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佛舞,威震八方。无常二祖受惊逃遁,但是却不知何方高人趁机带走了鬼妹和三世转生莲。
牧天想要向西方追袭鬼妹,却被一顶素色小轿挡住去路。
四名轿夫的修为已是惊人,怕均是魂级以上的高手,轿前的红袍客更是英气逼人,修为精深,怕不弱于仙境。
轿外的人尚且如此,轿内的男子必是惊艳绝世之辈。
一声“穷寇莫追”,似有万千魔力,让牧天猛地定立在空中。
“你是何人?为何阻拦于我?”牧天语气冰冷,大有人来杀人,佛来杀佛之势。诸神佛舞朴实无华,依旧幽静地浮在空中。
同时,牧天目视素色小轿,眼中神光凝聚,可是却有一股结界之力笼罩轿身,以牧天之能亦不能窥探轿中虚实。
轿中人似乎已知牧天暗聚神光探视,淡淡一笑,道:“我是何人并不重要,我只是提醒于你,你这样追下去不会有结果,带走鬼妹和盗走金莲之人,乃是绝世神州的高手?以你初登仙境,如何能敌?”
“绝世神州的高手?哼,金仙不曾?”
牧天多少有些诧异,虽然遇见了无常二祖,但牧天还是不敢想象神州之上居然有众多的仙境乃至仙境以上的高手。
轿中人依旧语气平淡道:“浩劫将至,群魔乱舞,金仙不出,何人镇魔?能在你和无常二祖面前如此来去,你说是不是金仙?”
听了他的话,牧天心中一震,不过随即释然,冷笑一声道:“金仙又如何?只要我想,金仙亦非我的敌手?”
牧天此言绝不是虚夸,要知道牧天身上藏有数项杀招,动用一样,怕就是金仙难敌。
“敌在暗,你在明,斗之不智,何况此时他们怕是早已远遁数百里,你如何找寻?”
“公子,鬼妹和三世转生莲的气息全部消失了?”鸦儿轻轻道。
牧天一听,面颊紧绷,口中牙齿紧咬,“鬼派!你我不死不休!”
他心中明白,再次与鬼妹错过了。没想到鬼妹没有救成,反而失落了三世转生莲。
“你——是幻花传人?”轿中人话锋一转,问话虽轻,但是缓缓而出,显然颇为在意牧天的身份。
牧天一听,眉头微锁,他知道姑母一生杀人无数,树敌颇多,莫非这轿中人曾是姑母的仇家?
“不是!”牧天沉声答道。他没说谎,姑母的确不是师父。
“哦?”听得出轿中人的惊讶,“诸神佛舞乃是幻花神器,不是她的弟子,如何能有此物?”
“哦?你识得我的念珠?”这一点倒是出乎牧天的意料。
“诸神佛舞,乃是惊天神器。神州之上见过的人不多,但是却逃不过在下的眼睛!”轿中人一直语气淡然,可是说到这一句时,语气却有细微变化,似有一些无奈。
“你到底是何人?”牧天再次问道。这样的人物,如何不让牧天惊异?
“我是何人你不久怕便要知晓,只是我规劝你一句。幻花之术,不可浸淫,否则必成魔体!”
“哦?”牧天不由想到了姑母幻花当初的嘱咐,脱口而出道,“修仙、修魔殊路同归,术法无善恶,全在本心!”
此语一出,轿外的红袍人脸色一变,轿中人似乎也是一惊。
良久,轿中传来一声长叹:“看来你已得幻花指点,怕是成魔不远!幻花何在?你和他是何关系?”
轿中的声音微变,一股无名的压力,直奔牧天而来,似要逼问幻花下落。
牧天眉毛微挑,冷声道:“阁下藏头露尾,我亦无可奉告?”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无意中灵力外放,引得牧天反感,轿中人淡淡道:“你不要误会,幻花与我有些渊源。你不愿明言,我也不便追问?只是你修炼幻花术法,要好自为之!”
说罢,四名轿夫心领神会,便要御风而走。
正此时,一声长啸,直震九霄。
一个白衣独臂文士后面跟着一个长发邋遢少年,停立在虚空之中。正是北国帝师,紫微文曲文木然。
文木然向牧天拱拱手,算是礼过,随即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素色小轿,然后对那红袍人道:“何必来去匆匆?”
红袍人一见文木然不由双目微眯,一股杀气弥漫看来,道:“紫微文曲文木然?”
文木然一听仰天大笑,道:“不错,你的眼力不错。三十年未见,展护法神姿依旧!”
展护法?牧天与鸦儿均是一惊,这红袍客莫不是紫幽城岳帅世家的龙族护法展龙?
神州之上谁能配得上展龙为其站轿的,那轿中人难道是紫幽城主岳帅宇轩不曾?
展龙看了一眼文木然,道:“你能在幻花手下的逃生真的命大?”
