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前,海王岛。
飞燕号及其充当护卫舰的快船驶离了港口,丞相站在码头,仿佛一颗望夫石,半晌不动。
过了许久,有人轻呼:“大人,大人……”
“啊!”丞相回过神来,看着远处只剩下小点的飞燕号,道:“走远了啊!”
“是的。”身边的仆人弯下了腰,很是恭敬。
“刚才还真是狼狈呢。”丞相笑了笑,就在刚才,他的模样,活像一个小丑。
冷汗冒出,仆人身体颤抖,说不出话来。因为刚才的情形,他看得一清二楚。
“怎么了,你在发抖,生病了吗?”
仆人吸着凉气道:“有些冷。”
丞相点头道:“的确是有点冷。”
积雪已经消融大半,还残留了一些,在屋顶,或者街道两旁。
残留在地面的积水成冰,行人小心翼翼的走过,不断有人一个不留神,摔倒在地,引得一群蹲在街角看热闹的小屁孩哈哈大笑!
家庭稍微富裕的孩子开心的笑,但是大人和那些穷孩子却是满脸愁容。
天太冷了,所有人都被打了个猝不及防,本来以为今年的冬天只是比以往来的早一些,可是现在看来,可不仅是早一些,还是冷十倍。
以往过冬的棉被棉衣被翻了出来,这才算是好受了些。但是,对于今后的日子,人们开始忧愁。
没再为难身边这个已经被吓得够呛的仆人,丞相回到了轿子里,悠悠的往回赶。
前方,传来哭声。
“停轿。”丞相喊道,他撩起了窗帘,问外面步行的仆人:“前面怎么了?”
“大人稍等。”仆人匆匆的往前赶去,过了一会儿就回来了,道:“启禀大人,有人被冻死了。”
丞相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放下窗帘,毫无感情波动的说:“哦,走吧!”
说出了这句话,丞相抱着暖炉,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那一声声的哭声,传入了他的耳中,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已经距今多少了?
他的记忆有些模糊,只是依稀记得,同样是一个冬天,爷爷被冻死了,他独自一人,被人贩子卖给了海盗。
“真是可怜。”丞相自言自语的说,又一次撩开了窗帘,冷风吹了进来,好不容易变暖的轿子里又一次飞快变冷。
“大人,有什么事?”一直步行伺候在床边的仆人问道。
丞相问:“那家人的情况怎么样?”
仆人显得有些诧异,但还是说道:“爷孙俩相依为命,不然不会哭得这么惨。”
同时心想,难不成丞相大人心软了?
丞相感叹:“果然可怜。”
仆人应和:“是啊!”
“这样吧。”丞相想了一下说道:“待会你带几个人过去,让他和他爷爷团聚吧。”
仆人浑身一僵,丞相慢悠悠的问:“有问题。”
仆人僵硬的摇头:“没问题,大人,小的一定办得妥妥帖帖的。”
亏他还在想丞相可能转性了,果然,丞相就是丞相,心如铁石,冷若坚冰。那个小家伙实在可怜,刚失去了爷爷,又遇到丞相。
“办得妥妥帖帖的?”丞相冷笑一声:“找到鬼哭和南宫这两个宋人再跟我说吧!”
一下子,仆人就不可怜那个倒霉小子了,还是可怜起自己来。因为为了这事,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了,该不会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吧!
该死,都怪那小子一个劲乱嚎,待会让他临死前多吃些苦头。
而他们口中的鬼哭和南宫,在海王岛一处僻静之处,悄悄的上了岸。
海王岛实在是太大,整个人口数以万计的海王城,也只占据海王岛的一成。
因此,很多地方都是没有人烟的,当然,也没什么人没事会来这些地方。
这些没有人烟的地方可不安全,有妖兽出没,还有鬼怪僵尸之类,只不过藏得很深,看起来平静罢了。
鬼哭拿在手中的,是是一个木板,上面刻画着地图。画地图的人,是吴老怪,他虽然长得丑,但还算多才多艺,虽然地图是随便找个木板草草刻上的,但十分精准,甚至超过市面上绝大多数地图。
鬼哭看着地图道:“我们先休息会,待会儿穿过这一条小径,就可以到达那个山洞了,通过山洞,就可以进入城中。”
大黑马吐着舌头,呼呼喘气。它一匹马带着鬼哭和南宫两个人再加上行李,踏水而行走了大半天,着实把它累惨了。
“好好休息一下。”南宫看着大黑马被累着的惨样,摸了摸它的马头:“这段时间过去了,给你找个好裁缝,帮你弄一身衣服。”
大黑马一下就欢快起来,连蹦带跳,伸出大舌头舔着南宫的手讨好她。
鬼哭伸手拍掉马头,将马背上的行李卸了下来,当大黑马减轻一些负担,让它好好休息一下,然后用脚踢了踢包裹:“大嘴,出来透气了。”
包裹一动不动,南宫问道:“怎么了?”
鬼哭耸了耸肩膀:“还能怎么样,发脾气了呗!”
分头行动的时候,大嘴硬是要跟着小青,哪怕每天都被蹂躏被洗澡也在所不惜。哪知道鬼哭一句“带着它不方便,不如我来照看它吧”就硬是把大嘴留了下来,为此大嘴很是气愤,第一次扭动着身体和鬼哭吵架,哪怕鬼哭威胁它要把它扔进火堆也不肯停下来,最后被鬼哭强硬的塞进了包裹中。
“你呀你,跟个小孩似的,还乱吃小青姐的醋。”
南宫冲鬼哭翻了个白眼,鬼哭闷哼一声,双手抱在胸前:“堂堂男子汉,我会吃她的醋?”
突然,包裹中,大嘴探出头来。一次次的被小青清洗,它变得轻薄而柔软,呈半透明色,很是漂亮。
它愤怒的甩动着身体,警告鬼哭不要说小青坏话。
“你这家伙,养不熟的白眼狼。”鬼哭张口骂道。
大嘴同样扭动着身体变幻出一个个字体,反骂道:“你又养我个狗屁了,我吃你一颗大米了?还是用你家什么东西了?”
鬼哭无法反驳,冷哼一声,扭过头来,不去看它。大嘴重新钻进了包裹,把身体卷成了一团。
看着吵架后打冷战的两个,南宫不由得好笑,拍了拍大黑马的马头,小声在大黑马耳边说:“两个幼稚鬼,对吧?”
大黑马连连点头,表示认同。
鬼哭明显听到了,冷哼一声,报个到到了海边一块礁石上,坐在那里吹着冷风。
南宫愈加觉得好笑,摇了摇头:呵!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