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玉心中一惊,倒不全是被说中的事,还有一点,这个术法果真不一般啊,居然可以让所有人看到的自己都不一样。
瞧着应该男的女的都适用,她中招了,已经证明了对女孩子适用,男的这方面嘛,因为华蓥本来便是女子,扮演女子会更恰当,对方麻痹的也越快。
为什么要像对方的心上人,不就是为了扰乱对方,叫对方不好下手吗?
试想一下打自己的心上人,即便知道那是假的,听到她哭,她喊疼,那还不心痛死。
要是余玉,她肯定下不了手,旁人亦然。
好招式啊,真没想到,还能这么玩儿,比她的镜花水月高明了很多。
镜花水月只能在了解对方的情况下才能施展,比如说她想迷惑魔修,必须先知道他的心上人是谁,然后才能假扮对方的心上人。
华蓥这个不需要,还能达到目的,更方便,等级也更高一些。
余玉突然灵机一动,想起来,魔修的心上人是谁?
“喂,”余玉用手臂捅了捅他,“你刚刚看到的是谁?”
这王八蛋一个人都不识得,所以要看肯定是……
“华蓥修为比我低了许多,她的术法对我无效。”折清将头扭去一边。
余玉本来还没怀疑他,现下越发相信,这厮心虚说谎的时候就不看她,所以方才眼里绝对有别人,“快点说,是谁啊?”
魔修反问她,“你呢?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余玉抠鼻,“小时候的你啊,小时候你可是我的真爱,现在不可爱了。”
折清:“……”
深深的叹息了一声,“看打架吧,你修为进展太快,实战经验没有,还好意思纠结那些乱七八糟的。”
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子斜来,满满都是嫌弃。
哈?
她都没嫌弃这厮,这厮还嫌弃她?余玉当即探手去揪他的头发。
这厮也没躲,一下子就被她拉住,然后往自己这边扯,“你刚刚答应了什么?我说你就说,我说了,你想反悔?”
魔修十分倔强,“我说的就是事实,华蓥修为比我低太多,她的术法对我不起作用。”
还不忘给她讲解一番,“她是化神初期,我是化神巅峰,中间差了两个境界,一个已然有些勉强,两个想都不用想。”
余玉眨眨眼,好像是这样的。
修仙界差一个境界区别已然大了去了,所以基本上化神初期很难挑战化神中期,虽然华蓥算特殊的,才初期实力堪比中期,但是魔修看似才化神巅峰,搞不好实力已经堪比仙人。
远远超过了化神巅峰,比华蓥差别大多了,华蓥就一个小境界,这厮最少三五个,所以是合理的?
余玉到底还是松了手,人家有理她也不好无理取闹。
当然心中还是有些郁结的,微微生了闷气,抱着胸不理这厮,将视线放在不远处的战场上。
这厮说的没错,她修为进展确实太快,实战经验跟不上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厮小时候确实比她努力,基本上白天晚上都在修炼,白天修仙,晚上修魔。
二十四小时不停歇,那时候资源也好,可以经常进那种时间不一的阵法里训练,一次几个月,十几年如一日,一直如此。
变化大概是从他被封开始才咸鱼的,估计那时候就不想活了。
脑袋上突然一疼,被这厮敲了一下,“好好看前面,莫要胡思乱想。”
余玉:“……”
念在是她先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没有跟他一般见识,只是上半身离他远了一些,依在把手上,略微有些不满的瞧着被人群围在中间的四人。
华蓥千娇百媚术一出,登时占了上风,打伤了好几个元婴期,还叫那化神期处处受制。
姬冥也慢慢的开始找到手感,越打越兴奋,他受了很多伤,一身的血,但实力却越来越强。
余玉突然想到一件事,这厮修炼法决特殊,基本上可以说得上是打不死的,而且越打血液沸腾的速度便越快,激发出他更多的潜力,现下应付的越发顺手。
再去看梵天,这厮居然也隐藏了实力,除了是法修之外,还是体修。
所谓体修便是专门练体的,炼体士近战无敌,围的这么严实,正好给了他机会。
伏鹭更不用说了,他本来就是化神后期,这里基本上没人是他的对手,一直应付的都很自如。
余玉略有些失望,看来修仙界的众位打不过他们了。
“不一定。”
前面打的火热,魔修这个事件的主人反而悠哉悠哉躲在人群里抽烟,“又要有人来了。”
“是修仙界的吗?”不用说都知道,肯定是修仙界的。
“嗯。”
果然,魔修点头了。
看来这下赢的希望大了。
“不一定。”
???
“怎么又不一定了?”不是修仙界来人了吗?五个化神还打不过四个受伤的化神?
“这里是三界的交接口,不往近的跑,反而跑来这边,我估摸着若是逼急了,他们必然还有后招,搞不好会释放出更多的气息,将其他三界的化神引来参与进去。”
余玉眨眨眼,“这样吗?”
玩不过就把事情闹大?
好像是他们的作风。
魔修突然站起来,平静道:“我们走吧。”
???
余玉不解,“干嘛走这么早?”
不是嫌弃她修为进展快,实战不行吗?
这可是观战的好时机,怎么又不让她看了?
脑袋上一疼,又挨了一下。
“笨蛋,等事情闹大想走都走不了了。”他表情凝重,“也会遇到熟人。”
万年前的熟人?
这厮居然还有熟人活着?
都上万年了。
这厮实力强,又年轻,还修得大长生术,活个万年很正常,但是大多数修士进入化神期时已经把寿元耗的七七八八,最多只有小万把年的寿元,所以都一万年过去,他确定还有认识的人吗?
