是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做江家人,或许是因为江家只有他一个庶子,或许又是因为,任姨娘这些年来低调的原因,不过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打乱,不在像上辈子那般,江灼倒要看看这世的江允康有没有前世那般有野心……
东苑,玉笙居。
这是东苑中最偏远的一个院落,江芙星坐在院子中悠然的在绣着锦囊,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这些日子,大概是这十几年来,她最痛快的时日。
想着突然却是把手中的锦囊放下,起身便是往屋中走去,因着姚氏的强势,又因为她只是一个庶女,便是长这般大也没有分得单独的院子,自来都是与任姨娘住一个院子。
任姨娘这些日子以来脸色也是好看了许多,与姚氏大气的正室相比,任姨娘身上难免有些妩媚之色,一个妾而已,只要能吸引住男人便,端庄大气之事,那是正房夫人的气势。
只是,这何尝不是一种迷惑江宁鹤的一种手段呢,姚氏手段也算是了得,而任姨娘在姚氏的眼皮子下,还给江宁鹤生了一儿一女,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手段呢?
“娘,爹爹今日还过来吗?”江芙星走进大厅便看着那主位上坐着的女人,问道。
任姨娘看着江芙星,说道:“今晚可能不会来了。”
“是因为三姐姐?”江芙星说着却是坐在了下首位,那眼中有着与她年龄不服的气势,而双杏眸中越往深处看,便能看出少许的阴冷。
“姚若怜的女儿,怎地这些日子以来都是接二连三的出事呢?”任姨娘虽是这般说着,但那眉宇间不难看出是高兴。
“难道娘没有看出来是与北苑的五姐姐有些关系吗?”江芙星这般说着,嘴角带着少许的笑意,她知道江灼不简单,但是没有想到江灼能把姚氏的儿女都死的死,伤的伤,更是走的走。
“五丫头、吗?”任姨娘玩味的说着这几个字。
“不过五姐姐向来与我们没有任何利益的冲突,她这般,还是该谢谢她呢。”江芙星说着,便看着她那芊芊素手,淡然一笑,“江黎诗自以为是把江灼的策论占为己有便是自己的了,奈何,江灼就在策论之事上等着她呢,老夫人与老太爷向来爱惜那个大孙女,奈何,自以为为了保全江黎诗把江灼给推出去,最后得到的却是这般的结果。”
“江黎诗在怀王府中过得怎么样还暂且不说,怀王在靖南王府时都是命不久矣,就是不知道怀王回京后,宫中的太医还能不能医治。”江芙星这般说着,嘴角的笑意更深,她要不要多去和江灼走动走动?
任姨娘闻言,只是轻声一笑,说道:“星儿,这些我们少管,此时该是先稳住你爹的心思。”
“娘,爹喜欢女人你就让他纳就是,反正我们大房有四哥在,爹也定是会把你抬成平妻的,可千万不要像母亲那般,这些年来,爹爹就娘一个女人。”江芙星能说出这般说,要是被人听见了,那定是很吃惊,一个小小的姑娘,却是已经插手起自己父亲纳妾之事。
任姨娘听着江芙星的这般,轻微的点头,说道:“反正这些年来我们都这般熬过来了,要是你爹爹喜欢,与老夫人说一声,纳几个都没事。”
江芙星看着这般的任姨娘,嘴角淡淡一笑,便是起身,说道:“娘,女儿去一趟北苑。”
任姨娘见状,立即起身,说道:“你去北苑作甚?”
“当然是去见见五姐姐。”江芙星这般说着,便已经走出大厅中,任姨娘看着那抹背影,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说道:“去与五丫头多走动走动也好,免得以为大房的人都与姚氏的女儿那般呢。”
……
“小姐,六小姐来了。”严悠儿看着在练字的江灼,轻声道。
江灼闻言,手中的动作微微停顿,眼中有几丝的诧异,她看着严悠儿,说道:“江芙星?”
“是。”
“让她进来吧。”江灼说着,便把手中的毛笔放下,才是跟着严悠儿走出了里间,恰好看到一身粉衣的江芙星走进来。
江灼不由的挑起了眉头,这个从来都是很低调的六妹妹今日怎会来找她?
江芙星看着江灼挑起的眉头,脸上立马噙着笑意,甜甜的喊道:“五姐姐。”
江灼闻言,眉宇间倒是带着几许笑意,轻柔道:“六妹妹今日怎么来我这里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江芙星本就比江灼小,此时看着那稚嫩的脸上的笑意,倒是真想一个妹妹,声音亦然也是柔柔的,“难道没有事情就不能来五姐姐这里吗?”
