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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重任石隐本是趁着公主搬家的时候,盘膝下来,准备调理一下伤事,用功力将剑气化解掉,哪知刚用兵锋战气运行一周,便惊讶道:“怎么这些剑气全都没了?”

蓝月在一边不以为然的道:“这点剑气算什么,苍穹冰晶乃是天地奇珍,你若能够将这苍穹冰晶的力量吸为己用,就算全力受这等功力一击,也没问题。”

石隐欣喜若狂道:“当真?”

蓝月不屑道:“本公主何必骗你。只不过看你资质够不够了。”

石隐哈哈一笑,凑过去道:“我师傅说我的根骨极佳,足以继承我武侯门的大业啊。”

蓝月明亮澄澈的黑眸里闪过一丝亮光:“武侯门?”

石隐忙捂住嘴,暗自责备,师傅再三叮嘱,没想到还不到一天时间,自己就说漏了嘴。

蓝月这次算是用正眼瞧了瞧石隐道:“你当真继承了武侯门?”

石隐支吾一下,也不做声。

蓝月正色说道:“这武侯门乃是当年诸葛亮所立,辅佐蜀国刘备,盛极一时,但后来刘备驾崩,刘禅继位,听信谗言,诸葛亮死后,武侯门第二代门主姜维穷兵黩武,而蜀帝刘禅昏庸,后来刘禅降魏,姜维假降于钟会,寻机复国,可惜事情暴露,终被杀害。而从此武侯门也神秘消失,不覆存在,而由诸葛亮所创的蜀国皇族‘剑皇门’,誓要复国。后来吴国被灭,‘兵道宗’虽衰落,却也一心要复国的,当年我皇爷爷司马懿到处寻求奇人异人,无论是汉人还是胡族,只要有一技之长,便可任用,终于用‘天帝教’稳固了江山,所以剑皇门和兵道宗一直没有威胁到我朝。”

石隐这才知道其中的仔细经过,随即便把自己的所遇说了一遍,继而说道:“不过辅助匈奴人的就是北剑皇门的人。”

蓝月叹一口气道:“没想到,剑皇门最终还是异枝独起。”旋而苦笑道:“已说了不管这等俗事。不过你现在功力尚浅,无法和我的天帝武学一教长短,等你真正继承武侯门正宗时,我也要了一桩心愿。”

石隐大喜,没想到公主美人竟然会天帝教的武功,而且言语中如此看得起自己,若真能寻得兵道宝书,加上一阵苦炼之后,定然能将那铁首衣打得个头破血流,不仅可以为师傅报仇,而且还可以将混元宝刀夺回,然后再把那姓段的给灭了。

想到这里,石隐一脸谄意的看着公主,她说的心愿是不是把天帝教的武学发扬光大,好象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她定然是要人学她的武学了,心想如果能从她手里学点天帝教的功夫倒也不错。

蓝月突然“啊”了一声。

石隐暗自鼓掌大喜道,莫非她这就要传授给我不成,这下可好了,哈哈。

没想到蓝月旋而说道:“那东屋里还有好几个大衣柜,我得先去把他们搬过来。”一说完,身影已经消失了。

石隐咽了咽口水,暗骂道:哎,我还真高看她了,都五六十岁了,竟然还象个小孩子一样。不对,她本来就是小孩子,照她所说的,她应该一直被困在这冰里,至于为什么在里面,石隐也懒得去问了,静下心来,用功吸收体内魂兵所蕴藏的内力。

石隐有了苍穹冰晶的辅助,吸收功力起来果然是事半功倍,再加上意志力进入右臂中和魂兵进行勾通,使得自身意志力得已增强。只不过这魂兵似乎因为主人的被杀而带着血腥之气,不觉中有种暴躁之感。石隐几次想要压制住这种感觉,都差点被魂兵所控制。

似乎因为蓝月的肉体在石隐的右臂中,蓝月也和石隐有些心意相通,边搬着柜子,边轻悠的说道:“这魂兵暴躁非凡,目前你的功力还不足已压制他,我会用苍穹冰晶慢慢将这暴戾之气渡化掉。”

石隐不由得大为感激,连声道:“谢谢公主殿下。”

蓝月又不屑的道:“堂堂的武侯门门主,理当气质在身,你若老是如此拘礼,只怕要当稳这门主不易了。”

石隐虚心道:“那公主殿下看来,这武侯门主应该如何呢?”

蓝月不觉带着点仰慕的口吻说道:“武侯门主一统千秋,做门主的自然应该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智,三尺傲气于心头,万腔正义于心间,生得是英明神武,潇洒俊朗……”

石隐听得头一晕,暗道:这又不是选夫婿,打了个哈哈道:“这后面两句倒还可以,不过这前面两句什么才什么智的……”

蓝月又正色道:“你若是连诸葛武侯都不如,又怎么能在这乱世之中将武侯门复兴呢?若是没有这经天维地之才,如何能够匡复正统,若是没有定国安邦之智,以后如何助皇帝治理天下?”

石隐听得头脑又是一晕,烦恼道:“我身为晋国的子民,如今却要为匡复蜀国,你身为晋国的公主,竟然也劝我匡复蜀国。我本来就不知道这武侯门竟然还有此含义,哎,我石隐对骑马打仗实在没有兴趣,要不然我‘爹’对我也不会那么失望了。”

蓝月似乎是听到“爹”那一个字,面色一白,突然不再说话。

石隐一边自言自语的咕噜着,也没注意到蓝月的表情。

蓝月却是突然仔细盯着石隐,看得石隐有些脸红。

石隐暗道这公主又怎么了,莫非是突然发现我,嘿,长得帅吗?石隐忙装出一脸正色的,又清清嗓子,蓝月却沉声道:“别动。”伸出玉指一探石隐血脉,似乎一震道:“你身上似乎还有一道强劲的真气在乱窜。”

石隐刹地苦笑道:“那应该是石勒的赤血刀气吧,没想到那铁首衣早有埋伏,不过没想到天下竟有如此厉害的人物,只用了一根手指,就化成一条赤龙朝我袭来。”

蓝月直言不讳的说道:“看来,你是中了龙气。若是真被龙气所伤,凭你现在的功力,若是一个时辰内找不灵丹妙药,恐怕就要死掉了。”

石隐如同被巨雷轰顶道:“当真?”开什么玩笑,这几天每天都死来死去的,现在莫非又要死了不成,石隐真希望自己是在做梦。

蓝月冷声道:“谁跟你开玩笑,所谓龙气乃是天下皇者才有的天赐之力,一旦入体,就如同一条巨龙在血脉中翻腾,等到它进入到你心脏的时候,就算大罗神仙也无回天之力了。”突然一顿:“不过,如果……”

石隐急道:“如果什么?”

蓝月看了石隐一眼,道:“如果你中的是由兵器化作赤龙的话,倒是另外一番事了。”

石隐不由喜道:“那岂不就如同被兵器砍了一刀而已?”

蓝月哼道:“你以为?如果兵器能够化龙的话,至少也有十级的力量,再加上你体内现在异常燥热,我估计刚才若不是龙气,至少也有十一级兵器的力量。”

石隐咽了咽口水,羡慕道:“十一级兵器?”

蓝月慎重道:“不错,十一级兵器虽然不是人间能够冶炼出的最强兵器。但是以你现在的功力根本不可能抵挡。”一顿,“你把上衣脱了。”

石隐一愣,但是将上衣一掀开,只见身上几个黑色的血洞,虽然里面的血液已经凝固,但是洞口却旋涡般红红深陷,似乎不可弥补似的。

石隐暗叹一声,这次不但没有把家传宝刀夺回,反而差点把小命给赔上了。

想到宝刀,石隐心念一转,恨声站起来道:“不行,我非得去把宝刀夺回来才行。公主,这里如何出去?”

蓝月斥道:“你不要命了,中了赤血刀气,现在身上能发挥出来的功力不过两成,别说一般的高手,就算一群侍卫涌过来,你也应付不了。”

石隐毫不在乎的一笑道:“所以你就祝我好运吧。”

蓝月冷冷道:“你若真是苯得要死,我再怎么说也没用。刚才你把我吵醒,害得我老打哈欠,我还是去睡觉吧。”一说完,声音和气息同时消失掉了。而同时墙壁突然吱呀几声,出现一个密门来。

石隐呵呵一笑,径直的朝着密门跑去,一边想道:家传宝刀不过四级,而铁首衣等人不过是为了讨好刘聪,当成战利品相送,刘聪却不会太重视,必然将它放置到皇宫武器库里。

想到这里,石隐心中暗暗有数,这么多年在皇宫也不是白混的,武器库虽然严实,但是自己当年和太子玩耍之时,却在武器库顶上开了一个小小的天窗。那个时候原本是玩笑,和太子,也就是现在的司马邺打赌,结果他果然用手指如在沙地上画圆一般在实铁的武器库顶上开了一个洞,没想到竟帮了现在的忙。

如今匈奴军占了长安城,自己已无能为力,段匹夫也不知道到何处去了,自己现在能做的便是南下先找到爹,再寻对策不迟了。

似乎是因为今天攻破了皇城,皇宫里的戒备并非十分的森严,石隐几下飞窜,就到了武器库外,飞身到了屋顶上,揭开那小时候开的天窗,月光透入,朝里一望,里面竟是满满的兵器。

石隐捂住嘴大笑道:这里面竟是满满的兵器,说不定还淘得出上好的东西来。

石隐往下一坠,落在地上,透着月光,周围的兵器清晰可见。

石隐用左手拍拍右臂,轻呼道:“公主,公主……”

蓝月扯着疲倦的眼皮,有点温怒道:“干嘛,本公主正睡觉。”

石隐捂住嘴,有点得意的嘿嘿道:“别说我没提醒你,我们现在可是站在皇宫的兵器库里面。”

蓝月叹了口气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凡是六级以上的兵器都已经融入体内了,放在兵器库里的兵器一般也是装饰所用,就算是再好的,也不过是五级左右的兵器。真正尚好的兵器,应该在‘皇宫密库’里。”

石隐两眼放光,吞口水道:“密库?”

