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无论是大明的军队,还是大清的军队。
实际上都是在和时间赛跑。
就看谁先到达目的地,谁就能占据先手。
莽古尔泰他们都是骑兵,在广阔的地方,没骑兵的优势,可不是其他兵种能够替代的。
只有可怜的晁刚带着的队伍,都是些步兵,不但是步兵,还全都是些新兵。
所以从一开始,大明这一边就落入了下风,唯一能够让然振奋的就是,火枪兵足够多,守城是绰绰有余。
野战就没一点办法了。
毕竟在急行军的时候,后勤是很难跟的上的。
在原本的历史中,大凌河之战是公元1631年(明崇祯四年,后金天聪五年),由后金皇太极率领的五万军队进攻明朝辽西大凌河城的战争。
在战争中后金将围城、和谈、攻坚、打援相结合,获得战略性的胜利,明朝遭到战略性的失败。战后明军在关外的精锐已不复存在,加速了明亡清兴的历史进程。此战是中国古代军事史上围城打援、亦战亦款的成功战例。
而现在领导作战的队伍却换成了莽古尔泰,时间更是提前了一年之久。
历史中的战争是并兵分两路,一路由贝勒德格类、岳托、阿济格率兵两万,经义州屯住于锦州和大凌河之间,切断锦州与大凌河的联系。
皇太极亲自率大军经黑山、广宁从正面压向大凌河城。
可现在德格类和岳托都已经在大明的关内阵亡了。
是不是也预示着,这一次的大凌河战役,会出现不同的变数?
当然在历史中的守将的是祖大寿,这一次可是换成了晁刚,之前还没啥名气的晁刚,去了一趟京师,用新兵打的建奴手下的大将杜度毫无还手之力。
立刻就成了大明已知的,数一数二的领兵大将。
大凌河堡的守军,并没有对晁刚有什么为难,没了祖大寿的领导,不过是一群散兵游勇。
当然另一个原因就是,后勤部的那些人,前来发粮饷的时候,可是经常提起晁刚的故事。
什么以一敌百,大破杜度铁骑。
又是什么千里追击,让皇太极的人马溃不成军,狼狈逃窜,若不是当时下大雪,老天爷不让晁刚少将军,灭了建奴,最后迷了路。
说不得咱们已经打到建奴的盛京去了。
反正是怎么厉害怎么说,在大凌河堡的这些守兵,可都是作战许久的老兵,谁和建奴们没有仇恨?
自然最喜欢的就是,听到建奴们怎么被打的屁滚尿流的臭事。
所以晁刚在城下喊话之后,迟疑了好一会,没有找到能够做主的人,可还是决定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
都是为了守城,多一些人,总是多一分安心。
另一边的右屯就拿反了一点。
张存孟的名声并不大,在所有的故事当中,只能当背景板的货色,可到底是有人听说过,所以才没有一开始就被赶走。
毕竟这个地方可是配备的有火炮的。
紧随而来的粱甫,只是进了锦州成,并没有再往前一步,大凌河堡和右屯需要防守,锦州更是更无一个守兵,更需要防守。
这也是几人分工明确,若是一股脑的全部涌入大凌河堡,那么只要建奴的骑兵绕过大凌河堡,就能再次复制,上一次打到山海关的方法了。
不过也只能打到山海关,毕竟现在的守将可是孙传庭,而不是那个“年少有为”的吴三桂。
“少将军,你说洪少将军会不会来支援咱们?”
