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赛对普通人来说,看二人的确是旗鼓相当的,但是对场中少数高手来看,却已是十分分明了,顾珉虽未尽全力,但是却是以主攻为主,陆步未尽全力,却是以防为主;以顾珉这等柔韧的剑法,主攻可见他的内力强悍,以陆步这等强硬的刀法,主防,可见他的速度亦是非常。二人均弥补了各自招数上的缺点,若是全力一博,还是有看头的。
只是顾荣再如何高估陆步,恐怕也想不到他已经打通任督二脉,再加上石隐这等的绝世高手培养,假以时日,定会超过顾荣,而这也是后话了。
贺循笑道:“石宗主的弟子果然不错,但是老夫见到,却甚是技痒,很想和石宗主切磋一下。”
石隐听在耳里,心知贺循不称自己侯爷,却叫石宗主的含义。微瞥了一下眼神朝着王导望去,似有询问之意。
王导亦有点兴奋的道:“贺兄的‘流风决’号称以风为师,轻功更是江南第一,石世侄亦是少年英雄,让王某都不由得期待起来了。”
在场中人纷纷称好,石隐不便推辞,起身道:“如此本宗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身为宗主,必有一身风范,自是不便自称晚辈了。
贺循迈步出席,大笑道:“好。请。”说完,就朝着九脊殿外的大院走去。
众人纷纷离席而出,散在大院的各个方向,府内的仆人更是一个喊一个,一时间,整个司空府沸腾了起来。
大院可是比大殿里宽阔得多了,足有几百丈的长宽,石隐和贺循立在当场,微风吹过,二人衣炔不动,一个是世间称道的高手,一个是实力惊人的少年英雄,不少人的眼球早已瞪得大大的了。
石隐双手背后,白衣如雪,就这么随便一站,身上破绽却无际可寻,隐隐然中自有一派宗主的身份。
贺循暗自吃惊,又瞬间定下神来,未见动作,瞬间就到了石隐身前一尺,左手肘微微一震,一股气劲朝着石隐袭来。
若是以前石隐自是心惊胆跳一下,可是如今的石隐自从在邪灵宝塔内见到邪帝,参悟了大千宇宙决以后,对世间的武学更是深入回忆和了解,加上天赋异禀,其对各派武学的掌握绝对不下于任何一派掌门。
石隐不慌不忙,亦是左手一抬,顺势就格下了贺循的气劲,五指猛地一张,五股气劲朝着贺循的胸前五个大穴袭去。
贺循不躲不闪,双手化为鹤嘴,朝着石隐腋下袭去,而那五道气劲刚到贺循胸前一寸之处纷纷朝周围滑开,似乎遇到阻力绕道而行一般。
“流风决,以风为师,韵风之意,动若微风,厉若狂风,内力以螺旋力为主,能自然的逃避对方的内劲攻击,炼到十层之高深地步,更是可以化别人气劲为己用。”
石隐一边抵挡,一边回想起诸葛武侯对流风决的评语。
贺循虽未尽全力,但是连打带攻的快速声势下,竟然奈何不得石隐,手法猛然一幻,在场众人只感觉贺循的身形突然朦胧一片,手势挥动之间更是让人眼花缭乱。
顾荣微叹道:“贺老头要使出‘狂风决’了。”
流风决分六重决:轻风、微风、速风、狂风、飓风、暴风。狂风决列在第四位,威力比起速风决来说,不仅速度上更为迅速,而且力量上猛然提升十倍有余。当年他就是以此决轰败江南大盗,落下个“神风使”的江湖美称。
贺循速度和力量一变,石隐的速度却奇怪的变得缓慢下来了,刚才还是斜风细雨,现在却已是小溪清流,缓缓悠悠,贺循只觉自己速度越快,对方的掌势却是无孔不如,而且自己内力和对方接触,只感觉对方内力深不可测,无从探究。
贺循不由得有了斗志,身形猛然弹开数尺,大笑几声道:“石宗主果然少年英雄,既是如此,本宗亦不藏私,正式向石宗主讨教一番了。”
此语一出,在场中分纷纷议论纷纷,刚才这风行宗的宗主竟未动真格的,若是动起真功夫,那岂不是连人影都见不到了不成?
顾荣双目连闪精光:“贺老头要动真功夫了!”
贺循双手一扬,但见刚才还平静无波的空气突然旋风四作,一时间在大院里出现四个巨大的龙卷风,扬起滚滚尘埃,朝着场中的石隐袭来。
在场中人无不运起功力,睁大了眼睛,盯着这一场难得的比武。
石隐脚下猛地一弹,双手晶芒一闪之间,龙卷风突地凝固在当场,他竟然连风亦能冻结!
而贺循却早已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石隐双手在胸前划了个太级,四个巨大的龙卷风柱猛然受力化成无数的冰石,在石隐一招之下,幻成一个巨大的携冰龙卷风以其身体为风眼旋转起来。
若是在常人看来,贺循要攻击石隐必定得闯进这巨大的龙卷风才行,可是,大家都忘记了,贺循是风,而且是一阵狂风。
但见龙卷风突然爆裂而开,贺循不知何时已经闯了进来,而且双手一张一合时间,大院里的地板纷纷裂变,螺旋力带动无数的石地板朝着石隐掩埋而去。
在场中人无不捏了一把汗,只是有人注视到跟着石隐的一行人却是面色平静,似乎眼前的事情根本不关他们的事一样,这样的理由只有一个原因,因为他们坚信:石隐不败。
但见无数的石板朝石隐所在之地压去,轰然将地面压出一个大坑来,又瞬间填满。
众人的视线还在这处,却见贺循突然弹到空中,双手一扬,十指大张之间,一道旋转的气劲轰然朝着自己所站之处射去。
那个地方刚才还站着贺循,现在却已站着石隐了,石隐的速度竟也如此惊人,在一瞬间便脱离了掩埋的危机,而且还出现在此地。
石隐双手猛地一张,硬生生的将贺循袭来的气劲撕裂成两半,右手一拳朝着空中的贺循轰去。气流滚动之间,空中隐隐传来闷雷之声。
贺循大笑一声,双手如老鹰展翅,在空中一绕之下,猛然将石隐轰来的气流吸入身体,亦是猛一出拳,朝着地面的石隐轰去。
他果然已经炼成了风行决的最高境界!但见气流股股,无数条螺旋气劲布满整个空间,石隐亦无处可逃。
石隐淡淡一笑,身形一震,爆出一股巨劲,硬是将袭来的螺旋力纷纷震散,整个场中顿时安静下来。
贺循从空中缓缓落下,周围的安静突地化做掌声一片。
众人不住的点头称道,王导大笑道:“好好,贺兄的风行决果然是如风随行,迅速无比啊,石世侄也果是少年英雄,不凡不凡。本令是大开了眼界。”一顿,说道:“贺兄你自是什么也不缺,石世侄,你想要什么?”
