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120.拜师学艺的林遇1
三天后,林遇奇迹般地痊愈了,连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那么严重的血气胸,成年人都要恢复一个月左右,骨裂也需要四到六周的时间,按理来说绝不可能三天之内康复。
然而林遇检查了全身上下,愣是没有发现半点伤痕的影子。
夫妻俩开心坏了,赶紧把孩子接回家,本以为这一次就是极限,可他们没想到林遇在这之后生过的大病小病不下三十起,即便是小孩抵抗力弱,这生病次数也过于频繁了。
只能吃药、打针、住院,再吃药、打针、住院,周而复始,无限循环。
渐渐地,林遇成了一个药罐子,身体素质每况愈下,别的小朋友在草地上打滚,他只能在一旁呆呆地望着。
这时候小君看到自家孩子波澜不惊的神情,就觉得特别不正常,为什么别的小孩活泼好动,他却仿佛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就如同……
他看过了太多更残酷的真实,喜怒哀乐都被一并吸收进了黑暗里。
小君寻找多位医生无果后,终究是败下阵来,她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找到了当时那位出口不逊的“算命瞎子”。
车水马龙的街道,到处可见手挽手肩贴肩的小年轻,还有跳广场舞的大妈们,这里是商业街的出口,贴近河滩,是饭后散步的绝佳地点。
附近摆摊的人很多,大部分是套娃娃、打气球、有奖竞猜,他一个算命摊子格格不入地混在里面,突兀又扎眼,平津帆插在椅背后面的木桶里,写着醒目的“天地玄黄”四个大字,前面摆着一个老旧的木桌,上面一块黑布蒙着,黑布太短盖不住桌腿,露出腿脚皲裂的油漆。
那坐在里侧的“算命瞎子”就宛如他身前的桌子,整个人打扮老土不修边幅,戴着圆框墨镜,头顶扣了一顶硕大的帽子,帽檐都快把脸遮去三分之二,身上也不是什么好货,青色的长衫洗得褪了白,给人一股浓重的穷酸气,像是旧社会里的教书先生。
林遇本来安静地靠在母亲怀里,可那瞎子的身影映入眼帘,他立马来了精神,竖起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小君抱着男孩来到摊位前,“那个……大师……”
身为“算命瞎子”的薛礼伸出一只手,做出“停”的手姿,“夫人,鄙人先前提醒过您了。”
小君:“可是大师,我家孩子到底怎么了,还请大神明示。”
“此乃天机,天机不可见,不可说,不可泄露,抱歉。”
小君见他并不打算帮忙,焦灼地道:“高人,高人,我求求您,之前是我有眼无珠,驳了高人的面子,我给您道歉,但是孩子是无辜的,他不该为我的过失买单……”
林遇懵懵懂懂地去抓女人的衣襟,“妈妈……”
薛礼摇摇头,“方法我告诉过您了,多说无益。”
“可是我家孩子马上要读学前班,他不能去那些荒山野岭……”女人的眼眶噙泪,感觉很快就会滴下来。
薛礼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刚想请他们回去,林遇忽然睨过来一抹冰冷的视线,沉沉地吐出几个字,“你,不许欺负妈妈。”
男孩浅灰色的眼珠像两颗晶莹剔透的玻璃球,神情极其深远,犹如某个不可侵犯的上古神明,正在透过这双眼睛和他对话。
薛礼藏在墨镜下的眸子缓缓放大,惊讶于这孩子的灵气竟然醇厚到可以媲美天神的地步。
在他们这行,这种人只能用“天才”来形容,而且是千年一遇的奇才。
如果是他的心头血,效力应该足以平息刘锦离体内的阴阳失衡。
想罢,薛礼的表情立刻由乌云密布过渡到晴空万里,前倨后恭都不带这么迅速的,“但是如果他成为鄙人的弟子,归入我门下,拜我为师,那鄙人也不是不能尽力一试。”
林遇一愣,瞳孔里的戾气收了回来。
小君感恩戴德地道:“只要能救他,就算是让他认高人做干爸,我们也没有任何意见!”
