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中的混乱,正是因为少了一些大将们及时的疏解。
也少了而一些贵族们出面来调理。
因为有些贵族已经死了,而大将们还在林丹汗的行帐之中。
“快,快去把各自的手下都召集起来,千万别乱了。”
夜间,最容易的就是炸营。
林丹汗好不容易做到了收拢贵族们的权利,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阵枪声给弄没了。
现在还不知道,大明到底派来了多少人。
“大汗,咱们是不是带着人率先撤离?”
身边出去执行命令的那名亲卫,低声问道。
四处都是慌乱的人,要是全部都冲到了行帐附近,他们这些亲卫们,哪怕是有十双手也没有办法保证林丹汗的安全。
“撤离?你们知道那个方向安全吗?”
林丹汗听着外面乱糟糟的声音。
哭喊声,被人挤倒之后,踩踏的痛苦声。
就是拴在不远处的牛羊,战马,也都不安的嘶鸣。
“知道,我刚刚听出来了,只有一个方向没有枪声,大明的兵法都是围三缺一,没有枪声的方向,就是咱们的活路。”
此人也是有点本事的。
在混乱的局势中,能够迅速的分辨出在安全的位置,不但要丰富的经验,还得需要一点点的天赋。
“好,就按你说的办。”
林丹汗没想着出去召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
已经乱了,大明就不会允许营地恢复秩序,哪里平静的最快,想必受到的打击也最大。
他可不想在今夜,稀里糊涂的挨上一枪。
所以说,再伟大的理想,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往往都会率先保存自己。
林丹汗如今的保险,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勇敢。
或许大多数的贵族,都是这个样子。
毕竟。
有时候,勇敢是给人看的。
而不是真的让自己身陷险地。
牺牲也都是别人,自己哪怕是受到了惊吓,也都要找一个何时的理由唐赛过去。
外面围着的大明火枪手也没想过,只是放了极强,杀掉了几个勇猛的想要扑出来厮杀的人。
然后营地里面就乱了。
“将军,咱们是继续射杀敌人,还是抓一点俘虏?”
一名尉长见到营地里的人胆气以丧。
根本就不敢出来一步,哪怕是拿着弓箭向外面射箭也好。
包围战顺利的几乎然过有人都大吃一惊。
“抓俘虏,找几个懂得蒙古语的人前去喊话。”
王冲的准备很充分,他的手下也没有谁懂得蒙古语,还是从陈士达的手上挑了几位。
要不然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在短时间内没有丝毫的办法。
这名尉长还没有离开,就见到营地的边缘上有人扯着嗓子,用汉话喊道:“我投降,不要杀我。”
字正腔圆的,还以为是大明的当地人。
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其面孔。
“看来咱们准备的有点多余了,去,告诉他们,投降可以,自己把自己绑了出来就成。”
王冲吩咐道。
立刻就有人上去喊话。
而这名尉长却是眼神古怪的看着王冲,好奇的问道:“他们会这么做吗?”
想想都很离谱。
无论如何都要挣扎一下啊。
万一逃出去了呢?
“从今日交战的几次攻势上看,林丹汗手中敢拼命的人已经快要死完了,剩下的也差不多都被吓破了胆子,试一试吗,反正也就几句话,万一成了呢?你说是不?”
王冲不解释还好。
一解释,更让这名尉长无语。
仗还能这么打吗?
喊话就能赢的话,还需要他们这些士兵干嘛?
多吃一点大明的粮食?
还是多拿一点朝廷的俸禄?
