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寺后院的精舍之内,众人分宾主落座。梵天三佛居中,刑飞、牧天及云散分坐两侧。
鸦儿依旧伏在牧天的肩头,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斗法有些疲惫,小脑袋埋得很深,似乎睡着了。
此时听梵天三佛道:“天佛之眼,乃是我寺开山祖师舍利所化。法力无边,持之可望尽三界吉凶。如今那妖魂有其在手,乃是如虎添翼,神州必有浩劫。”
刑飞叹道:“那妖魂凭借天佛之眼,竟收了我的乱世诛妖,如今不知逃遁到了何处?我家城主夜观天象,虽知妖孽滋生,只是未想到竟是如此厉害的妖魂!”
梵天三佛道:“以老衲看,那妖孽一出,绝非一人一时可制,必将搅动整个神州,乃至三界不安。”
“若是唯有妖魂,怕是还好降服,只怕她牵动三界气运,群魔乱舞!不过,她中了我的术法倒是会消停些时日。”云散似自语,又似对众人道来。
听了她的话,梵天三佛和刑飞神色凝重,牧天更是深知云散此言的分量。
“沧海传人,受命于天,护佑圣山,镇守天魔,苍生永祭,九死不悔!”
沧海古流,三万年的守护,莫不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沉默良久,梵天三佛向刑飞道:“刑护法,你驾临敝寺,老衲本应多尽地主之谊。可如今妖孽重生,还需刑护法速回天地山,神州广大,望紫幽一定乾坤!”
刑飞道:“圣佛客气,神州有难,我紫幽义不容辞!我这便赶回天地山,回禀城主,早做安排。”
梵天三佛又道:“请刑护法转告岳帅城主,梵天寺可保崇岭,妖族必不敢作乱。此处不必牵挂!”
刑飞点头道:“多谢圣佛!在下这就告辞!”说着向大家拱手道别。
牧天突然想起一事,道:“刑护法,我尚有一事相告。”
刑飞不知何事,忙道:“公子请讲!”
牧天皱眉道:“月前,我在北国寒荒得遇紫微大帝萧天庭。观其人虽不失英雄,可他魔意滋生,怕是难抵心魔,对紫幽不利!”
刑飞听罢,冷笑一声,道:“没想到他萧天庭真的尚在人间,当年天地山一战,我若出关,宇轩何至魂飞破散?那萧天庭当真魔心不改,定叫他不得超生!”
看来刑飞对当年岳帅宇轩魂飞魄散一事颇为心痛,即使幻花血洗紫微,亦不能让其释怀。
沉默片刻,刑飞仔细打量牧天,似乎欲言又止,便道:“不知为何初见公子,我便倍感亲切,若是得暇,还望公子到天地山一叙。”
牧天笑道:“刑护法相邀,小子定去叨扰!”
刑飞不再多言,向众人一拱手,化为一道白光而走。
众人无不感慨,刑飞这轻身之术的神奇奥妙。
刑飞已走。梵天三佛向牧天道:“公子,你说有心魔需解?”
牧天一听忙道:“其实晚辈是来求问圣佛,这苦海之滨何处开有‘三世转生莲’!寻得此花,晚辈心魔自解。”
“三世转生莲?”听了此话,梵天三佛不由微微一皱眉,似乎有何隐情。
牧天身侧的云散却是看了一眼牧天,眼眸里有一种异样的神采。
牧天察言观色,道:“晚辈听闻,苦海之滨有一株三世转生莲,圣佛若知具体所在,还望指点!”
梵天三佛微微沉吟,云散此时却向牧天道:“牧天公子,不知你寻那三世转生莲何用?”
牧天一听,心道:“莫不是这神秘的乐土传人知道三世转生莲?”当下道:“姑娘可知鬼派秘技‘忘川之泪’?”
云散一听,一蹙眉头,缓缓道:“忘川之泪,又名孟婆汤。鬼祖已降,乃是鬼派左使秘技,可断人生死轮回,亦可易人神识!”
牧天没想到云散对忘川之泪如此了解,简直是如数家珍,点头道:“姑娘所言不错,正是那忘川之泪。舍妹当年被人掠到黑水鬼派,中了此术,记忆全失,自认鬼王之女,却已不认得我。传闻三世转生莲可解此术!”
云散听了,朱唇轻启,想要说什么,却终未开口。
梵天三佛此时却道:“公子,你真要寻那三世转生莲吗?”