江灼眉梢一拧,她这雅居好像很是喜欢引来大房的人啊,不过,她与江芙星前世今生都没有什么任何的瓜葛,她这么突然而来,是想要做什么?
“六妹妹,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六妹妹从来就没有来过我这里,今日怎么就想起了呢?”江灼也没有在拐外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说着。
江芙星见着这般的江灼,淡淡一笑,说道:“那五姐姐介意让你的丫头出去一下吗?”
一侧的岚桑与严悠儿都是相视一眼,随之接受到江灼的眼神,便是微微福身,走出了房间中。
“不知六妹妹找我是有什么事?”江灼淡淡的看着江芙星,亦然的坐在贵妃椅上,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江芙星,“六妹妹坐。”
江芙星还是这些年来,第一次这般接近江灼,虽说都是江家的女儿,但是,嫡女与庶女都是有区别的,在加上江灼以往见谁都要高傲几分,每每见到江灼,江芙星都是低着头打一句招呼便是走过。
“六妹妹这般看着我做什么?”江灼带着几丝笑意的问道。
江芙星亦然是满带笑意,坐在了能与江灼对视的紫檀扶椅上,她看着江灼,说道:“我看着五姐姐变了不少。”
江灼淡然一笑,“江家的姐妹中谁没有长大,谁没有变化呢?六妹妹亦然是变了不少啊。”
江芙星见着江灼眉宇间全是风轻云淡的表情,那一身的肃然好似经历什么大事一般,这般的江灼,由的让江芙星微微的握紧了手中的帕子。
“对,五姐姐说的没有错,都是变了不少。”
“嗯,所以呢,六妹妹今日来雅居,就是来与姐姐我说,我们都变了吗?”江灼的声音柔柔的,但是听在江芙星的耳中神经不由的绷紧了几分。
江芙星轻然一笑,“妹妹来只是想多与五姐姐多走动走动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
江灼嘴角的笑意带着几丝的凉意,直击江芙星那脸上的笑意,“那不怎么巧,我这人从来不喜欢与人走动,六妹妹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好似江芙星知道江灼会这般说,脸上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只是轻轻的说道:“五姐姐,什么时候你的手段变得那般狠辣了,那般的手段,让妹妹我望城莫及。”
江灼闻言,眼中的笑意更是深,“手段?六妹妹说的是什么手段?”
“比如,大哥的死和大姐姐为何会嫁给怀王,又或者怀王大婚之日,五姐姐为何第二日才回府,怀王又为何伤的那般重,又何为靖南王府的刺客没有杀死大姐姐?”江芙星一双杏眸睁得大大的。
她看着脸色如初的江灼,继续说道:“不是乱臣贼子要杀怀王吗?洞房中还有大姐姐吧,又为何独独怀王伤得那般重,大姐姐被施暴后,还留着一条命呢?”
“难道五姐姐就不好奇吗?”
江灼眉眼淡淡的带着一点煞气,嘴角的笑意依旧,“我也挺好奇的,怎么,六妹妹知道吗?”
江芙星看着面色不改的江灼,眼中微微一冷,江灼比她想象中还有高深几分。
“六妹妹啊,不管你知道什么或者你看到了什么,你说的这一切都成了定局,不管你想把这些事情说出来,还是想这些只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事情来威胁我什么,我就坐在这里,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江灼的声音轻飘飘的,说完优雅的端起小桌上的茶杯,嘴角勾着一抹淡笑,随即轻酌一小口。
江芙星轻笑一声,“所以五姐姐是承认江允华与江黎诗的事情是你做的了?”
“我有说吗?”江灼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后,笑着说道:“六妹妹不懂我的意思吗?”
江芙星看着江灼的眼神一冷,就听到江灼带着笑意的声音,“我的意思是、”
“六妹妹说的话谁信呢?西秦的皇帝吗?”