蓝月瞥了他一眼道:“你不用想了,那个地方数道关卡,凭你的能力,现在是进不去的。”顿了一下,说道:“别怪我没提醒里,有人来了。”

石隐倾耳一听,刚要说没,便听到几丝微微的脚步声,忙一提身,纵到屋顶上,将天窗关上。

果见武器库的门徐徐打开,两个穿着铠甲的武士走了进来,手里捧着的是几个兵器架,上面布满了兵器,其中一个武士笑道:“这次进贡的东西还真不少,若是哪天轮到咱俩兄弟手上,嘿嘿。”

旁边一个武士道:“你就别想了,就算烂在这里,这些兵器也轮不到咱们啊,想我们两个统领,竟然被派来干这种杂活,不过……”

之前那个武士瞪瞪老鼠眼道:“不过什么?”

武士神秘似的低声道:“不过若是咱们摸一两把出去,倒也无妨吧?”

之前那个武士大惊道:“不行,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石勒将军的脾气,若是被他知道了,那可是要抄家的。”

后面的武士嘿嘿道:“你怕什么怕,你不知道啊,听说晋朝的大官大族都统统南下了,为了守护疆土,石勒将军已经被皇上派到冀州去了。”

之前那个武士大喜道:“此话当真?”

后面那个武士哈哈道;“还有,听说刘曜王爷也被派到洛阳去了。”

前一个武士喜道:“这两人一走,咱们可轻松多了,汉皇可不会管咱们这事儿,太子殿下整天吃喝玩乐,更不会管这事。”

后一个武士道:“哈哈,那我们还不先拣为快啊?”

前一个武士突然又摆手道:“不行,不行。”

后一个武士道:“又怎么了?”

前一个武士说:“还是等石勒将军和皇子先走了再说,若是真被发现了,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你看今晚上那个抢刀的,听说还是兵道宗的东山宗主,被石将军一根手指就解决了。”

旁边那个武士一下冷静下来,连连点头道:“对对,还是安全点好。”

二人一边说着,将兵器架放好,头也不回的将大门关上了。

第十一章出城石隐松了一口气,落下地来,自言自语道:“原来石勒要往冀州去。”

蓝月闪身出来,飘在空中,对着刚抬进来的兵器瞥了几眼,道:“就是那个一指伤了你的石勒,那个使赤血刀的石勒到底是什么人?”

石隐看了蓝月一眼,只觉她刚睡醒的样子,泪眼朦胧,却别有一番风味,不觉呆了一呆,旋而转头回道:“这石勒原是被并州刺史贩卖的胡人之一,原本无名无姓,后来在山东和‘马牧率’汲桑一起率领牧人乘苑马数百骑起义,被汲桑赐‘石勒’为名,最后投降了汉王刘渊,被封‘辅汉将军’,称‘平晋王’。据说他生性凶残无比,每次上战场光他一人就要杀死上千人的数,他手中那把刀就是被人血染成了红色,命为赤血刀。”

蓝月哦了一下,有点自言自语的说道:“那刘渊不是匈奴族人吗?怎么铁首衣身为剑皇门的人,竟然帮助一个匈奴人?莫非剑皇门中也出了什么事情?”

石隐摇摇头道:“那刘渊到底是不是匈奴人倒不曾知晓,只是我听爹爹说起,匈奴入住中原已久,分为十九种族,几百年来,已经很难分清了。不过听说他好象是打着汉皇后裔的旗号,自称汉王,有剑皇门的人帮忙,倒也不足为奇了。”突然眼前一亮,快走几步冲上去道:“爹爹的宝刀。”

原来在兵器架上,正有着混元宝刀在上面,石隐大喜过望,得来竟然全不费功夫!忙将宝刀包裹起来背在自己身后,伸了个腰道:“现在我们出城吧,若是大官大族都下南方去了,爹他们一定也被小邺派到南方去了。”

蓝月在兵器架上拿了一把弓和几袋箭,说道:“你现在重伤在身,若是不赶快找药医治的话,还没找到你爹,就死掉了。”

石隐问道:“那到什么地方找药呢?”

蓝月说道:“我倒知道有一个地方,盛产奇花异草,若是能到那里,定然能找到适合的药草。”

石隐忙问道:“什么地方?”

蓝月眼神一凝,道:“四川‘百草堂’。”

石隐惊讶一声道:“四川百草堂?”搔搔脑袋道:“我怎么没听说过。”

蓝月道:“你当然没有听说过,按照现在的时间来计算,早在四十几年前就荒废了。”

石隐疑道;“都荒废了,那我们还去干嘛?”

蓝月回道:“四十年前华陀离世,它便从人间荒废,但是实际上定然还有传人在经营着,只要我们到了百草堂,不愁找不到治好你的药。”

石隐大喜道:“神医华佗?若当真有传人在,我倒真想见他一见,能够继承神医医术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公主,我们这就前往四川!”

蓝月将手中的弓和箭朝石隐一抛道:“这个拿着,你现在重伤在身,这弓虽然只有五级,但是对付一般高手已经不错了。”

石隐突然有点感动道:“公主……”

蓝月一晃身,潜入到石隐右臂道:“别感激,我只是不想失去一个夭折的对手。”对手?石隐似乎对这个词语并不敏感,一挺身,纵身上了天窗,运足了轻功,朝着皇陵方向行去,在那里拿了自己藏好的刀,挂在腰间,趁天还没有亮,赶快朝着皇城外跑去。

只见皇城大门和城墙上都加派了人手,而且大门紧闭,似乎是加强了戒备。石隐心道,定然是铁首衣为了防止自己出城。心下急着,自己如何才能出城去。

石隐脑海中念头一转,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忙飞身跑回皇宫的武器库,慢慢摸索到一个角落,将一个侍卫打晕,换上他的衣服,然后将雪千秋的面具取下。在武器库的周围慢慢的行来,刚才在武器库的那两个侍卫,看衣着也是统领的样子,若是……

石隐突然眼前一亮,那两个侍卫统领正在一边守夜。

石隐快走几步过去,打了个哈哈道:“统领大人。”

两个统领,一个老鼠眼,一个青蛙嘴,看着石隐走过来打招呼,轻哦了一声,算是回礼。

石隐嘿嘿笑了一下,摸了摸背上的刀,凑过身去道:“在下乃是在石勒将军手下当差,有点事情想麻烦二位?”

二人一听是石勒将军的手下,倒也不敢怠慢,忙抱拳道:“这位将士请说?”

石隐忙抱拳道:“不敢不敢,二位乃是皇上统领的禁军侍卫统领,小人不过是一个小小兵士,怎敢受大人如此厚礼。”

二人一听石隐如此说话,心中大喜,老鼠眼拍拍石隐的肩膀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如此看得起哥俩,有话就直说。”

石隐回道:“在下姓石,至于事情……”说完,将背上的混元宝刀一亮,递到老鼠眼的手上。

二人先一听此人姓石,暗道莫非是石勒的家将,又见石隐将手中的混元宝刀递到自己手上,同时一惊道:“这不是……”

石隐心头暗道:这不是你们刚才送进武器库的宝刀吗?哈哈,面色堆满笑意道:“这乃是小人送来孝敬二位统领的。”

二人先是面带喜色,忙又一紧张,老鼠眼急道:“兄弟,就算你是石将军的家将,到武器库把东西偷出来,若查到就麻烦了。”

石隐心头暗喜道:这二人竟然把自己当成石家家将,这下更好办了。说完,毫不在乎的一笑道:“二位大人尽管收下吧,小人虽然只是石家一个小小家将,但是我家主子的脾气,小人却是清楚得很,这点小东西,他不会放在心上的。”

青蛙嘴听完,一瞪老鼠眼,石隐心知他在埋怨刚才老鼠眼阻止他,早知道刚才就拿走这些兵器了。

老鼠眼却恍然不知,哈哈的将宝刀拿在手里,抚摩再抚摩道:“兄弟出手这么大方,老哥真是无功,哈哈无功不受禄啊。”

石隐忙一躬身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在下主子要被皇上派往冀州,可是小人却不想跟去,只想留在京城中,可是在这里没什么靠山,若是能得两位大人相助的话……”

老鼠眼一拍胸膛道:“原来是这等小事,兄弟你就放心好了,有老哥在这里,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石隐装出一副十分感激的样子,把青蛙嘴的一副嫉妒之情看在眼里,忙恍然大悟的对着青蛙嘴道:“大人,再下还从武器库拿了一些上好兵器,想要送给二位大人。”

青蛙嘴不等老鼠眼开口,大喜道:“当真?”

石隐笑道:“在下哪敢欺骗大人,只不过在下怕被外人发现,坏了二位大人的名声,所以刚才将兵器偷偷放到城外,只等小人陪着二位大人去取了。”

老鼠眼一楞,摸摸头道:“这个……”

青蛙嘴眼一横,对着老鼠眼凶道:“这个什么?莫非你得了就不想我得了,咱们哥俩怎么说也是皇城里的禁军统领,有谁敢拦着咱们,你别老摸你那把刀了,走啊。”

石隐看见老鼠眼有点彷徨道:“大人不用担心,小人会派人给二位大人站岗,等到取了兵器,若是二位大人满意,还得请二位大人去畅饮几杯呢?”

老鼠眼眼前突然一亮,打了个哈哈。

青蛙嘴也突然打了个哈哈,拍拍石隐的肩膀道:“不愧是石家的家将,真是懂得应酬之道,你就放心好了,以后在这皇城里,只要把我们哥俩的名头一报,谁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石隐心头暗道:你们两人倒是把牛皮都吹上天了。面上一喜道:“那真是太好了,事不宜迟,若是天亮了,出城拿东西难免招人耳目?”

