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这次数学又考了满分,真棒!”
林舒念坐在角落的沙发,看着母亲陈沛一脸骄傲的揽着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夸奖,轻抿着唇很不开心。
坐在她身边的林默感受到她的低落,安抚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念念考的也不错,还有些进步空间,咱们下次努力呀。”
他的声音很小,却依旧被远处的陈沛听见了。
脸上的笑意不见,陈沛回过头瞪着两人:“满分150,她考了85没有到及格线,你确定是还不错?”
林默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不太赞同:“她还小,你别这么凶。”
“柔柔和她一样大就能考满分,她都没及格,我还不能说一下?”陈沛轻哼一声:“都怪你,从小就惯着她。明明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语气十分的不留情面。
林默:“你少说两句,念念平时很努力了,你这样指责她做什么。”
陈沛:“很努力了还考得这么差,不该指责吗?”
明显她的话刚落,自家小女儿眼眶就红了。
“不要哭,爸爸觉得你已经很棒了。”
林默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示意她别哭,皱眉起身:“陈沛,你和我去一下书房。”
“……”
父母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客厅,书房里传来了一声高过一声的争论。
又因为她吵架了。
林舒念曲着腿将脸埋在腿上,吸了吸鼻子,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林舒柔见状,走到她的身边在她背上拍了一下:“哭什么,笨蛋林舒念。”
“我不是笨蛋。”
含在眼眶里许久的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林舒念拨开她的手,一趟跑出了家。
林家处于c市某个高档花园别墅区内,怕被父母姐姐找到,林舒念一路闷头跑到了靠近别墅区边缘的人工湖旁边。
从小到大姐姐林舒柔的学习就比她好很多,两人的差距大到她怎么努力都追不上。
一直在一个班,这种差距也就一直被摆在明面上。
努力让自己不要去在意,身边的人却每一次都会在她快要麻痹自己的时候提醒她。
“林舒念,你姐姐成绩那么好,你和她差距怎么这么大啊?”
“林舒念,你和你姐姐真的是双胞胎?她那么聪明,你一点也不随她。”
“林舒念,你和你姐姐在你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智商是大部分都被你姐姐吸收了吗?你怎么那么笨。”
“林舒念,……”
所有的话都是她不如姐姐。
这些话伴随着她长大,小时候还会反驳,长大后就连听了很难过都不敢在别人面前哭。
越想越委屈,四周没有人,压抑了许久,林舒念索性放开嗓子号啕大哭。
人工湖因为离住宅区远,很少有人会来,特别是在这种午餐刚过不久的时间段。每一次不开心难过,不敢在别人面前哭,她都会躲到这里发泄。
哭声一阵比一阵大,很有节奏的展示着声音主人的委屈。
湖边一处灌木丛的背面,休息椅上躺着位少年。
少年一身黑衣黑裤,即便是躺着也能看出来很高。脸上盖着一本书面是纯英文的书,似乎在睡觉。
原本安安静静地区域忽然萦绕着悲愤的哭声。
那声音还越来越大。
白皙修长的手将脸上的书揭开,露出一张冷冰冰又十分精致的脸。
少年没什么情绪的眸子里逐渐染上了不耐烦,随意将书仍在凳子上,笔直修长的腿往声源处迈去,似乎打算看看是谁在扰人清梦。
林舒念哭了许久,心情好了很多。盯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湖面,压抑着的不满一下子像被打开了闸门。
她又看了眼周围,再次确定没有人后,平息自己的哽咽。
许久像是找到了勇气喊了一声:“我才不是笨蛋。”
因为哭过,她的声音沙哑,满是鼻音。豪言壮语的一句话硬是给她嚷嚷出了软绵屈辱的意味。
不满意自己的宣誓,林舒念抬手一点也不讲究的用衣袖擦了一下满是鼻涕眼泪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哭太久出现了错觉,空气中凭空飘出一声满是嫌弃的‘啧’。
她警惕的往左右两边侧过头,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安抚的拍了下自己跳得很快的心口,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湖面又喊了一声:“我才不是笨蛋!”
“……”
这一声明显比上一声大了很多也更有力了,惊得一只在树丛上休息的鸟都飞开了。
很满意这个效果,底气更足,心情舒畅,就像找到了勇气,提着气一鼓作气喊了一连串:“林舒念不是笨蛋!林舒念不是笨蛋!……林舒念不是笨蛋!”
