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百夫长大怒,这小子是在咒他死呢。
“你虽然是大将军的子嗣,但如果军营也不是随你瞎折腾的地方。”
“对,若是不说个子丑寅卯,我们定上报大将军,告你一状。”
“黄毛小子,信口雌黄。”
众将士也满脸怒色。
徐青奴端着酒杯,看热闹。这帮军混子一个个桀骜不驯,岂是那么好管束的,你要是大将军或者大公子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庶子,大家碍于大将军的命令,自然不会明面上为难你,最多井水不犯河水,可你第一天来,就禁止全军吃肉,这就不懂事了。
徐青奴想,让他碰碰钉子也好,收敛收敛。
群情激奋,众人都在等楚望舒如何收场,是服软还是硬杠。
楚望舒一脸兴趣缺缺的模样,拎起酒壶起身,一言不发的走了,走了......
众将士先是目瞪口呆,随后嗤笑,最后哄堂大笑。
这庶子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了。
这段子可以在茶余饭后做为笑谈,楚府的庶子第一天来军营,就在众人的气势威压之下,落荒而逃。
楚望舒往自己帐篷方向走,路过楚浮玉帐篷时,没听到呼吸声,推开帐门,里头空空无人。
“三小姐人呢?”他询问帐外的守卫。
“三小姐去爬招摇山了。”守卫低头。
楚望舒从后营门离开,在山脚寻了一条羊肠小道,攀登招摇山。
四月初的晚风有些清凉,夜空璀璨,星辰密布,山风吹拂繁盛枝悠吐出一口浊气。
楚浮玉当即如临大敌。
“你也不用这么怕,乖乖呆在营帐里,尽量少出来,但一定要多通风。我给你的辟毒丹别忘了服用。晚点我写一份手册给你,照着上面做,基本不会出大乱子。瘟疫这东西,治起来困难,但是预防不难。”
“你不逼我去隔离区了?”楚浮玉狐疑的盯着他。
“哪能啊,毕竟是亲姐弟,我总不能看着你白白牺牲吧。军心涣散关你我何事?还真傻兮兮的给楚望楼做嫁衣?”
楚浮玉俏脸立刻荡起如花笑靥,要多妩媚有多妩媚,腻声道:“谢谢七弟,七弟果然是楚家最好的男人。”
楚望舒拍开这狐媚子缠上来的一双柔薏,道:“少得寸进尺。”
楚浮玉小心翼翼道:“要不我们偷偷回家?”
楚望舒无奈道:“你又想吃父亲的鞭子了?虽然我嘴上说不想便宜楚望楼,可士卒是无辜的。好吧,说这话太矫情,我也想展现自己的价值,让父亲多倚重于我,这样玲珑和娘在楚府会好过很多。”
“就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知道你想说什么,徐青奴外表忠厚,其实一肚子花花肠子。光是在营门口那毫无做作的寒暄就不是一个大老粗能做出来的,随后在营帐你又自曝其短,聪明的很。以他的身份地位,不可能不知道我在楚府的尴尬位置,可你根本没法从他身上看到任何的轻视和怠慢,为人处世很有一套。跟这种人打交道,利弊皆有。”
在山顶坐了一个时辰的楚浮玉缩了缩肩膀,凉风吹久了也感觉到了一丝冷意。
楚望舒善解人意的把袍子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低声道:“别染上风寒,否则神仙难救。”
楚浮玉嗯了一声,刚要起身,忽然啊一声惊叫,跌坐回岩石上。
楚望舒茫然看着她。
楚浮玉可怜兮兮道:“蹲坐太久,脚麻了。”
楚望舒嘀咕了一声:“麻烦。”
转身蹲下。
楚浮玉嘴角翘起,张开双臂勾住楚望舒脖子。
两人在月光下沿着来时的羊肠小道下山,楚浮玉趴在他背上,嗅着男子阳刚十足的气息,眼波如水。轻轻哼起了歌谣。
“枯叶今时落,飞燕向南飞。
冬雪年年有,娘子几时回?
青草明年生,大雁去又回。
春风今年吹,公子归不归?”
楚望舒目光温柔,低声附和:
“黄叶今年落,一岁又一岁。
秋风明年起,娘子在不在?
青草年年生,春风时时吹,
大雁去复归,游人离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