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20.诛心。
我用手使劲擦了擦嘴,低声说:“师相,很快就结束了,明天早上,天一亮,就是新的一天。”
“你说什么?”
我狠狠地看着他,嗤笑一声:“你说呢?”
他看了我一眼,步伐沉着地往外走,就听得殿门外,一阵杀伐喊打之声震天,火把层层叠叠,照亮整个皇宫,灯火映照中,我看到李云飞金戈铁马站在殿门口,后面整整齐齐地排着十万兵众。
周季褚面色如常,冷静自若:“钧儿,你真是自取灭亡。”
我眼神平稳沉静地看着这些人,还有皇宫内外的周家军,以及左将军萧荣恒带的五万城中兵,我一步一步走过去,走到李云飞和萧荣恒的面前,对面看着周季褚,笑着说:“师相,今晚很热闹啊。”
他盯着我,目不转睛,嘴角带几分阴狠,冷声说:“钧儿,这都是你自找的。”
我没有看他,挨着萧荣恒,声音不大不小,温和地喊道:“岳父大人。”
他可能没有想到我在众人面前这样喊他,显然一愣,接着我又说:“小婿送你一程如何?”他面露疑色,继而瞪大眼珠,低头一看,一把金手柄的匕首不多不少从腰部齐齐斩下来,鲜血顺着他的嘴流淌,手颤抖地指着我,嘴上哆嗦:“你...你...”
我笑了笑说:“岳父大人一路慢走,记得替朕向温国那些贼子问好。”刀一拔,几滴鲜血扑在我的脸上,我拿着帕子不急不慢地擦了擦刀刃,又擦了擦脸。
李云飞面色如常,一路从马上飞跃而上,所向披靡,朝周季褚杀去,我看着他身如燕,轻功了得,手中的方天画戟如迎着火把,凛凛带着寒光,哐的一声,刺着周季褚的玄铁剑,顿时火花四溢,周围呐喊助威,又有砍伐之声,鲜血横飞,青砖地上,一会儿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首,又一阵剑雨飞来,我抽出身上的金剑,一边挥手阻挡,一边踩着人头往殿上飞去。
周季褚的剑法贵在灵活多变,诡异狡诈,可对上李云飞的绝对力量,不一会儿就显现败象,有些吃力,他身边的中将军李浩,下将军文秀一同围上来,从上攻击李云飞,周季褚挥着手中双剑,踏着凌云步,从下剑如银蛇一样划过来,即便如此,李云飞依然立于不败之地,越战越勇。
我站在九阶之上,手中提着一壶酒,酒香浓烈,流入腹中,暖人心脾,这样轰轰烈烈的厮杀应该配一壶好酒,更何况今夜我吴钧要做无情之人!
要想吴帝国安稳,就不能出现内乱,我不可能为了稳固帝位,让李云飞带着几十万人和周季褚身后的几十万人互相残杀,无论是谁,只要不通敌卖国,身上流的吴帝国的血,就是吴帝国的子民,哪怕周季褚!
父皇已十年前已为我铺好路,我若想让李云飞归顺周季褚,唯有一途,让他最信任最疼爱的吴钧给上最背叛的一刀,心死如灰,身临绝境,周季褚称帝后,再施以恩惠,自可水到渠成,我在深夜演练过多少次,可到如今,腿脚还是不停打颤抖,整个人如筛糠一般抖着。
然后,一炷香的时间而已,从前文武百官拜朝的殿门上,尸体已经堆山丘一样。
李云飞终于扛不住,身上的铠甲上到处是鲜血,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头盔也被打掉,头发凌乱,脸上几道划伤,腿有点站立不稳,力不自胜,破绽已出,可眼中还是视死如归的无畏,手中握着的方天画戟仍然又狠又准,他就是那最坚硬的石头做成的墙,我想不到有什么东西能动摇它,更妄论让他屈服。
够了,足够了!
我饮了最后一口酒,扔下酒坛,脚狠劲一踩雕着游龙的柱子,右手拔出腰中金剑,左手拿短兵,飞跃而去,趁他们四人酣战之时,对准李云飞的破绽,在他胸口刀入三寸,手中的金剑再往四周一档,厉声说:“大胆李云飞,竟然勾结萧荣恒,意图谋害师相!”
他震惊地看着胸口插着金手柄,上面镂空,刻着一个“钧”字,鲜血顺着他嘴角胸口涌出,染红那银色铠甲,脸上的坚毅瞬间崩塌,从未见过伤心,睫毛一直轻轻微颤,浑身颤抖不止,一双眼睛红中带血,单膝倒下,跪在地,手颤抖地抚在刀柄上,声音似近似远地传来,语调中带着不可置信与悲痛欲绝,狠命看着我:“我给你...这把...金刚匕刃,就是...为了让你...插在...我心口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拔出匕首,撕心裂肺一声凄绝惨叫,震的殿门上的铜铃轰轰作响,原本都在拼杀的兵卒也停下来,整个宫殿只听得余声阵阵,最后成为一片如死的寂静,在这片寂静中我开口了:
“李云飞协同萧荣恒勾结温国,引发内乱,意图谋害师相,现已被朕降服,众兵士谁若再动兵戈,视为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