“你、”江芙星一时语塞,她来见江灼本就是想交好的,原本想着说出这些她猜测的事情能让江灼对她高看一分,却是没有想到江灼这般说。
“五姐姐,妹妹没有别的意思。”江芙星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仍旧带着笑意,好似刚刚说的那番话,不是她说的一般。
“那六妹妹来这里就是来与我说这些事情的?把我的丫头给叫开,就是来说这般,事?”江灼实在不想与这个看似乖巧可爱的江芙星打交道,后院的女人,教训起来比较麻烦,加上有个那么能隐忍的任姨娘,江灼不想麻烦上身。
毕竟能在姚氏眼皮下生下一儿一女,并且这些年除了在江家低调点了外,日子过得并不差的任姨娘,手段定是不低,要是这般的在江府与任姨娘给交手,她倒是没什么,万一任姨娘对着她娘有什么心思,那她真是有手段也无从下手。
“妹妹来就是想与五姐姐多走动走动的。”江芙星还是如此的说着。
江灼闻言,柳眉轻轻一挑,说道:“就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江芙星满带笑意的看着江灼,说道:“我知道五姐姐手段了得,但是,妹妹与五姐姐并没有任何的利益牵扯,所以,五姐姐大可放心,妹妹没有想在背后对五姐姐怎么样。”
江灼听着江芙星这般说,有点意外,眼中的冷意又是加深了几分,她重生以来,从来就不会信有人无缘无故的来示好。
“那行啊,日后六妹妹就多来与我多走动走动。”江灼顺着江芙星的话语说着。
江芙星淡淡一笑……
江芙星从北苑出来后是两个时辰以后,出北苑后,就是去了一趟世安苑,那个从来就是江府嫡女经常去的地方,这些日子因着大房的嫡女出事,她去的次数倒是越来越频发了。
而江芙星离开后,江灼一如既往的傍晚时分去了白氏的院子。
江宁裕与白氏不知在院落中说什么,见着江灼走进院子都是连连闭上了嘴。
白氏看着江灼,对着江灼招了招手,“灼儿,过来。”
江灼眼中有几许暗淡不明的光微微闪过,要是刚刚她没有看错,江宁裕手中好像拿着什么信笺,而白氏的脸上是一脸的情绪,看着江灼而来,两人的脸色都是变了变。
白氏看着江灼走过来,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灼儿,快过来坐。”
但白氏嘴角的那笑意在江灼眼中却成了牵强的笑意,她装作不知,很是乖巧的坐在了白氏的身边,说道:“爹娘,你们在说什么,刚刚。”
江灼很是自然说着,说话间拿起石桌上放着的点心轻轻拿起,嘴角带着一抹笑意,轻咬一小口,说道:“为何见着女儿来脸色都变了变?”
江宁裕看着江灼淡然的模样,大大的吸了一口气,却是见着白氏对着她使眼色,江宁裕才是说道:“灼儿啊,你还没有与爹娘解释你为何会与璟世子有瓜葛的。”
江灼一听,柳眉一挑,她在问他们,怎么现在是反过来问她?
“爹爹,这些事情就不用女儿解释了吧,就是娘看到的那样啊。”江灼淡淡的说着。
那日江灼推着伏璟去那宴席的院子时,江宁裕满脸的不置信,想都没有就是起身,往江灼走去,正是打算好好教训一下江灼那个丫头,偏偏听到那轮椅上的少年温和的叫了他一声,“伯父。”
让江宁裕一时半会都没有回神,待江宁裕回神之时,伏璟又是说道,说时候不早了,他派人送他们一家回府。
等江宁裕回到江家后,才是想起他还没有教训江灼那个丫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与一个男子相隔那般近作甚?只是他还没有来的教训,待他回书房的时候,看着那书房的书桌上摆放的一封信笺时,让他有些傻眼。
白氏见着江宁裕没出息的这般问着,也没有在去计较刚刚他们之间的事情,跟着江灼说道:“灼儿啊,你与璟世子到底怎么回事,这些天娘也没有好好的问你,你总该与娘说说,你们,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江宁裕轻咳一声后,说道:“对啊,灼儿,你有什么事情都要与爹娘说,一个姑娘家,就算心里装着什么事情,也不要瞒着爹娘,我们是你最亲之人,爹也不想你日后吃亏。”
江灼淡淡一笑,其实她这一世最幸运的便是,爹娘还在身边,而她也在慢慢的改变着某些事情,她不会重蹈覆辙前世的路,她爹娘也不会像前世那般惨。
江灼这般想着,眼中的笑意更是深了几分,说道:“女儿与伏璟打了一个赌,要是三年之中,女儿能喜欢上伏璟的话,女儿便嫁给他。”
江灼这般说着,江宁裕与白氏都是一脸震惊,什么叫喜欢?这难道不是私定终身?这个璟世子是不是心眼太黑了?还三年,他们的女儿都及笄一年了,只要有人上门提亲,两家都看上了眼,随时都可以成亲的,三年之后,要是他们的女儿没有喜欢上璟世子呢?那还不成一个没人要的老姑娘?
江宁裕却是立马说道:“不行,谁允许你私自答应的?要是你三年之内没有喜欢上璟世子呢,那你怎么办?三年之后你可是老姑娘了,那璟世子是不是说,要是你三年之内没有喜欢上他,他就不娶你了?”
