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将军……”那杨善洲欲言又止，他怎么敢把这话说给上官碌听？
“无妨，就把这话说给上官碌听。”季无言道，让杨善洲退下。
杨善洲刚准备走，就看见季无言眼上的黑眼圈，他想了想还是走了。
季无言一看杨善洲用怪异的眼神看他，一想就知道是眼上的黑眼圈。
陆澄澄抿着嘴偷笑，头都要埋进碗里了。
“还笑，当真有这么好笑吗？”季无言问道。
珠儿好心把水银镜递给季无言，季无言看完后瞬间就破防了。
“快让厨房煮两个鸡蛋来哈哈哈……”陆澄澄笑的岔气。
昨晚也没来得及给季无言擦药，一晚过来季无言的眼边就围了一圈紫色的淤血。
“我在外带兵这么久，也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季无言摇头苦笑道。
陆澄澄夹了个小笼包就塞进了季无言的嘴里，“吃也堵不住你的嘴！”
“是是是，吃饭吃饭。”季无言吞下小笼包说道。
一屋子人也都心知肚明，这季将军眼上的黑眼圈指不定就是陆澄澄打的。
两人吃完饭在后院的湖心亭里温酒读书，半大上午时，红泥小火炉，果酒沸腾，湖心亭里弥漫着果香味。
“我说你今日怎么不来军营，家里居然还有这么个好地方。”
湖心亭外左豪的声音响起，季无言拉开湖心亭的帷幔，让左豪进来。
左豪毫不客气的坐在铺在地上的厚厚的毛毯，甚至都能感觉到身子陷了下去。
湖心亭里暖洋洋的，一侧放着小火炉，上面温着果酒，中间的桌子上摆放着纸墨笔砚，还有些许陆澄澄和季无言写的大字。
季无言的字笔走龙蛇，刚劲有力，陆澄澄的字虽说婉约秀丽，可到处都透露出大气，这夫妻俩连写副字都如此配。
“你都不知道上官碌找不到你人的样子，都要急得跳脚了。说是往常不想见到你你就在他跟前晃，想要找你的时候你就不在了，哈哈哈这老匹夫真是……哎无言你这脸怎么了……”左豪说着说着就注意到季无言的脸。
陆澄澄先发制人道:
“左大哥竟不知道？无言昨晚回来脸上就是这幅模样。”
看着陆澄澄吃惊的模样，左豪疑惑道:
“不对啊，昨日夜里无言处理完事后就回府了啊。”
季无言干咳两声，示意陆澄澄别演了。
左豪以为季无言在心虚，连忙道:
“看这眼圈也不大，还有这虎口上的牙印，我说无言你这不是昨夜里还去调戏了小姑娘犯浑不成？竟被人打成这样？啊？这还是我头次见？”
左豪在军营里待多了，说话也没什么忌口的。
季无言笑起来，“也不知是哪个貌美天仙的小姑娘。”
季无言说着，取下小火炉上的果酒。
左豪一听就知道保不定是陆澄澄打的，瞬间低笑起来。
“这是桃子的味道？做成桃汁不是浪费吗？”左豪道，端起杯子细细品尝。
入嘴是桃子的香甜，紧接着就是酒味弥漫开来，入口醇厚，是好酒。
“果酒？”左豪问道，竟然是桃子酿成的酒。
陆澄澄点点头，又把葡萄酒端来，示意左豪尝尝。
左豪没有像往常那般豪爽的一饮而尽，而是细细品尝。
“葡萄酒？”
“正是。”陆澄澄回道。
“我说你们可真是会享受，也是弟妹厉害，能种出这么好的瓜果蔬菜。大齐好的瓜果蔬菜基本上都运进宫里，大多数还是靠跟南蛮做生意。
要我说弟妹要是愿意把这生意跟朝廷做，咱们也就不用受南蛮粮食的掣肘了。”
左豪叹息说道，又抿了一口酒。
陆澄澄道:
“现在兵屯的事都还没弄好呢，一切都要等明年开春咱们种下第一批粮食才能考虑。”
见陆澄澄有这方面的考虑左豪也没过多去追求，他喝着葡萄酒道:
“这酒可还有？也让我带回去给我那群兄弟尝尝鲜！”
季无言推脱道:
“这可不行，一共就几坛子，你若想喝，自己去兵屯里种些水果，明年自己去酿。”
季无言把几坛酒都拿到自己面前来，他可没忘了当初左豪顺走了一盘子橙子的事。
“你看看你，还是镇北大将军嘞，小气巴巴的，我跟弟妹说，弟妹你看这酒能不能匀我几坛子？”左豪问道。
陆澄澄这会跟季无言在同一战线上。
“左大哥，还真就这几坛了，你若想喝，除夕夜可否来将军府吃年夜饭？”
陆澄澄时真诚邀请的，但左豪却担心了，他每年都是与将士们一同吃饭。
虽说是除夕夜，但那晚也不能忽视，所以他会和那些守夜的士兵一块守夜，与他们同吃同睡。
“左大哥别担心，今夜军营里的年夜饭，我定会让士兵们吃上好酒菜！”陆澄澄笑道。
看着陆澄澄的笑容，左豪也不推脱了，直接问道:
“那橙子可有了？我实在是嘴馋的紧。”
结果季无言狠狠的踢了一脚左豪，“好意思，左副将居然如此馋嘴！”
左豪没脾气的道:
“这不打紧，有的吃就成，弟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左大哥说的是！”陆澄澄回道。
几人一同笑起来，铺纸磨墨。
左豪也是世家出身，虽不说文武双全，可也写的一手好字。
他看着季无言的字，又陷入沉思，季无言的字总觉得非常熟悉，可他又想不起来。
在季无言的身上，总能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左豪问道:
“无言，敢问令尊是何许人也？竟能将你教的如此厉害，这一手好字怕是镇国公都……”
对啊，无言这字可不就和镇国公的字风格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