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变故
“赵颜呢？叫她跟我逛街去！”徐娜风风火火的，冲我挥了挥手，然后诧异地瞅了江蓉一眼。江蓉见我有客人，连忙说，“哥，那我先回去了哦。”“好的，”我挥挥手，特意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江蓉点点头，转身走了。
徐娜站在那里看着江蓉远去，然后表情很严肃地回头看我，“这女的是谁？小颜哪去了？”我直接跳过第一个问题说，“颜颜回家找工作去了。”
“回家了？”徐娜愣了愣，然后一脸愤怒地说，“好啊，小颜回去了你就跟别人勾搭上了是吧，小颜还没说跟你分手呢，你就先找上了，你就这么着急？你这样对的起小颜吗你说！”
我哭笑不得，“我说娜娜姐，你这姐们怎么一脑门子黄色思想呢，什么叫勾搭上了，没听人家叫我什么的吗？”“我就是听到了才怀疑，”徐娜依然理直气壮，“都情哥哥情妹妹的叫上了，你还敢说没事？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啊。”
我靠，我冤屈得都要哭了。谁无耻，到底谁无耻？有这么歪曲事实添油加醋的吗？人确实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啊！
我郁闷得要吐血，不过我知道这姐们向来喜欢开玩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拿我开涮，于是干脆开玩笑说，“哪有这个道理的？总不能有女的叫我哥就跟我有什么暧昧关系吧，那我刚才叫你娜娜姐，是不是说明我们也有点什么呢？”“哟？”徐娜挑了挑眉头，很暧昧地看着我，看得我是心惊肉跳。
“不错嘛，小天弟弟，说的蛮有道理的，”徐娜十分妩媚地看着我，一步步走过来说，“那你是不是想跟我有点什么呀？”
我顿时大汗，要不是从赵颜嘴里知道这姐们的特点，我怕真的会被吓到。
这姐们，可是什么玩笑都敢开的，我以前就见识过了。
徐娜看着我害怕的样子，眨了眨眼睛，然后就弯下腰哈哈大笑。笑完之后，她突然叹了口气。
我奇怪地问，“你叹什么气啊。”徐娜微笑着说，“羡慕呗，羡慕你们两个，你捡到宝了，小颜也捡到宝了，也就你们两个，能够相爱这么久，而且居然这个时候还支撑的住。”
说起这一茬，我想起将要面对的事，也不由自住地叹了口气。
徐娜问，“你又叹什么气啊？”我微笑说，“没什么，我在想，我该怎么支撑下去。”
徐娜笑了笑，然后表情有点伤感地对我说，“小天，小颜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我告诉你哦，有可能世界上都不会再有这种女人了。所以，你一定不能放开她哦。”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无缘无故地一酸，眼眶居然有点发热，我笑着说，“你放心好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她的。”
徐娜哈哈地笑，大笑之后，她微笑地看着我，最后点了点头，“小天，你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小颜没看错你，你们是天生一对。”“谢谢，”我呵呵一笑，说，“娜娜姐，其实你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
“是吗？”徐娜歪着头看我，微笑的眼睛里似乎有点深意，然后她说了句很黄很暴力的话，“你不觉得我很骚很浪？”我差点没撑住表情。好不容易才维持了刚才的语气，摇头说，“不觉得啊，我知道，那是你故意做出的表象。”
徐娜轻轻地笑了，她说，“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话很老套。”我点点头，老老实实地说，“知道，不过我也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徐娜收敛了笑容，眼眶似乎也有点发红。她冲我摆了摆手，掉头就走。
她走路的姿势很成熟，很特别，手里的坤包随意地晃动着，背影婀娜多姿。
在巷子尽头，她回头笑着对我说，“小天，我认你这个弟弟喽。”
我笑着点了点头。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赵颜回到家以后，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第二天就会跟她妈妈说我们的事，叫我等她的消息。
可之后，我就再也没收到赵颜的任何消息。一个星期里，赵颜的电话一直都是关机，怎么都打不通，她也没有给我发任何信息。
我陷入了无边焦虑之中。
终于要放五一假了。五一的前一天，我还是做好了一切准备，把该收拾的行李都收拾好，然后等待，等待赵颜给我一个电话，或者一条信息。
可惜我什么都没等到。
赵颜好像突然消失了。
五月一号，我枯坐了一天。
五月二号，我玩了一天的游戏。
五月三号，我又玩了一天的游戏。
五月四号，我终于接到了赵颜的电话。
当看到手机屏幕上闪动着赵颜的面孔时，我欣喜若狂，以最快的速度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什么声音都没有，我喂了几声，却听不到一点回音。
我顿时慌了，检查电话，电话明明在通话中，一点问题都没有，可为什么没有声音呢？
我无可奈何，只能继续对着电话喊，“喂，是老婆吗？为什么不说话？喂？”
终于，电话里传出了声音。
是哭声。
赵颜先是小声地抽泣，然后便是放声大哭，哭得歇斯底里，无论我怎么喊，怎么劝，怎么哄，她就这么哭着，似乎无论什么事情都阻止不了她的哭声。
