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庄非终于竭力安抚好自己的情绪。
从祁席怀中爬出来,拉开嘴角透出一丝开怀的味道,拽紧了指缝之中的手指,庄非看向祁席,十分信任的样子,“殿下何时动身,庄非能做什么?”
祁席很高兴庄非的动作,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期待与庄非的每一次见面,庄非与庄轻鸿之间的事情,他也早就清楚,可庄非的坦白和求助都让他兴奋无比,听见庄非的话,祁席沉吟道,“三日后。”
尽管高兴,祁席也没有失了冷静。
“带走你……们的方法,也早有对策。”祁席抚了抚庄非脸颊,“你们一个是罪人,一个是花魁,身份都很不好摆脱桎梏,却也有万无一失之策——你们诈死。”
庄非愣了一瞬,点头说,“好。”
祁席笑的温柔,在庄非额头上亲了一口,“知道你会答应,但也期待你闹闹小脾气呢。两日后戌时(晚上七点-九点),你去庄轻鸿住处,会有人接应你们。第三日城门一开,我们便离开京城。”
庄非点了点头,既然祁席安排,比他安排自然好得多。他身为花魁,一直以来也并未去收买什么人,要真是敢这么做,红丽也会防备重重,所以庄非要逃走太难了,但要庄轻鸿离开却并不难,只是离开之后的生存等等都会很难。
庄轻鸿没有被赦免,私自逃走很是不妥。
此番计划有二,祁席帮忙是一套。如果祁席不能相帮,那就要用非常冒险的方法了。
庄非先帮庄轻鸿一人先行逃走,也安排了盘缠人手,让庄轻鸿可以迅速离开京都,以庄轻鸿的能力,不会照顾不好自己。
然后庄非自己再行逃走,吸引红丽注意力,两者相较,定然是花魁重要,庄轻鸿自然安全的多。如此,他也可以借此脱身。等到尘埃落定,庄轻鸿哪里还找得到人影?这个时候,红丽也只能遮掩此事,以庄轻鸿死去来了结。
反正庄轻鸿这样的小人物,也不值得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时时刻刻盯着,报上急症去世也不会有人追究,就像是庄轻鸿死去那些嫡亲姐弟们一样。
可有了祁席帮忙,庄非就不用如此费力了。
虽然契约里面有死这一条,可是庄非完全不喜欢死的滋味,明显感觉到生机离去心理上的恐惧,身体上的痛苦,都让庄非抗拒死亡,可他——不得不死。
庄非低下头,掩盖住了自己的苦笑。
真的……会喜欢真正的他吗?没有什么担心的事情之后,庄非忍不住去想祁席的话,这样的感情真的有吗?他越是在意,就越是难过。
就算是真的,他也不配。
因为他,只是个可耻的情感偷盗者,恶心的欺骗者,可以面不改色的利用所有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会后悔,他会难受,却也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果然……他是那个家族的孩子。
天生的刽子手。
祁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放开了庄非站了起来,他俯下身,笑的有些志得意满,得意洋洋的样子有种孩子气的可爱,他的目光就像阳光一样,温和的洒在庄非身上,“时间不早,要走了。”
这样的目光,几乎让庄非如坐针毡,就像是心中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说一样,听到祁席要走,庄非情不自禁坐直了身子,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然拉住了祁席的袖子,祁席正含笑看着他,庄非一呆,下意识转移了视线,口中道,“对不起……”
祁席却已经开心的笑出声来,恋恋不舍的抱了抱庄非,祁席问道,“怎么了?突然。”
庄非如梦初醒,连忙摇了摇头,挣开祁席怀抱,抬着头看着祁席,突然觉得眼睛刺痛,忙眨了眨眼睛,弯起眉梢眼角,显得稚气满满又信任有加,“我等你。”
若将笑颜开,何处不可爱?
