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十一结束,市场策划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新品销售额突破了新高,整个部门都得到了表扬,年终奖肯定丰厚,大家都喜气洋洋,更有干劲。
代言人乐翡接了一部都市题材的新剧,茜雀也跟着投资了,大约会在明年中旬播出。
今天下班前,江蓁敲敲宋青青的桌子,问她:“今晚有约吗?”
宋青青摇摇头:“没。”
江蓁打了个响指,邀约道:“陪我逛街去呗,请你喝酒。”
宋青青比了个OK。
夜晚的南京路总是热闹非凡,各式各样的店铺灯牌闪烁,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江蓁和宋青青一人手里一杯豆乳奶茶,先去吃了蟹粉小笼。
步行街走了半程,她俩手里收获的战利品已经不少。
看到一家居家用品店,江蓁拐了进去,走到摆放花瓶的架子前驻足停下。
宋青青看她挑得认真,问:“买花瓶啊?”
“嗯。”江蓁比对了一番,选定其中一个,“这个怎么样?”
她挑中的是一个欧式复古的玻璃花瓶,粉紫色水波纹,造型有点像酒瓶。
宋青青点点头,评价:“不错。”
江蓁把它从架子上拿下,决定道:“就它了。”
她俩一逛就逛了近两个小时,都穿着高跟鞋,走得累了,手上的东西也买得够了。
江蓁本想带宋青青去AtWill,上车之前她接了个电话,说有事得回家一趟。
看她接完电话脸色不太好,江蓁没多问,两人在街口道别。
江蓁捧着包装好的花瓶,打车回了老弄堂。
酒馆依旧生意兴隆,食客们三三两两落座在大堂里。
她挑了座位坐下,今天却是季恒秋拿着菜单来给她点菜。
“喝什么?”季恒秋问她。
江蓁没翻开菜单,直接说:“‘美女酒鬼’吧。”
季恒秋挑了下眉,点头说:“行。”
江蓁把手里的纸盒递过去,季恒秋接过,问:“这什么?”
她没回答,只说:“上次我来店里,有人要我让个座,说那是你俩相遇的地方。”
江蓁看向那张双人座:“那张桌子是她的专属位置,是这样吗?”
“没有的事。”季恒秋否认道,他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物品。原来是花瓶,她还惦记着上次的事呢。
江蓁把花瓶放到了桌子上,抬头看着季恒秋说:“这个花瓶,一来是赔礼道歉,上次我摔碎了一个,现在赔一个。二来,我也算熟客了,花瓶摆在这儿,就当画个圈标个记,以后这张位置给我留着,行吗?”
也许是屋里的灯光温暖,他的眼神变得格外温柔,季恒秋颔首,笑着应好:“行,以后就是你的专座。”
江蓁是故意这么说的,带着还没完全消解的醋意。
这做法挺幼稚,但有人默许,还顺了她的意。
秋风吹啊吹,吹起了涟漪,吹化了心上的小疙瘩。
——
清晨八点半,江蓁出门上班,下楼时刚好碰见季恒秋。
天气降了温,江蓁今天穿了针织短上衣配高腰牛仔裤,外套搭在手臂上,脚上是一双平底的短靴,和季恒秋差了两级台阶,勉强能平视。
他拎着一只泡沫箱子,正要上楼。
“这什么呀?”江蓁指指箱子。
季恒秋颠了颠,回答:“螃蟹,朋友送来的。”
江蓁一听眼睛都亮了,季恒秋看到她的小表情,问:“喜欢吃啊?”
江蓁点点头。
季恒秋往旁边挪了一步,让她先下楼,走之前说:“晚上早点回来。”
今天一整天江蓁都魂不守舍,上班时摸鱼,吃饭时走神,一会儿惦记大闸蟹,一会儿惦记季恒秋。
六点下班时间到,她遛得比谁都快。
刘轩睿看她提包就走,哟了一声:“蓁姐,赶着约会呢啊?”
江蓁脚上没停,轻飘飘丢下一句:“下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她一路风风火火赶到酒馆,却被告知今天季恒秋不在店里。
这下江蓁懵了,难道是她早上会错了意?
没了心思喝酒吃饭,江蓁回了家,她躺在沙发上,犹豫要不要找季恒秋问问。
在她还磨磨蹭蹭咬手指的时候,微信收到一条新消息。
季恒秋:到家了么?
江蓁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捧着手机回复:到了。
季恒秋:上来。
江蓁眼珠子转了半圈,上来,上哪?是上楼吗?
