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赴江南的御船之时,云祯仍然气短怯,看到皇就心虚,两腿酸软,也不去伴驾,船第一件事就是远远躲在下边甲板玩水捕鱼。
姬冰原知他羞了,也不管他,与屈傅、姬怀盛在御船楼台一边看着风景,一边说着闲话,自然不得下下棋,做做诗。
卢梦华却是第一次伴驾,十分紧张,他陪侍了一会儿,到底轻,沉不住气,看着没自己什么事了,又悄悄下了船,却正看到云祯光着脚丫子踩在下边晒得滚烫的甲板,和几个侍卫在拿着网兜在船边捞鱼玩。
见到熟人,他心下一松,连忙着前打招呼:“卑职见过侯爷。”
云祯转头看到是他,原本对他那点芥蒂早就消失不见,反而还带了些愧疚,连忙着招手叫他:“梦华来了,来来,咱们钓了好些鱼来,你挑一条,我叫厨房给你单做,你喜欢怎么吃?鱼脍?还是油炸?”
卢梦华看他神情亲切,一点没摆架子,也松了口气:“随便吧,这鱼不好吃吧?”
云祯嘻嘻着:“吃个新鲜罢了。”
他说:“你别看这鱼小,一条条裹了鸡蛋粉,油炸了,可香了!或者用来烤……也不用怎么用心,就撒点椒盐,你知吧?胡椒加点盐加点糖,简直是万的!再滴两滴醋和酒……”他说了几句已垂涎欲滴,挥手指挥身旁一个侍卫:“去让厨子弄个烤架来,我们烤鱼吃!再弄些佐料来。”
那侍卫嘻嘻:“这鱼我也先拿下去处理一下,省得脏了侯爷的手。”
云祯:“好。”
那侍卫十分利落,几下便提了一桶剖洗刮鳞的鱼来,几个厨子也飞快端着炭火炉、铁丝网架、油盐酱醋椒盐香料粉等各色作料来,不多时摆得齐整,炭火升起,都是好的一点烟气都没有的银霜炭,云祯高高兴兴过去洗了手串起鱼来,自己刷起作料,卢梦华在家也是世族公子,哪见过这等野趣,连忙也过去凑着热闹穿起鱼来放在烤架。
云祯兴致勃勃他如何涂料,转头却看到两个青衣小内侍端着两个托盘路过,连忙招手:“送的什么东西?”
内侍连忙前:“禀侯爷,是皇在边泡茶用的配料和茶点。”
云祯一眼看进去果然看满托盘的松子、胡桃仁、花生仁、榛松子、木樨、青豆、盐笋、芝麻及一堆蜜饯、小橙子之类的果子,林林总总颇为齐全,另外一盘是满满的果馅酥饼、奶糕、油炸糖球、云片糕等别致点心,连忙:“留这儿给我烤鱼,正好用。”
那内侍连忙将托盘留在一旁桌子,还着:“适才奴才看到厨房还有许多冰绿豆沙、又有极肥的螃蟹、整才杀好的鸭,又有馒头、糯米糕,奴才去弄一些过来给各位爷爷。”
云祯着点了点头。
卢梦华却连忙掏了个碎银叶子塞给那内侍:“谢谢小公公,耽误你差使了。”
那内侍哪敢收,连忙避开:“不敢当,应该的。”着退了下去,不多时果真又送了满满一托盘东西过来,才复又去端东西楼船去伺候。
云祯兴致勃勃拈了芝麻往鱼撒,并没经心。
卢梦华却暗自心惊,他进宫做侍卫,家长辈谆谆导,有一条就是切不可随意指使宫的内侍宫人,尤其是御前的内侍们,尤其是丁岱公公,其他也不行,一不小心得罪人不自知,没想到云祯这么随意使唤,这些内侍倒肯听他指挥。
再想起那日第一次见到昭信侯,素有才子之称的令狐翊亲自为他牵马,后来打听才知令狐翊祖父获罪,家倾覆,没入奴籍,侍奉的正是昭信侯,他拜青衣军师为师,又脱了奴籍,中了科举,进了翰林院,却从未掩饰过他曾为奴婢之事,但凡饮宴遇昭信侯在,均侍立一旁,亲奉杯筷,毕恭毕敬,事之仍如主。
他看云祯却一会儿往鱼抖香料,一会儿撒花生,一会儿滴醋滴酱油,骇然:“这样不好吃吧?”
云祯转头:“啊?不会吧?我看别人也是这么烤的。”
卢梦华:“虽然我没烤过……但是我看着感觉这鱼挺小,你料撒多了吧。”
云祯:“鱼有腥味嘛,不洒怎么行呢。”
其他侍卫:“梦华你别管他,他是玩呢。”
云祯嘻嘻着,过了一会儿烤着觉得差不多了,真的拿起来咬了一口,然后皱起了眉头,侍卫们全都哄堂大起来。
声传到头,屈傅摇着头:“轻人倒是快活。”
姬怀盛:“不用问,一定是云侯爷又在弄什么新鲜法子玩呢。”
姬冰原早闻到香味了:“定是在下边烤鱼。”
他看了眼姬怀盛脸跃然,起了身:“下去看看他们去吧。”
下去的时候云祯正举着他烤的那加了多料黑魆魆的鱼着,转头看到所有侍卫都已站起来肃然行礼,连忙起了身,但脸意一时未来得及褪,姬冰原问:“烤鱼呢?没给朕烤一条?”