卫薄厚还是年轻了一些,虽然被晁刚所看好,可到底是还没有磨练出来。
“会的,他一定会来。”
晁刚很肯定的说道。
倒不是认为洪承畴为无视军法,而是他清楚的知道,别看洪承畴是个武将,却是比任何一个文臣都要回揣摩人心。
刚好皇上的城府看起来还很稚嫩,能够一眼被旁人看穿。
洪承畴自然也不例外。
他心里明白,皇上想的是什么,那些东西能够容忍,那些东西绝对不能碰。
还有那些东西,皇上根本就不是很在意,若不是限于礼法,很可能会被费除掉。
“这个地方,骑兵的优势太大了,若是洪少将军来了的话,仗就好打多了。”
卫薄厚的兵法是在军队里学的,就连读书识字,也一样。
“咱们以后也会组建骑兵队。”
晁刚站在城墙上,瞧着远处的义州和广宁方向,心里却是在想着,这次战役结束,自己很可能再也没有上前线的机会了。
他自己也以为,只有带兵打仗,才算是以为将军。
被安排了一个募兵司的司长,怎么看都是一个闲职,可经过了几次募兵之后,他的看法才有了根本性的改变。
那是一个重要的部门,因为从今往后,所有的士兵,都会从募兵司运往各个军队,成为各个将军的手下。
从而杜绝了把士兵当成了自己的私兵的可能。
这种办法,也算是从根本上解决了武将造反的可能,当然也进一步解除了君臣之间的猜忌。
办法是个好办法。
和那个想出用粮草控制军队的天才设想一样。
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晁刚站在边防线上,想的却是崇祯,一匹好马遇到一个伯乐不容易,一位将军,一位文臣遇到一个好皇帝更不容易。
晁刚觉得他算是幸运的。
原本得过且过的小心思,早就被扔的找不到了,许多时候,他回过头看他曾经的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个人竟然会是他。
“少将军,张参谋已经在右屯最好了布防,刚刚已经发射了烟花。”
烟花自古以来都有,崇祯只是按照他的认知,加入了几种颜色,分别代表不同的意思,就是一种简易的信号弹。
不但传递消息很快,还不容易出错。
“锦州的粱甫有没有消息?”
晁刚忽然问道,这也是一个关键点,若是建奴越过小凌河,进行截断的方式,让大凌河堡孤立起来,得不到资源上的补给。
只需围着,就能让他们弹尽粮绝。
他是看过大凌河堡的存粮的,原本应该能维持一个月的时间,若是加上他们的话,最多半个月,就要从后方运粮过来。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的有了一些怨念,袁崇焕还真是心狠手辣,居然敢把粮草抽调一空。
到底这人是不想活了,还是这人已经疯了。
而跟着的他的那些人是不是也已经不长脑子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发出质疑的声音。
其实这就是京军自己募兵,养出来的私军的坏处。
人家只知道将军,而不知道皇上和大明,所为的忠心,是真的忠心,不过人家只对袁崇焕忠心。
其实在右屯的张存孟也遇到了这个问题。
不过好的一点就是,火药足够,不过还是要亲自重新制成自己能用的那一种才行。
而且这种事情还不能经手他人。
对于火药技术的重视,崇祯可是写在军法当中的,在没有更好的火药可以代替之前,这种颗粒状的黑-火-药,就只能保密。
其实崇祯是不知道,这种颗粒状的黑-火-药,哪怕是到了他前世那个世界,也依然是一种主流的炸药。
只不过在军事上的用途小了一些而已。
“暂时还没有,由于距离太远,在白天的烟花,哦,不是,信号弹根本传递不过来,晚上的时候,会好一些。”
传令兵吧烟花叫习惯了,忽然改了一个名字,差点又叫错。
晁刚对这一点不在意,他有时候,也犯这种错误,实在是皇上把许多东西改的,都不是很习惯。
“多注意观察。”
晁刚只有一架望远镜,只能留给视力最好的,时刻不停的站在最高处瞭望军情。
这也是他敢于在大凌河堡缺少物资,驻守的底气所在。
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
有了比别人看到更远的眼睛,最起码阴谋诡计这一块,是没有办法办他给忽悠住了。
当然,到了晚上,望远镜就没有多少优势了。
一连七天时间。
若不是为了等待袁崇焕走的更远一些,莽古尔泰早就出发了。
个人有个人的理由,没有谁能够穿透战争的迷雾,看到更加根本的东西。
说真的,若是莽古尔泰是个没头脑的人,只顾着一路打过去,这一次大凌河堡还真就等不到晁刚前去驻守。
所以说聪明的指挥,能够抓住一些机会,相应的因为谨慎,也会失去一些机会。
老天爷总是会在某些时候,显示出公正来。
袁崇焕的队伍走的很慢,实际上也快不起来。
原本他是有两个选择的,一个是前往双岛,另一个是前往皮岛。
可算计来去,只有皮岛最符合他的利益。
而双岛毕竟离着登州太近,离着皇太极的通知范围太远,做生意最好的就是距离适当,这也是皇太极答应了他的交易的原因。
当然他的小心思不少,作为朝鲜的中转站,若是事不可为,他还能逃亡朝鲜,手中有着军队,量朝鲜国主李宗想要反抗也没办法。
他可是知道,接连几次被满人进攻之后,整个朝鲜国,已经没有多少兵力能够使用了。
此时他已经到了盖州。
沿着海岸线前进的方式结束,迅速的走上了平整的道路,一下子少了后勤的拖累,行军快了不少。
船只的航行,总是最快的。
皮岛的内乱,也很快就传到了登州。
现如今的登州巡抚袁可立,接到消息之后,立刻就骂了起来,然而为时已晚,只能找人先把这个烂摊子给收拾起来。
“这些混蛋,原来看毛文龙还是个人才,现在居然被一个小军官给杀了,老夫不顾一切的力挺他,他就是这么办事的?”