一连几个问题,江灼有点愕然,要是三年之后她没有喜欢上伏璟,还没有等江灼回神,又是听到白氏的教训。
“先不说三年之内这个问题,江灼,我就跟你说,像靖南王府那般的家族,是我们这种百姓沾不得的,再加上,璟世子那双腿,唉,娘没有别的意思。”白氏说着已经在为江灼担心了,“娘的意思是,那是皇家之人,靖南王府还有一个太妃,那是从皇宫中出来的,就算璟世子姓伏,但,他血液里流着的是这西秦最高贵的血脉,他是祁氏的后代,他是皇族之人。”
“就算如今远离着京城,照着靖南王的实力,京城那边准是会让太妃还有靖南王一家回京城的,虽说璟世子不良于行,但是,就凭璟世子那张脸,去了京城,那些高门嫡女难道就没有想嫁的吗?灼儿啊,你要懂爹娘的苦心。”
江灼脸色慢慢在变化,对啊,她怎么忘了,伏璟本就是姓祁,不过,这有什么关系?他是伏璟,他不是祁璟。
“爹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想你嫁到那般的家族中。”江宁裕也是在一边说着,“爹娘啊,就想着你这两年嫁一个平平凡凡的人,爹爹在渝州有些铺子,等年初一过,爹爹就带着你们去渝州,到时候爹爹教你如何管理铺子,至于你祖母这边,爹去与她说,不管江家有多大的野心,我们三房不参与,爹啊,就想着你与柒哥儿好好的啊。”
江灼听着江宁裕这般说,心中不震惊是假的,他知道江宁裕有多看重她们娘三,就连江老夫人的心思都不顾及,但是……
“爹,娘,这件事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女儿知轻重的。”江灼淡淡的说着,却是手中有些冷汗,带着浅浅的笑意,淡淡的说道:“这件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们不用担心。”
江灼说着便是起身,也没有想继续呆在这里的心思了,她此刻脑中有点乱,便对着两人福了福身,说道:“女儿先回院子了。”
走之前还是说道:“要是女儿非要嫁给伏璟的话,爹娘会怪女儿吗?”
江宁裕与白氏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是见着江灼已经走出院子。
他们相视一眼,白氏微微叹气,说道:“我们哪日还是亲自去趟靖南王府吧,孩子始终是孩子,就凭着璟世子的那张脸,就连我这把年纪了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更别说灼儿那般小的年纪了。”
江宁裕闻言后,脸色非常难看,嘀咕道:“一看灼儿就是被那张脸给迷惑了。”
要是伏璟听到这句话的话,肯定是笑的很温和,他也是想用他那张脸把江灼给迷惑了。
……
自从江灼在白氏的院子中与他们聊了一番后,这些时日脸色都不怎么好,更是把许久没有拿出来的清心咒给拿出来,每日在房中抄着清心咒。
江灼自己也知道,她的心乱了……
而在这段时间,靖南王府又恢复了以往的低调,云阳城中的主角依旧是姚家。
九月初九,刹那之间就来到了,今日的姚家也是相当的热闹,姚家三公子定亲,来的人也是相当的多,但是今日姚家没有请江家,其中的缘由嘛,当然是怕江家五姑娘会来,要是姚家的那个小祖宗见到了,这个定亲仪式,哪里还能进行的下去?
此刻的姚夙白双手被捆绑着,今日的他一身红衣,此刻看着倒是妖孽了不少,他坐在他书房的主位上,冷眼的看着前面站着的姚夙煜,口气也是狂的不得了,“二哥,你这般的把我给绑着,怎么去与那个赵姑娘定亲?”