侍卫们着七嘴八舌:“烤了烤了,侯爷烤的最好吃。”
卢梦华也着,心想着皇平日待这群龙骧卫的侍卫们应是不错,他们在皇跟前也不拘谨。却见姬冰原点了点头,伸手却从云祯手接过那咬了一口的鱼,就着旁边又尝了一口。
然后侍卫们哄堂大起来:“皇中计了。”
高信叱责:“你们可真是没大没小惯了!”侍卫们是嬉皮脸,一点没惧皇。
姬冰原却:“果然味不错。”
云祯满脸不自在,偷偷看了眼屈傅,自从皇为了他向屈傅拒婚,他每次看到屈傅都像老鼠见了猫,心中有亏。
屈傅却吟吟也凑趣:“梦华没烤一条给老夫?”
卢梦华连忙双手捧自己刚烤好的,屈傅拿了起来,姬怀盛幽幽:“小王也烤一条吧。”
云祯胡乱拿了一鸡翅塞给他:“吃吧吃吧。”
姬怀盛看他满脸不自在的,不明所,是:“马就吃晚膳了,你在这乱吃这些油腻腻的,一会子晚膳又不好好吃,仔细到时候君大夫又说你了。”
姬冰原:“边阁子摆着果子呢,风景也好,挪去烤着玩吧。”
皇有命,当然立刻一行人又了阁子,样样烤的东西都送来了,姬冰原也亲手烤了一串羊排递给云祯。
云祯原本还正襟危坐,礼仪严整,一个字不肯多,看着姬冰原和屈傅又下起棋来,便和姬怀盛、卢梦华也靠在软榻边一边烤着各色东西,他碍着屈傅在一旁,并不敢多说话,但静静待着,又刚吃饱,不多时就困起来,眼皮沉重,挨着软榻大枕睡着了。
卢梦华看到云祯睡着了,不仅无人提醒他,小内侍反而拿了张毯子替他盖了,心下又对昭信侯深得圣宠更多了一分认识。
云祯睡得迷迷糊糊,再醒过来阁楼已清净下来,他拥着毯子坐起来,整个人睡得昏头涨脑,想来是吃了那些烧烤的食物,不消化,却见阁窗子洞开,江风穿堂而过,十分舒爽,姬冰原正坐在榻边,拿着静静正看着,转头看到他一副睡懵的样子,忍不住一,坐过来:“不多睡一会儿?”
云祯尚且还问:“人呢?”
姬冰原了:“屈傅看你睡着了,一局棋结了就走了,大家都自觉告退了。”
云祯窘迫起来:“我失礼了……”
姬冰原:“都不是外人,有什么,带你出来本来就是散散心的。”说完端了几的酸梅汤来:“朕刚才让他们煮了来的,你刚才吃了不烤的东西,又立刻睡了,怕积食了。”
云祯要接过那碗汤,姬冰原却避开,凑到自己嘴边饮了一口,欺身而,却是含着那口酸梅汤哺喂到云祯嘴。
云祯措手不及,张着口吞了下去,两人唇舌交缠,酸梅汤酸酸甜甜,还带着冰块,丝丝清凉,这个吻也因此显得分外甘美可口起来。
两人就在榻缠绵了好一会儿,云祯直被他吻得气喘吁吁,姬冰原揽着他的腰,缓缓抚摸着,早已不知不觉解了他的衣带,露出了头的白纱中衣来,一边却逗他看窗外风景:“看到那边的山没?那是定襄山。”
云祯那日结结实实被导了一番,如今在这头还有些气怯,尚且还按着衣带欲拒,听到他说定襄山吃了一惊看出去:“在哪?”
姬冰原忍着:“还远呢,明儿就到了,那是你母亲的山寨,后来因为救了父皇,那座山后来就改名定襄山了,等明日靠了岸,带你去看看。”
云祯按着窗台往船外看,十分向往:“果真带我去看看?”却不觉身外袍中衣都已被解开。
姬冰原:“朕什么时候骗过你?带你去看看你母亲住过的地方,可惜章军师还要在京替朕干活,不然他也带你走走。”他一边说,手也没闲着,轻轻扯下云祯的玉色中衣,夕阳余晖铺满了阁台内,轻的身躯沐浴在橙黄色光线中,肌肉紧实,线条流畅。姬冰原也不着急,缓缓行动,犹如赏玩一般,时不时吻一吻云祯的耳后,颈边。
然而云祯轻,哪经得起他这般撩拨,红耳赤一边躲避一边:“皇,这白日……不好吧。”光线亮,江风又阵阵吹过来,仿佛无数手在轻抚他的肌肤,平日不见天日的肌肤仿佛得了自由,敏感地彰显着存在感。
姬冰原按住他的腰不许他躲避,强硬:“谁你非要自己住一间舱房?皇后这几日奉圣有些怠慢了,朕好督促训导一番。”
这场圣训直导到阳落山,夜幕降临,夜风徐徐吹过云祯的肌肤,云祯却趴着抱着大迎枕一动不动,姬冰原爱惜地拉过毯子裹好他,命人传水。
御船在夜色中缓缓靠岸停驻,卢梦华用过晚餐,惬意地在甲板走着,看到姬怀盛也腰间靠着栏杆,在看着御船宝阁那头,神情凝重,着过去问安:“王爷用膳了?在看风景呢?”
姬怀盛盯着那些端着热水毛巾铜盘鱼贯而出的内侍,喃喃:“在思考一个深沉的问题。”
卢梦华茫然看过去,不明所:“说起来好像都没见到侯爷,他不会还在皇那睡着吧?”
姬怀盛喃喃:“我在想,我这么傻,是不是应该还是早点就藩算了……京那是聪明人才混下来的。”
卢梦华摸不着头脑:“啊?”
姬怀盛看着他颇感欣慰,总算有一个比自己更憨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