然而越是不靠谱的事情,就越是容易发生。
让这名尉长无语的就是,真的有人把自己给绑了,走了出来。
而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将军真乃神人。”
这名尉长看得是目瞪口呆。
心中也更加的佩服:难怪人家比咱年纪还小,能做将军,看看这就是本事。
对于身边尉长的吹捧。
王冲也是一阵愣神,他只是随口说说,这些蒙古人不要这么配合啊。
原以为多难的夜袭包围战。
那曾想,准备了好多的手段,一个都没有用上。
“淡定,淡定,看着就好。”
王冲动了动嘴唇,这可能是他打过的最荒唐的一战了。
在开始防御林丹汗进攻的时候,那是打的多么激烈,他的手下,还因此受伤了几百位,死了十一人的。
可知是过了一天的时间。
讲道理,连一天都没有过完,只是在当晚,就有了这么打的收获。
他不知道的是。
大明火枪兵的威势,已经在白天深深的烙印在了他们的脑海里。
攻上去的勇士们,可是几乎全军覆没。
而大明的损伤几乎没有。
这样的战争,对于蒙古人来说,就是在面对神话。
而神话,是不可能被凡人给打败的。
信漫天神佛的信徒,实际上是最容易给自己找到合适的借口的。
“哎,算错了,早知道不弄那个围三缺一。”
愣神良久,王冲次懊恼的右手在左手的掌心一击,幽怨的说道。
仿佛这个决定,让他损失了巨大的难以承受。
尉长在身旁张大了嘴,想要说的什么安慰的话,却又无从说起。
总觉得自家的将军,在他的面前扮猪吃老虎,也不想想,要是真的全部围上,困兽犹斗之下,还会不会有人投降都是两说。
于此同时。
已经带着一些人从一个安全的缺口处往外走的林丹汗,忽然听到营地里正在渐渐的安静,就觉得很奇怪。
“大汗,不好了,营地里的所有人都在找绳子把自己困了向大明投降。”
背后一匹快马奔驰而来。
林丹汗听完之后,脸色刷得就是一片雪白,仿佛天上的月光。
“快走,再努走就来不及了。”
逃亡就在这个夜晚开始了,他在做出决定出逃的时候,就没有勇气回去笼络自己的手下,一起突围了。
事实上。
他要是真的这么做的话。
仗着有快马,还真的能够收拢一部分的骑兵,来作为他东山再起的底蕴。
然而现实就是他很慌张。
营地里出现的那一幕则很荒谬。
此时没有人顾得扇过去追他们这么一小撮人,没了大量的子民,就算是林丹汗逃了出去又能怎样?
不过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
谁还会搭理他?
怕是曾经得罪过的那些人,都很不得把他给活埋了。
毕竟,要想投靠过去的话。
面对的就是已经无敌了的大明。
翌日。
在东方的天空,刚刚露出一丝白的时候。
王冲就已经起床了。
林丹汗的帐篷,住起来确实要比在居庸关的衙署舒服。
上好的毛毯,躺在上面真的儿很容易让人入眠。
当然,之所以能够睡个好觉,也是因为营地里的蒙古人,都已经被绑了起来,然后集中在了一起管理。
效果看起来还不错。
而相对的,在居庸关的陈士达却是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时刻就在担心着林丹汗营地上的动静。
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已经坐在了城头上等着了。
最后的一点黑暗散去,就迎来了光明。
夜的潮湿,让城头上铺上了一层细密的水珠子。
“昨天晚上,王将军派你来说,林丹汗的营地已经拿下了?”
陈士达再次问了一遍。
这一句话,他一晚上已经问了不知道对少遍了。
来报信的传令兵,本来一晚上就没有休息好,此时更是疲惫的不行,一连跑了两个来回,还没有机会休息。
接着还要被人问东问西。
若不是自己的身份不够,肯定要破开坡口大骂一番。
“耳朵是被媳妇给撕破了?听不懂话了?”
又或者,不需要理睬,独自回去睡觉。
“陈尉长,你要对我们将军有信心才好,要知道但年可是仅凭三千火枪兵,就挡下了建奴的三万人马,而现在的火器可要比以前还要厉害了。”
传令兵收敛心中的不忿,还是一遍又一遍的解释着。
“说的也是,我这不是不放心吗。”
陈士达尴尬的笑了笑。
他也知道自己烦人。
老毛病,一时半会还真就改不掉。
“说起来,王将军他们是不是要回来了?说好的天联更久启程的。”
传令兵捂着额头。
心里痛苦的呻-吟着:又来。
他决定,以后要是向陈尉长传达消息的话,说什么也不来了。
简直是在折磨人。
忽然抬头,看向关外的远处,一条黑线,正在缓慢的向这边移动着。
“看,他们是不是已经开始往回来走了?”