石隐拱手笑道:“能得世伯抬爱,已是三生有幸,何敢多求?”
王导拂须笑道:“少年心性,能谦逊如此,他日必是国家栋梁。”一转头,看着苏雅轩,突而一笑,拍手大笑道:“明日我便奏请陛下,为你主持婚礼!”
石隐如遭雷击,应也不是,拒也不成。周围的人却是轰然笑开,纷纷拱手朝石隐贺喜。
贺循笑道:“石宗主真是艳福官运并蒂开,本宗在这里先贺过了。”
石隐亦只得尴尬一笑,心里却乱如麻了。
苏雅轩看在眼里,自是知道石隐所想,只是她的心里何尝不是乱入麻呢。
王导带着众人朝殿内慢步走去,一边大笑,甚是得意。
苏雅轩定神的看了看石隐,一咬唇,快走几步跟了上去,在王导耳边私语几句,王导面色微微一变,恍然大悟似的指着苏雅轩哈哈大笑,又摇了摇头。
石隐看在眼中,自是知道苏雅轩定是为自己推脱了此事,心中大为感觉,凑过去低声道:“多谢。”
苏雅轩轻轻摇头道:“我说过,我等你。”
就如此淡淡的一句话,包含的深情却让石隐心中长叹一声,她如此痴心,自己若真有负于她,又是何番景象呢,莫非自己今生注定桃花缠身,不得而解吗?
看着殿内众人欢歌一片,石隐心中不由得有些惆怅,越是如此热闹的地方,越是让他感觉到孤单,权势、美色,对现在的自己,都是唾手可得,可是,心中总有一处是空白如此的,彩石姬,她到底是不是蓝月的化身呢?这样的感觉,让石隐对官场有种莫名的抵抗感。
石隐随口找了个理由,出了九脊殿,在司空府内慢慢散步起来。
很难得有如此悠闲的时间漫步在花园中,不知是躲开了人群的喧哗,抑或是仲父府的园子本来就够美,此时石隐的心情十分的平静。
月色如水,若洁玉无瑕,只是空中一道黑影窜了过去,让月的平静增加了一道杀机。
石隐看得分明,是一个全身蒙面的黑衣人,此人进司空府来干嘛?
暗忖着,石隐微微一弹,如风一样尾随着黑衣人而去。若是贺循看见,必定惊讶十分,石隐这随意一施,已是流风决的极限了。
黑衣人正是林燕来,他熟练的穿过司空府的道道防线,躲过巡逻的队伍,逐渐的靠近王导的卧房。
林燕来一个鹞子翻身,若飘絮轻轻落在地上,一溜身就进了王导的书房。
石隐藏身在高大的殿脊上,运用“怒天目”仔细的盯着屋里林燕来的一举一动。
只见他在里面翻翻找找,竟打开一个壁龛,从里面摸出一个绿色的盒子来。
把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块绿色的翡翠石头,方方正正,上面刻着淡淡水纹的九头龙,如此形状,不由得让石隐暗惊道:水龙玉玺!
身为皇族六大玉玺之一的水龙玉玺竟会在王导的家中,真是奇怪之极,石隐看得暗惊之下,不由得对王导此人提高了警惕。
王敦和王导同是堂兄弟,王敦尚有谋反之心,王导莫非也有不成?天子脚下,亦有反咬之能,非王导莫属!怪不得步妤宣说得那么严重,看来若真成了王导的同党,和陛下那边便相处甚难了。
林燕来刚溜出门来,从侧院突然跑出来一队人马,似乎是林燕来触动了房里的机关,引来了人马一般。
但见林燕来腰间银光一闪,每闪一次,对方便死掉一人,几次快速的闪动,若流光异彩,却成了对方的催命符。
身为杀手盟的第一杀手,武学造诣必定不凡,而且出手处尽是杀招,石隐看在眼里,却微微一震,暗忖道:“归月剑法!这是归月剑法,莫非此人竟是他的后代不成?”
石隐想到这里,心中暗自下了主意,眼看来的人越来越多,而且不乏好手,似乎这司空府中人亦是训练有素,再加上弓箭手的出现,一时间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林燕来一路杀来,竟被缠得不能脱身,身边更是惨叫连连,银光带着血四处狂飙。
石隐右手并出二指,口中念念有词,手指微微颤动之间,隐隐有白光冒出,同时右臂里八条魂魄飞出,但见场中的林燕来突白光一闪,猛然消失在场中,围攻之人不由非纷纷倒退三尺,惊讶不已。
石隐笑道:“这《三皇内经》里的道术果然非凡,这一招‘五鬼搬运术’果然奇特,竟然连人都可以照此搬出一里外来。”
笑罢,石隐寻了个方向,离开喧闹的后院,来到九脊殿内,刚坐下,就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凑到王导面前,王导面色大变,面色一沉,朝着管家耳边说了几句。
石隐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和周围人谈笑风生,心里却急着要离开这里,刚才他不但将林燕来搬出了城,而且将其三魂六魄封住,让八条魂魄将其看守起来,只是时间乃是一时三刻,若是超过时间,林燕来的三魂六魄不得归位的话,他便将死去。
恰巧此时,齐静儿皱眉说肚子有些不舒服,石隐便借此事告退了出去,王导正在心烦,当然不会太在意此事,和众人告别之后,石隐一行人出了门,坐上轿子朝握玉山庄走去。
早在出门的时候,石隐便已吩咐好了蓝老大一切事情,行到要出城的时候,石隐下了轿,朝着城外的树林中走去。
才没走几步,石隐便停下步来,他闻到一股幽香的味道,这个味道的主人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步妤宣正在他的身后,静静的看着他。
石隐亦没有说话,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夜色虽有明月,但是黑色却使得心情有些压抑,胸口有点闷闷的。
步妤宣终于说话了,声音有些冷漠:“你决定好了吗?”
悠闲的跺着步,石隐转过身道:“什么?”
步妤宣冷冷道:“陛下还是王氏,你还未抉择。”
盯着步妤宣,石隐回道:“非得要抉择吗?”
