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有的人,实际上是很卑微的。
要是他没有尝试过名利双收,被人认可和看中的经历,他现在已经在点头哈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乞讨道一点被人看上一眼的,关注后的认同感。
在满是大神的道院。
他一个混吃混喝的人,能够坚持下来,不但要有很厚的脸皮,也需要一颗强大的心脏才行。
只是他眼看着别人都已经飞黄腾达了。
自己还在原地踏步,就是一阵丧气。
似乎怎么努力,失败的人永远都是一个失败者。
“什么跟什么?皇上要见你,赶紧收拾一下跟着过去。”
徐光启是知道阚玉树的本事的,道院里都是埋头干活的人,也没有歧视人的意思,可有些人的心里很脆弱。
只要觉得自己没用了,就会想的很多。
其实崇祯还真不至于,为了省一点开支,就把那些已经奉献出自己技术的人,给踢走。
留不住人才,还叫什么道院?
还怎么振兴大明?
阚玉树一愣,他做梦都没有想过,回事皇上专门点了他的名字,回想一下,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本事。
难道皇上需要他前去给人算命不成?
这个可得好好的准备一下,只是要想骗到一位皇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万一露馅了,立刻就是杀头大罪。
只是该从哪个地方说起呢?
“还愣着干嘛?赶快换一身衣服,就那身你经常出门穿着的就很不错。”
徐光启是见过阚玉树那一身衣服的,全部都是丝绸面料,真是想不明白,这人为何省吃俭用的要在衣服上花费那么多的钱财。
而且还没有见到过,在身上穿过几次。
每次只要回到这个院子,就立刻换了下来。
“啊,不穿道服?”
阚玉树一怔,前去算命不穿道服,这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不信道家?改信了佛门?
可是他没有袈裟啊,就是不知道现在剃头还来不来得及。
嗯!最好再烫几个戒疤,这样看起来也真实一些。
“不用了,被让皇上等急了。”
为了研制助产钳,徐光启连他的铁甲战舰都放下了,现在的关卡就是,大明没有解剖尸体的案例。
也看不到女人生孩子时,需要那些方面的帮助。
全凭猜测,虽然已经打造出来了不少的助产钳,可都没有一个能够让他们满意的。
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怎么严谨的考虑,都不为过。
周皇后已经生产了,据说两个妃子又怀上了,最迟年底就要弄出来,不然又赶不上时机,万一那位妃子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
他都难辞其咎。
此时多耽搁一点时间,就仿佛是在要他的命。
“哦,我拿点东西,立刻就出发。”
阚玉树也不再多问,立刻就换了一身广绣蓝衫,一手捧着一个罗盘,另一只手上则是拿着两篇龟壳。
徐光启一点都不在意的转身道:“人我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说完又急匆匆的回去研究他的助产钳去了。
而李定国却是有些好奇,这人要是在换一身道袍的话,活脱脱就是一个道士装扮,不过一身广绣蓝衫,怎么看都有些不伦不类。
心中想着:道院的奇人异士真多,随便遇到一位,看起来就像是有本事的。
“跟我走吧。”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在彼此的观察着彼此。
马车是文渊阁的。
后面跟着的护卫,也是文渊阁带过来的。
没有大学士的头衔,一些普通的道院院士可没有被护卫跟随的待遇,
文渊阁很快就到了,出示了相关证件。
李定国才带着阚玉树走了进去。
只是让李定国没有想到的是,阚玉树见到崇祯的第一面就是礼了一个道家的稽首。
高喧了一句“无量天尊”。
让整个文渊阁的人都是一愣,完全不知道此人是想要说些什么。
“贫道阚玉树,没有子,夜观天象预测天机,一眼就看出了皇上不是一般人。”
阚玉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让崇祯听得是一愣一愣的,他不是很明白,从道院找一个会查看地质的人,则呢请了一个不穿道袍的道士。
难道不是说说自己,是怎么可以通过土质,可以认定打个方位有矿吗?