传令兵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望远镜看着。
之间眼前,一排排的人,都狼狈的绑着绳索,向居庸关的方向迈进。
陈士达招手,从自己的卫兵身上,拿过了望远镜,也在看着。
然而看过之后,就再也不想说话了。
如今的年轻人,打起仗来,他是真的看不懂了。
让他防守,还能么得到一点门路。
攻城略地和王冲他们相比,真的差的太远。
“想必这一次过后,蒙古人就再也无力和大明对抗了。”
沉默过后。
陈士达还是认清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大明周边的两支饿虎,现在已经倒下了一只,而另外一只也应该快了。
王冲回到居庸关之后,时间也已经到了正午。
太阳正猛烈的时候。
陈士达安排的接风洗尘,却被王冲拒绝了。
“先别忙着庆祝,这些人的吃喝拉撒现在可都要咱们大明过来负责了,差不多八万人,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看起来俘虏的敌人很多,军功更是明晃晃的耀眼。
然而对大明现在的负担,也一样是巨大的。
在他从道院出来的时候,就明白,大明的粮食是支撑不住更多的战争的,所以速战速决才是最好的方法。
当然,他说的只是粮食,而不是金元。
要是金元能够买到更多的粮食的话,那么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没事,有这么多的牛羊和战马,这仗打的就不亏,不过我怎么没有看到林丹汗?是不是昨晚上没抓到让他跑了?”
陈士达也不知道是怎们回事。
王冲正为此事郁闷着呢。
“没办法,我大意了,人家也是聪明,不过说起来,我能够把这些人全部俘虏了,也是因为林丹汗的功劳颇大,放他一马也而不是不可以。”
王冲换了一个说法。
总算是然更郁闷的心情好多了。
所以说,有时候,还真的不能和自己过不去。
找一个借口,让自己多条路,也是对自己的救赎。
“哦,还有这回事?不介意的话,我就是最好的听众了。”
王冲看着陈士达的黑眼圈。
眯着嘴唇,他觉得不能再说下去,这人一晚上不休息,现在居庸关已经安全了,还是不休息,生怕一个不好淬死了。
洪承畴还不得天天上门在他的麻烦。
“去休息吧,休息好了,我慢慢的讲给你听。”
“别,你现在不讲清楚,我更是休息不好。”
王冲看了看自己的传令兵,正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也瞬间明白了自己的手下,为何会如此的劳累,他发现自己刚来居庸关的时候,陈士达可不是这个样子啊。
难道人的变化,可以在两三天之内这么大?
“我现在命令你,陈士达尉长,立刻去睡觉,我是说的立刻。”
王冲脸一板,沉声的下达着军令。
既然好话说了不听,那就用军令来约束,他还就不信了,多少难缠的人落在他手里,最后还不都成了优秀的将领。
道最后还感激他的不行。
一个小小的陈士达就能把他难住。
陈士达立双脚并拢,敬了一个军礼,大声的回答道:“是,将军。”
目送陈士达离开了衙署。
回头就看到自己的传令兵,已经醒了过来,正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看什么看?多休息一会,等下还有事情交给你去办呢。”
王冲在头痛,这份奏疏到底该怎么写。
实话实说的话,总觉得不真实,写出去也没有人信,可要是胡编乱造一番的话,又不严谨。
总之一个字“烦”。
出了衙署。
就听到远处的马场上,各种杂七杂八的牲口,都在叫个不停。
“去,在俘虏当中挑几十个放牧手艺好的,把这些战利品都伺候好了。”
瞧着马场上,自己的那些手下们,笨手笨脚的样子,那看得出来是握着枪的一双手?
“还有,清点人数,记得给每一个人洗澡消毒,我可不愿意,给大明带回去一些瘟疫,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王冲一个个的命令发出。
除了还在换防休息的人,都忙碌了起来。
不过好的一点就是,如今是八月,根本就不需要烧热水。
安排完毕之后,他已经想好了奏疏该怎么写。
干脆写两份好了。
一份真实的,最荒谬的。
一份就是他瞎编乱造,很符合常理的,反正就是他的手下英勇无畏,如何一次次的打败敌人,有如何一点点的俘虏敌人。
真实的好写。
很快就写完了,只有胡编乱造的需要下点功夫,修修改改,使用的笔墨最多,却是最经不起推敲的。
等到一个时辰之后,才写好了两封奏疏,让休息好的传令兵,骑马送了回去。
当然还有一封给洪承畴的信,这个送信的另外派了一人,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声,居庸关的所有麻烦已经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