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人不哭了,宫泽宸终是松了口气。
揪着的心一下子也沉了下去。
起身,将蜷在皮椅上的小人儿往怀里一抱,像抱着个小孩子一般的将她安放好。
沈安安觉得有东西搁着,刚要起来,却被男人按住。
暗暗嘶了一声,“别乱动!”
“你!”沈安安忽然想到什么,脸比之刚刚更加的嫣红,着实不敢再乱动了。
“瞧瞧,眼睛都哭红了,再噘着嘴,都变丑了!”宫泽宸笑着逗她。
沈安安“嘁”了一声,“变丑才好呢,省的你这个流氓对我起色心!”
“没良心的小东西,今天的火可是你先惹的!”
“那又怎么样?我这是正当防卫!”沈安安说的理直气壮。
宫泽宸被小女人这话气笑了。
“歪理!”
说着,抬手将女人脸上的眼泪擦干,随即捏住了她娇俏的下颌。
正色的看着她,犹如辽远星空的眸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几乎要将她吸入那无边无际的黑洞里去。
“喂,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沈安安对上这样的眼神,莫名的想躲。
“不准躲我,任何时候都不要!”宫泽宸命令道。
“你凭什么这么霸道!”
沈安安怨怼的瞪了他一眼,浓黑的羽睫还残留着点点晶莹,惹人怜惜。
却听宫泽宸喟叹一声,“如果我能忍心对你再霸道一些,就好了!”
沈安安惊诧,“吼,四爷,做人要讲良心,你都把我欺负成什么样了,这还不够?”
这男人如此我行我素,这么欺负她竟然还嫌不够?
宫泽宸嗅着她发丝的芳香,低喃道,“不够,还不够!”
“变态!”沈安安受不了他这般撩拨,只有故作镇定的嗔道。
男人的掌心抚上她的脸,让她不得不与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对视,不容她任何的闪躲。
“安安,我们重新开始吧!”
沈安安心头一震,琥珀色的瞳眸一时忘记躲,就那么看着他。
彼此离的很近,近的脸对方不太平稳的呼吸都可以清晰可闻。
重新开始
细细咀嚼着这四个字。
她与他从来就没有开始过,又何来重新开始?
男人的话,让她莫名其妙。
难道他们真的曾经认识吗?
那为什么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一丝丝都没有。
忽然,太阳穴一阵刺痛,胸口闷闷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
“宫泽宸,你到底是谁?”
她还是问了。
不想自己是一张白纸一般摊在这个男人面前,而他却是一个迷。
明显感觉腰间的手臂僵了一下,气息沉了沉,才有恢复了平缓。
“不能说?”
沈安安虽然羞赧,可还尚存理智,如果不借这现在问出来,下一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把事情弄明白了。
“宫泽宸,既然你想介入我的生活,那么最基本的坦诚都做不到吗?”
“还是你和我一样,跟程家有仇?”
“或者你以前认识我?”沈安安继续试探。
刚刚压下去的眼泪,差一点再次涌上来。
“呵,你的一切都保密,却要窥视我的一切,宫泽宸,你真的以为你可以把我拿捏在手里,我一点儿反手之力都没有吗?”
沈安安这一席话,说的意外的轻柔,就好像情人间月下低语,却听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情绪。
她是失望的吧。
就在刚刚一瞬间,她想过,不管宫泽宸接近她是什么目的,是利用,是兴趣,还是无聊打发时间
终归这个人出现了,她就试着去认识他,给自己一个可能吧。
也许越是靠近他,越能明白自己为什么有那么多陌生的感受。
可他终究是没有说,连最简单也最基本的坦诚都没有。
宫泽宸眸色幽深难测,似是陷入了某种情绪当中。
“安安!”
“你别说了!”沈安安忽然捂住他的唇。
心,猛的一跳,揪的疼了。
她就是这么没出息,看到他眼神里的孤寂与挣扎,忽然就舍不得追问了。
就好像她是那个扒开别人伤口硬要撒盐的坏人一般。
呵,沈安安,你可真是有出息啊。
面对这么一个妖孽,真的连最基本的原则都不要了?
不知道也好,也许不知道,反而不会深陷迷局。
就如现在这样吧,可以轻松聊天,可以随时抽离。
沈安安扑哧一下笑了起来,刚刚还清澈的眼神仿佛被笼罩上一层薄雾,再也看不清楚。
“四少,您的表白时间到了,等下次你想说的时候我都不会听了,你就自己憋着吧!”
傲娇的哼了一声,仿佛刚刚冷凝的气氛都不曾有过一般。
宫泽宸眉峰一凝,眸色也深邃了几分。
任谁都不知道此刻他的心情是多么的复杂,纠结。
他的小女人啊,是那么骄傲,刚刚应该是已经让步了的,等着他给的答案。
只是他不能。
这样倔强而佯装毫不在意的沈安安,让他的心狠狠的被撕了一个口子,疼的滴血,亦如那日滂沱大雨下,她与他一般无二。
“手还疼吗?”宫泽宸执起她的手,声音似是隐忍着某种情绪。
沈安安垂眸,抬手。
本来都已经结痂的手,因为是在关节处,刚刚因为紧张而攥着拳头,生生又把那伤口撑开了,露出粉嫩的新肉。
沈安安语气凉凉,嘴硬道,“没事!”
就许他阴晴不定?她也会。
宫泽宸看着女人傲娇又佯装冷漠的样子,不禁失笑。
“还在生气?”
“呵,真难为四少还能看得出来我在生气!”沈安安没好气道。
“爷又不瞎!”
“你不瞎?”
“犟嘴!小东西起来,咱们吃饭去!”
“我为什么要跟你去?”
“因为你上次说请我吃饭。”
“你把我气着了,为什么是我请你吃饭?”
“因为我无赖啊!”
“”
沈安安对于这位爷理直气壮的承认自己是无赖也是服了。
人凭着男人拉着她上了电梯,沈安安怎么就觉得哪里不对似的,可一时又想不出来,总有一种自己大张旗鼓杀过来,却又上了贼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