余玉突然想起伏鹭,伏鹭是到了化神之后还在不断进阶,所以他虽然是万年前的修士,但是体内生机盎然,最少还有万把年的寿元。
他恰好也是认识魔修的。
说起这个,余玉突然想起来,“那个伏鹭好像有点古怪。”
俩人已经离开了人群,朝别处飞去,魔修在前,余玉在后,那厮闻言脚下一顿,问道:“怎么古怪了?”
余玉仔细回想了一下,“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他们非亲非故的,给她讲故事干嘛,肯定是要告诉她些什么,准确的说是告诉魔修。
伏鹭那个级别的事她肯定帮不上忙,但是魔修可以。
魔修突然一挥手,张了个结界。
大概这里离战斗现场还太近了,莫要说化神期,便是元婴期都能听得着。
张了结界之后魔修猛地一提速,使出了化神期的实力,一下子便穿越了时间和空间似的,到了一处大海边。
余玉放出神念,连那边的影都探不到才放心道:“他说一万年前,魔界出了个败类,那个败类用人的尸骨和神魂修炼,修炼速度极快,没多久就成了魔界的第一圣,将所有不服他的人都给杀害了。”
其实伏鹭的故事她有一点感想,但是怕错了,没说,只接着方才道:“他还说你也是万年前的人,我猜他应该也是万年前的人。”
“哦……”余玉想起来,“他还给我看了他的背后,有一个三头六臂的恶魔,每一只手里都拿着武器。”
魔修突然背对着她,自个儿拉下半边衣裳,露出圆润的肩头,和消瘦的背,背上跟伏鹭一样的地方也有一个三头六臂的恶魔。
???
“这是怎么回事?”余玉瞪大了眼,“你跟他是一对?”
魔修白了她一眼,本来大概是想敲她来着,烟杆子在褪下衣物的那只手里,被宽大的袖子笼罩,不方便,要不然左右得挨一下。
“我们是一个家族的。”
???
什么情况?
余玉的震惊无法用语言叙述。
魔修居然和伏鹭是一个家族的?
他俩唯一的共同点是都修魔,所以肯定是魔界的家族,魔修的娘家人?
“他可能是我姑姑。”
余玉更是吃惊,“他不是男的吗?怎么说是姑姑?而且姑姑是你爹的姊妹吧。”
魔修今儿是怎么了?把男女搞错就不说了,居然连称呼都搞错了。
“是姑姑没错。”折清将衣裳拢回去,“龙鹰家族传女不传男,她背上有魔神印记,便是她女孩子的证明,只有女孩子才能习得这么高深的功法。”
“那印记便是功法的核心部分,理解的越透彻,修练的越深,手和脑袋越多,龙鹰家族目前只有我和姑姑炼至大圆满。”
怎么还叫姑姑?
就算是女的也只能喊姨吧。
“龙鹰家族还有一个特点,男嫁女娶,即便是外出的女子也不能违背,所以严格来说,是我娘娶了我爹,叫姑姑才是对的。”
余玉:“……”
这不就是女尊男卑吗?
等会儿,“既然龙鹰家族传女不传男,那你是怎么会的?”
“因为我娘娶了修仙界的男妻,所以不小心生出男孩,一般情况下娶固定的男妻,因着他们修炼功法特殊,只能生出女孩,然后作为继承人培养,将来接管家族。”
“我是唯一一个意外,功法是血脉里的传承,我不想学都要学,不学会压制不住血脉撑爆而死。”
这个余玉是知道的,一开始这厮每天半夜都会被痛醒,因为那血脉传承诱导他修魔,不修就每天折腾他,最后受不了还是学了。
血脉传承的力量太强大了,即便是这厮也压不住。
余玉莫名又想起了一个问题,“若是和固定的男妻只能生下女孩,那你们那个家族岂不是没有男孩了?以后还怎么传宗接代?”
“男妻和女子结合,生出女孩,男妻和男妻结合,生出男子来,两者的子女结合,一代一代这么繁衍下去。”
余玉:“……”
这么乱搞的吗?
“所以伏鹭真的是你的姑姑?”一眨眼仇人变姑姑,啧啧啧,这转变,大的余玉险些接受不了。
其实说是仇人,也不算,相反,余玉对他,不,是她还有点好感。
伏鹭帮过她,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确实被帮了,心里暖暖的。
既然肯帮她,说明这人也不坏,又是魔修的姑姑,好感更甚了。
“唉……”
她这边想开了,魔修那边反而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余玉没好气问他,“怎么了?”
刚知道自己有个姑姑就这样?
魔修叹息声更大,“难怪一路这么顺利,原来有人推波助澜。”
回头望了一眼遥远到余玉瞧不见的地方,伏鹭还在和修仙界的人斗法,四处都是异象,打的天崩地裂,空间碎掉,千里之下的山河一寸寸塌陷,很是激烈。
“有得人情债要还了。”
视线挪了挪,看向另一边的华蓥,五官清秀,模样活泼,即便已经是元婴期还穿着一身弟子服,很少打扮,一直那副样子,从练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几乎没怎么变过,一颦一笑皆熟悉异常,不是余玉又是谁。
他修为比华蓥高了许多,华蓥的术法确实对他无效,前提是他抵抗,他不抵抗,便是有效的。
所以他也看到了,是余玉。
这个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毕竟很早开始,他就觉得自己不对劲了。
无法再把余玉当成一个小屁孩,孙女宠着,尤其是经历过七情六欲锁幻境里的日子后更是如此。
也许对于余玉来说只是好玩,好奇,想看看那个年代是什么样的,所以突发奇想进了他的梦。
但确实陪着他成长,照顾他,呵护他,受欺负的时候帮他打骂回去,走错路的时候纠正他,教了他很多东西,意外的可靠。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开始依赖她。
会把她当成一个后盾,累的话就靠在她身上,好好的休息一下。
当然了,这种事和话,他绝对不会告诉余玉,除非有一天,余玉先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