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这是……这是他饮酒过量,思之过切出现的幻觉吗?惊喜就像是凶猛的潮水,一下冲垮了堤坝,向着顽固的不可思议之处漫过去,一点一滴将整个心脏都淹没,祁席看着地上的少年,眼睛一眨都不敢眨,任由其中不争气的水珠坠落下来。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怪力乱神的事呢?……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
不可能的,他抱着他,亲身体验那所有的温度消失,只剩下一片刻骨的冰凉。……牵动手指的怪力延续到了身体。
怎么会呢,他亲手拔出他身体中的箭支,带出细碎的血肉,从那僵硬的身体之中,而后将他放在满是鲜花的竹筏上,亲手送竹筏上了江河,被河水带走。生前被拒无奈,死后便走遍河山大川,怎么可能呢?……已经在那透明的身形之前跪了下来。
小心翼翼,眼眶如灼,胸闷如窒,心痛如绞,十年了,十年了!他妄道是不思量,自不会入他梦来,难道一直是被困此处,不得相见吗?这不忍回顾的伤心地,不愿再踏足的绝情所,竟……
谁能想到,阎罗殿才是转生堂。
庄非,我终于又见到你了。祁席深吸一口气,指甲刺入手心,流出点点鲜血,这些痛意也让祁席更快回过神来,那苍白的小脸,白到过分的唇,都让祁席心疼无比,伸手想要触碰,却只是徒劳无功的从那有些透明的身体之中穿过,留下冰凉刺骨的寒冷。
一阵阴风吹过,扬起地上的落叶,飞舞在如同在黑暗中沉睡的花街,在极端的静谧之中增添了几分阴森可怖,祁席心中情绪复杂,却唯独没有害怕。
哪怕化为无话触碰无法触及的鬼魂,他也认得出来,这就是他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那个人。想起庄非之前的神色,祁席不由忧心,月已偏西,祁席低头一看,地上的人影的存在似乎变得更加薄弱了一些,在月光的照耀下近乎透明,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风吹散,如同飞灰一般消失。
心情凝重起来,脑子却转的飞快——
想起当年在大相国寺,曾与寺中一位高僧论道过鬼神之事,说这世上有神佛在,自然也是有鬼魂的,无时不在,无处不在,只是无论神、人、鬼都各行其道,有各自的因果行为,也需遵守各自的规则,而鬼魂是不应该存在与人世之物,人们常听到关于鬼魂的故事,通常都是为祸为恶,只因为他们破坏秩序,强留人间,既然人世不该是他们所在的地方,强行留下自然就有手段。
那就是吸取人的精气为己所用。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产生的结果,都是以为害人。
事态紧急,祁席哪里还管害人不害人的问题,只眼睛一亮,人的精气!只要人的精气就可以了吧?可是,他根本触不到庄非,怎么样才能把精气给他呢?祁席开始暗恨,为什么自己没有多多涉猎,对于此道不精,哪怕是民间话本,也比现在两眼一抹黑要好,只是现下已经不是懊悔和思考的时候,眼见那影子越来越薄,祁席心下一横,暗想精气内持,并通五府,鬼能吸之,人自然能传之!
他不相信!不相信老天安排他在这里看到庄非,就只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庄非再一次从他的生命之中离去!
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要留住庄非,不论牺牲什么,也不计后果如何!他要一个快意人生,就要庄非在他的身边!哪怕以身饲鬼,都在所不惜。
祁席眼神坚定,抹了一把脸,呼出一口郁气,缓缓沉下身子,双手撑在地上,看着那张熟悉的小脸印在眼帘越来越近,他似乎又感受到多年前这人身上那一缕淡香,似乎一切都没变,但祁席知道,失去的东西永远都不再回来。
现在哪怕他与庄非口唇相依,那份温暖再也不会出现,只有无边的寒冷,一波又一波的侵袭,祁席微眯了眼,珍视的看着身下的人,只觉后背一阵发冷,似乎有什么东西通过口鼻正在流失,让人不寒而栗适应之后却也不那么难受。
十几息之后,口唇之上不再是虚无,似乎也有了一些柔软的触感,祁席心中一阵激动——果真有效,于是更加不敢移动,保持着自己的正常呼吸频率,却实在熬不过心中的喜悦,轻轻在那已经具现的饱满下唇也咬了一口。
渐渐,那淡薄的影子终于不再那么透明,而手掌之下,也有了发丝的触感,祁席抬起右手,只以左手支撑上身的重量,沿着那发丝顺滑的发丝向上,那切实的真实感几乎让祁席颤抖,直到感觉到怀中之人有了实体,祁席才放开了庄非,双臂感受到拥着一个人的充实和重量,祁席脸色有些白,瘫坐在地上笑起来。
