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054章(1 / 1)

宁香没有类似集体生活经验,对于学校环境也还需要适应,所以她心里一直是紧张。听着大家齐刷刷给她鼓掌,她心脏还噗通噗通跳得很快。

不过就算是紧张,她也把自己想做事都做了,想说话也都说全了。结果是什么样,倒也没那么在意了。

掌声再次结束以后,她暗暗吸口气调稳呼吸和心跳,又认真听起别人竞选发言。每个人她都觉得很好,自信大方,浑身散发着对校园生活无限憧憬与热情。

七七级和七八级两届大学生,是高考恢复以后最特殊两届大学生。因为被耽误了太多年,什么身份什么年龄层都有,他们对学习也都有着最强烈渴望。

有人用形象话来说——就像饿汉扑在宴席上。

宁香其实耽误时间更长,她耽误不是十年五年,而是前世整整一辈子。她更能感受到大家那份激情和渴望,也更加感谢D小平同志。

而时间再往后推,需要感谢又何止是高考恢复这一件事,还有这一年年底改革开放实施,还有社会开放思想解放,还有很多很多脱贫攻坚故事。

以后也会有更多富起来中国人,永远铭记和感谢他。

学习委员竞选结束,宁香以比第二名多两票支持获得票数最高。这样基本就确定了她是学习委员,但还要等系里批下来才算。

其他班干部竞选也是一样,辅导员把所有竞选票数最高学生名字记下来,准备交到系里。选完班干部,随后又轻松地跟大家聊了聊以后学习生活。

聊到最后,班级里气氛完全放松活跃起来,学生之间也算是有了第一次了解和接触,对彼此都有了第一印象,不再像刚进教室自我介绍时那么生疏。

聊到班会结束时候,辅导员给大家送了一句充满激情话——

知识改变命运,青春奉献祖国!

这是七七级七八级学生们喊得最响口号,也是他们实实在在理想与追求。

七七级七八级这两届大学生,在此时就是全中国未来,他们肩负使命,他们渴望学习更多知识,迫切地想要成长为可以建设祖国有用人才。

而宁香,现在也是他们当中一员,和他们有着一样饥饿、紧迫和使命感。

班会结束以后,大家又忙着领课本一些事情,忙完也就差不多到了晚上吃饭时间。吃完饭再回到宿舍,仍然是七八个人继续通过聊天来了解熟悉彼此。

因为是刚到学校第一天,需要花时间和大家熟络并融入集体,所以宁香没有做别事情,和其他几个室友一样,以熟悉新环境和进一步熟悉学习伙伴为主。

聊天洗漱收拾东西,等差不多到熄灯时间时候,大家陆续上床,躺下来仍旧浸在夜色里聊了好长时间天。主要是人多,一人一句话时间就过去了。

宁香睡上铺,躺在床上时候看着屋顶,回想自从踏入学校大门后每一个场景每一幕,回想时候心里都雀跃甜滋滋,甚至有点觉得像在做梦。

她居然真在这一世考上了大学,顺利地进了校园,和这么多志同道合人在一起学习,这一直都是在她梦里才会出现场景,现在成真了。

宁香就这样带着这种心情入睡,睡着后连梦都是甜。

她脑子里现在也完全没有别事情,只有学习。

而宁金生和胡秀莲在这一刻,满脑子却全都是她。

夫妻俩躺在床上,全都没有困意,表情一个比一个干木,好像被人抽走了灵魂似。大女儿考上大学没沾上光,费了这么长时间劲,也没让她回家。

她现在到苏城上学读书去了,一直到走前仍然是完全不想认他们一个态度。如今想再见上一面更是难上加难,难道这个女儿真就这么白养了?