虽然他也知道,道院的奇葩多,可这位也是在是太那啥了。
阚玉树见皇上发愣,还以为自己的一番说辞,把皇上个镇住了,毕竟他一路上也没有打听皇上让他来干什么。
能够一语中的皇上心中的想法,不是更能够让他的道法,显得举世无双不成?
“相传,开国之初,刘伯温斩龙脉,致使天下龙脉只留大明,然而他没有算到的就是在黑山白水之间,也是有着一处龙脉的,前几年那一处龙脉气运勃发,差点就吞了大明的龙脉,好在上苍怜我大明,降了皇上这样的真龙天子,才致使大明四分五裂的气运重新聚拢了起来。”
阚玉树的胡说八道,不但有理有据,还有着各种各样的传说故事,虽然其中的破绽很多,可结合上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就仿佛这人已经推算好了一样。
不但李长庚听得是不住地点头,就连李定国也是颇为认同。
就连一旁听着的高桂英也是觉得,自己的父亲兵败身死,果然是上天注定的,怨不得任何人。
骆养性则是默默的记下了阚玉树。
决定以后多偶遇几次,给自己好好的看命相。
能算一朝太子的人,怎么能够是普通人呢,不禁暗自暗叹:道院的神人真的多啊,难怪皇上要花费大代价,组建这么一个看起来对朝堂没啥作用的机构,而且权利还很大的样子。
邢氏也是吃惊不小,想着要是高杰会来了,自己要举办婚礼的时候,看能不能请到此人给自己算个好日子。
被人的心思崇祯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正在被这人忽悠,看起来说的很有道理,也不过是看起来而已,实际上全部都是发生过的事情。
而没有发生过的,却是一件都没有说起。
“若是大明真的亡了的话,那么这片土地上,汉人就不会再出现一位皇帝了,龙脉断绝不管汉人中的谁做了皇帝,都绝对活不过百日,而且之后这片大地,生灵涂炭,全部都是皇上一手拯救的,所以才说皇上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啊。”
这次就俩崇祯都有些惊讶于此人胡说八道的本事了。
他是知道的,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来看,明朝灭亡之后,汉人建立的大统一王朝,只要是称帝的真的没有一个人能够活过百日。
不管是李自成的大顺,还是后来的袁世凯称帝。
无不说明了一件事情,中原的龙脉它死了。
当然崇祯只信一半,其中的一半就是他能够来到这个时代,就不能不敬畏鬼神,而另一半他保留自己的看法,或许百年之后,他快要走的时候,能够得到答案。
阚玉树滔滔不绝的表演,偷眼看去,心中一定,知道不但皇上被他一番大话糊弄住了,就是其他人也没有例外。
崇祯眼神迷离了一阵,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心中暗道:或许此世真的有道法神人,可面前这位肯定不是。
连叫他来做什么都不知道,就立刻拿着罗盘胡吹大气,刚想要命人那些这个骗子,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就是让这番话传出去之后,要是所有人都认可了的话,那么以后天子就只能从朱家之中挑选了。
要不然只能是时代到了尽头,已经不需要皇帝了。
不管怎么弄,汉人之中的某些阴谋家,想要把整个中原大地拱手相让给异族,就得承受无边的压力。
因为这么做了,中原就不肯能出现汉人的皇帝了。
怎么看都很划算。
这或许就是此时的崇祯心底的一点私心吧,为了子孙他也是拼了,撒一个弥天大谎,让后世人自己评说去。
“今天叫你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去绥德府的米脂县去看看。”
崇祯对刚刚阚玉树的表演,不置可否,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依旧说着自己的安排。
“米脂?传说那个地方可是有斩龙石的,不知皇上是想要贫道,找到斩龙石带回来,还是去做一趟法事,把那个地方被斩杀的龙脉怨气驱散干净?”