避过石隐的眼神,步妤宣有点中气不足的说道:“不错,因为不需要有人保持中立,象你这样的人才,一旦不能为陛下所用,必定要被王氏争取而去。”
石隐笑道:“以你对我的了解,我会投靠王氏?”
步妤宣沉静的说道:“我就是心知你不会投靠任何一方,亦不会誓死效忠,所以才好生劝你。”
石隐闭上眼睛,昂头微叹,说道:“你有杀意。”
步妤宣咬唇道:“既然你已知道,为何还不动手?”
石隐一笑,眼睛瞄过周围,最后看着步妤宣,淡淡的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步妤宣冷冷的盯着石隐,眼神复杂着,右手握紧的短剑有些微微发抖,毅然道:“我有我的使命,你不必留情。”
石隐笑道:“既是如此,便叫他们全都出来吧。”
话音一落,树林的周围果然齐齐的出现一圈蒙面人,个个手上拿了一柄弯刀,紧接着外面又出现一圈,手持长弓钢箭。
石隐看着周围,笑道:“就凭这些人?陛下也太小看我石隐了吧?”
步妤宣冷冷的道:“和陛下无关,这是我望月宗……”
步妤宣话音未落,蒙面人中走出一人,沉声道:“宣儿,你的话也太多了。”
步妤宣忙道:“宣儿知错,请让宣儿完成任务。”
那蒙面人愣了愣,却仍然是点了点头。
步妤宣短剑一出,若一道赤虹抹出,朝着石隐刺来。
石隐眼见她出招,招式虽又狠又辣,却感觉有点不对的地方,右手轻轻一抬,将她的剑招格了下来。
步妤宣脚法一变,猛弹到石隐身后,一剑刺来,同时蚊子般的声音道:“快走啊。”
石隐一愣,原来她是借机叫自己逃走。
石隐冷笑一下,身形一转,潇洒的一道弧线在草地上滑出,避开步妤宣的攻击,同时脚一弹,双手背后,欺身而上道:“你叫我逃走?”语气中隐有不满。
步妤宣短剑猛回,一抖肘,幻做道道流光袭向石隐周身各大穴位,声音隐隐焦急道:“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望月诛杀阵对付你,你就听我一次吧。”
步妤宣能急到如此地步,自然是深知望月诛杀阵的厉害,只是石隐又岂会怕?不屑的一笑,脚步连幻,身形更是幻出十来条人影,同时说道:“望月诛杀阵,我便瞧瞧能耐我何?”虽然没有听过此名,但想来也应该是近年来才发明出来的,莫非竟能让自己到逃跑的地步,步妤宣也太小看自己了,哎,殊知,爱上一个人,只怕有一点危险也不想让他陷入。
步妤宣咬唇怒道:“你非得要逼我不成?莫非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不值得你为了我,退一步,退半步吗?”
石隐心头微微一震,没有回话,只是右手猛一用劲,一股柔劲将步妤宣弹出十几丈。
步妤宣愣在当场,眼神中满是怨恨,石隐突然觉得自己竟不敢看她的眼神,微微的撇过头去,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此时,蒙面人冷笑道:“石隐,既然你不肯为陛下效忠,就葬身在这望月诛杀阵中吧!”一扬手,八个手持弯刀的蒙面人若鬼影一般朝着中间的石隐围去。
明月之下,弯刀若道道弯月,随着蒙面人的旋转幻成八个残月,却幻出八八六十四道刀光朝中间的石隐袭来。
石隐身影若飘渺之云,纵然天地之间全是刀气布满,亦不能将其驱散开来,只是蒙面人的刀法无章,似乎袭击的目标也不是以石隐为中心的。
猛然间,石隐感觉步法呆滞一下,竟差点中了一刀,连忙右手一格,将对方的弯刀挡住,一着之差,天壤之别,阵中刀气犹如被石隐吸引住一般,铺天盖地的蜂拥而至。
只是石隐何等人物,双手飞旋之间,已将八柄弯刀飞弹而开,八个蒙面人却毫不受影响的再次朝着石隐袭来,刀光月影之间,一股绵力逐渐的石隐困在其中。
而也是这个时候,石隐亦发现了望月诛杀阵的恐怖之处:原来望月诛杀阵的真正秘密在于以八个人的速度配合弯刀刀法构造成一个磁场,被困之人身体受到各方的吸力,从而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再加上阵法可以将八个人的功力浑然一体,使得一个人的力量等于八个人的内力之合,由此可以功力极高的人。
怪不得步妤宣如此担心,原来这望月诛杀阵果有其厉害的地方。
眼看阵中的绵力越来越大,石隐的身形再次受到束缚,场外的蒙面人大喊了一声:“杀!”望月诛杀阵中刀势猛然一变,比刚才速度快上三倍的刀加上内力的全施使得整个场中杀气腾腾,地上更是飞沙走石。
步妤宣看着被困的石隐身为鱼肉,咬着唇,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为首的蒙面人沉声道:“为国家效忠,这些儿女私情早就告诉过你不要碰。”
步妤宣紧紧咬唇,泪流满面,人到生离死别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爱情,爱得多深,便有多痛,她不知何时爱上了他,但是她却终于明白,这是她一生中第一份爱,只是当她真正明白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远走了……
而就在步妤宣亦不抱希望的时候,阵中却传来一声不屑的轻笑声。
石隐猛将金蛊王罩在身上,大千宇宙决带动“固若金汤”的剑法,在刀枪不如的护身真气下,猛然在场中幻出一道金色的光柱来。
场外的众人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劲气从场中爆射而出,虽远离场中十来丈远,亦感觉到如刀的气息从身边划过。
待到众人看清楚场中时,只见八个蒙面人同时捂住右手虎口,八柄弯刀齐齐的插在地上,只是精制的钢刀上面已经出现不少的缺口。
石隐以金蛊王不怕刀剑的力量再加上内力硬是将八个人的力量接了下来,胸口亦有点气血浮动,这几个蒙面人的功力的确不错。
为首的蒙面人立刻从惊讶之间醒悟过来,手一挥道:“放箭!”