青蛙嘴一点头,说道:“走,我还真想马上看看是什么宝贝兵器呢,哈哈哈。”

老鼠眼也跟着打了个哈哈,二人就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石隐则跟在后面。

一路到城门果然没有问题,看来二人所吹的果然也有几分属实,在城门的官兵一听石隐是石家的家将,再加上石隐的面孔也是生面孔,所以众人都没有起疑。

等到三人出了城门,石隐心头暗自松了一口气,果然一切如自己所料。

一路行来,青蛙嘴终于忍不住了,回头问道:“兄弟,你藏东西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石隐哦了一哦,突然搔搔头道:“应该就在这不远处吧。”

老鼠眼皱皱眉道:“我们都走了半里路了。”

石隐又哦了一声,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们,刚才走的时候,我忘记叫人给你们站岗了……”

二人齐声大叫道:“什么?”

随即面色苍白,抱头痛哭道:“天啊,该怎么办啊,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老鼠眼哭道:“兄弟,你这可是整惨我们了,这次你可真要帮我们求求情了。”

石隐看着他们的哭样,忍不住要笑,但看在二人眼里,这比杀他们还要难受。

老鼠眼忙将手中的刀一递道:“兄弟,这刀我可不敢要了,兄弟你可得帮帮我们,不然我们真是睁着眼就见阎王啊。”

石隐不觉哈哈大笑道:“对不起,对不起,还有,忘记告诉你们了,我并不是石家的家将。”

老鼠眼和青蛙嘴长大嘴巴,面色如死灰一般,蓝月又被惊醒了似的,问道:“这两个家伙是从哪里爬来的。”一楞,道:“咦,我们都出城了?”

石隐笑道:“这多亏了这两位兄弟。”随即将刚才的事情小声告诉给了蓝月听。

蓝月听完,忍不住噗嗤一笑。说道:“你决定怎么处置他们?”

石隐只见蓝月一笑之间,又是呆了一呆,心里叹了口气,避开眼光道:“还没有想好,至尽为止,我还不想有人见过我。”

老鼠眼和青蛙嘴在一边只能听到石隐的声音,不由得大哭道:“兄弟啊,不,不,这位公子,只要你不杀我们,小人‘许虎’‘方永’给公子做牛做马。”

原来这老鼠眼名为许虎,而另一位则叫方永了。

蓝月见他们求绕的样子实在恶心了,而且两个人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干脆把他们杀了。”

石隐愣道:“杀了?”

许虎和方永一听“杀字”,吓得一瘫,忙跪着磕头道:“公子饶命啊,公子饶命啊。”

许虎抬头求饶道:“公子大慈大悲,大悲大慈……”一时间,语无伦次。

石隐慢慢说道:“我见他们二人生性不恶,再说他们现在有此地步也是因为我的缘故,不如将他们带上。他们一路征战过来,无论是路途还是经验都比较足。”

许虎和方永见石隐自言自语,但是却听得出其中的意思,面上大喜,忙争相说道:“公子说得没错,在下跟随汉王一路征战,由西到东,由北到南,经过的城市无数啊。”

石隐点头问道:“那好,我们现在前往四川。”

许虎和方永对望了一眼,面色苍白道:“四川,那是叛军李流和李雄盘踞的地方啊。”

石隐说道:“哦,那你们知道走哪条路去吗?”

许虎点点头,说道:“我们可以从长安向西行至‘天水郡’,然后南下再经‘阴平郡’或是‘汉中郡’到达绵竹,最后到达成都。”

这时,蓝月对石隐说道:“不去成都,问到白帝城如何走?”

石隐依言问道,方永忙接口道:“那就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从长安西行到天水郡,再南下经汉中郡,最后到达巴东郡,附近不远处就是白帝城。另一条是从长安南下到荆州,再经过樊城,襄阳郡,再到长江水渡到白帝城。”

石隐点点头,问道:“这两条路有何差别?”

方永道:“两条路的路程都差不多,若是走路,恐怕要一个月,若是骑马的话,也要半个月左右。不过若是由第一条路,除了走官道外,还得翻山越邻,免不了碰上山贼路霸之类,走第二条路,就可以完全的走官道,不过现在大部分的晋朝官员和大族南下,加上地方钨堡作乱……”

石隐截口道:“就选第二条吧。”

蓝月心知他想借此查探家人的行踪,倒也不再说话。

只是众人出了这压抑的皇城,只觉得前方路途刹那间宽阔起来,如同潜龙出水,雄鹰展翅一般,势要飞上九天之上了。

第十二章北释南习四人于是趁夜沿着官道朝南走去,虽然是夜里,但是一路上竟然碰上许多流民,都携家带小的一路朝南行去。

蓝月在石隐手臂里说道:“没想到,时隔几十年,竟然还是兵荒马乱。”由于二人的寄生关系,所以逐渐可以通过意念来讲话。

石隐叹息道:“乱世之中,必有英雄,也不知道要过多少年,才能正生出个英雄来,想当年三国鼎立,三方豪杰无数,到头来竟还没有统一起来,反而越演越烈了。如今晋朝灭亡,汉王当政,西北有前凉国,西南又有成汉国,各个地方又有地方坞堡,刺史贵族做乱。”

蓝月却突然笑道:“看你小小年纪,知道的还不少,现在何必想得太多,不过你身为武侯门门主,注定就要去面对这些事情,照现在的形势,无论是刘备后代创造的剑皇门,孙策创立的兵道宗,还是我爷爷创造的天帝教都会被卷入到这场战争中来,再加上新力量的出现,恐怕这样的混乱会维持很久很久。”

石隐看着路人经过,不少人饥饿得枯瘦如材,在月光下周围的森森白骨,咬牙道:“若有一天,我真名副其实的当上了武侯门主,定然要为天下苍生谋取安宁!”

蓝月听得石隐说着,抬头一看,月光射在石隐的眼中,发出一阵耀目的光芒。

蓝月不再说话,只是嘴角淡淡一笑:年轻人,总是如此充满抱负,只不过到底能持续多久呢?想当年,天下英雄,自己看过的他们眼中的英雄已经太多太多了,莫不是没有功成名就便都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了。纵然是二十岁的自己,拥有不老的青春,也早就被人所淡忘了。

今夜秋色如水,月儿朦胧,在行路人的眼里,却是个最为安宁的夜晚了。

第二日,飞一般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官道之上:年仅十七岁的晋愍帝在今晨乘着羊车,袒胸衔玉带着众臣出城请降!虽然这事早就被石隐所知晓,只是这个消息传来,让石隐更加的悲伤。

冬天的季节变得更加的痛苦,亡国之恨,不在其中难解其味。

官道上流离之人们不觉都痛哭起来,已经离所,却又无家,如今当真是天下为家了,不少人恸哭得呼天喊地的。

石隐一路沉闷的向前行着,许虎和方永则在前面百无聊赖的带路。

正在此时,天上突然阴暗起来,转眼间大风突起。

许虎急道:“看样子要下雨了。”

石隐说道:“那看来得加快脚程才是。”

方永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条官道绵延好几百里,下雨的天气赶得再急也没有躲雨的地方。”

石隐说道:“那该如何是好?”

方永回道:“我们该走官道两边的小路,兴许能够在丛林和山洞里躲上一阵。”

石隐点头称是,三人于是出了官道,在小路上加快步伐,终于在小雨绵绵,大雨将始的时候,赶到了山坡上的一个破旧山神庙里。

方永进了庙了将庙收拾得干净,拍拍地上的禅垫道:“公子坐,公子坐。”

石隐点点头,走了这么久,也是累了,一坐在上面,突然有如针刺般的一下跳起来,随即眼前昏昏暗暗,随着许虎和方永的狂笑声昏睡过去。

而许虎和方永突然停止了狂笑,因为他们分明看到一个飘忽的女子从石隐的右臂缓缓升出,时空几乎感觉要静止住的模样。

蓝月从右臂里探出个头来,温怒道:“是谁又吵吵吵,吵得本公主睡不了觉!”

老鼠眼和青蛙嘴尖叫几声“啊啊啊”,慌忙在地上乱爬,想要爬起来,二人却互相踢中对方,两人一起又趴在地上。

蓝月一看倒在地上的石隐,面色一寒,冷声道:“找死!”眼神一凝,许虎和方永只感觉一阵天旋地暗,身体如同在火炉中烤热一般的,躯体若水气一般的蒸发开来。

石隐慢慢的苏醒过来,看见蓝月在身边,环视道:“刚才我……”

蓝月冷冷的道:“刚才你中了匈奴兵的剑毒,不过那点小毒也只能让你昏迷而已。”

石隐心知是蓝月救了自己,感激道:“公主,我……”

蓝月带着一副疲倦道:“想睡觉也被吵醒,我还是去睡觉吧。“说完,又消失了。

石隐一愣,公主毕竟是公主,虽然冷言冷语,却多了许多不曾有的关怀,随即检查了一下身上物品,除了武侯门的令牌和装着血婴的竹筒再加上弓箭,两把刀,身无长物.蓝月可没有说睡就睡,见到竹筒,猛地从石隐右臂里伸出一只手拿起后奇道:“这晶玉竹筒上竟然有咒符,看似珍贵。怎会在你身上?”

石隐回道:“这是我师傅交给我的,里面装着血婴。”

蓝月一听血婴二字,也不免惊讶起来道:“这里面当真是血婴?”

石隐点点头,把遇到血婴的事情讲了出来。

蓝月点头说道:“没想到,你还当真是福缘深厚之人。”

石隐一听蓝月赞赏他,不觉搔搔头,尴尬道:“怎么?”

蓝月说道:“这血婴乃是吸收天地怨气而生之物,若是加以净化,吃下去的话,莫说你现在内伤全愈,恐怕还得增加功力十倍有余。”

石隐面色大变道:“吃?”忙一把夺过竹筒收在怀里道:“不行,怎么说这也是婴儿,我石隐顶天立地,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做的?”

