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的安排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这么做的。
他对正值这一方面,真的是看得多,学的不是很好,用起来也很别扭,不过有一点所有人都察觉到了。
那就是,皇上不堪一个人的出身如何。
只看其本事靠不靠谱。
善于发现别人的优点,然后把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想要不做出一点成绩,都不可能。
南京城的建设,一直都在持续。
即便是天气已经开始冷了,都没有停歇的意思。
而干活的人却是越干越是起劲,本来说好的是一个月发一次工钱,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天一结账。
说是百姓们手里有点钱,才能够生活好。
天冷了,也会舍得给自己添加一身的暖和衣裳。
就在百姓们出工个时候,城内已经开办了一家大商场,里面几乎只要有钱,就能够买到需要的东西。
大牢里面的士绅,官吏和大臣们,都已经迅速的审问完毕。
“魏国公徐文爵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收受贿赂,假传圣旨,这些罪名你可认罪?”
瞧着衙门里面的一个新的职务
——断狱。
审判他的是一名年轻人,看着桌子上树立着的牌子,上面写着“张小二”三个字。
很明显,就不是士子出身。
“你是什么身份,来审判我这样的一个世代公候?”
魏国公徐文爵满脸的不服气,想着他的祖上,那可是大明的开国功臣徐达。
怎么可以忍受的了,一个老百姓的儿子,坐在大堂上审问他。
就是要定罪名,也不可能让他一个功勋后代,一无所有吧?
就是皇上,都不可能这么判他的罪名。
“在这里,我就代表着大明律的威严和公正,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犯法,认不认罪。”
王小二的气度,随着研究大明律的深入。
审判过的棘手案件也多了起来之后,威严也就随之产生。
此刻惊堂木一拍。
“啪”的一声,很是让人提心吊胆。
后面排着队等着审判的其他人,都在看着魏国公徐文爵,若是连第一个都审问不下去,都没有办法定罪的话。
那么他们后面的人。
也就不用为自己的前程和荣华富贵而担心了。
“认罪可以,让皇上来说。”
魏国公徐文爵梗着脖子,仰着头,用鼻孔看着王小二。
这样嚣张的人,王小二见的多了,他本来是有机会给自己起一个响当当的名字的,只是为了表示自己不忘本。
才一直叫做小二。
就像是各个客栈和饭馆跑堂的人一样。
在以前审问犯人的时候,也都会因为自己的名字,而被人小瞧了去。
此次也不例外。
“这里是断狱的大堂,说的是律法,执行的也是律法,你可以不认罪,不过证据确凿,我也可以但方面的执行律法。”
王小二目光清明的看着魏国公徐文爵,认真的接着说道:“现在叛你终身监禁,家族抄家,家人无法在进行大明的科举······”
洋洋洒洒的几十句话,全部都是宣判魏国公徐文爵罪名成立。
然后一家子人就会去工程队中团聚。
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
就是朝廷给他请的讼师,此刻也是闭着嘴巴,完全没有一点反驳的机会。
证据确凿,他就是口灿莲花,也说不过人家本就是玩律法的人。
谁实话。
就是大明律,他这个土生土长的,以嘴皮子吃饭的讼师,都是第一次读完全本的。
原来的文字游戏没法玩了。
从大明律上面的字里行间,想要找出对魏国公徐文爵有利的条款,那都是一个奢望。
而在此时,他也发现,大明官场上的玩法变了。
想要用断句,来作为证据,坑蒙拐骗的话,第一个进去的就会是自己。
要想继续吃诉讼这一碗饭,从现在开始,就要钻研大明律,不但要精通,还要全部背诵下来。
就是大明其他地方的一些案例,他都得第一时间掌握。
忽然讼师觉得一阵脑子发晕。
这种诉讼的方式,简直是在折磨人,若是记性差一点的话,说错话了,那么就是砸了自己的饭碗。
不过,相对来说,安全上面提高了不少。
随着王小二的话音落下,就有侍卫上前压着魏国公徐文爵从旁门走出去。