众人连忙搭弓上箭,歪七竖八的朝着中间的石隐射去。
石隐大笑一声,双手猛往地下一挥,狂风四起,射来的箭枝纷纷遇风而折,七零八落的摔在地上。
石隐右手一招,在场中人无不感觉手中突然一松,兵器纷纷脱手,朝着空中飞去。
石隐右手五指化拳,猛然用力,所有的兵器猛然在空中收巨力一般压缩成一个拳头大的钢球,轰然掉下,在空中砸出一个深不可测的洞口来。
为首的蒙面人都忍不住大喘了一口气,忍不住退了一步。
众人看到如此神功,都忘记此次的任务,目瞪口呆,只觉此人白衣如雪,月光明朗之下,犹如天神下凡,震慑世人。
步妤喧的泪水没有停下,眼中的他如此卓尔不群,将自己的心牢牢的锁住了,若他能深情的看自己一眼……
石隐看到了步妤宣,只一眼,看到她那双醉人的双眸充满了泪水,充满了渴望,那种情意,那种惊喜,一字不漏的写在双眼中。
心头慢慢有一股暖流,石隐长长的叹了口气,竟不敢再看她的双眼,猛地转身,化做一缕白光,消失在众人眼中。
只是步妤宣那泪水的脸却深深的刻在了石隐的脑海中,犹如三生石刻一般,挥之不去,抹之不灭了。在众人都呆滞的时候,石隐和步妤宣之间却已经发生了许多许多的改变。
待到石隐的身影消失,为首的蒙面人这才呐呐出声道:“如此轻易就破解了本门十年苦营的望月诛杀阵,他,究竟是人是神啊……”
建康城外正在望月宗的人愣着的当头,远方一个人影扑得飞过来,踉跄几下,差点要扑倒在地上,又是一个蒙面人。
几个蒙面人将此人扶起,这人用尽最后的力气道:“少宗,我们,我们……全军覆没……了。”
在场的蒙面人纷纷震惊,什么?全军覆没!
为首的蒙面人震得半晌没有说话,此次望月宗兵分两路,一路伏击,一路再袭,因为石隐半路下车,众人这才将伏击人马围攻石隐,另一路对付其他人。
没想到石隐功力比步妤宣说的只高不敌,而且他身边的那些人看来更是武艺超群。
那人深吸了口气,带着恐慌的眼神道:“少宗,他们……只出了四个人……”
这句话几乎是个晴天霹雳,四个人便将所有的人击败了,天啊,这样看来,若是全力施为,岂不——天下无敌……众人突地有种以卵击石的感觉……
为首的蒙面人仰天长叹,眼中一阵的绝望。
建康城外•小山坡当林燕来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英俊少年,儒雅的气质,平静的表情,惹人亲近,这英俊男子自然就是石隐了。
只是四肢无力,林燕来感觉身上发生了不妙之事。
石隐轻笑道:“林兄你中了邪术,被人控制住了神智,在下已帮你解开,不过一时三刻之内,你的内力恐怕难以恢复正常。”
林燕来猛然想起皇宫之事,震道:“是那妖女!”
石隐复问道:“妖女?”
林燕来点头道:“就是那妖女,双眼泛蓝,极为诡异,若不是兄台相救,我林某人……”说到这里,林燕来突然戒备起来,疑道:“你怎么知道我姓林?”
双眼泛蓝!石隐心头猛跳一下,彩石姬,一定是她。以天帝教的武学,控制人的心智更是不在话下,莫非彩石姬果是蓝月不成?念头一闪而过,心却狂跳不已,石隐笑着回答道:“天下武学,‘归月剑法’者,只有林姓一家吧。”
若她真是蓝月,她为什么要控制林燕来呢?
林燕来吞了吞口水,今天真是碰到怪事了,自己已经将归月剑法隐藏在杀手剑招中,竟然还有人能看出来,而且是个年轻后生,何况那妖女竟也知道自己心法秘诀,莫非是撞邪了不成?
石隐声音一变,微有严厉之声的说道:“在下和林兄亦是有一段渊源所在,不知林兄可否出示本门信物。”
林燕来一愣,神情立刻变得肃然,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从怀中贴身之处摸出一块令牌来,上面写了个大大的“使”字。
石隐颔首一笑,右手五指一张,掌中凝幻出一团白光,白光之中一块金色令牌闪闪发光。
林燕来浑身一震,忙半跪下去道:“神机使者林燕来见过门主!”
石隐右手将令牌一收,一拂袖,一股柔劲让林燕来不由自主的弹起来。
林燕来惊喜道:“门主功力惊人,属下佩服。”
石隐笑道:“你果然是本门神机十二使之一林沫的后代!”林沫者,乃是诸葛亮为其弟所选的配偶林氏一脉,林沫更是得诸葛亮看中,授其诸葛武侯门神机十二使之一之职。
神机十二使是诸葛武侯门里机密部所属的最高职务,更是由诸葛亮亲信组成。石隐刚才手中的令牌则是以诸葛武侯不传之秘的内力凝化而成,外人不可假冒。
林燕来既是神机使后人,自然明白一切,如今见得门主,心中自是大为欢喜。
林燕来精神振奋的说道:“属下奉了祖上的遗命,不停的在全国各地寻找门主的下落。并且加入了杀手盟,利用盟内最新最快的情报网络,希冀能够找到,没想到竟被门主先找到。”
石隐看着林燕来真挚的双眼问道:“杀手盟?”
林燕来回道:“杀手盟乃是集天下各类杀手为成员的一个庞大组织,就算是我这等第一类杀手,也没有摸清楚组织的状况,而且我只知道自己的联系人和分派来的任务,其他的一概无从下手了解。只是这个组织有极严格的规定,要杀的人亦是恶名昭彰的人。我这次接到的任务便是住在启和殿内的一个太监总管。但是没想到进去的时候,见到的却是那个女子。”
石隐轻轻蹙眉,心中暗自有了主意。
林燕来问道:“门主可是想去皇宫一探,属下带路便是了。”
石隐微微摇头说道:“如今你的任务,是尽可能的打听到杀手盟内部的情况,顺便寻找其他神机使者的下落。”
林燕来点头道:“属下遵命,其实属下已经找到其中两位,他们亦在建康城内。”
石隐赞赏似的点点头,说道:“好,你即刻前去通知他们赶往握玉山庄来找我。”
林燕来身形一震,奇道:“握玉山庄,莫非门主便是归远侯不成?”言语中露出钦佩之情来。
石隐颔首点头,林燕来眼露异彩的道:“天啊,没想到门主竟真是归远侯爷,安平郡公之子。”说完,便拜了三拜。
石隐说道:“时间不早了,你现在赶快回去,我亦还有事情要去做。”
林燕来躬身后弹一下,如一缕轻烟消失在山坡上。
从怀中摸出水龙玉玺,玉玺并不重,隐隐的龙气呼之欲出,这便是天下人人都想争夺的玉玺啊,做皇帝没有他,就等于白板天子,名不正言不顺,平凡人得了他,便叫应天而生,帝王之相了。
石隐目光凝重之间,遂而下了个决定,脚下生风的朝着城中飞去。
建康•皇宫•御书房蟠龙金椅之上,一个头戴九龙冠,身穿金色锦服的五十岁男子,龙眉虎目,鼻如龙龟,口方如齐,面色凝重,威慑惊人,此人正是当今陛下司马睿。
在御书房里跪着三个人,中间的一个亦是五十来岁,满脸的沧桑经过了大风大浪,浑身气劲凝而不散,可见功力非凡,双目精光闪闪,可见此人不凡,他正是望月宗宗主步云天。
在他的左边是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两撇小胡子,一双鹰目,是望月宗少宗步其风,也是步云天的亲生弟弟。
在他的右边则是一个窈窕女子,正是步妤宣。
步云天拱手道:“陛下请息怒,此事应尚有回旋余地。”
司马睿哼了一声,沉声道:“若不是看在你步家忠心耿耿的份上,你们还会站在这里吗?你们也真是糊涂,贸然做出这等举动,若是打草惊蛇,岂不功亏一篑,而今不但是打草惊蛇,更是为朕竖了一个强敌啊。”
步云天接口道:“陛下,以归远侯的身份和性格,是决然不会投靠王氏一族的。”
司马睿冷哼道:“那东海王呢?东海王一脉一直割地为王,有了安平郡公,天下忠义之士更是纷纷向往,若是天下人知道我竟对归远侯下手,那还得了?岂不成了他们谋反的借口不成?”
