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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春盘马踏青苔曾傍绿阴深驻。
路边有一户人家门前栽种了两棵树。
大树枝叶遒劲见之古朴气息扑面而来。
一群少年策马冲过来见到这户人家就停了下来。
一个少年驱马过去说道:“去岁春日在此有女避雨在下只是一瞥却若惊鸿至今难忘。”
他身后的同伴们勒马缓行有人取笑道:“小丁难道不是你去调戏女人不成然后强行掳了回家吗?”
“就是去年春日你莫名其妙多了个小妾可是此人?”
少年的眉间多了得色然后在马背上伸手抓住了树枝仔细看看断茬说道:“正是我去年折断的地方。”
说着他用力的掰断了树枝。
这一下动静有些大小院的房门打开一个老汉探头出来问道:“何事?”
一根树枝缓缓下降从上方落在了老汉的眉心。
“老天爷!”
老汉大抵知道这些少年的来历吓得软在门槛上然后连滚带爬的逃了回去。
“哈哈哈哈!”
树枝很长少年把它当做是大刀般的劈斩向身后威风凛凛的道:“武学的考核没那么可怕等过段时日我就再去……”
他正得意着手中突然一痛树枝就脱手。
“草……”
他刚张嘴叫骂就觉得后背一紧然后就不由自主的从马背上冲了出去。
树干在眼中不断变大他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身体的正面就和树干做了一次碰撞。
剧烈的碰撞之后他仰天倒在地上脸上一片血肉迷糊。
那些少年大多目瞪口呆的看着动手的那人有两个却呼喊着随行的侍卫去拿下那个须发斑白的男子。
“住嘴!”
有少年清醒过来下马后惶然躬身。
“见过殿下。”
那两个少年见同伴们神色不对就仔细看着那男子心中一颤。
“见过殿下!”
这般年纪而且还是在京城更重要的是刚才这男子劈手夺过树枝然后策马过来就像是马上擒拿敌将般的轻松的就把他们的同伴从马背上劈手拎住然后砸在了树干上。
满京城……
不是整个大明有资格叫做殿下的人唯有汉王朱高煦才符合这个条件。
这些人大多是勋戚子弟最差的一个也是指挥使的儿子。
京城居大不易这话不只是说京城的花销大更是说京城的达官贵人众多不小心就会得罪人。
所以他们平时在城中不大敢跋扈。
可少年的心是躁动的所以寻了机会这些人就借口狩猎出城玩乐。
城外自然是没人能压制住他们所以他们都得意惯了谁知道今日却碰到了汉王这尊煞神。
朱高煦缓缓看着这群年轻人而躺在树下惨嚎的少年已经被吓哭了正双手捂着裆部被剧痛折磨的哭喊着。
“家父……求殿下开恩小子有罪只求殿下开恩回头……啊!回头小子就把那女人放回家去……给钱多给钱……”
朱高煦本就没什么见义勇为的心思开头也只是因为心中郁郁被这少年用树枝差点劈砍在身上这才勃然大怒。
可在听到这话后他却盯着少年说道:“本王即将远离中原小儿辈想来会以为朱家失了武勇。今日之后本王就在华州等着你等。若中原有不臣本王提兵渡海艨艟即日可至灭此朝食!”
朱高煦打马而去这群少年呆若木鸡稍后才被惨叫声惊醒然后赶紧抬着同伴回程。
至于什么踏春老命都差点踏没了还踏个屁!
他们急匆匆的归家然后把先前的冲突告诉了大人。
“打!”
今日但凡有份出城的少年都被家长令人责打甚至有人亲自上手。
京城多处豪宅里惨叫声震天而且都是勋戚武将家顿时大家都在猜测着是不是陛下要对他们下手了所以才阴天无事打孩子。
天色渐渐阴暗下去仿佛有一场春雨。
暮春的雨水不多今年至少看不到。
天气阴沉的让人心烦意乱时一个消息传了出来。
汉王在城外打了某位勋戚的儿子据说已经被废掉了。
这事儿大家听了就当做笑料没谁有什么义愤填膺。
勋戚的种大多都不好这是朝野的广泛共识。
一代英雄二代平庸三代纨绔。
这就是大明勋戚的现状。
可稍后一个消息再度爆出来震惊了整个京城。
——汉王朱高煦作为宗室长辈将在三日后第一个改封海外。
这段时间勋戚们都在惴惴不安担心皇帝对自己的待遇下手。
而各地藩王包括京城的宗室们大抵都认为藩王改革还得要等几年所以酒照喝女人照玩。
汉王朱高煦多次表态说想改封海外此事宗室们大多以为是他在为皇帝打前哨自己本身肯定要谋求留在中原。
所以消息传来之后宗室首先反应过来于是皇城外多了求见的宗亲。
而所谓的宗亲大多都在外地剩下的也就是宗人府的人。
皇帝很干脆直接让人进去半个时辰后那位宗亲面色惨白的出了皇城。
这是被呵斥了?
随后朱高煦当时的话就传了出来。
“艨艟即日可至灭此朝食。”
朱瞻基背对着方醒看不到神色。
“汉王叔行事果决认了就不悔算起来倒是朕亏欠了他。”
在爆出要革新宗室分封制度之后宗室中还支持朱瞻基的大抵就只有朱高煦了外加他自己的儿女。
但这也是他的儿女还小等大些之后除去玉米和闺女之外大抵儿子们没人会支持他。
方醒看着宫殿顶上的脊兽道:“殿下爽直堪称良师益友……”
他有些唏嘘的道:“一刀从北杀到南文皇帝入主金陵汉王殿下功劳不小。”
朱瞻基对此从不避讳:“是不小所以……当初说留下汉王叔一家可汉王叔却不肯只说早走早好。他这是骄傲不肯对朕低头可朕却有些心酸看着他的白发……觉着对不住。”
帝王有情却只能唏嘘。
“此番南下你先去山东看看金幼孜在那边可还好。然后就往金陵去。”
朱瞻基缓缓回身目光幽深:“汉王叔要去拜祭孝陵。”
汉人重祖先一旦离去魂牵梦绕的不只是故土还有那一座座看似死寂的坟墓和一块块牌位墓碑。
方醒点头道:“好先去山东然后去金陵最后出海。”
朱瞻基看了他一眼负手走在前方。
“他们从天方去寻哈烈和肉迷联手的详细情报前日有消息来报说各处的粮草被搜刮的厉害。”
方醒的眼中多了利芒朱瞻基满意的道:“闻战而喜不过朕还想再看看。等消息再汇聚多些看看他们是否真敢与朕会猎于草原!”
方醒抓住栏杆“篾儿干不是蠢货一旦搜刮太过必然会激起反抗。所以必然是在预谋着什么不过咱们并未给他们威胁啊!”
朱瞻基的神色平淡看不出喜怒来:“哈密那边渐渐多了人马经常出击到亦力把里和联军打出了火气。”
“这算是将在外吗?”
北平城对哈密鞭长莫及不可能盯着那些文官武将行事所以出了岔子也只能事后处置。
方醒觉得大明这十多年战无不胜让许多人飘飘然了需要敲打一番。
可朱瞻基却摇摇头道:“游骑的厮杀极为惨烈都补充过许多次了。”
他转身向暖阁走去淡淡的道:“两边都杀红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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