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诉离殇(1 / 1)

千千[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将自己强行送入睡眠,秦攸错过了知晓秦诩身体的重要变化过程,只觉得睡得太热,在安神熏香之下,纵使有些意识也没警醒,毕竟他还牢记自己与皇帝一同睡的,潜意识不敢表现太过,便也只是不满的哼哼一下,踢了好几回被子,秦诩向来浅眠,而且有熏香的习惯,倒是不嫌累的给秦攸拉了两回被子,见秦攸还是踢被子,秦诩后来也不再搂着秦攸了,秦攸便又睡着了。

秦诩勉强眯了一会儿,便到了早朝的时间了。

在宫人的服侍下穿衣洗漱,直至束发戴冠完毕,秦诩才叫醒了秦攸,秦攸眯着眼睛恨不得站着也能睡着,在内侍半扶半撑的努力下,终于也着装完毕,人也终于清醒了,咧了咧嘴,秦攸身上的懒劲儿根本没下去,咧嘴那一下也因为过于无力显得懒洋洋的。

秦攸的朝服也是鲜艳的红色,不比平时鲜活的慵懒,看着也是赏心悦目别有一番风情,放眼整个京中,容色如此出众的还真找不出两只手以上。也难怪秦攸眼光颇高,除了宁韶谁都看不上了。

透过眼前的珠缀,秦诩看着秦攸,心情都好了两分,伸出手点了点秦攸额头,“跟朕去上朝,可仔细着点,省的摔了还得赖皇宫的路不顺脚了。”

随便的应了应,秦攸装作提起精神的样子,看身体反应却还是困倦,秦诩笑着摇了摇头,一个眼神下去,宫侍立即凑秦攸近了两分,随时好应付突然情况,满意的点头,秦诩大步上前,秦攸便跟在后边。

大秦的龙袍并不是明黄绣龙袍,而是更为庄严大气的玄色,更为低调内敛,而且给人的压力也更加大,袖口和交领是亮金色,上用黑色锦线绣出祥云祥纹;腰带是宽腰带,两头赤红色,中间是一圈金色软甲,泛着冰冷的金属色泽,让人望而生畏;肩膀处以及下袍上都绣有金线绣成的栩栩如生的金龙,张牙舞爪眸光冰冷。头上的珠玉缀帘挡住了他人窥探的视线,让人无从琢磨这位圣人所思所想,只能窥得那完美的下巴,以及微微内敛的唇角,更让臣子侍下觉得深不可测。

穿上龙袍的秦诩整个人的气势都不再收敛,像是出鞘的宝剑一般,令人不敢逼视,秦攸跟在秦诩的身后,在晨曦照耀之下,秦攸分明看到,那一瞬秦诩头上有华贵的紫气闪现,果真是真龙天子,心下更加沉重的叹了一口。

要想与宁韶相守而终,难度似乎……如果皇帝是真的宠他,而不是捧杀,他的路大抵还能好走一些。

早朝的内容对于秦攸来说是极其无聊的,一来他不准备为大秦的进一步发展贡献自己的能量,二来大秦有的是肱骨大臣也不需要他来发光发热,秦攸听着朝堂上大臣们各抒己见提出建设性意见,只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中时代,听他们秃头的地中海副校长发表长篇大论,说的似乎非常有道理很厉害,但根本没人理会。

几乎是用意志控制着自己不打呵欠——原来的秦攸可吃过在朝堂打呵欠的苦头,因为打呵欠被丞相团的小集体围攻了,理由是秦攸藐视他们的言论,请秦攸拿出更加好的建议出来,拉着秦攸硬是要与他辩论,纠缠了他好几天,秦攸算是怕了。

直到秦诩说了几句点了几位大臣留下开会而后宣布退朝,秦攸才忍不住的大大的打了个呵欠,扬起拳头捶捶颈子捶捶肩膀,除了金銮殿就往永珏殿而去。

宁韶,也不知昨夜睡得如何……

一想便是心急如焚,颠儿颠儿的跑了几步,身后便有内监追了上来,秦攸停下脚步一看,只见是王有一的徒弟小扣子,也是御前伺候的,急急跑到了秦攸身后跪下行礼,一边道,“奴才小扣子叩见王爷,陛下让奴才跟着王爷伺候,陛下说,让王爷和王妃用过早膳后再行回府。”

“本王知晓了,”秦攸看着小扣子,又抬手遮在眉眼之上看了看天,高高的围墙让他看不到太阳到了哪个位置,但金色的阳光已然刺目,秦攸啧了一声,对小扣子道,“你去给本王弄个轿辇来,本王去永珏殿。”

小扣子应是退了下去,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很快便带了一抬轿辇过来,额上略见薄汗,说话之时极力压制气喘,恭敬的请了秦攸上轿,自己跟在秦攸稍侧后的位置,让他能随时听见秦攸的吩咐,又能在秦攸想问话事及时回话。

秦攸坐在轿辇上,实在没有多余的话说,对于秦诩,他到现在还是不很懂,怎么揣测都觉得不对,让他心中很是挫败,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安来。

不论如何,这次……已经,秦攸扶着轿辇边缘的手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着,这次他已经——已经不想再次死亡了,主动还是被动,他都不想再次痛苦的死去。