步其风磕头道:“微臣该死,只是微臣亦是觉得此人太过危险,若是不先拉拢,一旦成了气候,恐怕对陛下不利啊。”
司马睿面色一缓,说道:“算了,此事既已发生,便不要再多想了,如今,能够用的便还有一步棋子了。”
步氏三人纷纷抬头,只见司马睿信心满满的道:“彩石姬。”
众人恍然大悟,从步妤宣打听来的情况,石隐对着这个女人有着深厚的感情,而且很可能就是他爱的那个女子,司马睿有此女在手,自然是不怕其谋反。
司马睿继续说道:“妤宣,你觉得这步棋如何?”
步妤宣一脸愁容,说道:“回陛下,微臣不知。”
步云天奇道:“宣儿,以你对人的了解,相处这么久,竟不知?”
步妤宣咬了咬唇,说道:“他,是个让人难以捉摸和估量的人。”
司马睿哑然失笑道:“他?看来妤宣你竟对归远侯有情了?京城内皇子大丞,有识之士,妤宣你没有一个看上眼的,朕倒真想见见这归远侯,看看什么样的男子竟能让妤宣你也动情了。”
步妤宣没有说话,内心矛盾至极,一种刻骨铭心的疼痛刺入骨髓中,如今和石隐反目成仇,万事已然落空,还谈什么感情呢?
正在此时,步云天突然冷声道:“什么人?”
门未开,窗未开,一个人影却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御书房里,明亮的灯光下,此人从朦胧一片,片刻之后变得清晰起来。
看到此人,步其风心有余悸的忍不住退一步道:“归远侯!”
步妤宣则是大急的道:“石隐……”那声音中的焦急简直要烧到眉头了,他怎么这么傻,竟真的要和陛下做对不成?身为保护皇家一族的望月宗人,自己就非得做敌对的抉择吗?
步云天忙护在司马睿身边,全身戒备,虽看对方不过一书生,但是照刚才步其风的说法,此人高深莫测,他究竟想干嘛?
来人正是石隐,石隐朝前迈了一步,无视他人对自己的敌意,缓缓半跪了下去,恭声道:“臣石隐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马睿能成为一代帝王,自有其不同反响之处,颔首道:“平身吧。”
石隐谢恩站起,司马睿这才看清楚石隐,只觉得眼前这个翩翩少年若无暇之玉,纵然是在这皇宫众多奇才异士的地方,依然掩饰不住他的光芒,在月光之下,反而显得更加的明亮。
司马睿不由得顿生了爱才之心,面露喜色,如此人物,怪不得步妤宣亦要深陷其中,若能拉拢为自己所用,何愁不得天下呢?
想到这里,司马睿忍不住暗喝了声:好。
建康•皇城•御书房石隐亦是看清楚了司马睿的样子,只觉此人颇有国君之风,稳如泰山,一举一动一言之中自有天然气势,身上的龙气凝而不散,定是天上注定的皇者,心中的盘算更加的确定了。
如今的石隐习得《三皇内经》,对观人一术颇有心德,看到司马睿有龙气护身,自是正常。
步云天沉声道:“归远侯,擅闯御书房该当何罪?”
司马睿手一挥,止住步云天,和蔼的道:“石卿家能够避开宫内侍卫,到达此地,果和传言一样,是个少年英雄。”此话若是别人说来,定让人误会,但是司马睿的口气中的确带着一种称赞的味道。
石隐欠身说道:“微臣一介武夫,何谈英雄二字,陛下所言,臣实在是惶恐。”
见石隐如此恭敬,司马睿满意的笑道:“石卿家太过谦虚了,以步卿家的说法,石卿家的武学简直是惊若天人,平生未见啊。”
石隐听在耳里,暗道他竟对暗袭之事谈笑风生,可见一番气势,毫不避讳,遂也笑道:“望月宗的‘望月诛杀阵’的确是非同小可,合内力而任自然,放眼天下,可谓是天下奇阵,微臣若不是使出浑身解数,恐亦未逃脱。”当然,望月诛杀阵虽然厉害,但是综观天下之阵法,也只是中等水平而已。
步其风听在耳里,不由得老脸一红,大为感激,没想到石隐如此知道进退,给自己留了份面子,而这话,亦让步云天大增好感。
原本众人都以为石隐是挑衅而来,没想到他不但沉着,而且丝毫不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如此心性,如此修为,怎不让众人赞叹?
步妤宣死盯着石隐,眼中泛出奇光异彩,暗自松了口气,见到个郎在此谈笑风生,心中不由得高兴了一下,刚才真怕他和家人起冲突,没想到他这么高傲的人,亦有懂得分寸的时候。当然,心中跟着一喜,莫非他这样做是为了自己?
司马睿哈哈一笑,笑罢说道:“听说石卿家亦是东山宗主,今天在王尚书府里和风行宗贺太常比武,亦是不分高下呀。”
消息传来如此之快,怪不得步其风对自己如此忌讳,深恐自己投靠了王导而造成威胁,石隐平静的回道:“只是切磋,贺太常亦未尽全力,真要鹿死谁手,恐怕还要到宗主大会。”
拂须,司马睿笑道:“朕一见石卿家,不知为何有种亲切之感,就算石卿家你站在王氏一边,朕亦不会让任何人向你出手的。”
此话似乎是试探,石隐面色肃然的答道:“紫微帝星东临陛下,陛下如今龙临九洲,如日中天,天下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拂陛下之威,臣又岂敢?”
