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也不要想着隐瞒消息,然后把这架客机归咎到意外事故上。算算时间,我们的人应该也已经准备就绪了。一旦飞机没有按时降落,他们立马就会向多个国家的电视台投放消息。”
“在你们想办法把飞机打下来之前,其他国家就会先一步的知道这架飞机上的情况。而到时候,你觉得那些官僚老爷们会怎么做?他们还有胆子把这家飞机给伪造成普通的意外事故吗?”
顶着多个国家的压力强行把一架满载乘客的飞机给搞下来,然后再假惺惺的说不好意思,这只是个意外?
如果没有人盯着,这或许还是一个很有可能的事情。但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黑石明可以肯定,就算是把当年那批战犯的胆子借过来给他们,现在内阁的那群大爷们也不敢冒这么大一个的风险。
他们怕是只能向这群疯子妥协。而妥协的后果...不用想,肯定是要有一个替罪羊站出来给他们受过的才行。
而尽管说自己可能够不到那样的位置,但身在其中的自己,难道还能跑了不成?
黑石明颓然的闭上了眼睛,即为这些疯子的胆大包天而震惊,也为他们的周密思虑而惶恐。什么时候这群脑子跟被虫蛀过的书本一样的家伙也能想到这么周密的计划了?还是说,真就是他们这些官僚太腐朽了,以至于连手底下养出了一只老虎都把它给当成猫了?
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黑石明沉默的坐倒在了椅子上。而看着他这似乎已经认命似的表现。大山勘八郎得意的一咧嘴,就冲着在场的其他乘客狞笑了起来。
“各位先生们,女士们。很高兴和各位搭乘了同一班飞机,我也在这里向各位庆贺,你们得以在有生之年为神的事业做出一份微薄的贡献。相信我,这会是你们的无上荣誉...”
“what?你在说什么蠢话...”
“sir,你能说法语吗,或者其他什么语言也行,只要不是日语或者别嘴的英语!”
“不能更赞同了这句话了。不过我觉得应该把别嘴这个词放在法语的身上,这世界上还能有比法语更别嘴的语言吗?你们这些连英语都说不囫囵的家伙?”
“嘿,这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见。”
“听见了又怎么样,你以为我这话是专门说给谁听的?”
自己这才刚开了个头,就被两个各自操持着自己国家语言的老冤家给来了个喧宾夺主。而很尴尬的一件事情,大山勘八郎甚至听不明白他们到底在嘀嘀咕咕些什么。这就让他立马就有些挂不住脸的,当场就怒吼了起来。
“八格牙路,给我闭嘴。你们这些家伙,知道现在的情况吗...”
“我是漂亮国人,先生。我要求合理的人道主义待遇!”
又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给直接打断,说话的这个家伙还拿出来了一副我是你爹的傲慢模样。虽然听不懂话,但这神色可是再明白不过。这就让大山勘八郎实在不能容忍的,冲着自己的同伙就使了个眼色。
而他的同伙也不客气,起手就冲着这个爹的大腿给了一枪。在引起一众人惊恐高呼的同时,他也是一脸狞色的冲着一众人叫嚣道。
“来一个翻译,把我的话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快一点,不然我就只能用子弹来教你们什么是尊重人的道理了!”
“我我我!我会二十六国语言,翻译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小事一桩好吧。”
看了半天的热闹,当了半天的路人。曹玮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切入机会,于是自然是当仁不让的举起了手来。
“你...”
本来就对曹玮有一些秋后算账的意思,而现在看他居然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大山勘八郎心里顿时就露出了冷笑。
这样也好,先给你一点希望,然后再当着你的面把这个希望硬生生的踩灭。我倒要看看你到时候脸上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好,你来给他们解释一下。我刚刚到底说的是个什么意思!”
“某问题啊!”