讼师到了此时才如梦初醒的发现,第一个犯人已经审判完毕了。
而自己在大堂上是毫无作为。
曾经嘴巴利索的人,进入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若不是他的在大明律上面,看到过一句话,所有的审判程序必须透明,必须严谨,必须符合条例。
或许自己今天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所有的证据,其实都不用仔细的收集,随便向几个人打听一下,就能够整理出来一大堆。
这些权贵们做事,从来都没有掩饰的意思。
仿佛这样传出了自己的凶名,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知法犯法,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
就是做皇帝的崇祯都不敢这么干,可见这些人嚣张到了什么程度。
其中还有人在彼此的互相攀比,看谁违反出来的律法更加能够让人大吃一惊。
欺男霸女都是常态,坑蒙拐骗人家都不屑去做,只因他们这些人说出来的话就是大明律,做出来的事都是“为你好”。
若是敢争辩,那就是罪加一等。
用权贵们的话说,那就是我就不信加不到“斩立决”。
世人都怕死。
只要还有生的希望,都会忍气吞声,然后在某个角落里委屈的流泪,就是背着人大声的咒骂几句都是不敢的。
王小二在看到这些人的罪状时,他都不敢相信,居然会有一群人这么做。
原以为自己的家乡,官吏和士绅们已经很残暴了。
两相对比才发现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西安府周围百姓们生活困苦,都知道起身拿着锄头木根,给自己挣一片可以存活的土地。
怎么到了南京城,这些当地的百姓们,就不知道反抗了?
王小二一边审判着权贵们,一边思索着不得解的深奥问题。
与此同时。
另一边孙传庭总算是想起了马士英他们。
本是不想见面的,可谁让马士英自己不检点,收受贿赂了呢,就是李沾、郭维经都无法幸免。
仿佛整个南京城之中,就没有一个干净人。
好不容易走出了一两个,却都被他们自己给赶走了。
袁可立现在被自己的儿子气的躺在京师的院子里,那也不想去,而高弘图已经洗白了自己上岸了。
现在已经是教谕部的部长。
身份还算不错,很符合高弘图的专业知识。
“走吧,别再批改文件了,咱们去见见马士英他们,原本有机会向皇上投诚的,非要等到这一步田地,何苦来哉。”
孙传庭拽了一句文。
摇头晃脑的样子,差点让刘世勋给笑喷了。
“嗯,也该去看看了,南京城当年走了韩爌,按理说马士英应该是有所作为才对,刚刚看了一些卷宗,上面说的可都对马士英不利啊。”
马士英倒不是贪财,而是贪权。
而在这个时代,贪权有时候要比贪财更加的危害大。
所有的权利都想抓在手中,就势必用上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拉帮结派都是轻的。
利益输送才是最根本的合作基础。
上任短短一两年的时间,南京城都快要被掏空了。
就这,在南京城的官员口中,马士英还算是一个能吏,有作为的官员。
李定国都看不出来,马士英的作为,到底体现在什么地方。
难道是免了商人的商税?
又或者是车船税?
矿税?
只要有钱人不交税,那就是聪明人,就是有本事的人,就是自己人。
而这样的自己人,不支持还想要支持谁?
让马士英翻船的原因。
不过是某些人太过贪婪了,想着换一个应天府的内阁首辅,自己会得到更多,奈何想的挺美。
最后输出去的则是更多。
绝大部分的士绅们已经后悔让魏国公徐文爵、灵璧侯汤国祚、定远侯邓文郁,及大臣赵之龙、大学士王铎他们几人,掌握了整个南京的权利了。
利益没有得到。
反而是自己被抄家了。
若是不大明的军队这一次来的很快,怕是再等一段时间,菜市场的地面都要内鲜血染红不可。
“何止不利,简直是要命,按照最新修订的大明律来判的话,少说就是一个全家老小都去工程队,还是永生永世都别想出来的那种。”
刘世勋对于大明律的研究,也是很深入的。
“不作死,就不会死,没听说不收税了,就能够让国家富有的,皇上说免了徭役,这些混蛋怎么就不免啊?”
