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府那边很快问话回来,王小姐确为生病母亲祈福去过大慈悲寺,问过贴身侍,因避雨遇到一个轻生书生,小姐慈悲,赠了十两银子,后无任何私下联系之事。而派人私下去问了诚意伯府小姐,答复也是王小姐娴静话少,从未说过事,宴后一切正常。
云祯拿着那卷宗推敲了一轮,对令狐翊:“猜测多半是那罗鹤松在承恩伯府上折桂会上,认出了王小姐,候府千金,便是恩科得中,也是不能肖想,因才一连做了这几首诗,怅然之意越于纸上。”
令狐翊:“我在大慈悲寺问了下,这位罗举子十分勤勉,听说温书之时,仍然时时接一些抄书、抄写佛经、校对书刊之类活,因和尚们对印象都还不错。”
云祯问:“相貌如何?”
令狐翊:“算得上周正吧,主要是还年轻。”青年人只要五官周正,又有些诗书才华在腹内,总不会丑到哪里去。
云祯点了点头,忽然又问令狐翊:“你知为何今年皇上要开恩科吗?”
令狐翊:“听章先生说,当时钦天监那边占卜出来了,光禄寺那边上了书,建议开恩科、赦天下,再好好办一办这万寿节,当时皇上正好看到章先生在,问了意见,章先生正想给我谋前程,便在皇上跟前讨了个恩典,皇上便同意了光禄寺所请。”
云祯:……
原来根源在这里,只是章先生这样一个小变动。也不对,青衣军师这样人物,一旦进入中枢,轻而易举改变君主决策,影响天下,影响无数人命运,那也是极顺其自然事了。
自己也影响了姬怀素和姬怀清储君之运了吧?
如今皇上还会属意们吗?姬怀素……
令狐翊:“还有一事好教侯爷知,章先生和我说,次恩科如无意外我必能进三甲,到时候皇上会让我外放,去九边总督府做参赞。章先生说找机会和您说一声。”
参赞?!
参赞,是节制九边总督和各军镇提督、总兵文官职务,虽然品级不高,但却非常重要!所有九边军机要情,必然要通过,令狐翊一个罪奴出身,安排外放去边疆做一个文官,不眼,但很合适。
云祯坐了来,看了几眼,眼里充满了羡慕:“我也想去!皇上为什么不派我去!”
令狐翊:……
想了下:“章先生说,朱五公子也得了提拔,提为三镇提督了,该给对去个贺礼。”
云祯点头:“是该贺了。”有了朱绛和令狐翊,自己对军情掌握不至于和之前一样两眼一抹黑了吧?
上一,自己只以为能够通过姬怀素拉拢军中将领,掌握军中消息,没想到一旦皇上亲征,才现,原来皇帝对这座江山,对军权掌握和影响是如牢固。
开战以后,没有一个将领敢私下给储君递消息,哪怕是监国太子,看到只是所有姬冰原想要通报军情。
太强大而无坚不摧,战势再艰难,也总能带着军队化解,以至于没人会觉得会失踪。
上一,也没有这样本事能够左右皇上决定,更没有那样能力去替皇上力挽狂澜,连皇上究竟为什么会中毒失踪都不知。
好在没死,回来了,还替自己收拾了姬怀素。
云祯沉浸在思绪中,令狐翊又:“章先生说了,丁公公也要任九边总督府镇守内官了,万寿节后就会赴任。”
云祯陡然坐直了身子:“那禁军谁来掌?好端端为什么要把丁公公派出去?北楔有异动吗?”
令狐翊看,神情无辜。
云祯叹了气:“估计你也不知……我找机会……找机会问问皇上。”
看了眼令狐翊,满脸羡慕,令狐翊实在是无奈,上前问:“那现在这案子,还有什么让小人做吗?”
云祯怅然:“你都快做官儿啦,以后不要这样自称了。”
令狐翊低声:“章先生说,皇上专门点我去,应该就是为了您,说您老不放心,老悬着北楔心,所以皇上干脆放小过去,这样小用心当差,多和您通通气。让你不必老烦心了,包括这次朱五公子擢升,应当也是托了您福。”
云祯想了下果然如,令狐翊是自己门下出来人,又受了自己大恩脱了军奴身份,必然待自己忠诚,再加上朱绛,皇上这是在安自己心。想到如,心下一暖,恨不得立刻进宫去找皇上。
但这案子还没破,自己在皇上跟前说了要查案,现在案子还没破就进宫去找皇上,怪没子,也显得好没长进……再说宁侯一日派人来大理寺问三遍,是真疼这个孙儿,还是得抓紧。
拿了卷宗推敲再三,思忖着:“这罗松鹤既然恩科有望登科,怎会敢勾引侯府千金私奔,不要前程了吗?而这位侯府千金,善良文静,又极守规矩,看来也很受宁侯宠爱,一出手就能拿出十两银子赠送,可知在家中条件优渥,既如,绝无可能抛下父母与人随意私奔。”
令狐翊:“宁侯府确是宠爱这个孙儿,一些人家出了这等事,早就对外宣布孩儿生病,再过一段时日找不到,就会说病死了,绝对不会为误了其儿婚事。宁侯孜孜不倦督促大理寺查案,甚至为了这个孙儿去找到皇上,不惜得罪您,可知是真心舍不得。”
云祯点头:“路遇陌生人寻死,便可赠银十两,可以说十分善良,受到长辈喜爱也不奇怪。既然不是自己私奔,那就只能是被掳了,为何被掳?她一深闺子,足不出户,想来不会无故招引麻烦,只怕与罗松鹤有何关联?如今万寿节,处巡查如严密,除非,们是撞破了别人秘密……”
令狐翊:“这般话,恐怕凶多吉少。”
云祯:“你再去打听打听这位罗举人,平日里和什么人来往,可有欠债、或是讨薪之类事,主要打探平日接零活。”
令狐翊点了点头:“是。”
云祯想了下招手叫人传白玉麒进来,拿了卷宗问:“我和你去这看杂耍杂耍园子看看吧,看能查访出点什么不。”
白玉麒:“侯爷,这福临园,咱们人里里外外早就问了个遍,谁都不知那小姐好好在包房里看杂耍,里里外外都是妈妈丫鬟,这小姐是如何出去,又是如何失踪。你要去,估计也查不出个什么,况且那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又是万寿街,人太多了,怕腌臜了侯爷。侯爷还是在这儿等着我们消息吧。”
云祯:“还是去看看放心。”
白玉麒看了一眼:“您这样去什么都查不出。”
云祯:“那如何去?”
白玉麒笑:“那位小姐是在客包房里失踪,侯爷若是真想查,建议您装扮客更好查探线索,小人原本也是这么打算,找个小娘子去查探,但一时未有合适人选。”
云祯愕然:“我这身量,怎么扮客?”
白玉麒:“我有办法,而且侯爷您貌眉清目秀,扮简单。”
云祯想了下:“行吧,就依着你。”
转头看到令狐翊在那边憋得脸通红,显然在忍笑,不由有些恼羞怒:“让你去查线索呢?快去?”
令狐翊干脆咧开嘴笑了,利落行了个礼下去了。
白玉麒:“可惜,那位大人扮来应该也很不错,一定比侯爷还漂亮。”
令狐翊听到背后议,连忙加快脚步,一溜烟跑了。
云祯怒:“是查案,你当是去唱戏吗?要准备什么,赶紧还不好好准备?查案要紧。”
白玉麒笑吟吟:“谨遵侯爷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