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很熟悉,却很陌生。
熟悉是因为,它们曾是他的贴身之物。
陌生的是,这些东西早已经被损坏,早已经在他征战的过程,消失湮灭!
现在它们竟然出现在这石室之!
内劲瞬间回到了身体之内。
罗天堑来到了石室边缘之外。
在石室的央,有一块树立起来的碑。
这自然不是死人的墓碑,而是记载事迹的碑。
其大致的内容,罗天堑扫了一眼就清晰无比。
大致说的,这是他生平使用过的兵器,虽然其有些损坏在了战役,但是都找到工匠打磨出来相同的。
有的兵器是他成名之时使用,有的则是他在战役之夺来。
有的兵器斩杀了数十人将神,还有一把,则是同世上最强,最可怕,也是主导进攻西蜀的将神同归于尽。
两平米的石室很小。
根本容不下罗天堑站在其。
看完碑之后,罗天堑一扫四面墙壁。
其包括他最开始在北关雪山使用的那柄银色长刀!
甚至还有他从箭殒手夺来的那把弓!
还有第一次在罗氏宗族手夺来的殒金,之后锻造的天谴重刀,那一身厚重无比的盔甲!
甚至于改造之后,能够一分为二的天谴重刀,竟然也在其!
关于这个石室的事情,罗天堑本身却并不知情!
罗天堑的呼吸很急促,他的胸口上下起伏。
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那把弓上!
材质是相同的殒金。
并且还配有十一支箭!
之所以是十一,而不是十,便是因为,其有一支是殒铁制作!
哐啷一声轻响,殒金弓从墙壁上落下,连带着那箭筒,都来到了罗天堑的面前……
此刻他拿不动刀,拿不动剑,内劲即便是能控制,也没什么大用。
盔甲更是累赘。
唯独这弓,给了他逆转的机会!
在内劲的控制下,弓漂浮至面前,箭搭在其上。
罗天堑的双腿并拢,忽而抵死了弓身,紧跟着他钢牙紧咬,死死的绷住了弓弦。
青筋从罗天堑的额头上鼓起,整个弓,竟然被他直接蹬出了一个满月!
罗天堑双目圆睁,他的瞳孔更是紧缩成了一个小点。
内劲毫无保留的完全从身体之释放。
他胸口的皮肤,再一次逐渐开始变黑。
并且,那一丝能够看到肋骨的痕迹,也朝着明显在转变……
内劲的扩散,伴随着感知变得强大,罗天堑勉强进入了势的境界之内!
……
山道之上。
徐病本来上山的速度,不急不缓,不慢,也不快。
他知道罗天堑会有援兵。
可他更清楚,现在的罗天堑已经是强弩之末,否则刚才绝不会在他也受伤的同时,罗天堑竟然没有继续动手,而是转身逃遁!
他卡准了时间,完全可以肯定,罗天堑就算是来了援兵,也一定无法在他面前救人!
他要让罗天堑感受恐惧!
现在,他却突然感受到了一丝心悸。
脚步,猛地停顿了下来。
徐病低头看着地面,一滴汗水从他的额头上落下,啪嗒的打在了地面上。
太阳穴的位置也在微微抽搐着。
徐病吞咽了一口唾沫,他很不解,也很惊愕。
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感受到了几乎来自于死亡的心悸!
甚至心头出现的第一个本能念头就是,他现在应该逃!
不管要付出任何代价,都应该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罗天堑,你难道还有什么后手么?”
徐病咬着牙,他低吼了一声:“不可能!你在虚张声势!”
低吼之后,徐病猛的朝着前方踏出几步!
可下一瞬间,他就瞪大了眼睛,双目圆瞪,那种恐惧化作实质,甚至让他满头大汗!
天色漆黑无比,月光更是凄冷。
而在这凄冷的月光夜色之下,一道银金色的箭芒,锁定了他的所有气息!
“吼!”
徐病大吼一声,身体猛地弹起。
“乾坤!”
他高举长棍,朝着那箭芒全力一挥!
噼啪!
空气之是疯狂炸裂的气爆声。
箭芒,直接被打碎,地面落下几节断裂的殒金箭身。
徐病气喘吁吁,他额头上青筋狂跳。
“好险……差一点被射,那就没命了……”
徐病死死的盯着那些断裂的殒金。
他握着长棍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手的棍子,材质是破金。
东极洲特有的一种金属。完全克制殒金的存在。
破金对上殒金,可以让殒金如同枯柴。
“手脚无法使用……竟然还能射这样的一箭出来……罗天堑,你的实力,恐怖的过了头。”
刚才被锁定的那一瞬间,徐病就完全肯定,锁定他气息的是罗天堑!
并且,罗天堑本身的气息已经不是很强大,至少比之前弱了太多。
“孤注一掷么?用尽仅存的内劲也要杀我……”
“呵呵,你会毒发的更快!”徐病喘息着,他捏紧了破金长棍,一步一步,稳打稳扎的朝着山上继续走去!
他没有逃!
怎么可能逃走?
罗天堑就在眼前,他不只是强弩之末,更是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唐尧死了。
前行的使团其余死伤还不明确。
还发现了罗天堑的特殊体质。
如果他不能在这这一次将罗天堑拿下,之后罗天堑防备更多,若是真的像是缩头乌龟一样多起来。
等到死骨毒发作,他们这一行的损失就太大!
必须得到流亡藏书,还要抓住罗天堑,在控制住他的情况下给他解毒,这才能够弥补唐尧死亡的损失。
才能够弥补前行使团全部被俘虏的损失……
一连几乎要走到山顶,都没有继续有箭来。
并且也没有气息的锁定,甚至是连心悸的感觉都消失了。
徐病脸上又有了兴奋,而且还有扭曲。
“果然,那是你的最后一箭!”
徐病低声喃喃,他走过最后一块山道的台阶,来到了山顶之上!
目光之,他看到了罗天堑。
可下一瞬,他就汗毛炸起!整个人不由得魂飞天外!
罗天堑已经没有坐在轮椅上了,而是靠在一个石台上,他的身体就如同一个拱起的虾子一般。
双腿蹬着一把弓!
牙齿紧咬着弓弦和箭羽!
他的牙齿在颤抖,血液从口不停的渗透出来,黑红色混杂的血液,浸染在了箭羽之上,显得触目惊心。
尤其是他胸口的位置,几乎已经完全被黑色爬满,不是那种渗透皮肤的漆黑。
也是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渗人无比。
“逃!”
徐病的脑子里,顿时迸发出来这一个念头!
并且他再也压抑不住,甚至是吓得大吼一声,猛地转身朝着山下逃去!
也就在同时,嗖的一声轻响。
这一次闪过的,是两道光芒。
一道是银金,混杂在一起的,是黑灰。
弓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罗天堑疯狂的开始咳嗽,血液也喷吐了出来。
黑红之,红色已经变得很少很少,越发的触目惊心。
徐病并没有逃掉,他刚刚冲出去,便被两支箭,刺了后心。
箭自然是一支贯穿而出。
那支贯穿的,是殒金箭。
箭没入了山下的丛林。
另一支没有贯穿的,是陨铁箭……
他直接在徐病的伤口融化了。
砰!
徐病跪在了地上,他艰难的回过头,瞪大了眼睛盯着罗天堑,伸出手,指着罗天堑的脸。
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罗天堑粗重的喘息着,他眼睛之满是血丝,他却朝着徐病的方向,就像是一条蛇一样,努力的扭动身体,爬过去!
徐病也颤抖了两下,明显是挣扎着要逃。
可是他却只能够吐血……
月光之下,这一幕渗人,而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