蓝月冷笑一声道:“你现在的面色越来越苍白,若是再不加以治疗,估计不到三日,被压制的龙气就会破穴而出,到时候你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再说这血婴一旦逃出,附于人体之上,必定引发天怒人怨,到时候整个中土大地又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石隐听得一惊,擦擦额头上的汗道:“莫非就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蓝月嘲笑似的道:“有是有,便是请得深厚佛法的百个高僧,念渡百日。”

石隐大喜道:“那我定然会找到一百个得道高僧来超渡他!”

蓝月续而说道:“茫茫中华大地,要找一百个高僧却是难上加难的,现在兵荒马乱,庙宇不易,哪来那么多僧人。况且这血婴乃是化天地之灵而生,若是超渡于他,不压于是逆天改命,凡是超渡之人,必定魂收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石隐听得两耳一塞,半响说不出话来。

蓝月道:“所以你还是趁早将他吃掉,若是落入恶人手中,只怕天下又会乱上加乱了。”

石隐面色沉重,慢慢抬起头来道:“精诚所致,金石为开,我就不信我毕生找不出一样方法来超渡于他,如今天下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就算是天怒人怨,我也会一肩承担下来!”

蓝月语一塞,看着石隐坚毅的脸,神情一变,转过身去,淡淡的说了句:“随你吧。”

石隐将东西收好,在庙里的神台边找了个角落,盘坐下来,将身体内被龙气打乱的内力聚集起来,只是龙气如同一头猛兽一般,虽然被压制在封闭的穴道中,但是依然后劲十足,身上的内力别说一半了,恐怕也只有三成左右。

而且穴道上隐隐做痛,如同针刺一般,有点痒有点痛,石隐尽力的忍耐,一阵费力之后,却在不知不觉中沉睡过去。

昨天为了赶路,一夜未眠,现在终究是累了。

蓝月看着外面的磅礴大雨,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不久之后转过头来,看着进入梦乡的石隐,这个坚强的少年,蓝月不觉笑笑,好象当年的自己,只是——已经过了四五十年了。

不知过了多久,石隐的脑海里突然传来蓝月的声音:“有人来了。”

石隐顿时清醒过来,忙把右上方的帘布一拉,把身体遮住,屏住呼吸,透过上面的破洞观察着整个庙里的情况。

过见脚步声渐渐清晰,只见一个六十几岁的布衣老者,白发高束,身着布衣,腰缠卷麻绳,脚穿黑布鞋。左手拿了一瓶酒,右手却拿了一把白羽扇的跨进庙中,电光似的眼神扫视一下四周,旋而一笑,道:“习兄你竟然还未到。”

却听从四面八方传来清晰之声道:“初次见面,怎能空手而来,小弟远见释兄提了酒,便却拾了些柴火来。”

石隐刚心想:“这种大雨天气,怎么会有柴火呢?”

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老者,腰间别了一把白玉尺从另一门进来,手中果然捧着大把的干柴火。

二人同时哈哈大笑,在屋内生起火来。

蓝月道:“这两人好功力。”

石隐疑道:“何以见得?”

蓝月说道:“你看这两人,这么大雨的天气,却是混身未沾一点雨,足见内力深厚,而布衣老者拿的酒还散发着暖气,可见是其用内力将其温热,华服老者手上的干柴也是刚用内力弄干的。布衣老者温酒而使酒气不散,华服老者温柴而使柴内外如一的干燥,此番似在较量。”

石隐奇道:“看他们的样子,好似老朋友一般,怎么会是在较量?”

蓝月道:“你还未入江湖,自然不知晓这些,况且我知他们在较量还有一个很大的理由。”

石隐问道:“什么?”

蓝月笑道:“你看那布衣老者的白羽扇和华服老者的白玉尺,可有什么奇怪之处?”

石隐看着,回道:“那白羽扇看似乎和现在的扇不一样,现在的扇乃是八片羽毛,那扇却有十片,而那白玉尺也看起来有点象一颗长长的牙齿。”

蓝月点头笑道:“能看出这点,也不错。那白羽扇看似普通,其实却大有来历,此扇乃用白角如意为底,上附十根铁骨,系以鸟羽,乃是当年诸葛武侯所制之‘军扇’一系。而这老者姓释,恐怕乃是当年诸葛武侯座下释道横的后代。当年诸葛武侯将位传于姜维,而姜维穷兵黩武,释道横遂率领部属离开武侯门另立为桑门!传说当年诸葛武侯曾将随身宝扇和扇决赐于释道横,名为‘如意金貂扇’和‘如意扇决’。”

石隐大喜道:“那这释姓老者若真是桑门中人,也定然知晓武侯门中不少事情咯?”

蓝月点头道:“你先别高兴,这桑门一脉早已声明退出武侯门,所以就算你是武侯门主,他也不会卖你什么面子的,再没有学会《兵道》绝学前,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

石隐一抓头,叹了一声,连声称是。

蓝月继续说道:“而这习姓老人的来历就更明确的,他腰间的那把白玉尺名为‘帝牙戢鳞尺’,乃是当年蜀皇刘备赐于习氏一脉监官,可上打皇帝,下打奸臣,而诸葛武侯更是为此尺特创造一套武学,名为‘威帝三尺决’”。

石隐听完又是大喜道:“没想到竟然在此碰到两代高人,若是能和他们把酒言欢,当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蓝月摆摆手道:“先听听他们说什么。”

只听习姓老者笑道:“久闻桑门释道安俊辩有高才,今日一见,果不言假。”

释道安拱手道:“在下已经老了,哪有什么俊,只是三尺辩舌仍在罢了,不过在下在北居久,习凿齿的大名却是如雷灌耳。若是一日听不了三遍,便吃不了三餐啊。在下可是听了整整三十年啊。”

蓝月此时有些惊讶道:“原来是他们。”

石隐奇道:“莫非你认识?”

蓝月摇头道:“虽非认识,但却久闻了,所谓北有释道安,南有习凿齿,二人俱是四十年前在江湖上就有盛名,据说二人不仅辩才得了,而且都是集两家武学之大成。没想到四十年后竟然在此破庙中见得两人,真是,天意难料了。

此时习凿齿大笑道:“今日难得一见,不若和释兄对上几句。”

释道安笑道:“习兄请出对。”

习凿齿亦笑道:“释兄远来是客,还是请出对吧。”

释道安也不推辞,开口道:“弥天释道安。”

习凿齿喝了口酒,笑道:“四海习凿齿。”

石隐刚听释道安出了上句,正琢磨着,一听习凿齿说了,暗道:“妙啊。”

释道安点头笑道:“习兄请出。”

习凿齿说道:“承释兄绝句:四海习凿齿,故故来看尔。”

释道安哈哈一笑,未曾疑惑便道:“弥天释道安,无暇得相看。”

恰巧此时庙上一粒尘埃落下,正落在习凿齿的头上。

释道安戏谑道:“头有钵上色,钵无头上毛。”

眼见一阵风吹来,释道安头发吹起一缕,习凿齿大笑道:“有了,面有匙上色,匙无面上坳。”

石隐暗笑道:“这两人当真有趣,互相戏谑起来了。”

蓝月疑道:“你对诗词也有研究?”

石隐回道:“爹爹只传一式刀法给我,平时家里其他人练刀的时间,爹爹就让教书先生教我许多。”

蓝月笑道:“看来你爹爹果然对你寄有厚望了。”

习凿齿此时又道:“大鹏从南来,众鸟皆戢翼。何物冻老鸱,脯脯低头食。”

释道安沉吟一下道:“微风入幽谷,安能动大材?猛虎当道食,不觉蚤虻来。”

二人同时对望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释道安道:“妙极妙极,人生有此,夫复何求。若是能和习兄做一生朋友该是多好?”

习凿齿叹道:“习某也在想,若是能早日见到释兄,便能多做一天的朋友。”

释道安苦笑一下道:“只是此战却是势在必行。等这一壶酒喝完,便需一战了!”

习凿齿昂头大喝一口道:“不说了,释兄,我们喝!”

释道安猛一点头道;“好,喝!”

石隐奇道:“听他们的口气,似乎真要决一死战的样子?”

蓝月点点头道:“定然是有什么内情,三十年前,这两家的关系似乎还不错。”旋而笑道;“不过,能看到两大高手的对决,也是你的福气,等会你就认真看着,这两家的武学都是诸葛武侯所创,和你所学定然有相通之处,若是你能举一反三,对你将有莫大的好处。”

石隐听在耳里,却极不愿意这两位老人决斗。

终于二人喝完了酒,相对一笑,气氛突然由平静变得紧张起来。

石隐终于把面具一带,卷起帘布,冲了出来,蓝月大惊道:“你要干什么?”

释道安和习凿尺亦是一惊,二人功力已是非凡,有人在此,竟然不知,只见石隐身背长弓长刀,腰挂箭筒长刀,貌似三十的年纪,他此时正戴着雪千秋的面具。

石隐一拱手道:“二位前辈且莫动手。”

释道安拂须微笑道:“小兄弟好功力,何时进来的,我们竟然都不知晓。”

石隐说道:“实不相瞒,晚辈在二位前辈之前就来此避雨了。”

习凿齿朝前走了一步,道:“这么说,我们刚才说的话,小兄弟都已经听到了。”

石隐点头道:“晚辈正是为了此事。”

习凿齿面色一缓道:“哦,小兄弟想说什么?”

石隐道:“二位前辈俱是高才之人,何以非得要自相残杀?”

释道安叹口气道:“小兄弟乃是有心之人,释某也直说了,我和习兄之战再所难免,小兄弟既然来了,可在旁观战,我二人虽然不才,但是或许对决的武学对小兄弟会有所帮助,相见是缘,算是一点心意了。“习凿齿慎重说道:“但是小兄弟切勿将我们相斗的事情传出。”

石隐仍然道:“天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二位已成知己,何不一起商量解决问题呢?”