阚玉树掐指盘算着,说的信誓旦旦,仿佛着的有这么一回事。
崇祯一阵无语,瞧着这人算命做法,似乎还是很有一套的,目光瞟了一圈,自己的这些大臣们居然都被蒙骗住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刚刚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想什么呢?跟着高姑娘,去她老家一趟,能够什么龙脉怨气。”
阚玉树装作恍然大悟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高姑娘,他不知道高姑娘的名字,可他知道当年的反贼之中,最大的一位就姓高,叫做高迎祥。
顺着话题往上套,准没有错。
“难怪贫道算出来的天机,有点模糊,原来那地方的龙脉散尽之后,居然是落在了这位姑娘身上,只可惜是个女儿身,化成了一份凤属气象。”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崇祯在内,都是大吃一惊。
崇祯是没想到此人居然这么大胆,什么话都敢说,而其他人则是对高桂英多了一种莫名的戒备。
在皇上没有开口的时候,他们可没有阚玉树的胆子,敢于信口开河的胡说八道。
“住口,这些是你能说的?”
崇祯一拍桌子,怒声的质问道。
“今天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给我忘得一干二净,谁要是在胡言乱语,小心朕让他们都去修路。”
崇祯不想这人继续说下去了,他不敢保证,还会说出些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
他自己不信,可价不止底下的大臣们信啊。
要是传进自己的皇后耳中,又是一出是非。
“今天只是讨论了一些天气。”
李长庚立刻转头看向门外,走廊中的护卫不少,就是不知道其中有没有大嘴巴的。
“是啊,天气晴朗,雨丝如幕,呸,是和风细雨,也不是,是···反正是天气不错适合踏青。”
李定国站在门口,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也是被刚刚皇上忽然发怒,吓了一跳有些语无伦次了。
看了那么多的报刊,听了那么多关于皇上的风流韵事,只有今天听到的才是个真正的大新闻。
而且很可能一个不对就要人命的大新闻。
“对的,对的,今天适合踏青,对,就是踏青。”
骆养性也跟着附和,他觉得快要命了,连续两天这种怪事都让他遇到了,简直是流年不利,或许真的该找个有法力的人给他收拾收拾了。
眼睛不自觉得又看向了阚玉树。
这人就是最好的人选,可惜暂时是不要妄想了。
只有魏晨眼观鼻,鼻观心的一动不动,仿佛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
而两个女人,其中邢氏则是怕的要死。
生怕皇上为了保密而杀人灭口,只有高桂英是一阵恍惚,心里乱糟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改干什么。
她只是来京师,给自己的乡亲们要一点投资而已。
何至于弄出这番事端?
阚玉树瞬间低眉顺眼的不在说话,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惹了大祸,只是后悔已经晚了,自己只是想要给皇上留下一点好印象。
难能知道朝堂上的事情,居然会这么复杂。
还是他研究泥土来的更加容易一些。
“看你们一个个的想什么样子,朕建立道院就是为了怕你们迷信,现在到好,有理有据的科学不信,却偏偏喜欢听一些人胡说八道。”
崇祯这个气啊。
早如此,一开始就应该让人把此人拿下。
他建立一门科学,容易吗?
看样子,现在是被全毁了,只要一想到,以后有些大臣们断案,就是一手持罗盘,一手持龟壳。
然后神神道道的念一段咒语,点到谁,谁就有罪。
那画面简直不忍直视。
“叫你来,就是为了在米脂那个地方探矿,那地方是出煤的,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去那个地方找出来,要是找不到的话,你也就不要回来了。”
崇祯终于完整的说出而来自己叫他来的用意。
阚玉树一阵委屈,合着他一开始那副装模作样的一套,完全是用错的了地方。
随即一副幽怨的目光看向李定国,就是这人叫他来的,路上也不说清楚,他还以为是要找他算命的。
简直是:麻子不是麻子,是坑人。
这下可要全部完了。
李定国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心中不住的思量着:是不是自己的身上,也有他口中洒落的龙脉。
要是这样的话,麻烦可就大了。
高桂英一个女人,还能够为皇上生子,他一个男人能够干嘛?
总不会也来一场断袖之恋吧。
虽然传说中的故事,听起来很不错,可要是主人公是自己的话,他浑身都不自在。
崇祯也看到了阚玉树目光,生怕这人有胡说八道。
高喊一声。
“来人,送他去米脂,找不到矿,就不要回来了,还有派一队二十人的队伍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