姚夙煜看着姚夙白的脸色,淡淡一笑,“夙白,你不用这般说,二哥从来都是知道你的心思,要是此刻把你放了,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我也说不准,为了完成祖母许久的心愿,今日就算是绑着,也要把你绑着去大堂中定完亲。”
“我有说不去大堂定亲了吗?”姚夙白嘴角又是出现了那顽劣的笑意,配着这一身的大红锦袍,纨绔极了。
姚夙煜见着姚夙白嘴角的笑意,也是跟着笑了起来,说道:“那这样吧,今日只要你乖乖的把接下来的仪式进行完,二哥就给你松绑。”
“仪式进行完是什么时候?”那少年嘴角的笑意妖艳了几分,看着姚夙煜,问道。
“大概是傍晚后。”姚夙煜当然知道姚夙白并没有妥协,不过看着这般乖的弟弟,他难免有些心疼,这世上谁不想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况且还是心念念这么多年的,要是这般娶了别人,心里不知有多不甘。
可能是姚夙煜不知道他眼前的少年有多顽劣,也不知道他的弟弟对江灼有多执着,那已经不是不甘能形容的,要姚夙白娶别人,还不如直接拿刀把他的心脏给挖出。
当然,姚夙白怎么舍得挖出他的心脏呢,只是在他顽劣的笑容下,仿佛在沉淀一些事情,直到今夜……
“那二哥打算就让我这般的去进行接下来的仪式?”姚夙白嘴角的笑意今日莫名的有几分的惊艳,大概是今日穿了一身大红衣吧。
姚夙煜笑了笑,“夙白,自小我就知道你的心思,你以为绑着你去进行仪式有何不妥吗?要是你今日还像那日那般的话,祖母会毫不心软的把你给打成摊在床上,然后抬着也要把你抬去进行今日的所有仪式。”
“这样啊。”姚夙白凤眼微微一动,随即笑道:“二哥,那今日我一定乖乖的。”
姚夙煜眉间一跳,这个从来都是闯祸的弟弟,突然说出这些话,还真是让他有些不习惯。
姚夙煜想着便是起身,“好了,你先呆在这里,我去看看外面准备得怎么样了。”
姚夙白带着顽劣的笑意看着姚夙煜走出大门,嘴角轻轻一扯。
“好好看住二少爷,要是今日的事情出了任何差错,你们该知道是什么样的后果。”姚夙煜说完,姚夙白才是听到脚步声。
只是瞬间的功夫,那少年的眼神全是冰冷,好似经过这些天,他成长了不少,他淡淡的看着屋中的某一个角落,随即嘴角扯出的笑意,让人看了立即寒意上身。
没过多久,外面响起的鞭炮的声音,还有很多人的欢呼声,姚夙白听着与他格格不入的声音,眼中满是冷意。
没过多久,外面就是传来脚步声,秦氏今日脸上难得有几丝笑意,看着她的小儿子,上前就是说道:“夙白,你快出去看看,今日的晴晴可真漂亮。”
“有多漂亮?有小灼漂亮吗?”姚夙白瞬间就是噙着顽劣的笑容,“要是有小灼漂亮今日我就娶了他。”
秦氏一听,脸上的笑意凝固住,拿着帕子的手猛地指了指姚夙白的额间,骂道:“你这个臭小子,明知江家与姚家的关系,到了现在还念着你的小灼,要是被晴晴听到了,今日她有何的想法?你是男人,可不能这般对待一个无辜的女子。”
“娘,你们这般为我着想,我该怎么报答你们啊,我知道我是男人,赵晴晴是无辜之人,那我呢?我就不无辜了吗?姚家与江家的事情,关我什么事?就因为这般,你们就把我的梦给扼杀了,谁不无辜?”
秦氏听着姚夙白这般说,微微一愣,立即就冷下脸来说道:“儿子啊,自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事情哪有你说话的份?”
“那日你没有看清靖南王府对江家那个五丫头吗?”秦氏想着那日的事情,心又是不由的揪着,到现在姚夙蘅还在床上躺着,有气,但是从来就没有醒来过,又是想着这件事情与江灼有多多少少的关系,秦氏更是冷声的说道:“就算今日你不与晴晴定亲,你以为,你有机会与靖南王府挣一个人吗?”
“那日难道你没有看清吗?靖南王妃都是允许的,江家那个丫头,不简单,你在这么执迷不悟,有你吃亏的时候。”
“晴晴也是一个好姑娘,怎么就比不上江灼了?你说说!”秦氏说着,越说情绪越激动,便是大声的吼道。
隔了好半响,才是从那少年的口中听到一句话。
“怎抵得上我心间的朱砂。”
秦氏这般一听,更是骂道:“你这个臭小子,我现在不与你说,只要今日你能乖乖的听话,日后娘就不在管你。”
说完便是走出了房间中。
而正如秦氏所说,今日姚夙白很是听话,听话到姚老太太都以为这个从来都是顽劣的孙子突然长大了,看着在那红衣少年与赵晴晴两人交换庚帖的模样,姚老太太欣慰不已。
在经过好几样的仪式后,赵晴晴与姚夙白终是完美的划上了句号,又因着姚夙白今日的懂事,姚老太太为了让姚夙白与赵晴晴好好培养感情,便是让两人呆在了一个院子中。
今日姚府还算正常,也有着喜庆。
直到前院姚家的主人都在欣慰的说着姚夙白终于长大的事情,那大堂中奔进两位满脸漆黑的侍卫。
“老爷,老夫人,三公子的院子着火了,赵小姐与三公子都在院子中,大火已经蔓延了整座院落。”
“属下们已经在尽力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姚芸,脸色更是苍白,大声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