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气息升腾而起,跟我们来的时候一样。
杜蘅芷带着他们,齐心合力,破开了那个阵!
我立刻带着白藿香上去了。
地上的阵一动,跟来的时候一样,眼前一花,天翻地覆。
重新睁开眼睛,已经到了无终山上。
一个身影,对着我就扑了过来。
杜蘅芷。
她的声音发了颤:“你没事——你没事!”
我用空着的胳膊拍了拍她的后背:“我不会有事的。”
说着,呼吸一滞,看向了身后。
人一辈子,要回很多次头。
唯独这一次,回的极其艰难,仿佛脖颈成了一扇锈死的门。
白藿香身上的人气——心里倏然就放松了下来,没散尽!
而且,自从踏上无终山的这一步,终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翻红!
她可以回来了!
这种狂喜跟海啸一样,瞬间把心淹没了。
身体似乎也才意识到,之前一直是强撑着的,这一下,敕封神灵的反伤,大万极雷的反伤,也席卷而来,好险就站不住了。
杜蘅芷立刻扶住了我,又有两个身影冲了上来:“师父,你倒是站稳当点,把白医生摔了怎么办?”
乌鸡……
乌鸡这货许久不见,还是一点没变,仍然见色忘义。
“你一个阳间人,怎么光说阴间话?”一头卷毛绒绒的晃动到了我眼前,晃的人有些眼晕:“你师父也是个人啊!”
夏明远。
夏明远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我十分感动。
“——下次给你师父配个拐不就行了,三角形最稳固,就磕碰不着白医生了。”
好家伙,你们俩真是鹌鹑对家雀——都不是什么好鸟。
他们俩扶住了白藿香,越过他们的肩膀,我就看见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卜老人背着手,对我眯着眼睛一笑,荣老人笑眯眯的,想说话,不过一直在咳嗽。
枯老人还是一脸苦大仇深——八成井驭龙跑到东海找我算账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但是,他看着我的眼神,也没那么冰冷了,还把手藏到了背后。
像是有伤。
杜蘅芷跟着我的视线,低声说道:“这一次,枯大先生可没少给你出力——那只手,就是做阵法的时候伤到的。”
“门主,你可算回来啦!”
师父背着手上前,摇头晃脑,捂着胸口:“把老头儿我的胆囊炎给吓出来了。”
那个位置没有胆。
厌胜门的人,都浩浩荡荡的聚集在了下面,他们的脸色,全不好看,显然,或多或少,全伤了元气。
毕竟,这地方不是一般人能上来的。
九重监,更不是一般凡人能对付的——一个弄不好,天罚降临,谁受得起?
更何况,那是掌管功德的地方!
可他们还是仰着脸对着我笑,一点后悔的意思都没有。
“你看见了吧?”一个身影挤了过来,低声说道:“娶了蘅芷不亏——这一次,要不是她,你怕就下不来了,星轨重合,不是闹着玩而的,我看着,下个月初八,是个好日子,不如……”
公孙统。
自从回到了摆渡门,他就不穿那种脏兮兮的文化衫了,愣一讲究,不大像他,不过,摆渡门的衣服穿他身上,也多少给人一种上头有虱子的感觉。
“老公孙,你属盐巴虎的,专管闲事儿?”皇甫球的声音也从身下传来:“长老不做,要做媒婆。”
杜蘅芷抿着嘴一笑,站在一边,却没有一点邀功请赏要人情的样子,极为自然,似乎那本来就她该做的。
我想起了卜老人那句话来。
远水近木——这一次,是杜蘅芷救了大家。
是得谢她,这是个大人情。
可杜蘅芷看出来,却摇头,看向了身后,微微一笑:“咱们一家人,有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帮咱们的,是他们。”
其中,一些身影已经转身离开了,像是不愿意露面。
我记得那些人,在四相局的时候,阻拦我的龙虎山的。
这次,连他们也来了?
杜蘅芷说道:“他们说,知道你冤枉,这一次,无论如何,要帮你讨个公道,就当在四相局那一次的补偿。”
那一次,他们也是尽忠职守,对三界,一腔热血。
我不恨他们,我只恨,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枯老人咳嗽了一声。
我意识到了,他像是想问什么。
“枯大先生,有何见教?”
枯大先生回头看着那个阵法:“也不好提什么见教,我就想问你一件小事儿,关于,那个九尾狐。”
我一皱眉,不会是还想去把九尾狐抓住镇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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