牧天一愣道:“这个自然,圣佛想说什么尽可明示。”
梵天三佛长叹一声,缓缓道:“苦海之滨,云蓬山上确有一株三世转生莲,那恐怕是神州往生界内唯一的一株。”
此语一出,牧天惊喜异常,忙道:“圣佛,您可知它生长何处?”
梵天三佛叹道:“公子勿急!待我慢慢道来,我只是怕告诉了公子那仙莲所在,公子也未必能取了来!”
牧天一听不由“哦”了一声,料想这天地奇花非同一般,若是人人可得,便不是三世转生莲了。有些难取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果然,听梵天三佛道:“公子,你可知我云蓬三十三峰,目海排名第三,影月居二,浮日才属第一!”
牧天、云散都不知这云蓬诸峰,唯有鸦儿对这一切了然,却不知何时抬起了脑袋,也在静静聆听。
“浮日峰,高逾千万韧。浮日连天,不见其顶,其上有仙莲一株,便是三世转生莲!”梵天此语一出,牧天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浮日峰。
可是听梵天三佛又道:“仙莲虽有,可却难得。那三世转生莲原本是天界之花,曾开在佛祖脚下,机缘巧合,才在神州界内遗落一颗。故此,要得仙莲,必经佛家三灾之阵,千般磨难方可获得。”
牧天一听道:“何谓三灾之阵?”
云散颇通佛法,向梵天三佛道:“可是佛家坏劫之时的火、水、风三灾?”
梵天三佛缓缓点头道:“正是。能过此三灾者,必是仙佛!要知道东方崇岭三万大山,虽然妖族无数,但均无碍。唯有狐巫之谷与浮日峰顶不可触碰!”
梵天三佛口气当中似乎微带遗憾,看来纵使佛法如圣佛者,能看破因果,也未必真能了却万般俗愿!
凡人更是如此吧!
牧天心中一震,道:“圣佛的意思,非仙佛之身,难取此莲?”
梵天三佛未直接回答牧天问题,而是道:“当年我梵天寺祖师曾想摘取仙莲一瓣,普济神州,可也只能过了火、水两劫,便险些丧生,终不能摘取仙莲。公子该知其难!”
牧天倒吸了一口冷气,梵天祖师曾劈山铺路,才有那梵天之阶。那样的大法力,怕是金仙、天仙般的修为,竟然难抵佛家三灾。
以牧天亚仙初境的修为若是过得了三灾之阵,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想到此处,牧天不由脸色异样,信心动摇。
一时间,室内的空气颇为凝重。
“公子!”鸦儿突然叫道。
“鸦儿!”牧天一惊。
“公子,你不远万里来寻三世转生莲,乃是为了就鬼妹于水火!今日听了圣佛所说,还未见到浮日峰,怎可如此退却?你忘了你我从何而来!”鸦儿语气里颇有责备之意。
几句话如醍醐灌顶,当头棒喝,说得牧天冷汗涔涔,暗叫:“惭愧!自己心志竟不及鸦儿坚定!狐巫之谷自己都曾冒死一试,为了鬼妹,这浮日峰顶,又有何可惧?”
想罢,牧天忙道:“多谢鸦儿,牧天一时胆怯,着实惭愧!”
鸦儿一听牧天此言,才欢喜道:“佛祖慈悲,你我诚心而去,岂能无获?”
听了鸦儿所说,梵天三佛突然起身双手合十,向鸦儿一礼,微笑道:“善哉善哉!老衲也该受教,鸦儿所言深得我佛要旨。方才老衲却是着相了!”
梵天三佛一礼,鸦儿如何敢受,扑棱一下飞起,险些撞到房梁,叫道:“圣佛折杀鸦儿!”
众人不由莞尔,云散此时突然道:“鸦儿所言在理!”然后转头对牧天道:“牧天公子,你若不嫌,云散愿与你同去浮日峰顶。不知你意下如何?”
此语一出,众人全未料到,云散竟会主动要去浮日封顶。
牧天诧异道:“姑娘当真?”云散道:“公子怎么不信?”
牧天忙摇头道:“不是不信姑娘。听圣佛所言,那浮日峰顶,必是异常凶险。我与姑娘萍水相逢,怎能让你如此冒险!”
云散一直不苟言笑,此时听了牧天的话,却嫣然一笑,目视窗外天上白云苍狗,不由喃喃自语:“沧海乐土,萍水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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