她一咕噜从沙发上起身,出门蹬蹬蹬地爬楼梯。
叮咚一声响,三楼的大门很快打开。
季恒秋站在门口,手里拎着锅铲,穿着围裙,不是酒馆里那种棕色半截式的,是很普通的居家款,还映着淡蓝色的小花朵,他穿着有些违和,又让江蓁觉得怪可爱的。
“你先坐,马上好。”季恒秋把她迎进屋,自己又回了厨房。
江蓁扫视整间屋子一圈,格局和她那间一样,但季恒秋的家装修得更简单,家具和壁纸都是灰蓝色调,没有太多装饰物,客厅里四处散落的都是宠物用品。
土豆看到有客人,摇着尾巴吠了一声,江蓁蹲下摸摸它毛茸茸的脑袋,金毛也乖巧地蹭蹭她。
餐桌上已经摆了两三道菜,糖醋排骨、香菇青菜,还有一道酸辣土豆丝。
江蓁拉开椅子坐下,侧过身子,手肘搁在椅背上,撑着下巴看季恒秋在厨房忙碌。
啊,她偷偷在心里感叹,她看上的男人是多么的贤惠。
没几分钟,季恒秋端着一盘蒸好的大闸蟹出来,每一只个头都很大,外壳橙黄发亮,香味四溢。
他把螃蟹摆到餐桌中间,和江蓁说:“去洗个手,开饭了。”
头顶是明亮温暖的灯光,眼前是满桌子的丰盛饭菜,江蓁现在幸福得要冒泡,脚下像踩着云朵,步伐轻盈,心情愉悦。
她从洗手间出来,季恒秋正在架子上挑酒,他转头问江蓁:“白酒还是黄酒?”
螃蟹性寒,吃的时候得配点酒才好,江蓁想了想:“白的吧。”
季恒秋便给她倒了小半杯白酒,自己也倒了半杯。
桌上一共六只螃蟹,他先挑出来的,剩余的再送到店里。
很久没和人像这样坐在家里吃过饭,季恒秋搓搓大腿,说:“吃吧。”
江蓁举起酒杯,季恒秋和她碰了碰。
灯光下她的笑变得温情,明艳的五官少了点平日的攻击性。
她说:“谢谢你啊,季恒秋。”
季恒秋的嘴角也现出笑意,点点头,喝了一口酒。
幸辣的液体滑过喉咙,暖了肺腑。
有一瞬间江蓁真的很想问他,为什么那个人会和你分手。
这么好一男人,她错过了后悔了,倒是白白便宜自己。
江蓁想着想着就乐出声,一边剥着螃蟹,一边美滋滋地笑。
季恒秋发现她很喜欢吃蟹黄,把自己手里的也剔了拿小碗装给她。
他俩吃饭的时候,土豆就在桌子底下晃,时不时蹭蹭江蓁的腿。
江蓁扬扬眉毛,得意地和季恒秋说:“它好像特别喜欢我。”
季恒秋嗯了一声,在心里补完下半句,——随它主人。
吃饭的时候他俩很安静,季恒秋的厨艺不用多说,江蓁嘴上顾着吃,就忘了要聊。
季恒秋本来就不多话,沉默着进食。
江蓁喝完杯子里的白酒,脸上已经浮出红晕,脑袋还是清醒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笑。
季恒秋倒了杯白水给她,用手指贴了贴她的脸颊,触到的皮肤温软而滚烫。
“醉了?”
江蓁摇摇头,还在傻呵呵地笑。
季恒秋不太信,心里重新估算了一下她的酒量。
江蓁打了个哈欠,屋子里暖洋洋的,她有点犯困,起身想回家睡觉了。
季恒秋看她脚步虚浮走到门口,心里不放心,跟上她说:“我送你下楼。”
江蓁摆摆手:“不用,才几步路,我能摔吗——妈呀!”
才刚走出去一步就踩空了台阶,还好季恒秋反应快,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往回带了一把。
江蓁撞上他的胸膛,季恒秋扶住她的腰,两人踉跄着后退了一小步。
这个姿势像是相拥在一起,狼狈又亲密。
江蓁额头抵着他的前胸,这一下让意识也清醒了些,她张大眼睛,呼吸急促,心怦怦直跳。
季恒秋问她:“崴到没?”
因为距离太近,他的声音更低沉,带着不平稳的喘息。
江蓁被烫红了耳朵尖,她摇摇头,小声回答:“没。”
楼梯间里阴冷昏暗,季恒秋鼻间都是她身上的香味。
气味勾人上瘾,淡香若有似无,他翕动着鼻子,微微低下头,情不自禁去追寻更深的来源。
柔软的头发蹭到他的下巴,季恒秋喉结滚了滚,不自觉收紧了手臂。
如果不是金毛突然吠了一声将他从云端拽回人间,江蓁吓了一跳在他怀中哆嗦一下。
季恒秋真的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干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土豆,你说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