永珏殿是秦珏当初在宫中的临时住所,与其说它是单独一殿,不如说是一宫来的合适,永珏宫周遭的风景非常好,环境清幽典雅,建筑华贵大气,虽然没有人住,但一殿三阁,在内宫里已经算是庞大的建筑群了。

在永珏殿外围下钥的院子外,秦攸就下了轿辇,随便丢了一个钱袋做赏钱打发了轿辇离开,小扣子站在一边眼睛都没转一下,此等小利还不足以他动心,他若是伺候的好,王爷稍稍在陛下面前点上一点,他的前途那就是无量!何况,两个抬轿辇的都赏了,还有不赏他的道理吗?小扣子很安心。

秦攸拍了拍衣裳,抬脚进了院门,进老婆大院还乘轿辇,实在是有点……找抽的样子,况且昨日皇帝那番言语行动,宁韶那心气儿那么高,定然心中觉得折辱,他还乘轿辇到宁韶面前,难免给宁韶留下“皇家人”的不好印象,还是不做的好。

一边想一边走,秦攸很快就到了正殿之前的湖心亭处。

亭中纱幔垂下,影影绰绰像是有人,永珏殿多年无主,秦攸停下脚步静静的看向湖心亭,这个亭子他有印象,秦珏还没死的时候偶尔会住在宫中,每当此时,他就会派人将秦攸从王府之中接到宫中,这个亭子之中原本有一套上好的矿石雕琢的桌凳,后来因为半岛秦攸,害的秦攸本就松掉的大门牙磕没了,秦攸哭闹之下,秦珏将命人锤碎了一个凳子给秦攸出气,而后就嫌少了一个难看,就将整套桌凳都移走了,后来便只在亭中罢了一张长桌案,亭中铺了织锦毯子席地而坐,也方便秦攸玩耍。

秦珏死去多年,永珏殿也闲置了许久,除了打扫保养之外,这座宫殿几乎没有变化。

宁韶背对着秦攸坐着,看不清在做什么,不一会儿,秦攸便听见琴音铮铮,缱绻而又哀伤,秦攸不自觉放轻了呼吸,都说琴弦是感情的线,此时的宁韶,想着的是什么呢?为什么这好听的琴曲之中,隐藏一股哀转凄凉之意?

秦攸悄悄走至宁韶身后,宁韶沉浸于琴曲之中没有察觉到。

到了宁韶身后一步的位置,秦攸撩起袍子跪坐下来,双手环住宁韶的腰,将脸埋在宁韶颈侧,宁韶一惊,流水般的琴音瞬间断了,宁韶清泠的嗓音微微上扬,“王爷?”

“嗯。”秦攸答应了一声,也没放开宁韶,反而贴的近了些,宁韶看上去冰冷不近人情,但是后背宽阔非常可靠,体温也是令人沉迷的温暖,秦攸喜欢这样亲密的接触,他甚至可以闻见宁韶身上的冷香,“阿韶,昨晚睡得如何,可还好吗?”

宁韶感受到身后温暖的身躯,不仅有些僵硬,后背绷的紧紧的,一股麻麻的感觉顺着脊柱划上大脑,宁韶点了点头,动了动身子,想要起身离开。

秦攸收紧手臂,“阿韶刚才弹得曲子很好听,再弹一次吧。”

知道拒绝不了,宁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和姿势,修长的手指再次灵活的挑抹波动,幽幽的琴音再次响起,秦攸放松的靠在宁韶背上,总觉得崩了这么久的神经轻松了一些,闭上眼睛,跟着琴音的节奏,秦攸轻声的哼了起来。

就像很多次,自己一个人,或者与闻人宣在一起那样,轻松而愉悦的,自然而然的哼起节奏,再顺遂无比的唱出歌声来,这是多久不曾有过的感觉了?

“琴弦断,终成你眼眸代你观沧澜;

泪怎断,欢或喜难清算;

心怎断,纵此身灭亡此缘也未完;

遗世千古传,终能与你相伴。”

哀婉幽转的琴音之中和入了清浅的歌声,生出一种刻骨缠绵的爱恋,宁韶一惊手上动作一惊,琴弦啪的一声断裂,饱满白玉般的指腹上立刻渗出了殷红的血珠,宁韶却管不得也不想管,他回过头,眼瞳之中的东西太多太杂,声音颤抖的有些失真,轻的像是微风,又重的像是冰雹,“王爷……你……”

这一刻心中涌出的刻骨爱意,听到歌声那一霎的心声震动,让宁韶瞪大了眼睛,这歌声……他听过,他曾听过!是他刻在灵魂之中,也忘不掉的场景,豪华的陈设,疮痍的战场;更让宁韶开心的不能克制的,是秦攸唱词之中的意思——秦攸他,果然也……

“彩衣以娱亲,”秦攸以为宁韶只是惊讶他会唱歌,轻轻笑了一下,“阿韶不要嫌弃就好。”

谁知宁韶听了这话,眼中却闪出凌厉的光,双手捉住了秦攸的肩,宁韶疯魔一般的将秦攸推到在地上,整个身体压下去,气势大盛牢牢的压制住秦攸,像是失魂一般狠狠道,虽是狠狠的问话,可那声音里却饱含浓浓爱意与期待,还有些久望不至的愤怒,“不对!不对!不是这样!是你,你喜欢唱歌,我绝对不会弄错,是你对不对!”

我的挚爱,我的……毕生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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