司马睿听完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如日中天,龙临九洲。”顿了一下道:“不知为何,听了石卿家这话,朕心里突然塌实了许多。”
紧接着的事情更让众人目瞪口呆,石隐从怀里将装着水龙玉玺的盒子摸出,递出道:“臣还有一物呈上。”
步其风小心翼翼的将其接过,他对石隐依然有些不放心,微微将盒子打开,里面寒光四射,步其风的眼睛却瞪大得再也合不上来。
若不是步云天咳嗽一声提醒,他几乎忘记了把东西递到司马睿手中。
司马睿毫无戒备的打开来,脱口惊道:“水龙玉玺!”,话音刚落,只见盒子里的水龙玉玺突然九龙齐飞,在御书房里盘绕开来,水光闪闪,旋而朝着司马睿一叩首,纷纷回到那玉玺中去。
步云天忙半跪道:“恭喜陛下重获玉玺,龙飞九洲,天佑陛下啊。”
众人亦是跟着半跪下,齐声道:“天佑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马睿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手微微颤抖,不住的抚摩着玉玺,长叹一口气道:“石卿家你是否是朕的福星,竟带来如此重礼,有了这水龙玉玺,朕再也不是白板天子了,朕在也不是白板天子了。”
石隐答道:“陛下鸿福齐天,乃是天命所归,微臣不过是机缘巧得罢了。”
司马睿抬头盯着石隐,轻轻的点了点头,眼中无限的赞赏,再仔细的看着水龙玉玺,挥了挥手。
众人心知其意,纷纷退出御书房来,慢步朝着外宫走去。
一出御书房,禁宫中的微风吹来,让众人精神一振。
步其风似乎是憋了很久,终于说道:“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侯爷见谅。”是的,石隐有任何理由将玉玺保留,也有任何理由和望月宗为敌,可是他却选择了没有理由的共效皇室,这实在是让步其风十分感激,陛下虽然没有降罪,但石隐这次出现,实在是让望月宗有点将功折罪的感觉。
石隐呵呵笑道:“步大人护主情切,若是石某在此位上,亦会如此啊。步大人为陛下尽心尽力,一片赤诚之心,陛下必定明白。”
步其风大为激动,步云天亦呵呵笑道:“官场之中,真是难得见到侯爷这样的性情中人,若不是侯爷及时出现,恐怕我们的罪名亦是不小啊。”
石隐拱手笑道:“步宗主过奖了。”
步云天朝着步其风使了使眼色,呵呵笑道:“侯爷慢行,我们就先走一步了。”说完,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
石隐停下步子,转身看着身后慢慢行着的步妤宣。
步妤宣踏着小碎步,缓慢得象个淑女,感觉到石隐在看他,不由得抬起头来。
二人相对而望,一个翩翩美少年,一个婀娜美少女,月光之下,皇宫之内,过往巡逻的侍卫都禁不住多望了好几眼。
石隐眼中的步妤宣,一对弯弯的秀眉下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幽怨含情,若吐千言,一头黑色的秀发扎成双髻,飘飘欲飞,一张瓜子脸白嫩细腻,仿佛能挤出水,鼻子细小挺括,配着一张樱桃小嘴,十分甜美。
这是步妤宣吗?还是自己从来没有如此仔细的看过她?石隐茫然了,她的美丽,她的娇情,自己竟然从未发现过,心中漏出一丝疑惑来。
步妤宣突然朝石隐扑了过来,扑到石隐的怀里,泪流满面的呜咽起来,象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石隐轻叹一声,环手将步妤宣抱住,她让自己有种心疼的感觉,这一刻,她象极了齐静儿。
步妤宣的眼泪流下,哭湿了石隐的胸膛,哭完,擦了擦眼泪,螓首低垂的埋在他胸前,轻声柔美道:“我爱上你了。”
石隐看着月亮,很圆很圆,周围也很静很静,所以步妤宣说的话他听得很清楚,但是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把她抱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将水龙玉玺交给司马睿,或许,是因为步妤宣,若是如此,莫非自己亦对她动情了?只是,此时此刻,她在自己怀中的哭泣,她对自己说的这一句话,如同重锤击在自己心上,也许爱,真是身不由己的吧……恍惚间,石隐将怀中的她抱紧了些。
步妤宣咬咬唇,把头靠在石隐的胸膛上,仰视着他的脸庞,嗅着他的味道,一阵的痴迷,生怕有人惊醒自己的美梦,一种被拥有的感觉袭上心头,暗道若是这一刻便是这一生,那该多好?
石隐亦感觉到步妤宣的感受,微微低头,看到她那双醉人的美目,妖媚的秀颈,若隐若现的**,情欲猛然升起,似要将自己燃烧起来一般。
步妤宣当然感觉到石隐的变化,心中却是一羞一喜,此刻的她,多了一份女子的涩意。
只是石隐赶快用冰晶之气将**灭下,轻轻的松开环着她的双臂,怀中有这个尤物,真是时刻都要小心。
步妤宣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这才恢复了正常的思维,说道:“彩石姬就在后宫金玉殿的后院厢房里。”
石隐听在耳里,掩饰不住面色的欢喜说道:“谢谢。”
微微摇头,泪痕还挂在脸上,步妤宣笑一笑,说道:“现在时间还早,去吧。”
石隐点点头,迟疑一下:“那你……”
步妤宣笑道:“你在担心我吗?”
石隐愣了一下,依然点点头。
一种前所未有的甜蜜充满在心房中,步妤宣笑了,双眼中无限的情丝透出,要将石隐紧紧的缠住。
石隐只觉再呆下去,恐怕就被缠得死死的了,忙一转身,大步流星的朝着另一条路走去。
看着石隐轻盈而急促的走远,步妤宣蹙起杏眉,哀怨一声道:“哎,就算是我前世欠了你这冤家吧。今生但做绿叶,亦无悔。”
石隐若飞鸟一般在空中飞着,偶一点地又冲天而起,不一会儿便到了金玉殿一带,只是他一落地便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照理说,如果蓝月就在附近的话,当然会有感觉,不过现在这种感觉又和此完全不一样,猛地他见到一道人影从前方弹出,是个女子,穿着修长的蓝色宫装。
女子回眸一笑,蓝眼透出奇光。
石隐脱口而出:“彩石姬!”脚一弹,如疾风一样的追了上去。
女子见石隐追了上来,不慌不忙,脚一弹,幻做一道蓝光直冲天际,石隐自然是毫不落后,脚跟着一弹,亦是直冲云宵,跟着那女子超越人体极限一般的飞上万米的高空。
石隐心下暗自惊奇,彩石姬的武功简直是出神入化,如此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被当成秀女选入宫呢?