释道安苦笑道:“若是有解决的办法,早就想了,情非得已,小兄弟还是不要管了。”

石隐一咬牙,猛地从怀里掏出令牌道:“看在令牌的份上,请二位前辈一定要告之在下。或许真有办法能够解决!”

第十三章初显睿智释道安和习凿齿乍见令牌,顿时大惊,呐呐道:“这是……武侯令!”

石隐沉声道:“不错,武侯令,但请二位前辈念在同源的份上,可否告之内情?”

释道安突然眼神中划过一丝诡异,松了一口气的一笑道:“见令如见门主,习兄,看来天不亡我们了。”

习凿齿深吸一口气道:“昔年诸葛武侯年约弱冠,隆中对化尽天下三分。既是武侯传人,我等听命就是。”说完,二人就要一拜。

石隐忙要将他们挽起,蓝月沉声道:“不要挽,武侯门主当有门主之风范,况且这武侯令一出,如见诸葛武侯,他们这一拜,拜的不仅是门主,而且是诸葛武侯!”

石隐听完,脸上一股正气风现,释道安和习凿齿若有所感,拜了三拜,起了身。

释道安和习凿齿对望一眼,道:“既然门主亲临,我等自然将内情告之。”

原来二人的家传秘籍均在一个月前被盗,而且小孙儿都被绑走了,二人同时又接到羽信,说一个月后叫二人到山神庙里决斗,胜出者便可归还其孙儿和家传兵器。

释道安叹道:“老夫也曾派出大量人手,想要查到对方的下落,哪知道一个月来毫无音信。”

习凿齿也点头沉声道:“老夫亦是派出过人手,而且还动用了荆州城内的兵马,哪知道一点消息都没有。”(此处荆州,实乃新野,魏吴并立之际,乃是两个荆州并存)

释道安道:“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前来了。”

石隐皱眉道;“对方敢偷得二位前辈的家传秘籍,又敢给二位前辈一个月的空余时间,肯定是有所持的,况且就算二位前辈有胜出者,恐怕也不会履行承诺。”

释道安道:“老夫家处甘肃,家传自桑门一脉,在道上也是有些名声,寻常人等想要进来偷‘如意扇决’根本不可能,况且那秘籍乃是放在密室之中。”

习凿齿亦是点头道:“老夫亦是如此,甭说这‘帝牙戢鳞尺’乃是诸葛武侯所传,就说这‘威帝三尺决’亦是武林绝学,到底是何方贼子如此大胆?”

石隐沉吟道:“二位前辈的武器和绝学都和诸葛武侯有关,莫非对方是和我武侯门有敌意的人?”

释道安叹口气道:“当年诸葛武侯带军征战天下,若是论仇人可谓不计其数,别说南方的兵道宗,北方的天帝教,就算和剑皇门中亦有矛盾,若是论小的教派更是太多太多了,根本无从查起。”

蓝月突然对石隐说道:“现在天下格局如何?”

石隐点头问道:“释前辈,现在天下格局如何?”

释道安一楞,不知用意,遂答道:“现在匈奴汉国攻下长安洛阳,割据山西河北;而西晋凉州刺史张轨则趁晋朝败亡割据了甘肃,号为‘前凉’国;四川则早被李流李雄等流民占据,号为成汉国;北方大漠一带被鲜卑拓拔氏占据;西北姑臧一带为张买张茂所据;我朝大族等都纷纷南下,看样子欲在南方成王,而辽宁一带则是鲜卑慕容氏的地盘,山东一带则成为坞主大族割据。”

蓝月突然一笑道:“原来如此。”

石隐大喜的发送意念道:“你知道是谁主谋了?”

蓝月点点头,将自己想的和石隐一讲,石隐恍然大悟。

石隐遂点头对释道安二人说道:“看来,这次对手可不单纯是武林人士。”

释道安奇道:“莫非还有朝廷干涉不成?我桑门自从脱离武侯门后,再无和朝廷有所瓜葛了。”

石隐沉声道:“所谓怀壁其罪,释前辈你虽然和朝廷没有瓜葛,可是你桑门所处之地乃是前凉的官道要塞,现在匈奴汉国攻下长安洛阳,派刘曜驻守长安,石勒北据冀州,这中原之地一稳定,剩下的便是打通前凉要道和平定南方了。而习前辈所住的荆州则是南下要道,加上二位前辈传自诸葛武侯的绝学,所以被对方第一盯上了。”

释道安二人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现在匈奴汉国有北剑皇派撑腰,莫非竟是北剑皇派?那么他们为什么非得要我们到此来残杀呢?”

石隐奇道:“剑皇派中竟还有派别之分么?”

释道安点头道:“自从蜀国覆灭之后,剑皇派也分为了北剑皇派和南剑皇派,北剑皇派现在支持匈奴汉国,南剑皇派则支持前凉国。只不过,两方都自称正统罢了,至于谁是正统,恐怕已无法得知了。”

石隐豁然,继续说道:“武侯门的内功心法乃是诸葛武侯独创而成,乃是以式入心,外人就算得到武功心决,也无法练成。必须要以招数辅助心法才能炼成。所以需要两位前辈尽全力的演示招数!况且哪位一死,那兵器自然也入得对方囊中,到时候,两位前辈家族倾亡,匈奴汉国便可以一方西上,一方南下,可谓一箭四雕啊!”

习凿齿大怒道:“敌人竟然如此阴险。莫非我们来此就是为了演示招数给他们看?”

释道安沉声道:“正是,只有两个人以命相博之时才会使出真功夫,而我们两人也不会放弃一方取胜的机会,博取一点解救孙儿的希望。”

习凿齿怒道:“可恶!若是被我亲手抓住,老夫定然让这群贼子求生不得。”

释道安却拱手道:“今天幸得门主之言,不然我们二人还真做了牺牲品了。不过,现在知道对方的计策,又该如何是好呢?”

习凿齿也点头道:“不错,到底用何计才行呢?”

石隐神秘一笑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方能引蛇出洞,其余的便交给我吧!”

释道安二人突然一脸恍然,释道安道:“习兄,现在真要领教你的高招了!”

习凿齿拱手道:“请!”二人豪然一笑,脚一弹,不分前后的弹出门去,此时门外大雨磅礴,对二人却毫无阻碍!

看着二人飞出,石隐对着蓝月道:“公主,谢了,若不是,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蓝月略有冷漠的回道:“我只是想到若是你得到这两人相助,才能保住你这条小命,不然才不会帮你。况且,他们生死于我何干?”

石隐又吃了个闭门羹,蓝月继续说道:“这释家自称桑门,却有一种奇药名为‘天罗散’,据说能通百脉,活生死,只是传世极少,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休想寻得半颗。”

石隐是万不想以此为企图的,正想说话,蓝月说道:“现在凭你的功力,起不了任何作用,若是要让释习二人臣服,自然得露点真本事出来,我现在将两百年的功力暂时融入你体内,等会当可大显身手。”

石隐刚要摇头拒绝,蓝月沉声道:“你若是拒绝,就别想救他们了。我身为灵体,感知范围比你强大百倍,现在埋伏在周围的敌人,不下二十人,而且最少的都有五级以上的兵器。”

石隐一愣之下,只觉得右臂一股磅礴真气注入百脉之中,刹那间全身通畅无比,身上每一处毛孔俱可感知,就连蓝月在自己右臂的位置和姿态都能感受出来。

正在此时,庙外传来一声惊天大喝,然后是轰然一响。

石隐脚一弹,犹如冲天似的飞弹上半空,再落到屋顶来,这种感觉比飞翔还要舒畅,石隐掩饰不住大喜之情道:“两百年的功力果然惊若天人。”而周围的雨水更是丝毫不能进入六尺范围之内。

蓝月说道:“若以我天帝教之密功,加上苍穹冰晶之力,两百年功力根本不算什么。只不过,你自从成为武侯门主,就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石隐豪气一笑道:“你放心,会有这样机会的,我石隐一定是你感到满意的对手。”

以石隐此时的功力,雨水自然不会沾在其身上,而目力透视之下,大雨的远处逐渐清晰。

正当二人斗得正厉害的时候,突然周围有了动静,埋伏在附近的敌人全都站起身来,慢慢的朝着二人走过去,寻而形成一个大圈,而且人人手中持剑,果然是剑皇门!

石隐奇道:“奇怪,二位前辈还未分出生死来,怎么剑皇门的人竟然就走出来了?”

只听释道安和习凿齿同时厉声道:“枉你们剑皇门号称正统,竟要使出如此手段?快快还我孙儿来?”

二人话音刚落,只见围在周围的剑皇门人纷纷举剑朝自己胸口刺下,鲜血和着雨水飙出,刹那间的惊变,一群人倒在地上,抽搐着死去。

不仅释道安二人看得一惊,就连石隐和蓝月看得也是一惊,到底出了什么事?