宁金生深呼吸,突然开口说:“养一窝出这么一个金凤凰,就这样飞走了。她和江见海闹着离婚时候,你说谁能想到她会有今天……”

想来想去不过都还是,后悔当初因为离婚事把宁香逼出去。原本以为是清了颗家里老鼠屎,结果谁能想到,清出去却是一只凤凰蛋。

凤凰蛋破壳成了金凤凰,而凤凰还记仇,直接不认他们。

一说起这话就憋闷,胡秀莲深深吸一口气,“该做能做,我们都做了,这丫头就是油盐不进,张嘴就是难听话,我们才能怎么办?翅膀硬了,没办法了。”

宁金生脸上起了点情绪,“没有我们能有她?她成才了,和家里断绝关系自己飞了,留我们一家继续过这种灰溜溜日子,也不怕被人骂死。几次三番请她回来不回来,次次说那么些难听话,多大仇多大怨,这样哄着还消不掉?别说什么仇什么怨,她就是没良心,把我们一家当包袱甩呢,怕我们拖累她!”

这话说得胡秀莲更是憋气,她又深深吸口气,半天接话道:“要我说算了,咱们没必要一直拿热脸贴她冷屁股,她这样六亲不认人,成才了又能怎么样?咱们还有宁波宁洋呢,到时候让宁波宁洋考到平城去,上全国最好大学。”

听到这话,再想象出话里场景,宁金生才觉得舒服一点。现在世道变了,知识分子开始受到重视,知识可以改变命运了,既然宁香可以,宁波宁洋当然也可以。

他微微松口气说:“让宁波宁洋好好学习,怎么也得比宁阿香有出息。”

胡秀莲出声应了他话,忽又觉得有点内急,便起床出门上厕所去了。上完厕所回来,还没进自己房间里去,不经意间又隐隐瞧见宁兰房间门缝下露出一道光线来。

她疑惑着走到宁兰房门前,推开房门一看,只见宁兰点着油灯,只烧了黄豆粒大小火苗,正在灯下看书呢,看得正一挠头,一副要把头发都薅秃样子。

听到房间门被人推开了,她立马就转头看向了胡秀莲。

胡秀莲对她没有好脸色,只道:“看不懂就别费劲了,谁让你点灯看?怎么灯油不要钱?你一天才挣多少工分,还要这样烧油?赶紧吹了。”

宁兰心里憋着气,盯着胡秀莲没说话。

胡秀莲语气越发不好,“怎么?你还不乐意?你看你那狗-屎成绩,能考上大学才有鬼了。初高中四年白读,和着都是去学校玩?现在又努力起来了,我跟你说纯属白费力气白费钱,许书记说了,基础不行光靠复习根本考不上!”

宁兰抿着嘴唇不出声说话,胡秀莲又说:“赶紧找个人嫁了给人生孩子过日子去,二十周岁都过了,不知道还想在家赖多久,我和你爹可不能一直养着你!”

宁兰听她说话脑子疼,她直接把油灯吹了,转身上床睡觉去。

结果胡秀莲就这还站在门口不走,好像心里有脾气没地方发,刚好逮到了宁兰,于是嘀嘀咕咕又骂了她半天,想起什么骂什么,纯属就是为了出气。

气哪来,当然是从宁香那得来。

宁兰实在听得受不了了,躺在床上低声怼了一句:“活该宁阿香不要你们。”

垃圾父母,把闺女当猪养,每一天都在计算会不会亏,能不能更赚。

没用时候闺女是狗-屎,有用时候就是心肝宝贝疙瘩肉,心掏出来都愿意。

可惜,现在把心肝肺都掏给人家,人家也不要了!

宁兰声音虽然小,但胡秀莲还是听到了。听到这话瞬间,她眼睛一瞪,在夜色里冲着宁兰就大声吼:“宁阿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宁兰可不想跟胡秀莲吵架,最终都是她倒霉。她在床上翻个身往里,只当刚才什么都没说过,也没再出声搭理胡秀莲。

胡秀莲站门口往她床上看一会,气不过又说一句:“你赶紧给我嫁人滚蛋!”

宁兰仍是躺着不出声,心里默默说——真到能滚那一天,你求我都不会留下来!