正想着,彩石姬背上突然幻出两只蓝色的巨大翅膀,拍打之间,速度突然增快几倍,朝着遥遥夜空深处飞去。
石隐双臂一振,两张翅膀突地生出,亦是不甘落后的跟了上去,这女子的轻功似乎不在自己之下啊。带着惊奇,石隐内力猛生,飞驰之间,幻成一头血龙穿云裂雾的朝着彩石姬飞去。
彩石姬亦是幻成一只蓝色飞凤翩翩飞出,一龙一凤,一前一后,完全脱离人类的局限,在空中自由的翱翔着。
石隐看着前面的彩石姬,心里思索着她在想些什么,为何要将自己带到这高空中来。
彩石姬突然停下身,在空中停了下来,仰头看着天上星辰万颗。
石隐拍着翅膀慢慢飞近,这才看清楚天下八大美女之一“色艺双绝”彩石姬的面容。
侧面看去,那柔美的曲线顺着额头朝下,路过星眸般的蓝色眼睛,高挺的鼻梁,粉嫩而柔媚的香唇,秀美的颈,再加上那毫不逊色于步雅宣的婀娜身材,不觉让人沉醉。
彩石姬轻轻一叹,说道:“你看这天上星辰,密密麻麻,遥远而不可及,再看地上黎民千万,同是小如蚁类,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相差何止万千。”
“如果有一天,让你选择做人或是神,你又该如何选择呢?”
石隐坦然一笑,回道:“神虽法力无边,逍遥四方,却无法体会七情六欲,让我看来,依然是做人。”
彩石姬淡淡说道:“大丈夫当志在四方,怎可系于女子之上?”
石隐回道:“能得红颜知己,今生已是无憾,又何必争夺什么天下呢?”
彩石姬拂了一下头发,月光下皓腕若玉,徐徐说道:“既得红颜,又何必忌讳天下二字?归远侯你的命运,早已定下了。”
石隐心头一震,她怎么和张鲁说着同样的话,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彩石姬笑道:“我,就是给你指引方向的人,有了我,你不但能找到蓝月,而且能拥有天下!”
石隐虽不完全相信她的话,心头却仍是一震,她怎么知道蓝月?对自己来说,蓝月的名字完全是一个秘密,而且她也知道林燕来的内功心法,石隐不由得疑惑重重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彩石姬一笑,身体突然变淡,随风消失在空中,留下愣在当场的石隐。
石隐旋而沉声道:“我就不相信你能逃出我的视线!”双手捏了个法印,在眼前一划而过,双目精光四射,刹地射出两道巨光,整个空间突地变得明朗开阔起来。
只是,石隐眉头逐渐的皱了起来,这“千里眼”能追逐到千里之外的生物,为何偏偏找不到彩石姬的下落呢?这个女人,有点超乎自己的想象了,如果是敌人,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劲敌,石隐的心头突然升起一股斗志来。
建康城外•握玉山庄石隐还未进庄,便听到里面传来的喧闹声,不用说,一定又是谁在大谈今天晚上的打斗了,石隐自是早已习惯,果一进庄,大院中白老三正蹦蹦跳跳着比画着,周围的家丁跟着瞠目结舌一惊一乍。
石隐径自的朝着住的厢房走去,路过苏雅轩的房间,听见里面热闹非常。
石隐轻轻敲了下门,随即有人来开门,却是齐静儿。
齐静儿一见石隐,娇声一笑,甜甜的叫了声“石哥哥”,就把石隐往里面扯,一进门,才发现众女都在。
齐静儿拉着石隐坐下,左边是苏雅轩,右边则是薛宛铃,旁边还有雪柔和白采玲。
雪柔和白采玲一见石隐进来,便要躬身行礼,石隐轻轻摆摆手,暗示她们别拘礼。薛宛铃便将她们一挽,笑着摇摇头,亦是不必行礼的意思。
石隐一进来,便宛然主人一般,笑道:“在谈什么呢,这么高兴?”
苏雅轩柔美的笑道:“女儿家的私事,莫非你也感兴趣?”
石隐一愣,齐静儿却是掩嘴一笑道:“石哥哥,我们听苏姐姐谈江湖中事呢。”
石隐哑然失笑:“江湖中事?”眼朝着苏雅轩一瞄道:“江湖中事莫非也是女儿家的私事?”
苏雅轩笑了笑,娇媚的答道:“莫非江湖中事便没有女儿家的私事了吗?”
石隐看得心神旌荡,只觉苏雅轩是越来越迷人了,那一颦一笑之间总有种说不出的魅力来。
苏雅轩一脸的大气,端庄贤惠,却被石隐的眼神盯得面色一红,咳了一声嗔怒道:“都说了是女儿家的私事了,你还不出去?”
这话无疑是在撒娇一般,石隐不由哈哈笑道:“若是我偏呆在这里不走了呢?”
苏雅轩杏眉一扬,说道:“静儿,玲儿,柔妹,玲妹,那我们走。”说完,就站起身。
似乎是故意和石隐做对,其他几女亦是齐齐的站起身,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石隐双手一摊,笑道:“好好,我认输认输,这就走拉。”
齐静儿却是心地纯洁又简单,拉着石隐的手,求饶似的对苏雅轩说道:“苏姐姐,不要赶石哥哥走嘛。我们一起聊天好不好?”