袁可立窝火的找不到发泄的途径,在屋子里来回的转圈。
前段时间刚刚发布了捷报,现在就要发出总兵战死的消息,怎么想都有些不得劲。
毕竟一场叛乱,可是自己人杀了自己人。
真要说是战死,要是以后被人给翻了出来,他的脸面也就丢尽了。
“大人,要我说,咱们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谁清楚,至于到底是战死,还是被自己人了,自由朝廷的大臣们来判断,他们可是号称‘明察秋毫’的。”
黄龙腰挎长刀,微微弯腰说道。
对于南京的那些大臣们,他可是一点都看不惯,作为一名武将,被人看不起都是小事,可克扣他的军饷,造成将士离心。
他可是忙活了好久,才平息下去的。
“你还在耿耿于怀那件事情?”
袁可立突地站定,转身看着自己的爱将,当时他也是没有丝毫办法,粮饷的事情,以前都是京师在管理发放。
虽然出京少一半,可到手也有几两银子。
现在南京的那些混蛋,出了南京城能有一半,都要给佛祖烧香了。
“本来我还想着,这次让你去皮岛镇守的,现在看来把你弄过去,是害了你啊。”
良久,在黄龙站立不安的时候,袁可立长长的叹息道。
作为一个想要为大明做点事请的官员,对于官场上的某些勾当,真的是痛心疾首,却又无能为力。
“算了,就按照你说的办,咱们总不能昧着良心说事,不过皮岛还是要控制在咱们的手中才行,你可有推荐的人选?”
黄龙一脸的感激,他是喜欢当官,可要是有的选择的话,也不想前往皮岛。
“小的觉得登州参将耿仲明应该没问题。”
耿仲明字云台,时人又呼为“耿二”,在原本的历史上此人可是很厉害的,清初三藩之一,手握重权,和吴三桂,尚可喜是一个级别的人物。
可惜的是后来畏罪自缢,死的有些不值得。
好歹你反了大明,也反一次大清啊,简直是怎么说呢?
只会窝里横,面对外面,连一条狗都不如,毕竟狗还会叫两声不是。
当然此时的小耿,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将而已,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势,想来崇祯若是知道了这个人的话,绝对不会让他有机会闲下来。
全大明的路多的修不完,总有一条会适合于它。
“耿仲明啊,此人心术有些不正,我担心他去了皮岛,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袁可立仔细想了想,说了一段很得罪人的话,好在黄龙是他的亲信,这一点事情绝对不会外传。
“就他了,皮岛上的那些人现在都是恶人,古话说的好,恶人还需恶人磨,放他过去,只要能够压服岛上的所有人,也算是把皮岛给守住了。”
袁可立忽然觉得他看人的眼光似乎有些不行,不说远的,就说毛文龙他就看走眼了。
还在路上的袁崇焕,并不知道,他将要遇到一个让他难受的对手。
或许两人也可以擦除一点明亮的火花出来,也说不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