只听一个身着金花紫罗衣,面带金色面具的人慢慢走出,左右两手牵着两个童稚嫩小孩,小孩的手里抓着两本秘籍。

释道安和习凿齿张大眼大喜,只见金色面具之人放开两个小孩的手,两个小孩边哭泣着边叫着爷爷的朝着两个老人跑去。

二人将小孩抱在怀里,一阵的心疼。

只听那金色面具之人说道:“在下乃是北剑皇门下监察剑令史,上个月剑皇有令,命赵长顺堂主有请二位前辈一叙,哪知赵堂主竟然使出如此有违我北剑皇门宗旨之行为,在下谨奉剑皇之命,为防止秘籍被人偷练,命赵长顺堂主所属部下二十三名剑手自刎谢罪!”一顿,又道:“赵堂主……”声音沉静中带中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感。

只见从旁边走出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手有些颤抖的握着修长的柳叶剑,缓慢的走了出来,一脸憔悴。

释道安和习凿齿二人还没有从刚才的惊讶中缓和过来,就见这赵堂主一剑刺在了自己胸口上,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剑令史似乎满意的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两个精致的盒子道:“这是剑皇亲赐‘九转大还丹’,以弥补对二位前辈造成的损失,还望笑纳。”右手一弹,两个盒子不快不慢的在空中飞出,分别飞到释道安和习凿齿的手上。

随即剑令史说道:“如此在下便不打扰二位前辈怡孙之乐了,他日此方新任堂主会再请二位一叙,再下先行告退。”话一说完,脚朝后一弹,如金光一缕,消失在大雨中。

释道安和习凿齿相对一眼,面色未见缓和,却满脸愁容。

石隐在庙顶上喜道:“看来北剑皇门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嘛。”

蓝月说道:“现在说这句话还言之过早了,只是我没想到北剑皇门竟然如此出招……”

·山神庙里·三人回到山神庙中,石隐拱手道:“恭喜二位前辈,没想到这么容易便寻回了孙子。”

二人却是满脸愁容,释道安道:“门主你且莫笑话老朽了,若不是那剑令史先行将孩子送回,单看这一个小小堂口的势力,我们两个老头子都要用大力气对付了。”

习凿齿点头道:“也没有想到北剑皇门门规竟然如此森严,想那堂主也是手持六级兵器之人,竟然说杀就杀,况且还加上二十几名五级武器的剑手,如此可见北剑皇门的实力了。”

释道安道:“不错,以前未曾有过接触,没想到今日一见,北剑皇果然有皇者之风,一出手就是这‘九转大还丹’。”

习凿齿把小盒子打开,只见里面一颗丹药,整个山神庙一股异香扑鼻而来。

习凿齿喜道;“久闻释兄对药物有所研究,听口气,这莫非是宝物不成?”

释道安点头道:“不错,昔日魏武帝曹操集术士甘始、左慈于魏国,在邺修建铜雀、金虎、冰井三台便是为了炼制丹药,以求长生不老,其中这‘九转大还丹’便是其中一味,据说可以生白骨,活死人的功效,比起千年灵芝来简直不分伯仲。”

习凿齿大喜道:“看来咱们似乎因祸得福了?”

石隐早有蓝月嘱咐,自然心思高了一筹,笑道:“二位似乎对这北剑皇有所感激,却似乎未听过‘施之以威,束之以恩’这句话?”

释道安二人听石隐一讲,愣道:“门主此言,莫非此事另有蹊跷?”

石隐点头道:“南北剑皇门的争夺看似平静,其实势同水火,匈奴汉国和前凉国、南方也是亦然,释前辈的桑门久居甘肃要道,几十年来地位也是根深蒂固,习前辈久居荆州,声名远播,若是有所事情,必定群豪相助。若是北剑皇门单单为了剪裁二位,就大动干戈,就算能够取胜,也会付出大的代价。但是,若是先施之以威,让二位前辈看到北剑皇门的势力,再施之以恩,以宝物相赠。若是下次北剑皇再次邀请二位相聚,让二位对其视而不见,让其直驱前凉和南方,二位又当如何呢?”

释道安和习凿齿一愣,语塞道:“这……”

石隐继续说道:“世人皆知,释习二位前辈乃是得高望重之人,必定是有恩必报,前凉国自然使得释前辈安然居于要道,是信任。荆州乃是习前辈祖籍之地,比如有所依恋,若是北剑皇承诺不对百姓和二位动武,二位恐怕真会视而不见吧?”

释道安和习凿齿沉吟一阵,不约而同的点点头道:“门主说得不错,我俩刚才的确对北剑皇的皇者之风所感,若真是再叫我等去面议,加上不伤害百姓的观点,我俩恐怕真会坐而不视的。而且,晋朝以来,百姓过得并不安定,如今既然汉国已定,若是他们能对百姓好一点,改朝换代倒也无所谓了。”

石隐笑道:“不错,他们便是抓住了这点,只不过,纵然赵堂主他们有所冒犯,但是不可能秘籍被全部的人所看吧,最多也是赵门主一人所看,就算有此可能,也不至于将在场所有的人全部杀光吧?这北剑皇的门规虽严,却隐约透露出不尽人情的血腥味。况且这匈奴汉国,莫说五年前石勒在苦县全歼我军十万人,后又在洛阳杀死三万人,纵火烧宫殿之事,就说如今情势,匈奴汉国要平定天下,又有多少人要牺牲其中呢?”

释道安眼神诡异的一转,长舒一口气,突然站起来,拜了一拜道:“释道安平生自问才高八斗,今日得见门主才感自愧,若是没有门主,我释某恐怕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习凿齿也拜跪道:“习某自称凿齿,字彦威,乃是自认为能够如道家一般有叩齿修炼之净心,没想到竟生出妄念,若不是门主开导,我习某恐怕害了天下百姓了。”

第十四章邪龙帝气石隐忙上前一挽道:“二位前辈有礼了,晚辈久闻二位前辈大名,如今得见,当真是三生有幸,该拜的乃是晚辈才对。”这一挽当属礼节,蓝月倒是没有阻拦。

释道安和习凿齿一脸惭愧,老脸一红,见石隐如此懂得分寸,喜道:“武侯令牌自从姜维门主死去,已经四十多年未出现过,如今再现江湖,门主年纪轻轻,却有此风范,我武侯门日后定然效诸葛武侯平定中原!”

石隐谦虚道:“二位前辈过奖了,晚辈初出江湖,以后还望二位前辈指点。”

释道安拂须笑道:“对了,还未请教门主名讳?”

石隐自问不能再透露太多,又想起师傅的嘱咐,便说道:“晚辈名叫雪千秋。”

释道安和习凿齿同时大惊道:“莫非是江南兵道十二宗的东山宗主雪千秋?”

石隐点点头,蓝月暗笑道:“看他们的样子,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归你门下了,到时候又离你学会绝学近了一步。”

释道安诚然道:“久闻江南兵道十二宗东山宗主年纪轻轻,便聪明过人,将临安一带治理得井井有条。没想到雪宗主竟然还是我武侯门的门主!”

此时,习凿齿一拱手道:“雪门主,习某有个不请之请。”

石隐点头道:“习前辈请说。”

习凿齿道:“习某万望门主将习家收归帐下,以效犬马之劳。”

释道安见习凿齿一说,连忙也跟着说道:“释某也有所请,万望门主答应。”

石隐早有蓝月示意,点头道:“我武侯门在别人眼里早已绝迹江湖,如今有二位前辈两家加入,日后定然不负二位前辈厚望,只是,二位前辈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晚辈身份。”

释道安二人一见石隐同意,当下大喜道:“属下遵命。”

石隐脸一红,摆手道:“二位前辈切莫自称属性,这样让雪某很是不安。”

习凿齿愣道:“那该如何称呼才是?”

石隐沉吟一下道:“晚辈自然称二位为前辈,二位前辈称呼在下为晚辈就是。”

习凿齿讶道:“这……”

此时释道安笑道:“既然门主不允,不若我两个老头子叫声门主小兄弟如何?”

石隐拍手大喜道;“如此甚好,那晚辈就斗胆叫二位前辈老哥哥了!”

习凿齿大喜道:“没想到老夫要到入土的年头,不但重入了诸葛武侯门,还认了一位小兄弟,当真是妙极,妙极。释兄,今日何不大醉一场?”

释道安也跟着大笑道:“习兄说得极是。”

却见蓝月诡异一笑,意念一动,将加注在石隐身上的内力全部收回。

石隐正在大笑,突然感觉全身如同被抽筋般的刺心刺骨的痛,猛然捂住胸口,瘫倒在地。

此一大变,释道安忙将石隐扶起,一探石隐脉搏,面色一变。

习凿齿在一边急道:“释兄,门主怎么了?”

释道安一皱眉,猛然将石隐的衣服拉开,此时晶玉竹筒从怀里掉落,而石隐胸前的血洞露出。

习凿齿惊道:“释兄,这是……”

释道安一面沉重的检查石隐的伤事,一边说道:“这乃是受了神兵所伤,而且这穴道中还隐有龙气盘旋,若不是门主功力深厚,恐怕早就仙逝了。”

习凿齿大惊道:“龙气,莫非门主竟和皇帝动过手?”

释道安摇头道:“龙气乃是受天命而生,就算此人现在不是皇帝,有朝一日也会有望登上皇上宝座!”

蓝月若有所悟道:“原来如此,看来石勒有天命附身,怪不得有龙气。”

习凿齿急道:“那该如何是好?要不,把咱们的九转大还丹给门主吃了?”

释道安摇头道:“若是在一个时辰前,倒还有用,但是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一天,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能为力了。”

释道安黯然的一低头,看到标有咒符的血婴,慢慢拿起来,看了又看,突然大喜道:“天啊,是血婴!”

蓝月笑道:“不愧是用药高手,就连道家的咒符竟也看得懂,看来真是这小子命不该绝。”

习凿齿奇道:“血婴?”

释道安说道:“现在没时间解释,我现在给你一副药方,你赶快到荆州城里去将所有的药物抓齐,再加上二两玉精做药引。”说完,就拿起笔写药方。

习凿齿则转身走到门外,大雨已渐渐停下,习凿齿从怀里摸出个烟花弹,甩到空中,一声脆响。

习凿齿说道:“这是我习家密制的烟花,只须一刻钟,附近便会有家人快马而来。”

蓝月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道:“听他们的口气,看来这血婴是该进补的时候了,吞食血婴,只要方法得当,会使你功力倍增,到时候你我便寻得天下第一峰决一死战,了去我爷爷当年之愿望了。”

三天后•官道小镇•习家所居客栈十一月的天气,带着寒冷的空气,尤其是在荆州(新野)之地,刚好正面迎接北方的冷空气,许多人都穿上了厚厚的大衣。

蓝月住在石隐的右臂里,虽然感觉不到寒冷,但是这几天,耐不住寂寞似的把客栈转了个遍,虽然没有人看得见她,她也感觉不到寒冷,但是还是从大大的衣柜里挑了几件过冬的宫装加上鹿皮小袄配着。

这几天,蓝月有点烦恼,除了石隐三天没有一点醒来的征兆以外,就是血婴入体之后,虽然血洞慢慢的复原,但是龙气却仍在身体里凝而不散,而且还和血婴混在一起,将石隐的百脉连接在一起,血液慢慢的凝固起来,连脉搏都没有了。

释道安每天都来看几次,但每次看过之后都愁眉不解,到城中开始翻书查找。

习凿齿则在店里雇了几个丫鬟轮流着来给石隐喂药,(早在魏晋时期,客栈酒店便有押妓,以招徕顾客,而在客房或酒楼包间行乐,所以店里有丫鬟并不足为奇)。蓝月看着她们身上穿的,发现几十年没到世上,竟又出了不少新的款式。决定等石隐醒来,带自己去挑些新衣服。

这一日清晨,蓝月正在沉睡,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异状,忙清醒过来,只见石隐的身体开始发生显著的变化,前几天凝固起来的百脉血液开始慢慢的液化,石隐的心跳开始渐渐的有了,而血婴和龙气不知道何时已经被石隐吸收到了体内!