第一次睡到学生宿舍里,宁香虽兴奋但也没有失眠,相反她睡得无比踏实,做了一夜好梦,第二天起来时候心里都是铺满阳光感觉。

她和室友一起起来刷牙洗漱,背着书包装着书,到食堂吃早饭。

宁香打了两块粢饭糕和一碗南瓜粥,室友不知道吃点什么,便跟她打了一样早餐。到桌子边坐下来时候,问她:“这是什么啊?”

一个长方体米饭糕,看起来像是在油里炸过金黄小砖块。

宁香跟她们说:“这叫粢饭糕,有地方也叫炸糍粑,粳米做。”

四号床铺宋紫竹夹起粢饭糕咬一口,嚼两下眼睛一亮道:“嗯,很好吃,咸,我还以为又是甜,真不夸张地讲,你们这炒个土豆丝都放糖。”

宁香笑笑,低头吃一口甜甜南瓜粥。

她这几个室友都是外地考过来,在吃饭口味上,可能要适应一段时间。四号床铺张芳就是因为水土不服,又不习惯这边饭菜口味,已经开始拉肚子了。

但她们对这个粢饭糕好像都还挺喜欢,配着自己打粥都吃了干净。

吃完饭放下勺子筷子,五号床许丽姗又问:“你们这一天三顿米?不吃面食吗?”

宁香看向她,“吃呀,外面很多汤面面馆,最出名就奥灶面嘛,不过多少都有点甜味,浇头有很多可以随便选,喜欢吃什么选什么。”

几个人一边听她说话一边起身去教室,通过昨天大半天相处,以及晚上卧谈聊天,还有今天早上这顿早饭,现在算是都熟了。

聊着各地方吃到教室坐下来,不需要任何人进行督促,大家自发拿起书本来看书读书背书上早读,哪怕是刚开学,也一分钟都不多浪费。

而从这一天开始,宁香大学生活也就进入了正轨,每天除了上课听课参加一些必要活动,剩下便是做题和补充课外知识。

大部分学生也全是满脑子只有学习,抓紧一切时间自修或者去图书馆找书看,都拼命想把失去十年五年时间补回来,说成是恶补也不为过。

宁香原本以为自己要用较多时间来适应校园生活,但是也不过就三四天,她就差不多适应且融入进来了。她实在不算什么特别,因为这一级每个人都特别。

适应下来后,宁香除了和其他人一样上课学习做题看书,每天也还会挤出时间来做一阵刺绣。不管是为了挣钱维持生活,还是为了锻炼手艺,都不能断。

每天晚上她会掐着时间,当别人都还在自习教室学习时候,她就提前一个小时先回宿舍。自己在宿舍安安静静坐下来,拿出绣架,固定好绣布开始埋头做刺绣。

学校里定自习教室熄灯时间是晚上十点,而宿舍熄灯时间是十点半。

宁香便会在宿舍紧赶着做一小时刺绣,在其他室友差不多抱着书从自习室回来时候,她把东西提前收起来,然后先去洗漱。

其他人回来后洗漱也都很匆忙,因为只有半个小时时间,要尽量争取在宿舍熄灯之前上床睡觉。宁香早洗完,就在她们洗漱半小时里,再在书桌边看会书。

开学约莫半个月,每天睡前都是这样匆匆忙忙。

大家倒没觉得辛苦之类,而是默契地对熄灯时间都有意见,觉得晚上熄灯太早了。明明都还不困,很多同学也都想每天多学一点,结果时间上不允许。

今晚上熄灯后大家上床躺下来,以叹气开启卧谈话题,说仍是这个事情。

一号床铺胡玥说:“我那本书差一点就看完了,结果又到点熄灯,只能回来睡觉了。每天就这么点时间,早上六点起来时间都不够用,晚上睡太早了。”

其他人也都有相同感受,三号床铺赵菊翻一下身说:“宁香,你不是学习委员嘛,现在大家都反应晚上熄灯太早,要不你作为咱们班代表,找辅导员说一下呗。”