祁席叹息一声,恨不得将面前的人揉碎在怀里,却也不得不离开,庄非今日并不见客,他是借着辞行来的,拖得太久不妥。
庄非看着祁席离开房间,终于颓然坐在地下,是,他从来没有后悔,却不代表不会难过。
对不起,祁席。
可是没关系,像我这样的人,并没有什么可爱的,反正……我死了以后,你就赶快忘记,然后爱上真正值得喜欢的人。
既然已经说合了计划,庄非整个人放松了很多,之后连祁景的一次约见,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小侍们似乎都欲言不止,想要劝说他,但庄非懒得听。所以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小侍。
终于到了约定好的时间。
戌时未至,庄非便到了庄轻鸿的雨雪阁,他早跟庄轻鸿说了这次的事情,庄轻鸿虽然有些固执,却不是不知变通的人,他也有意向离开花街,所以诈死的计划,他接受的很顺遂。
庄轻鸿还为这个计划补充了更加完整的内容,更加让人相信它的真实。
还是情-杀,到哪里都适用。
祁景还对无尘公子恋恋不舍,花魁庄绯一面嫉妒无比,一面又与无尘公子要好,这样的矛盾的感情足以逼的人疯狂,这样的话,在一天终于爆发杀了无尘公子,再愧疚自杀……这样的发展并不奇怪。
在庄轻鸿的房间内换下了那一身繁华的花魁服侍,庄非笑的有些解脱,似乎穿着这样的华服,就真的被锁在那身份之中一样,如今,他终于要离开。
旁有一人,立刻将豪华的衣服穿在了另外一人事不省的人身上,随便的丢在了地上;当然,庄轻鸿的替身也躺在地板上挺尸。
回头看到庄轻鸿,同样一身朴素麻衣的庄轻鸿面色稍缓,握住庄非的手,眼神诉说着一个令他开心的事实——他终于要离开这个令他羞辱的地方。
“庄非,你害怕吗?”庄轻鸿看着外面清亮的月光,眼睛亮的可怕。
庄非低下头,默默摇了摇头,又强调道,“只要和公子一起,庄非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庄轻鸿轻轻一笑,庄非看的有些入了神。
庄轻鸿抿了抿唇,收敛了笑意,摸了摸庄非的头,庄非回过神来面上一红,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一个来接应他们的人示意,庄非眼神一凝,左手一扬一把匕首锋芒毕现,立刻按照庄轻鸿补充的内容演了起来,不一会儿,庄轻鸿被追的无处可躲,打翻了许多东西,最后终于将灯烛扫在了床榻边上,火舌立刻爬上了床幔,冬日干燥,卧房之中,火势迅速的蔓延开去。
被留在外面的仆从听到动静,立刻向这边赶过来,此时火光已经耀耀,烟尘升起,便有一阵疯狂的哭笑传来,外面的人听得分明——那是花魁庄绯的声音!随着这阵尖笑歇下,屋中的火似乎“轰”的一声炸开来,火光冲天而起。
仆从的混乱和尖叫想起,“走水”“救火”等等呼喝不断,终于将长风楼弄的混乱一团,巨大的火势将花街一角的天色染红,惊动了不知多少人,就在此时,庄轻鸿与庄非两个,在祁席安排的人接应之下,已经安然离开了花街。
却没想到,还没有走到最终的约定地点,变故途生。
一枝利箭,带着绝对的气势向着庄轻鸿胸口急射而来,庄非睁大眼睛,死命将庄轻鸿一推,那剑羽擦着庄轻鸿肩膀而过,被来接应的两人其中一人斩断,掉在地上。
庄非顺着那方向望过去,一脸阴沉的祁景骑着高头大马,手上挽着一张铁弓,目光似是利剑一般,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叫庄非心中一寒,立刻扑到了庄轻鸿身边,庄轻鸿直视着祁景,将庄非护在了背后。
祁景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那接应的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暗道不妙,却也在一瞬间做了决定,王爷不会放着这二人不管,他们只要撑着,就有一线生机!
面对祁景带来的精英十余人、还要保护两个手无寸铁的人确是难于登天,但他们早有心理准备,如此也可不惧!
“交出那两个人,饶你们一命!”漆黑一片的街道,只有些灯笼随风摇晃,月光更是衬的出鞘的尖刀利刃隐隐发光,一片寂静之中,祁景阴狠的话格外清晰。
却不想,身后传来了模糊的马蹄声,祁景抓紧了手中的弓——该死,祁席居然来的如此之快!如此他只有先下手为强!
祁景一个手势,手下便散开,扇形一般围住了庄非四人,祁景则开弓,三只箭支同时上弦。
那两人握紧手中泛着寒光的匕首,将庄非两人护在了身后,而庄非也紧紧的被庄轻鸿保护在身后。
两方人手很快就打成一团,那两人虽然武功出众,但敌手太多,还要应付祁景时不时射出的暗箭,渐渐不敌。
这还是因为那些侍卫其中领头一人,似乎有意护着那拖累的两人。
不过没让人失望,那马蹄声也渐渐清晰了起来,似乎马上就要在视线触及之处出现,很快便会有支援来到。而同时,围攻的人,下手也越来越狠,那两人丝毫不敢大意,他们本是暗处之人,从没有露面与人前,若是撑不住,祁景大可说他们是逆贼,到时主子立场反而不妙,于是也是拿出了看家本领。
庄轻鸿肩膀早就中了一箭,他保护着庄非,哪怕鲜血染满了肩头,也没让庄非暴露在外面。
祁景心中更是烦闷不已,那暴怒的眼中似乎随时会喷出火或者滴出黑暗的毒汁来,他再一次拉了满弓,庄轻鸿似有所感,瞥眼一看,祁景嘴角勾出残忍的弧度,庄轻鸿笑了,他平静的转过眼,凝视着被自己护在怀里,满眼惊慌按着自己肩头伤口的庄非,他的脸上占了血色,印的雪白的面色,眼睛里面盛满月光与惊慌,显得惊人的美丽。庄轻鸿抱住庄非,他的后背露出破绽,一个人立刻在他身后保护了起来,庄轻鸿丝毫不在意,像是情人之间呢喃般,眼神却让人颤抖,他柔着声音,“庄非,你愿不愿意为我死?”
隐藏在衣袖中的匕首,闪现出冰冷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