孙传庭也是无语。
合着对他们有利的就执行,不利的就当做看不见。
这样的为官之道。
怕是整个大明再富有,再强大,也撑不住几年就会倒下。
“嘿嘿,难怪皇上对这些人不待见,就是不知道袁老在这里,看到今日的情景,会有何种想法。”
李定国笑得莫名其妙。
而了解李定国的孙传庭,却是仰着头当做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
南京城的街道,经过了一天的简单打扫。
已经没有了刚刚进城的那种令人恶心的异味。
行过了两条街,就到了一条算是富人街的街道,这条街道上几乎是纤尘不染。
平时都有各家的下人们去打扫卫生。
虽然随着士绅,官吏和大臣们被送进了牢房,而冷清了下来。
可也不是一时半会,就会肮脏的一塌糊涂。
马府就在这条街最当道的位置。
是马士英上台之后,才有银子购买的府宅。
占地颇广。
门前的两个大石狮子,威武的蹲在两旁。
漆红的大门上,一颗颗凸起的金色门钉,让大门更加增添了一些富贵气息。
一对火枪兵迅速的站在门口,其中一人上前敲响了大门。
马府的一处庭院。
潇潇的寒风,仿佛就刮不到这里,庭院中本就不是这个季节开放的花朵,倔强的开着最后的艳丽。
嫩黄的雏菊,随着微风轻轻的摇晃着。
池塘旁,依然是一副棋局。
这一次不在是五子棋。
纵横交错的黑白棋子,已经快要摆满了整个棋盘。
昨日的争吵已经过去,今日的争吵只在棋盘之上。
姜曰广拈着一枚黑子,蹙眉的思索着,到底该放在哪个地方,是舍弃自己的一片棋子,然后扳回劣势,还是继续以势压人,就是输了,也不然对方痛快。
“你要输了,不用在思索了。”
马士英眉眼都是笑意。
能够胜过姜曰广一筹可不容易。
两人的关系并不是很好,曾经还当面纠正马士英奸贪误国,可惜的是,在马士英被夺权之时,他更加的不看好魏国公徐文爵。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没错。
只是低估了魏国公徐文爵的底线,人家直接不讲道理了,也按照规矩来了,直接就是上军队,一举就让他们再也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你不过胜了我一子而已,算了,算我输了,咱们再来一局。”
姜曰广不服输的捡着黑子。
他下棋不是没有输过。只是今天心里不痛快,输给谁都不能输给马士英。
马士英刚要答应下来,忽然转头看到了自己的管家,正在门口往过来张望。
“看来你今天是hi赢不了我了。”
说着指了指门口。
“进来说话。”
“老爷,皇上的人来了。”
马士英一怔,他盼着这些人来找他,已经有些时间了。
“来了几位?”
“三位都来了。”
管家伸出了三根手指,弓着腰说道。
“三位,还都来了?”
马士英摸着下巴,琢磨了好一会。
“不见,你们就紧闭大门,老爷我是说见就能够见到的?”
三人同来,很是给他面子。
可正因为如此,也到了该他拿捏的时候。
面子这种东西,有时候什么用都没有,但有的时候就很金贵。
“还是见见的好,毕竟他们往后可是要入主南京城的。”
姜曰广劝解了一句。
“不见,说了就是不见,一开始进了南京城,就应该来见我,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不要面子的吗?”
马士英忽然心中赌气。
若不是自己真的很重要,怕是着三人,根本就不会想起南京城之中还有一位叫做马士英的人。
很显然,三人联袂而来,就是遇到了麻烦事,等着他去处理的。
他那会轻易的答应下来。
说不得,不来一次三顾茅庐,学一学卧龙岗上的诸葛亮,他这一身的本事,不就是白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