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眉紧锁,瘦小的身子想要蜷缩起来瑟瑟发抖,却因为被绳子禁锢而不能做到。
被看到了,她最不希望展现在亲人面前最卑劣的一面,被看见了!顾小文想要痛苦地嘶吼,却做不到,她只能紧紧地咬着下唇,闭着眼睛流泪,她不想也不能睁开双眼,这样她还能自欺欺人,骗自己无事发生,但真的还能像以前那样和哥哥自然地相处吗?
何小武的哀求似乎是取悦顾总的表演,他像一个小丑,而他的恳求就像一个笑话,仅仅起了一个逗乐的作用。
事态的发展如众人所料,何小武虽然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恶魔却依旧不愿意放过顾小文,最终是谈崩了。程珏眼尖地发现了何小武的裤兜里其实还有一把小刀,但是至始至终他不曾拿出来。其实也对,何小武在电梯上踌躇不前应该就是在纠结是要以利诱之还是以暴力威胁。
正如何小武所说,公司是他和朋友的心血,但顾家势大,与其交往的人群也都是那些同等水平甚至是更高层次的,一刀捅死他倒是痛快,但并不能救顾小文,反而会把他自己也搭进去,所以他只能忍痛背叛朋友,拿心血的公司去交换,但遗憾的是,对方根本不为所动。
场景再次转变,是一处十分阴暗的房间。何小武跪在地上对着一个黑袍人哀求。黑袍人点了点头,和他达成了什么交易,何小武咧开嘴巴,露出一个张狂的笑容,眼里全是仇恨的光。他伸出左手,黑袍人的指甲突然长长,割裂了他的手腕,鲜血汩汩流落到地上,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一样,逐渐形成了一个怪异的符号。
“这是,阳鬼献祭?糟了。”苏七叹气,但这里明显是三鬼的记忆碎片对当年的情景重现,即便知道出事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也无法阻止。
“阳鬼献祭?”
“人修有些歪门邪道,有些喜欢把活人炼制成厉鬼,用以做鬼仆。‘黑白无常’是其中非常厉害的一种。”
“‘黑白无常’也有称为‘阴阳双煞’,即双生鬼,一般是用同血缘的兄弟姐妹,或者夫妻来炼制。大多数是双胞胎,或者生辰特殊的夫妻。”
“可何小武和顾小文不是双胞胎啊,年纪差得可大了。”王向前问道。
“非也。我没看错的话,何小武是阳年阳月而生,可以算得上是阳子;顾小文是阴年阴月阴时而生,比何小武还纯粹的阴气极重的阴女。他们互为兄妹,本就有一层血缘,但后来因为顾小文被领养,改了姓,等于又拆散了亲缘,这又有血缘又无亲缘,并且他们还‘一文一武’,是极好的材料,我都有些馋了。”
苏七砸吧了一下嘴巴,舔了舔下唇,接着解释:“顾小文从小受到的折磨也很可能是故意的。阴鬼一般为女鬼或阴气重的男子,必须受尽折磨含恨而终,受到的折腾越多,怨气越重,就越厉害。阳鬼一般用以牵制阴鬼,如果说阴鬼炼的是个‘恨’字,那阳鬼炼得就是个‘悔’字。”
“完了完了,那这何小武肯定是受人骗了,说不定他这会间接直接害死顾小文。”王向前急得团团转,拿手去捂何小武的伤口,却无济于事,血液穿过他的手还是流到了阵法里。
“没用的……”何胜楠擦了擦眼角,显然也预料到后期的发展了。
场景再次转变,又是雨天,毛洪在大雨中疾跑。
几人跟上,见他跑进了一栋建设中的大楼。
“这里……”何胜楠有些不可思议,“对面就是我公司的写字楼,这边是金利广场,我生前在建,说是本城最大的金融商业区,以后市中心就会转移过来。这里原是金利集团,对了,金利集团的老总就姓顾!”
毛洪进入设施后,先是深呼吸急喘了几下,又调整自己,拿手捂着口鼻,轻轻地往里走。几人跟着毛洪一直走上了十八楼,突然前方传来人声。
“我的妈呀,竟然走楼梯,可累死我了!”王向前累得气喘吁吁。何胜楠也有些受不了,深深喘了几口气,拿手直扇风。只有程珏看起来还好,仅仅面色看起来红润了些。而苏七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如果几人仔细看,甚至会发现,他的脚都不沾地。
“电梯到不了。你算过没有,刚才我们最后看到的是17层的标志,这层没有贴,但应该是第18层。”程珏沉声道:“国人迷信,大多数建筑物都跳过这个18层。”
苏七挑挑眉,没想到这开始说不信这不信那的人,还有点基础。他笑了笑:“人可真有意思,没想到现在竟然真能有这么高的建筑。”他之前在人贩子那里也看过电视,用摄魂术觎过现代人的记忆,只是看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又是另一回事了。
毛洪轻轻地把安全通道的门推开一条缝隙,将脸贴到那条缝隙上,却没想到门被从内部打开。
“来了就进来,哈哈,别见外啊毛老弟。”
毛洪一个踉跄跌进了门里。几人顺势跟进去。
没想到本该空旷的18层,竟然全是人,他们有男有女,都戴着面具,衣冠楚楚。他们在观赏,最中间被人群围住的,在做着多人运动的顾小文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我擦!”王向前赶紧拿手捂住眼睛。
何胜楠尴尬地转身又跑回了安全通道。见苏七兴致勃勃地观赏这一不雅的运动,程珏一个闪身赶紧挡住他,随即推着苏七和王向前,叫他们先回安全通道。苏七哪里是好对付的,程珏一个眼花,他就从程珏身后消失,转眼到了最前面。
程珏只能尴尬地看着事情的发展。
不出所料,毛洪被抓了起来,五花大绑地带到了顾小文的面前。令人惊讶的是,除了毛洪还有另一人被绑着——何小武。
“哈哈哈,小文啊,你看谁来了?”
“毛,洪哥?”神志不清的顾小文强撑着眼睛,她的眼泪糊了满脸,身上有各种丑陋的痕迹,除了鞭痕,还有烫伤,青青紫紫像个调色盘。很显然,在毛洪来之前,已经有过一轮的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