“做人干爸折寿了,可别。”薛礼赶紧摆手,打开抽屉,“说是拜师也很简单,每天下午五点之后来找我就行。”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女人,“来这里。”
小君半信半疑地接下看了一眼,上面写着一个地址,但据她所知这里早在三年前就被废弃,现在无人居住,她抬头想问一问,结果眼前空无一人,桌子和椅子全不见了,似乎一开始就没存在过。
小君这才明白自己真遇上高人了,开心地把林遇放在地上,“走,我们回去给爸爸做饭吃,他这会一定饿了。”
林遇乖巧地回了个“嗯”字,随着女人走了几步,待走到拐弯处,林遇猛地回头放出一抹目光,径直扫过方才摆摊的地方,用气音道:“我知道你在那,如果敢让妈妈伤心,我绝对饶不了你。”
捏了隐身符咒的薛礼浑身一颤,勾出一丝冷笑,“放心,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你个小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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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很快来临,小君给林遇穿戴整齐,把他送到了指定地点——一座破败的寺院。
女人推门而入,扬起一团灰尘,她举手在口鼻处挥了挥,拉住林遇的手,“遇,当心脚下。”
门框下有一个高高的门槛,林遇费劲地抬腿跨进,见眼前一片萧瑟衰败的景象,不免心中发毛,和母亲靠得近了些,“妈妈,我们回去吧?”
小君也有些拿不准,“再,再看看吧,我们先找找昨天那个高人。”
她的称呼从“神棍”变成了“高人”,这让林遇多少不爽,努嘴道:“什么高人……不就是个半人半鬼的东西……”他的声音很小,小到传进别人的耳朵就成了蚊子嗡嗡。
所以小君并没有听见自家儿子说了句多么牛逼轰轰带闪电的话。
两人来到屋内,这里的佛像都被迁移了,现在只剩下四面白墙,还有中间烧香的蒲团和桌椅,头顶掉着长长的白布,乍一看还有点渗人。
小君试探性地道:“高人?您在吗?”
“在!在的在的。”话音刚落,白布后走出一个长发束在背后的男子,还是昨天摆摊的衣服,但他把脸露了出来,一头银发,谪仙之姿,小君顿时看呆了,“……高人?”
薛礼给她鞠了个躬,“正是鄙人,昨天没和夫人好好道别,多有得罪,请见谅。”
小君闻言才回过神来,笑道:“哪里哪里,高人愿意帮忙,足够了。”
“说到帮忙……”薛礼眼睛一眯,只留出一道细小的缝隙,“道上讲究帮忙……可是得拿点东西的……更何况你家孩子情况特殊,这……”
小君一点即通,“知道高人辛苦,晚辈特意准备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心意孝敬高人。”说着打开斜跨着的包,从里面掏出一叠红票子,摆在了薛礼面前。
“哈哈哈这怎么好意思。”一边说,一边把钱拢进了袖子里。
林遇的视线斜到一旁,轻蔑地道:“骗人的东西。”
但他没有大声说出来。
女人交了钱,在薛礼的要求下回了家。
须臾时间过后,林遇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手托着腮,瞳孔里倒影着那个脚踩供桌,沉迷于数钱的某位,漫不经心地道:“我知道你坑蒙拐骗是有点真本事,但是能不能尊重一下这里的神。”
薛礼数钞票的技能一流,哗啦啦地一阵响,脚并没有放下来,“啊?什么神?这里的佛像都被迁走了。”
“我是说这里是供过佛像的地方,你挪占他人的窝,不讲道理。”男孩的声音稚嫩,透着一股天然的傻气。
然后薛礼大手一挥,把钱藏进胸口里的暗袋子,确认不会掉后,吊儿郎当地道:“为师我是修道的,佛家的事不归为师管。”
“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拜你为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