我筋疲力尽，瘫在椅子上，呆呆地听她哭。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被她的哭声感染，我的眼泪也涌出眼眶，簌簌地往下滑。
很久很久，赵颜终于停住了哭声。
她的鼻子堵住了，语气无力地说，“你不用来我家了。”
虽然我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但是亲耳听到她说出来，我心里还是猛地一沉，像是跌入了无底深渊。
我想说点什么，可是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努力了很久，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我们第一次在电话的两端沉默了。
许久之后，赵颜幽幽地说，“我们放弃吧。”
我心里顿时像被针刺了一般。“放弃？”我居然笑了笑，很平静地问她，“你打电话就是为了告诉我，你要放弃？”
赵颜沉默着，突然又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我不知道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啊，我撑不住了，我撑不住了啊……”
我怔怔地听着，隐隐约约感觉到赵颜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却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颜过了一会又停止了哭泣，终于开始平静地向我讲述她回家之后的事。
她小声地，像是自言自语地问，“你知道我在哪里吗？”“在哪里？”“我不在家，我在成都。”……
赵颜回到家第二天，就对她妈妈说了我们的事情。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她妈妈听了之后大发雷霆，因为她做好了计划，要把赵颜嫁给一个公务员。
而所谓的找工作，就是骗赵颜回去订婚的借口。
赵颜想给我打电话，但是手机被她妈妈抢了。第二天，她妈妈协同她姐姐把赵颜架去了成都，去那个公务员家里，相亲。
不管赵颜如何哀求，哭闹，她妈妈就像铁了心似的，非要赵颜答应跟那个人交往。
赵颜第一次和她母亲吵架。在那个人家里大吵大闹。
可她母亲有心脏病史，当时候就发作了，送到了医院。然后这个时候，赵颜才有机会拿到手机，给我打这一个电话。
情节是如此简单，又是如此地出乎我的意料。
我怔怔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我不知道，”刚才赵颜一直平静地叙述，这时候终于又克制不住哽咽，低声说，“我从来都没想到过，我妈会这么蛮不讲理，我以为……我以为她会答应我的，可是，我么想到，她会发那么大的火，像疯了一样……他们好像都串通好了，就是要把我卖给那个我从来都没见过的人。”
讲到这里，赵颜突然又克制不住悲伤，哭着一遍一遍问我，“老公，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我目瞪口呆地听着，半晌才口干舌燥地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行呢？”
问出这个问题时，我觉得内心一阵虚弱，一阵窝囊，因为我明知道答案是什么，却还要欺骗自己事实也许不是这样。
赵颜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我。
我这时候反而平静下来，怀着一种自虐心理笑着说，“你说吧，我受得了。”
赵颜还是犹豫，最后低声地说，“我一跟她说，她就骂我，说我犯贱，这么多城市的不嫁要嫁个农村的，还说，你现在工作都没有，根本靠不住……”
我像个收到一封匿名信的人，明知道信里的内容是“你TM是个大SB”，明知道看了之后会气个半死，可还是要打开看一眼气个半死才甘休。
我知道我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自卑到极点的人，可我也知道我心里依然存在一个禁忌——我痛恨别人看不起我。可我万万没有料到，我会在我的爱情上，在我人生最重要的一件事上，被人瞧不起。
我胸口像是重了一记重拳，久久呼吸不畅。
沉默了很久，我终于咬着牙说，“那好吧，那就放弃吧。”
“什么？”赵颜似乎没想到我会说这句话。“这样对你也好，”我心里揪成一团，可我居然笑了，“那个人帅不帅，是不是很有钱？”赵颜愣愣地问，“什么意思？”我继续空洞地笑，“如果又帅，又有钱，那就嫁给他呗，总比我这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要强吧。”
“你，你故意气我！”赵颜放声痛哭，她嘶声冲我哭喊，“为什么，为什么！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不让我离开的！”
我顿时泪如泉涌，可还不等我说话，赵颜就啪地挂断了电话。
我愣愣地躺倒在床上，耳朵里反复地回响着赵颜那句话，“你答应不让我离开的！你答应不让我离开的！……”
我的手剧烈地颤抖着，慌忙又按键打回去。可是，赵颜又关机了。
难道就这样？就这样，结束？
想到这一点，我和赵颜相处的所有画面突然就像打翻了的相册，一张张重重叠叠地铺在我眼前，让我心痛如裂。
我像条被冰柱扎入心脏的蛇，紧紧地蜷缩在了一起，因为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刺痛，我把头埋在枕头里吗，发出一声声像狼一样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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