蓝月奇道:“天下竟有这等奇事,吸收血婴不足为奇,但是他竟然能将龙气也吸收掉了。”旋而大喜道:“若是普通人,倒是该惊讶,怎么说他也是武侯门的传人,他若是越强,我应该更高兴才对。”一想到,这里,不觉有高兴起来,慢慢的坐着,观看着石隐的变化。

石隐渐渐的清醒过来,两眼一睁,只觉神气开朗,整个天地似乎变了一种颜色,变得如此的辽阔起来。就连衾被罗帐上的网孔也变得清晰可见。

蓝月只觉得石隐睁眼的一刹那,有一丝异样,但是却又找不出什么,当石隐转过头看着自己的时候,发现他的眼神竟然有了种勾魂的味道,而且那一笑之间,竟有种所不出的魔力,邪邪的让人想法怪怪的。

蓝月好不容易定下神来,忙转过眼睛,深吸一口气。

石隐呵呵一笑,伸了个懒腰,突然又想起什么道:“公主,这是什么地方?”

蓝月定下神回道:“这是在客栈里面。”

石隐似乎也发现了身体的异样,疑惑道:“我怎么觉得身体里如同有了百般力量一般,使也使不完?”

蓝月不觉窃喜道:“那是因为你吸收了血婴的力量,现在不但伤势全愈,而且功力也恢复了。只是奇怪的是,你的功力似乎没有增长太多,不,是根本没有增长。”

石隐却听得大惊,吼道:“什么?”眼神中明显充满了愤怒!

蓝月被喊得一震,身为公主的贵气竟然有些涣散,心中诧异,一急,辩解道:“若不是这血婴,你早就死掉了。”

石隐怒道:“我说过了,我宁愿死也不做这种残害生灵的事情!”

蓝月怒气也跟着上来道:“什么残害生灵,若是你死了,等到这咒符失灵的一天,这血婴照样会跑出来,到时候天下大乱,莫非那就是你所想了!”

石隐额头上青筋冒起道:“我不要你管,我说过我自有方法的!”

蓝月气道:“你有方法,你有什么方法,你不过是小孩子逞能而已,你有没有想过你身上的责任,就算没有武侯门主的重担,释道天和习凿齿花这么大的力气将你救活,他们求的是什么?他们求的是你能活下来,能带领他们走一条不悔的道路。是啊,你现在可以去死啊,但是你死了你对得去谁?你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便是拯救天下苍生,这样才能化解血婴的怨气!”

石隐听得身体一软,瘫在床上,心里一酸,眼泪突然流了出来,半响,点了点头,转过头看着蓝月,说道:“你说得对,你说得对。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旋而道;“刚才我……”

蓝月飞身到桌子旁,坐了下来,把头瞥过去,不看石隐。

石隐忙站起身,却见自己只穿了内衣,忙在床上把衣服穿好,走到蓝月旁边道:“公主,是我错了。刚才,真对不起。”

蓝月依然瞥过头,一方面倒真是不敢看他的双眼,另一方面,则是——蓝月咳了一声道:“你真觉得自己错了。”

石隐“啊”的点点头。

蓝月道:“那你知道该怎么道歉了。”

石隐搔搔头,忙跪了下去。

蓝月不仅踢了他一脚道,石隐咧咧嘴道:“不是这样……那,我……”

蓝月叹口气,暗道:“算了。”开口说道:“今天陪我上街买衣服去。”

石隐大喜道:“这么简单?”

蓝月愠怒道:“简单,你有银子吗?”

石隐呐呐的摸摸头,打了个哈哈道:“你身上不是有很多吗?”

蓝月不仅为之气结,到最后竟然是自己花银子买衣服,这男人真是太不懂女人心了。

正在此时,西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然后是急匆匆的脚步声。

门被突然的打开,只见释道安拿着一本古书,大喜的冲了进来,看见石隐半跪在地上,先是大喜道;“门主。”后又奇道;“门主你……”

石隐忙站起身,拍拍灰尘,打了个哈哈道:“滑倒滑倒……”

蓝月却乐得哈哈大笑,石隐无奈的摇摇头,暗道天下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

蓝月却接收到石隐的意念,站起身,伸出手就揪中了石隐耳朵。

释道安刚想说话,突然见到石隐头朝右歪起,耳朵自然拉长,一脸的怪相。

蓝月故意凶道:“什么叫女人难养啊,明天买衣服还得花本公主自己的钱,再说当初是谁说吃饭也要银子的啊?”

石隐苦道:“我,是我。我错了还不行嘛。”

蓝月哼了一声,说道:“说错就行了啊,你要以后背着骂我怎么行啊。”

石隐忙道:“绝对不会,我对天发誓!”

释道安见到石隐一个人又是认错又是躬腰的,凑过来,小声道:“门主,你这是在……”

石隐一脸无奈,苦着打了个哈哈,一边又拱拱手,蓝月又是笑罢,这才松了手。

石隐咳了一声,站直身,揉揉耳朵道:“我这是在求观音娘娘饶恕我的罪过。”

释道安恍然道:“哦,对了,门主,我刚查到你的病症了。”

石隐奇道:“什么,病症?”

释道安点头道:“门主有所不知,这几天门主的百脉堵塞,全身凝固,但是龙气却慢慢的被吸收掉了,我本是查到病症,现在想来给门主把脉,没想到门主竟然已经好了。门主可否让我把把脉。”

石隐便要坐下,蓝月一脚踹在石隐屁股上,示意道:这个凳子是我的。

释道安才见石隐恢复正常,突然又见他扑一下的朝前面扑过去,差点撞在地上,忙去扶起石隐道:“门主,没什么吧?”

石隐一脸委屈的样子,又不敢再瞪不敢再骂,委屈道:“刚刚醒来,身体还不太灵活。”

释道安会意的将石隐扶坐在凳子上,把把脉后大喜道:“果然如此!”

这时,蓝月也凑过耳来,石隐疑道:“老哥哥有眉毛了?”

释道安点头道:“门主此次可谓是因祸得福,要知道古来便有着龙气血婴之说,传说只要将这龙气血婴合二为一,便可转为‘邪龙帝气’,可以偷天换日,逆天改命!本来吸收血婴之后,正常人可以功力大增,但是门主的功力却一点都没有增加。”

蓝月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当然释道安是听不到的,石隐便问道:“为什么?”

释道安回道:“那是因为平常人的功力一般是聚在丹田之中,丹田分为三个,上丹田乃是指脑部,中丹田则指胸膛,下丹田才是一般人所说的丹田所在,但是这‘邪龙帝气’却不一样,现在门主的百脉之中都汇有邪龙帝气,也就是每一处地方都是门主的丹田所在,就算门主只有二十年的功力,只拿着一把三级兵器,依然能够化不可能为可能,战胜六七级的对手!”

石隐大喜道:“如此说来,我拥有七级的兵器,岂不可以战胜十级的对手了?”

蓝月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觉得他眼神怪怪的,原来浑身都有和拳头一样的力量,一般人就算是有二十年功力,如若没有练成金刚罩等护体神功,眼球等脆弱部分一样如同婴儿一般无力。而石隐现在有了邪龙帝气护身,连眼睛都有了二十年的功力,普通高手根本不可能伤害到他。所以他刚醒来,一瞪目之间,就有如武器攻击一样,所以我才会觉得怪怪的。”

释道安却又摇头道:“此事却不易,虽然邪龙帝气不同于一般的龙气,也从来没有出现过,所以古书上没有记载。但是对于兵器,古书上却有这么一条:‘凡是具有邪龙帝气者,灵兵以上受帝气压制无法发挥相匹配的作用,反而是灵兵以下甚佳,除非是得到帝王之兵或者神兵利器方可。’”

第十五章七贤庄释道安刚说完,只见石隐的右手突然颤动一下,隐隐泛起一层薄薄的寒光,闪缩之间透着一抹萤澈,旋而聚在右手手掌中,化为一个悬空的冰球。

释道安看着石隐一脸惊讶,解释道:“这便是魂兵之魂,因为受不了帝气的压力而分身出体。”

石隐急道:“那该怎么办,这可是我师傅的遗物。”

释道安道:“魂兵脱体,一般发生在其主人死了的时候,再寻寄生体,而如同活人身上的魂兵脱体,则代表这兵器的死亡。”

石隐咬唇道:“莫非就没有其他办法能够保存此物?”

释道安那装过血婴的竹筒道:“倒是可以将其收在这竹筒之中,可保百日不坏,但是百日之后,还是要烟消云散的。”

石隐长叹一声,接过竹筒,无奈的将魂兵装入其中,视之良久再收入怀中。

蓝月说道:“睹物思人,但是若你师傅知道你有今日之成就,也该心慰了。”

石隐点点头,露出一丝微笑,对释道安道:“老哥哥,这几日辛苦你了。”

释道安摇头道:“这是属下份内之责,况且最忙的还是习兄。”

石隐笑道:“不是说过不要再说属下二字了吗?”