“嘿嘿!”文木然冷笑两声,“文曲不死,紫微不灭!三十多年的恩怨,终会了结!”
展龙冷笑连连,道:“凭你?笑话!就算是萧天庭来了,你紫微七星聚齐,也不是我紫幽城半个敌手!”
文木然依旧冷笑,却不动怒,道:“这轿中人可是紫幽城主岳帅宇轩?”
展龙一听,不屑道:“小小望北之战,紫微余孽,鬼派残兵,怎能让我城主下山?”
听了此话,文木然不由脸色一变,牧天也是一愣。
展龙站轿,可轿中人竟不是紫幽城主?
文木然乃是紫微第一智囊,神色瞬间如常,道:“既不是紫幽城主,不知是哪位莅临望北?”
轿中人似乎不屑和文木然说话,一直不声不语。
展龙傲然道:“文木然,你有什么话尽管对我说便是?”
文木然冷笑一声,道:“展护法能做紫幽城的主?”
“看来,文曲星君能做紫微大帝的主?”展龙反问。
“然!文某人自然能做主,不仅能做紫微大帝的主,这北国百万带甲儿郎都在我掌握之中。只是不知展护法可敢代紫幽城主迎战否?”文木然咄咄逼人。
展龙虽贵为龙族护法,乃是四大护法之首,但真不敢说能做紫幽城主的主。
“文先生,你紫微画出道来,我紫幽城一定迎战,我可代城主应下!”
轿中的声音传来,不过这时的语气和方才与牧天说话时截然不同,冷冷杀气,刺骨生寒。
“哦!”文木然双目微眯,心中思量着轿中到底何人?眼中神光一聚,想要看穿轿帘。
“啊!”不由暗叫一声,一股刺目强光反噬而至,险些伤了他的双眼。
“金仙高手!”文木然脸色骤变,“没想到除了幻花,紫幽城还是藏龙卧虎。”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文木然朗声道:
“既然阁下能做主。你我便以青原为棋局,以北国玉都为棋子,分个胜负高低!”
“你助北国,我保玉都?”轿中人道。
“然!”回答的异常干脆,三十年卧薪尝胆,文木然等待的就是这一天。
“哈哈!”轿中人似乎仰天长笑,“人人都说幻花心狠手辣,乃是盖世的魔女。可我却以为她杀的不够,留下你等紫微余孽。以青原为棋局,以北国玉都为棋子,你当众生皆是蝼蚁吗?”
文木然神色不变,道:“应是不应,不必多言!”
“当然应,紫微不除,魔魂不灭!”轿中人似乎有些动了真怒,轿帘起起伏伏。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然后文木然转身对牧天道:“牧天兄弟,久违了!”
牧天也一抱拳,笑道:“没想到文先生竟是北国帝师,紫微星君,当日北国小店在下真是眼拙!”
这一声问候,让展龙及轿中人一愣。牧天居然和文木然是旧识?
文木然从容道:“彼此彼此,文某亦未想到牧天兄弟居然身怀幻花绝学。看来你我是敌非友?”
牧天一笑道:“我牧天只问三界妖魔,不问神州俗事。北国玉都于我皆是浮云,不过要是有妖魂魔意扰乱神州则是与我牧天为敌?”
“哦?”文木然多少有些不解。
“我只守护神州,其它一律皆可不问?”牧天答道,“不过,鬼派不在其列!”
文木然一皱眉,道:“因为鬼妹之事?”
“不错!文先生通晓一切,不必在下多言。”顿了顿,牧天深深望了文木然一眼,慨然道:“文先生,你我曾有一面之缘,蒙你抬爱,赠予在下雪白龙。北国寒荒,我亦相逢萧宫主,也曾受其恩惠。北国望北之战,我不想插手,但一旦鬼派卷入其中,上古妖魂现身,文先生倒是莫怪!”
说着,牧天把雪白龙托在手中,意要还给文木然。
牧天心中明了,鬼派已与紫微联手,自己与岳帅世家的关系复杂,上古妖魂蠢蠢欲动,紫微大帝魔意满身,自己恐怕难以独善其身了。
牧天此话一出,文木然苦一下,道:“牧天兄弟,性情中人,文某佩服。万事不可强求,那小小白龙便作为留念吧!文某告辞!”
说完,不待牧天回话,文木然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而此时展龙深深看了一眼牧天,欲言又止。
“我们走!”轿中人轻声道,“牧天,得暇盼你到紫幽城一叙!”
说罢,四名轿夫随风而起。
“抚长剑,踏雪歌,悠悠万古,弹指匆匆过!任天荒地老,红颜白发,何人能知我?滚滚红尘无量载,何者为仙?何者做魔?……”
轿中人的歌声再次响彻望北,牧天听得心中一阵异样——滚滚红尘无量载,何者为仙?何者做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