宁香自己也觉得熄灯时间太早了,尤其她除了学习还要做刺绣,每天所需时间比别人要更多。之前没上学时候,她晚上都会点着灯学习或者做绣活到很晚。

这事如果能沟通解决话,自然是一件好事。她竞选当了个学习委员,为班级里同学做点事情也是应该,于是她应声道:“好呀,我明天去问问辅导员。”

室友现在听到她说话有时候还是会笑,然后学一句:“好呀。”

学完了还有人再跟上一句:“你说话真太可爱了。”

这样说完了熄灯事情,八个人又小声聊了些学习上话题,然后便闭眼睡觉去了。既然不能延长时间学习,自然也不能把这些时间浪费掉,还是得休息好。

休息好了早上可以早点起,这样也能挤着时间多看一点书,多做一点题。

因为接受了室友嘱托,第二天宁香就在课余时间去找了辅导员。结果到辅导员办公室时候,他们班班长周松民也在,说恰好也是这件事情。

但这事辅导员还真管不了,毕竟熄灯时间是校方定,而且是全校统一管理。这是事关整个学校学生事情,而不是只关哪一系哪一班事情。

辅导员想了想,给宁香和周松民出了个主意,让他俩去别系都问一问,是不是大部分同学都觉得学校熄灯时间太早,如果是话,可以推代表找校方谈。

得了辅导员建议,宁香和周松民便分头去找其他系人都问了问。问了几个系下来,果然大部分学生和他们历史系一样,都觉得晚上熄灯时间太早。

宁香问到建筑系时候,人家从教室里给她叫出了林建东。

在这样情况下突然见到面,两个人都不自觉地笑了出来,宁香敛敛笑意看着林建东说:“不错啊,在家是生产队队长,到学校又是班长。”

因为两个人不在一个系,开学这两周要忙事情又非常多,还要适应环境,帮助老师开展各种教学任务教学活动,所以他们在开学后就没再见过面。

林建东也收一收脸上笑意,回宁香话,“就因为在家当了几年生产队队长,他们非要我来当班长,我只好勉为其难地当了。”

生产队队长都当得那么好,管着一队社员,并带着他们拼产量拼丰收,那当点班长忙点班级里事情,对于他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宁香没多和他聊班干部事情,也没再说别,直接亮明来意问他:“我来是想问一问,你们系同学有没有反应说,觉得学校晚上熄灯时间太早了。”

这默契还真是全学校,林建东立马点头,“都在烦恼这个事。”

既然都在说这个事,宁香看着林建东便又说:“既然大家全都有意见,那要不牵头推几个学生代表,去和学校谈一下这个事,争取让学校晚点熄灯。”

林建东觉得可以试一试,听完点头,“我觉得可以。”

两人这样交涉完了正经事,林建东借着这见面机会,又多问了宁香一句:“这半个月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不适应?”

宁香摇摇头,“都很好,学习氛围浓,同学也都非常友善。”

她感觉也是林建东感觉,看宁香状态就知道她这半个月过得很好,于是林建东又说一句:“这就是我们班教室,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你来这里找我就行。”

宁香不跟他客气,直接点头:“好。”

说完这话,宁香也就没再多站了,又往下个系问去了。

这样沟通了一天下来,基本每个系都达成了共识——都想要学校把熄灯时间再推迟一点。大家行动力也很强,第二天就推了几个能带头学生去和校方沟通。

然后经过大家两天努力,结果在沟通完当晚就下来了。

校方领导很能理解大家初回校园想要多学知识热情,虽有些犹豫也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答应了大家请求——晚上开放部分自习室到十二点。

部分自习室熄灯时间改为十二点以后,宿舍熄灯时间也对应往后调了半个小时,从之前十点半熄灯,调到了十一点熄灯。

听到学校喇叭里宣读完这个消息时候,不少学生站起来欢呼了一声。赵菊甚至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奶糖来,放到宁香面前课桌上,笑着说了句:“辛苦。”