释道安释怀似的呵呵一笑道:“小兄弟。”

此时习凿齿也回到客栈里,听到声响,闯了进来,一见石隐生龙活虎,老泪纵横起来。

石隐感激道:“老哥哥,近日来劳你费心了。”

习凿齿连连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

释道安问道:“老习你出去,可有什么消息?”

习凿齿忙道:“听说七贤庄出了事情,荆州一带的武林人士正日夜兼程赶往此地。”

释道安惊道:“七贤庄出了事情?那我们也得赶去才行。”

石隐也跟着大惊道:“二位老哥哥口中所说的七贤庄莫非是那‘竹林七贤’所建之竹庄?”

释道安点头道:“正是。虽然七贤道趣不尽相同,但是声名却是如日中天,今日传出消息,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我等也应该前去相助才是。”

习凿齿也连点头道:“习某也和七位前辈有所交往,若不前去,实在有违道义。”

石隐问道:“那二位老哥哥的孙子莫非一同带去不成?况且现在二位老哥哥家人还在担心着。”

二人一愣,刚才一急,倒是把这事给忘记了。

石隐笑道:“不若这样,二位老哥哥且先回家,由小弟先行前去,二位老哥哥吩咐完事情以后再来不迟。”

习凿齿沉吟一下道:“这样甚好,释兄你若放心,便先将小孙放在习某处,如今荆州虽乱,但是习家大院也不是谁可以随便闯入的。”

释道安笑道:“释某正有此意,还怕习兄不肯啊。”

习凿齿呵呵笑道:“既然如此,我们赶快上路才是。莫要误了时辰。”沉吟一下,随即从怀里摸出一张令牌来,递于石隐道:“小兄弟虽然贵为东山宗主,不过这南北两地有所不同,小兄弟不若自称习姓,委屈当一下我的远方侄子,顺便带上我的令牌,习某久居此地,和七贤庄也素有来往,有此令牌,小兄弟当畅行无阻。”

释道安也从怀里摸出一个红色小瓶道:“小兄弟现在虽有邪龙帝气护体,但是却仍然惧毒,这小瓶中装着我桑门密制的解毒丸,以备不时之需。”

石隐将两样物品收入怀里,拱手道了声谢。

习凿齿道:“客栈下有匹快马,乃是我这几日备下的,可供小兄弟使用,此出了小镇,往西行十来里,便有大片的竹林,那便是七贤庄所在。”

释道安也跟着拱拱手道:“那在七贤庄再见了。”

石隐也一拱手道:“在下送二位前辈出去。”

释道安似乎想起刚才石隐身体的不正常,手一摆道:“小兄弟还是早点休息,我们先行一步了。“石隐心知释道安想起什么,一笑,看着二人出门而去。

石隐叹道:“没想到此行南下,还能见上竹林七贤一面,当真是人生快事。只可惜嵇康已死,广陵散绝。”

蓝月坐在凳子上笑道:“嵇康虽死,但是会广陵散的人却大有其人。”

石隐奇而大喜道:“莫非袁孝尼曾学得此曲,嵇康在刑场之言竟是有所隐晦不成?”

蓝月摇头道:“嵇康为人耿直不阿,临死之时说话亦然,只不过学会此曲的人他却是不曾知晓罢了。”

石隐奇道:“莫非有人偷学此曲不成?”

蓝月笑道:“竹林七贤个个均是文武全才,要偷学他们的绝学谈何容易?只是山涛、王戎太重功利,向秀又碍于权势,阮籍虽放荡酗酒,终被我父皇拉拢所用,而生为其侄子的阮咸自然也不在话下了,只有嵇康不畏权势,终究被杀害。”

石隐大奇道:“我只听说竹林七贤是文才不错,但是却从未听说其武学上还有造诣。”

蓝月笑道:“嵇康被杀,不但是因为其反对我晋朝,更重要的是他手上的‘劫玉琴’和‘广陵散’,二者为一,可抵千军万马,况且钟会对我皇舅司马昭说嵇康乃卧龙也,既然不为我所用,当然被杀。而其他几名,自然也不能再展示太多武学上的造诣,但是据我所知,山涛的竹萧,王戎的竹鞭,阮籍的竹扇,向秀的竹笛,阮咸的竹叶青至少也是七级魂兵以上的兵器。”

石隐仰慕似的道:“竹林七贤成名至今已有五十余年了,那他们的武功岂不天下无敌了?”

蓝月淡然一笑说道:“世人自有自己的命运,就算是天下无敌,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况且他们都是凡人,如今一个个都成老头了,武学大概也传给下一代了。若要用上一代的兵器,没有足够的功力还是控制不了的。”

石隐又问道:“对了,你还没有说,到底是谁还会嵇康的广陵散?”

蓝月一笑,说道:“或许我们去了七贤庄就知道了。”

石隐一下蹦起来道:“那我们马上就出发!”

石隐收拾起行装,全副武装的骑着快马朝七贤林前进。

十一月的深夜带着刺骨的寒风,石隐只穿了几件布衣,却觉得温暖无比,身体中邪龙帝气绕体而行,骏马似乎也受到压力一般,飞快的朝前跑着。

但是夜路之上,没想到竟还有同路之人,只见前方竟有十来匹马在道上行着,只是衣着不一,看起来不是同一路人马。石隐将马鞭一挥,跟在队伍的后面。

蓝月看得清晰,说道:“这边穿白衣的几个人乃是武昌郡的齐家,右边穿灰衣的几个人是襄阳的朱家,那边的则是樊城的赵家。这些都是荆州范围内的武林世家,齐家棍,朱家剑,赵家枪,在这地界上也算小有名气。”

石隐听蓝月说来如数家珍,一看这些人马上行囊鼓鼓,长短不一,果然是带着不同的兵器,不由得羡慕道:“公主你不但博学,而且眼光锐利,好象天底下没有什么你不知道的。”

蓝月笑道:“我从小一生下来,就由爷爷养大,不但要学习各种天帝教的武学,还要学习书法,兵法,天下世家……似乎一切东西都应该学会才是。”笑着却带着一股幽忧。

石隐没有听出蓝月的口气,笑道:“真是幸福,小时候很想学武,一心想入江湖,爹却不教我,只教我文,现在突然有了这等功力,却突然有些失落。”

蓝月听石隐还说自己幸福,不觉有点恼怒,但一见石隐的神情,不知如何却又生不起气来,好象说着这种不合适宜的话,也很真诚似的。

石隐似乎也沉浸在回忆里,自言自语道:“这事一耽搁,不知道爹爹他们又在何方了,若要再见面,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蓝月笑笑,带了点苦涩,说道:“赶路吧。”

石隐点点头,在夜空的沉寂中,二人已经说完了今天所有的对话,两颗心早已飞到各自的思绪里去了。

第二日正午·七贤庄外只见这一眼望去,漫山遍野竟然全是竹林,一片翠色在冬天里,让人有些春意,竹林外的小道上,早有些家丁在侯着,一见有人来了,马上上来牵马,引着来人往里去。

石隐刚准备下马,只见后面一匹快马飞弛而来,扑地摔倒在地,马上一个皮肤黑黑的大汉,背上背了两把大斧头,腾空而起。

石隐忙将缰绳一勒,避过倒下的快马。

大汉在空中一拱手道:“小兄弟,失礼了。诸位见谅,在下先走一步。”脚往竹叶上一踩,一弹如箭般飞进林中去。

众人皆对着大汉还礼,似乎此人很有声望。

石隐道:“此人身体魁梧,轻功竟然如此了得,也不是泛泛之辈。”

旁边有个齐家的少年笑道:“你定是从外地来的,连‘怒面太守’都不知道?”

石隐抱拳道:“在下是初到宝地,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望告之一二。”

这时,齐家的人正是一起下马,其中一个老者五十来岁,满面红光,身穿大白袍,双手干劲有力,旁边两个中年人,国字形脸,生得相似,应该是老者的儿子,二人一手提了根齐眉棍。

在后面下马的则是一个二八模样的俏脸姑娘,水灵灵的样子还带着酒窝,一眼看去不免心动,但是却是一脸的冷漠,穿着粉红色的衣服,一双修长的腿裹在精致的长裤中,双手玩弄着三四节小巧的棍子,好似玩具一般。而这姑娘刚一下马,便被周围的一群年轻后生跟了上去。

而在石隐旁边的这个少年则是年纪稍长,相貌英俊,约有二十左右,背上背了两节长棍,一脸的随和,笑着解释道:“这怒面太守以前乃是荆州一带的军头,后来退出军队,入了江湖,因为刚正不二,疾恶如仇,大家戏谑太守该管的事情他都管了,于是得了个外号叫作‘怒面太守’。”

石隐呵呵笑道:“在下习千,还未请教兄弟名号?”

少年拱手笑道:“在下齐昆,习兄姓习,莫非和荆州习家有系?”

石隐笑道:“那是在下的远房表亲。”

少年喜道:“我自小生在武昌,早得闻得习家大名……”二人一边说着,却是落后了众人不少。

此时前方齐家姑娘似乎被一群年轻人围得不耐烦了,转头喝道:“哥,快跟上来,我们要进庄了。”

齐昆也不抬头,呵呵一笑,对着石隐道:“那是我妹子,一向是个火爆脾气,也喜欢舞刀弄棍的,习兄看得可是顺眼?”

石隐本是抬头一看,齐家姑娘的确生得貌美,只是自从和蓝月相处以来,却觉得总有差距,呵呵笑而不答。

来到门口,众人皆从怀里拿出拜贴,随着家丁入内。

石隐奇道:“七贤庄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来了如此多人?”

齐昆摇头道:“我是随爹一齐来的,具体什么事情倒不知了,不过七贤庄一向以隐自居,若不是大事,恐怕不会外传的。”一顿,说道:“对了,习兄,你的拜贴呢?”

石隐一愣;“拜贴?”从怀里摸出习凿齿的令牌道:“我只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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