对着大山勘八郎摆了个OK的手势,曹玮一清嗓子,然后迎着边上何敏和白素古怪的眼神就冲着四周说道。
“总而言之就是,这两个神经病现在劫持了这架飞机,并且打算拿我们当人质去和霓虹政府谈判。”
“然后就是估计这两个家伙从小就患有某些脑部或者精神类疾病,这导致了他们的脑子呈现出了一定的缺陷,使得他们在世界的基本常识和人类的道德伦理之间出现了一点认知上的障碍。他们认为自己的行为是为了某个所谓的神灵而献身,并且要求我们对此感到某种感同身受一般的荣幸。”
“反正我是没法像是他们这样,把自己置身在化粪池里还感到荣幸的。不过考虑到这两位的精神和脑部缺陷问题,我建议大家对这种残疾人保持一个基本的礼貌和同情。你可以在内心里鄙夷他们,但表面上,你最后还是给他们留点体面。毕竟你也要知道,现实世界里神经病杀人可是不用负法律责任的。”
诚如曹玮说的那样,他会二十六国语言,还不止。所以他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尽职尽责的,用不同的语言把上述这段话给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老长一段话,说了差不多快有个三五分钟。而尽管不能说每个字都表述的丝毫不差,但这意思绝对称得上是大致仿佛。而被他这么一说,飞机里的乘客当即都有了些神色上的微妙变化。
有些胆小的人惊惧于他的胆大包天,这个时候还敢调侃这些个劫匪,他们已经不敢想象等一下会发生什么样可怕的事情。
而有的人听到这话则是忍不住的哈哈一笑,毕竟不是什么人都会被轻易的吓破胆子。既然当事人自己都无惧于做出这种挑衅,他们这些充当观众的自然也是要捧一捧场子。
大山勘八郎的文化水平有限。本身只是个普通的工薪阶层,就连粤语也是托了以往公司要经常在亚洲各地出差的福才能勉强学到个皮毛。指望他能听得懂这么些个杂七杂八的翻译,属实是太过为难他了一些。
不过虽然听不懂,他却看出来这些人的反应和他预料中的有着极大的出入。
正常人面对这种恐吓,会是他们这样仿佛是在动物园里看猴子一样的眼神吗?显然不会,所以立马的,他就拿出了一副狐疑的眼神冲着曹玮就恶声恶气的质问了起来。
“你小子,真的有按照我的说做?你确定你是把我的话一字不漏给他们翻译过去了?”
“你不信可以问问你的这个同伙啊!”
朴实无华的一个反问,只让大山勘八郎都忍不住翻起了白眼。他的这个同伙要是有这个本事连意大利语都能听得懂,他还用得着你跑出来替他当这个翻译?
曹玮似乎也看出了他的这个将信将疑的意思,索性就两手一摊,摆出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架势。
“我承认,我翻译的时候可能没有逐字逐句的对照,但这也很正常不是吗。毕竟是不同的语种,我只要把大致意思翻译到了,做到了信雅达的标准,这不就够了吗?”
“我刚刚说了那么多,你就给我说了这么几句?你这几种语言翻译过来的话加起来还没有我说的时间长,你跟我说你这是标准的翻译?”
这个问题听起来的确是有那么点道理,但曹玮可不认这个道理,他表示。
“哎,你这么说我可就不乐意了啊。翻译的事情...怎么能这么算呢?”
“那你说要怎么算?”
“呐,我举个例子啊。我问你水浒传你们霓虹怎么说?”
“好像是叫...通俗忠义水浒传?”
“那你知道在西方国家是怎么翻译这个书名的吗?”
都扯到水浒传上去了,大山勘八郎自然是一阵莫名其妙。而你问他水浒传在霓虹叫什么,他或许还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但你要问他在国外这本书的书名被翻译成什么,你这不是问路于盲吗?他要是知道这个,还用你来当这个翻译?所以他只能翻了个白眼。
而也是看到了这个白眼,曹玮当即就拿出了一副睥睨的,好像是在知识面上俯视对手一样的表情。
“德意志的翻译是《强盗和士兵》、不列颠有个翻译叫做《水边的故事》、漂亮国有个女作家把它翻译成《四海之内皆兄弟——豹子的血》,还有一个白痴翻译出来的是一百零五个男人和三个女人的故事。”
“你看看,只要你想,哪怕是三个字都能玩出一朵花来。所以,我把你的话简化一下或者稍微添油加醋那么一点,有什么问题吗?”
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但仔细一想,这里面怎么感觉怎么有问题。大山勘八郎仔细一琢磨,陡然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为什么要光听这小子在这胡说八道啊。
这是霓虹最大航空公司的国际航班,而他劫持的这个空乘人员也是受过专业培训,能给各国乘客提供优质服务的专业人员。
别人不懂他这十六国语言的水分,难道她也不懂?想到这,他立马就是拿着手里的匕首一顶空乘人员的下巴,也不管曹玮怎么在那胡说八道就冲着她厉声质问了起来。
“你跟我说,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
“啊?我...我不知道。”
面对大山勘八郎的突然逼问,空乘的内心里自然是止不住的惶恐,但看着不远处站定的曹玮,她还是内心里一咬牙的装起了糊涂。
可大山勘八郎哪有那么容易让她给这么糊弄过去。手上一扯这个空乘的头发,他就直接把匕首的尖锐部分抵到了空乘的眼珠跟前。
“混蛋,别给我装糊涂。你就这么想死吗?为了这么一个小白脸,你就可以连命都不要!别犯傻了,你这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