庄非、庄非!没有辜负我十年等待十年铭记,我终于再一次将你拥在怀中了,没有去到那虚无的来世,也无需成为永生的遗憾——此刻,我又将你拥在怀中了!祁席抱进庄非,差点喜极而泣,伸出手去,一点点描画着那熟悉的轮廓,只觉得心中好似干涸了的土地,正被润物无声的春雨细细的滋润着,一点点将那片不毛之地,变为生机勃勃的园田,任草木的种子冲破黑暗的桎梏,发出新绿的芽来。
他还是那么好看,只是可惜,还没有睁开那双令人沉醉的双眼。
祁席整个人都变得有神起来,心中好笑的想,跟鬼有关的传说,通常都是香艳的,想来鬼魂是没有不美貌的吧?否则怎么能为祸人间。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似的,祁席就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轻轻将手放在了庄非胸口,心头微涩。
衣服是完好的,只是却有着已经干涸的血迹,当初就是那支铁箭,毫不留情的射穿了这里,带走了这个人正在盛放的生命。不过,这样的事,他绝不会允许出现第二次。深夜寂坐,怀抱鬼魅,本应该是惊吓和恐惧交加的,可祁席却觉得,风是那么可爱,夜色也是那么温柔。
弯月越加西斜,坐了半晌身上也有了力气,祁席一个用力,将“人”抱了起来,趁着凉爽的夜风,向着自己的宅邸急奔而去,心中想到,恐怕以后必要注重养生之道了,否则等他过了年富力强的时期,就不能供给这美得要人命的艳鬼养料了。
清晨的阳光叫醒了祁席,还未睁开眼睛,手臂便直觉横扫身边,谁料却摸了个空,顿时什么睡意都没了,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眼睛一巡凝果然没有,趿拉着鞋子便急着想外面走,“来人!来人!”
听到如此急切的呼喊,下人不敢耽搁,立刻推门而入,躬身还来不及说话,便听得自家主子劈头盖脸问道,“人呢?人去哪了?”
问了不见回答,看过去就是下人脸上也是一脸不明所以,祁席才怪自己是急昏头了,昨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早先去喝酒的时候也交待过不必等他,加上回来的时候刻意避开下人,现在再问,谁能知道?
撑着桌子喝了一杯冷茶,祁席才摆摆手,“无事,本王魇着了。下去吧。”
下人才算了然,瞧着自家主子披头散发满头大汗,想来也不愿意让他们下人见着,便应了喏躬身退下,顺手将房门也带了,吩咐下面准备洗漱用具和早膻去了。
茶水进肚,祁席顺势坐下,才算是神志清醒了,只是有一点想不通,若是庄非醒来,为何要不辞而别?即便庄非、庄非对他没有对庄轻鸿那样的深重的感情,总也可以说一句是朋友,他醒来见了他,如何也不该默默离开……看着桌子上被阳光映照出的窗台格子,祁席心中一惊,莫不是因鬼魂不见阳光,所以没法在白天现身吧?
这样一想,心中安定了一些,呼出一口起来沉下心,想着待到晚上就知分晓,如若不然,便再前去花街查看便是——反正这次,他是一定不会放手的。
想明白了,祁席便不再思虑,站起身穿了衣物,束好了发才叫人送谁进来,洗脸的时候摸到自己的大胡子整个人都是一僵,渐渐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来,双手从水盆之中拿出来,待到水面静了,一看自己的样子更是晴天霹雳!
天哪,天哪天哪!
祁席沉默了半晌,才踱步到了内室,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把镶着宝石,寒光烁烁的匕首,挥手退了所有的下人仆从,关了门之后,祁席才抽出刀来,看着那锋利的刀刃心中竟也有些不舍。
终究还是一狠心。
就他这个样子,就算是十年前的自己见了,一乍都未必认得出来,哪里还有半点风流俊逸,似乎又想起走在路上,那些正处在春心萌动的男女根本对他不屑一顾,或者根本是蔑视的目光,祁席这一刻,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就那么珍贵的重逢,他就用那样一副尊荣见了庄非?!
何等的……失礼失策!坐在椅子上,把玩着匕首,祁席用轻松掩盖自己最深的一点担忧,如果不是他猜测的那种情况,事情恐怕就有些棘手了,祁席看着自己的手指,眼神如大海般幽深,脑中浮现的是昨晚那惊鸿一瞥的庄非的目光。
庄非死的突然,也死的憋屈,如果就此变成鬼魅魂灵,也不该是那样……仿佛忘却前尘一般的,澄澈无辜。
如果庄非,真的能意识到他已是魂灵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OK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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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明天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