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魔族的魔主十分肆意妄为,魔界的一切都凭着他的心思在改造。其实他也并没有下达任何命令,说不允许魔族之间的杀戮。
只不过但凡被他看见了,或者后续知道了有魔族或者邪修虐杀了弱小,这造了孽的家伙自是会死得很惨。久而久之,魔界大约也知道了,这位“新的魔主”不喜杀戮,但不介意自己制造杀戮。
如此,他们为了自己的小命,特别是生活在王城,在这位眼皮子底下这样的地方,更是收敛得很。近几十年才建起的王城不日便变得繁华起来,都有些像是修真界的城镇一样了,丝毫看不出来是弑杀的魔界之人所待的城市。
但强者的特权还是有的,只要不对上那位“新魔主”。所以王城的魔民,虽然并不像其他城市那样动辄跪地让行,也不是那么害怕强者,但都会绕着点道。
毕竟强者的威严不容侵犯,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无意间冒犯了这些喜怒无常的大人。即便最后那人因为残杀弱小被那位新魔主给处决了,但已经被残杀了的他们可是回不来的。
人人都避让着,这就导致裴乾想找个人问路都抓不到人。
正在他发愁之时,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影子,挡住了光。裴乾抬起头,被一团红红白白之物遮住了视线。裴乾被吓了一跳,急速退了两步,才定睛打量面前之人。
来人穿着一身红裳,烈得像一把火。也叫人臊得不敢直视。无他,这人是个女子,却并不好好穿衣服。那件红裳——准确的说是一条红绸,从胸口卷了一圈,却被那对庞然大物撑得几乎裂开;又在她苗条的小腹卷了几圈,只堪堪遮住了屁股,便直直坠到了那女子的脚踝。
再看这女子的眉眼,精致艳丽。她的唇色并不像修真界那些女修士一样或粉或红,而是呈一种冷淡又妖艳的紫色。她的手腕和脚腕上还各挂着银色两串铃铛,动一动便叮铃作响,那身红绸也跟着一起在脚边荡来荡去。
如此尤物,却叫人不敢多看一眼——因为这女子的修为,比大玄要高,那么,至少是化神期!裴乾心生警惕,一滴冷汗已在额头凝成。
“怎么是个出窍期?看来不是了。”女子喃喃自语道。
原来是找错人了,如此想着,裴乾才小小的舒了一口气,由那滴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只这冷汗还未能滑落至地上,那女子突然一步上前,眯着眼睛对裴乾说:“你怀里,藏着什么呢?”
裴乾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的怀里自然是抱着04588的肉身。为了04588的安全,他一直是将它揣在了里衣中。且他身上还披着黑色的外袍,无论如何都不该看出来怀里还抱着东西的!
然而这女人却是一眼便看出来了,此时不依不饶地要裴乾拿出来。
“尊者勿怪,是我的灵宠,不过是犯困在小憩罢了。”裴乾压低了声音答道。
“灵宠?”女人玩味一笑,四肢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铃当啷响个不停,“你这灵宠,卖给我吧?”
裴乾皱了皱眉:“尊者,恐怕不妥,这灵宠与我早已签订契约,还请尊者恕我不能割爱了……”
“你这只是啸月犬吧?”女人媚态十足地举起手,打断了裴乾的话,“据我所知,魔界可没有这个品种。我也不计较你从哪里得来,只是我自幼便喜爱这等妖兽,你若是担心这契约,无碍,凭本座的能力,定能叫你毫发不伤地剥离这契约!”
她语气轻巧,但字里行间全是威胁之意,最后甚至用上了“本座”这样的自称。这边是在警告裴乾,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可裴乾哪里会将04588让给她呢。即便知道这个女人不好对付,裴乾还是冷声道:“我若不愿,尊者还想硬抢不成?尊者要违背魔主意愿?”
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突然笑了起来,手脚上的铃铛,头上的银饰都跟着颤动作响。而那些路人,也惊恐地看着裴乾,大气也不敢喘。
裴乾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但如此看来,他也知道这女人怕是压根不害怕那位新魔主了。裴乾四下打量着路径,甚至在思索若是让大玄带着自己回到传送塔,是否来得及启动传送阵逃命。
只是不论他怎么想,方案都是不可行的。
那女人终于是笑够了,手抚着发鬓,娇声道:“看来你是个新来的。这王城中谁人不知,魔主是我兄长呢?”
她懒懒地舒展了一下妙曼的身体,带着一丝笑意看着裴乾:“你倒是挺有趣的,这不卑不亢的样子,我已经许久没在魔界见到了。你也别想着跑了,你将那灵宠留下,我不会伤你的。”
裴乾定定地看着她,几息后点头道:“好。”
怎么可能!说着,他趁那女人以为胜券在握之时,立刻翻身上大玄跑路。
“啧啧啧,都说了别跑了。”女子摇摇头,左手轻摇铃铛,一只蝎子般的虚影立刻蹿了出去,击中了大玄。
“大玄!”随着大玄的哀嚎,裴乾也惊骇着从它身上滚落下来。
那女子莲步轻移,向着裴乾的方向走来:“放心,你这魔犬无事,不过是中毒麻痹罢了。我本不愿伤人,只是想要这只啸月犬罢了。你将啸月犬给我,我便治好……”
她走到裴乾面前,突然怔住了,她的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眼泪也突然模糊了眼眶,从那双媚眼中滑落。
“怎么会!不……不可能!你是……你究竟是谁!”女人的脸上出现了惊疑不定,一会儿喜一会儿怒。
裴乾谨慎地看着她,刚才从大玄身上跌落,裴乾的兜帽也滑了下来,露出了正脸。这个女人就是在看见自己的脸才开始不对劲的。
裴乾心里忍不住嘀咕,总不会是他这张脸,长得像他那传说中不知名的亲爹,然后这位“魔界公主”,跟他有一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