小静儿一说话,是谁也不忍心拒绝的,苏雅轩刚要说话,石隐却是呵呵一笑,轻轻拍了拍小静儿的手道:“不用了,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朝着众女环视一下,一笑便出门而去。
人生难得潇洒如此,为何又要烦恼自己?石隐突然悟到了很多,人生得意须尽欢,又何必老是愁眉哭脸的呢?蓝月啊蓝月,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一定!欢乐的时候总让人信心百倍。
握玉山庄•紫云阁•石隐住处在石隐的面前是三个人,一个是冷俊的林燕来,在他旁边的是一个长须青衫老者,五十岁的年纪,一脸正气和刚毅,另外一个则是个玲珑的女子,生得十九的模样,两双大眼睛有神之极,充满灵气,一身冰蓝长裙,双手腕上缠了几个铜色的铃铛,煞是讨人喜欢。
林燕来:25岁,内功心法“燕来决”,剑法“归月剑法”,杀手盟第一等杀手;司徒武:52岁,内功心法“混沌功”,掌法“混沌掌”,剑法“初开剑法”,江湖人称“青衣大侠”,乃是青衣门掌门,在江湖掌法排行榜上可上前十名,一身混沌功深不可测,绝对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
紫巧云:18岁,内功心法“紫云功”,武学“彩铃决”,承袭异人之学,武学造诣可抵二流高手,前途不可估量。位任巧手门一代弟子,是门主紫彩衣的师妹。
三个神机使者的身份都是最高的机密,除非机缘巧合,不然是不为外人所知的,而石隐深深的知道,要重建诸葛武侯门,第一步便是找齐神机十二使,拥有完备的情报网络。
司徒武笑道:“属下万万没有想到,名震天下的归远侯爷竟然就是咱们诸葛武侯门的门主。”
紫巧云乖巧的笑道:“而且还是个英俊的主儿呢。”这丫头说话怎么和步妤宣说话一样,直来直去,又没大没小,只是石隐既对步妤宣的感觉变化,对她倒没有太大的介意。
林燕来拱手道:“门主,十二神机使者大多分散在全国各地,而且都严密的保护着身份,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寻找到他们。”
司徒武接口道:“林兄弟说得没错,除非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能引起天下武林人士的重视,可能会将他们吸引过来。”
紫巧云笑道:“最好是在京城发生的大事,这样才传得够快。”
石隐微微颔首,慢慢说道:“宗主大会!”
三人同时眼睛一亮,异口同声道:“宗主大会!”
深远的思索闪耀在石隐的眼眸中,他徐徐说道:“此事定要从长计议,司徒使者可知如今朝中上下派别之分?”
司徒武沉声道:“据属下所观,朝中上下,说大有两派之分,说小又有五派之别。”
林燕来奇道:“何谓两派之分,五派之别?”
司徒武继续说道:“如今的陛下乃是以前的晋王,亦是以前的琅邪王,依靠着王导等北方大族才建立其政权,虽然当今陛下政权对江东大族一直采取笼络、安抚政策,对授给贺循等人太常、侍中这样的“大官”做,其实都是虚衔,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司马睿真正依靠的,还是王导这样的北来世族,并使他们多居显位,执掌实权。北方大族和这南方大族可谓是水火不容,所以两派之分,便是南北大族之分;而五派之别,便是指陛下;刁协、刘隗;王敦王导;吴兴周、丘、沈三族;京口郗鉴、庾亮。”
石隐疑道:“这刁协、刘隗不是陛下的旧部吗?怎么听司徒使者的口气,似是自成一派似的?这吴兴周、丘、沈三族;京口郗鉴、庾亮又都是些什么人?”
林燕来和紫巧云平时也会听人讲起政治之事,都纷纷朝司徒武望去。
司徒武呵呵笑道:“待属下慢慢道来,这刁协、刘隗虽为陛下的旧部,但是当今陛下却是努力想着独掌政权,所以才以刁协、刘隗来抵抗王氏一族,刁协、刘隗二人居功自傲,三方的矛盾亦是逐渐加深;吴兴这三大族,奕世宗周氏、镇武宗丘氏、宝鼎宗沈氏三族都是南方大族,号称江南之首,屡受压制之下,现在已隐隐露出行迹,三宗的宗主也都是当世的武学奇才高人,宗门弟子亦不下万人。”
“奕世宗宗主周胜,其吐丝决早已登峰造极,‘奕世剑’更是出神入化;镇武宗宗主丘灵鞠是反北派的主要人物,一身‘破山决’凶横至极;宝鼎宗宗主沈充,‘震雷决’亦是霸道武学。”
“郗鉴者,乃是一个流民帅,我国建立初期,兵源主要是由荆州之地提供,而王敦占了荆州之后,为对抗他,陛下便广招天下流民,更是招流民帅入京,以流名之力为建军之力。郗鉴便是其间的一个佼佼者,其位居京口,握住长江要塞,退可攻,外可守,京口短短三年已成军事重镇;庾亮虽为外戚,却和朝廷上下有着密切的联系,其亦是饱读诗书,堪为惊世奇才。陛下便曾将‘王导、郗鉴、庾亮’并称朝廷‘三良’也。”
听得司徒武说完,众人都不住的点头,其分析之详细入微,可堪智囊之选。
石隐轻皱眉道:“照如此看来,此番这宗主大会便不简单了,很可能是各派宗主为了寻求互相支持和建立盟帮而设的。”
司徒武答道:“门主高见,此时突然召开宗主大会便是吴兴三族提议的,若是属下猜得没错,他们定是心想夺取这‘首宗’之位,统领这十二宗族。如果真到此地步,就算是谋反起兵,亦有可能。”
石隐点点头,说道:“恐怕这一点陛下和王氏也早就猜到了,只是这南方之地,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宗主大会是绝对阻止不了的。”
司徒武笑道:“正是,所以王氏和陛下亦在极力争取门主,以门主的惊世武学,首宗之位必是唾手可得。”
石隐一笑道:“如此说来,我倒成了他们手中的一步棋子了?”
司徒武拂须答道:“棋之一道,在乎于心,究竟是人在下棋,还是棋在下人呢?”
石隐心有所悟,点点头,说道:“司徒使者不愧为神机中智囊之选,如此宗主大会的安排就交由你进行策划吧。”
司徒武受宠若惊的拱手道:“属下遵命。”
石隐对着林燕来说道:“林使者你便继续以杀手盟杀手的身份,借此探询朝廷江湖中的各路信息,及时汇报。”
林燕来拱手道:“属下领命。”
石隐看了看紫巧云,沉吟一下道:“紫使者,这巧手门究竟是何意啊?”
紫巧云笑道:“巧手门一向只收女子为弟子,授以其武学,不再被世间男儿欺负,自强自立,本派的宗旨便是‘以女为尊’,上到朝廷贵妇,下到世井小民,亦是本派弟子。”
石隐豁然一笑,说道:“既是如此,紫使者你便继续呆在巧手门,收集各种消息。”
紫巧云拱手道:“属下领命。”
三人似是心郁已久,如今眼看门主少年英雄,吩咐起事来,自有门主之风,前途只觉一片光明,声音应答之间雄浑有力。
心领神会,众人畅然一笑,笑声若涟漪一般震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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