宁香很喜欢这种被人认可感觉,伸手拿起奶糖,笑着装到口袋里。

而每天晚上自习室延时到半夜十二点,宁香自己时间自然也宽裕了许多。现在晚饭后时间,她做出了新安排规划,她每天吃完饭先留在宿舍做两个小时绣活,洗漱之后再抱着书去自习室去学习,学到十二点回来直接睡觉。

宁香现在已经把那张园林图绣出了约莫二十厘米长宽局部,她打算再多绣一点出来,能看出更多东西时,拿去给周雯洁绣师看一看。

今晚在食堂吃完晚饭,宁香回到宿舍休息几分钟,等其他人休息完都抱着书去自习室了,她便又把绣品拿出来绣,埋着头心无旁骛。

然后正绣得认真且入神时候,宿舍门忽然又被打开,三号床赵菊和四个号张芳不知道怎么又回来了。

赵菊和张芳进门看到宁香趴在架子前做东西,瞬间就愣了一下。本来她们是回来拿书,这会也忘了,和宁香打了招呼,便直接走过来凑到宁香面前来了。

张芳伸头仔细看一会,好奇问了宁香一句:“你在做什么啊?”

宁香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抬头看向她们笑一下,“做刺绣。”

赵菊看着她手指捏着针飞快走线,只觉得眼花缭乱,眨巴眨巴眼道:“你之前老是提前一小时回宿舍,现在又晚去自习室两个小时,都是在绣这个?”

宁香点点头,“家里条件不好,学校补助生活费得很省才能够一个月吃饭,别地方还得花钱。我只能做这个赚点钱,不然话,就上不起这个学了。”

赵菊和张芳真是想象不出来她家到底有多穷,其实她们开学那天第一眼看到宁香时候,都没以为她是农村来姑娘。宁香皮肤又白又细,尤其两只手好看,完全当得上“纤纤素手”四个字,和她们印象中农村姑娘完全不搭边。

和宁香比起来,在乡下插队胡玥和宋紫竹,从外形样貌上来说,要更像农村姑娘一点。毕竟她们在农村劳动了几年,就是从农村知青点考上来。

站着看宁香绣了一会,赵菊和张芳感受到了人和人以及手和手差距。她们虽然看不懂宁香是怎么绣,但是绣出来东西非常精美她们还是能看得出来。

忽然想到点什么,张芳突然又看着宁香问:“你们这人是不是都会刺绣啊?开学前我在外面逛了逛,发现有些巷子叫什么绣线巷、滚绣坊、锦绣坊、绣花弄什么……是吧?都是和刺绣有关吧?”

宁香还没说话,赵菊满眼惊讶:“你怎么记住这些,我就记得有个太监弄。”

宁香听她们说话笑出来,出声答一句:“也不是每个人都会绣。”

张芳回了一句赵菊她记性好,然后又仔细看看宁香针下绣出来绿树屋檐,一针一针密到不拉近都看不清针脚,又问:“你绣应该是很好吧?”

宁香没有谦虚也没有自满,仍是笑着回答:“还可以吧。”

张芳看着看着又忍不住赞叹一句:“真厉害。”

她还是第一次看人家做刺绣,就这么安安静静坐在绣架前,纤长白皙手指间捏着一根极细绣花针,在布料上一针一针地铺出颜色,有一种穿越历史美感。

目光从绣布上抬起,再看着宁香额头睫毛和脸颊,只觉得她又美了几个度。不管是她绣品还是她人,看了都让人忍不住想赞叹一句:“真好看。”

看赵菊和张芳站她绣架前不走了,宁香笑着抬起头,提醒了她们一句:“你们回来做什么呀?不去自习啦?”

赵菊和张芳回神,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回来干什么。于是忙去书桌上找书,找到书以后两人又和宁香招呼一声,便往自习室去了,把宿舍留给宁香一个人。

宁香笑着收回目光,敛目低眉,继续捏针走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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