一边喊一边还原地蹦蹦跳跳的。比起刚来的时候明显是两个状态。
何与梵看傻子似的看着不远处的女孩,因为打游戏熬夜通宵,精致的面容上,眼下的青黑很明显。
今天刚搬到这里来,父母和家里的阿姨忙着整理东西,很吵。他出来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补眠,刚睡着不久就被一阵鬼哭狼嚎吵醒。
好不容易肇事者现在不哭了,却像是找到了新的消遣方法——换了一种方式鬼哭狼嚎。
伴随着这一声比一声有底气的‘林舒念不是笨蛋’,何与梵走到了湖边,站在女孩身后。
女孩自娱自乐着,丝毫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从地上捡了一颗石头,耳边听着女孩又吼出了“林舒念”三个字,他将石头朝着湖面丢了过去。
石头就像是被提线控制了一般,轻盈的在水面上一下又一下的弹过,大概五六次过后才沉入水中。
看着这一幕,林舒念整个人都不好了。
再笨也反应过来身后有人了。
本就因为哭闹泛红的脸一下子像极了被丢进热水锅里面的小青虾,立马变得通红。
一想到自己刚才又哭又嚎的模样被别人都围观了过去。下意识的,因为那几声自我肯定的话而变得挺直的腰背一下子就软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
忐忑的盯着面前的湖水,脑海里叫嚣着跳下去藏起来的冲动。
但是她不会游泳,怕死不敢。
又怂又忒有想法的结果就是呆呆的站着一动不敢动。
虽然看不见女孩的脸,光是看着那瞬间变得僵硬的身影,以及嚎了三个字就被强行憋回去的话,何与梵也感觉到她在紧张。
目睹她白皙的耳朵以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连转头查看的勇气都没有。
莫名的何与梵就有点好奇了。
这个又哭又闹又自我安慰鼓励,直接将自己从低落安慰到起飞,一条龙服务如此周到的女孩长什么样。
他思索了两秒,本就不是一个喜欢纠结的人,迈开腿走过去停在了女孩的旁边。
声音微沉:“你很吵。”
旁边传来的声音清冷还是属于异性的。
林舒念条件反射的转过头,对上少年精致却满是不悦的脸。
看清她的模样,何与梵愣了一下。
女孩的鹅蛋脸白皙柔嫩,小鹿般的眼睛水汪汪的,因为哭过很红,对上他视线的瞬间满是惊慌可怜,即便是这样也透露着难以言喻的漂亮。
就像是一只被惊扰了的小兔子。
满脑子像是被人循环播放了一首可爱的儿歌。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感觉到她的害怕,何与梵脸上的不耐烦不自觉就收敛了起来。
女孩却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啊’了一声后,捂住自己的脸跳开一大步,蹲在了地上。
脑袋埋在腿和胳膊圈成的包围里。
严严实实没有一丝缝隙。
何与梵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条件有限,这人可能会将自己全身都给藏起来。学校里的女孩看见他的大部分会害羞,证明自己至少长得不丑,不至于吓到人。
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孩见到他被吓成这样的。
没忍住开口道:“你打搅到我睡觉了。”
小女孩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也不出声,丝毫没有刚才一个人时候的折腾样。
不被她理会,奇怪的染上一种叫做烦躁的情绪,何与梵朝她又走近了些,声音微哑:“不要道歉吗?”
即便没有看他,也像是感觉到了他的靠近。
地上小小的一团,自认为不会被发现,横着像螃蟹一样往旁边挪了挪,因为埋着头,声音不太清晰,断断续续:“对……对……对不……起。”
“……”
怂得何与梵开始检讨自己刚才看她的时候表情是不是有点凶了。
把人吓成这样。
他沉默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再挪了,却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两步就跨过了她辛苦挪开的距离,停在了她的身边。
双手撑在身后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团成一坨的她:“你道歉就是这样不礼貌的吗?连别人的眼睛也不看,没有诚意。”
“……”
感觉到身边的陌生气息,林舒念愣了下,悄悄挪出右腿一副又要开始螃蟹走的架势。
“不道歉就想走?”何与梵伸手拉住她的衣摆:“脸抬起来看着我好好道歉。”
“……”
脸抬起来?
林舒念僵住。衣摆还被人拽着,就像是被命运扼住了咽喉。
“不愿意?”何与梵淡淡道:“刚才我录像了。”
“???”
录像?
是她想的那个录像吗?
刚才她一个人发泄时候的?
林舒念蹭的抬起头,满脸惊慌的看向他。可对上他的眼睛一秒不到又将脑袋埋了回去,抓在裤脚紧绷的手显示着她的不安。
真的很像小兔子。
舌尖忍不住在脸颊上顶了一下,心里就像有蚂蚁爬过似的痒的难耐:“再不抬起头,明天我就将视频在小区里循环播放。”
林舒念一脸不敢相信的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手很自觉的又捂住了脸,结巴道:“对,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林何的这个不多,一万字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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