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一天了,你总也不醒,我都吓死了!”
成雅眼泪成串的掉。
我看了眼远处,太阳果真要西沉了。
也就是说,我们在这里待了整整一天,期间都没有人来过?
“电话还是打不通吗?”
成雅点头。
昏迷中,我所做的那个古怪的梦境,始终浮现在我眼前。
我总觉得这似乎是什么预兆。
我一把拉住成雅。
“有没有一条蛇靠近过这里?红色的,长长的蛇!”
成雅有些迷糊了,她一脸不解,“没有啊,什么都没有。”
我心里一阵失落。
难道那只不过就是个梦?
我看向原本应该有路的地方,那里还是一片树林。
看来,我们是被困在了这里。
“你的头没事吗?”成雅想碰又不敢碰。
我摸了摸,起了个大包。
但是现在除了有些疼,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事了。
看来,走是走不成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考虑了几分钟,我决定原地等待。
这村子不会无缘无故将我们困在这里。
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等。
等人前来救援,或者,等这村子有所变化。
我们在原地坐下。
太阳,逐渐落了下去。
在这里看不到一丝灯光。
今晚也格外阴暗,乌云重重,见不到一丝月亮的光。
我们背靠一棵大树,谁也不敢睡过去。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
不知过了多久。
我看一眼时间,马上就要到凌晨了。
半夜时分,是脏东西最容易出现的时候。
我提起十二分精神,盯着周围的一切。
忽然,一点火光出现了。
紧接着,第二点,第三点……
细密的光亮,遍布了整个村落。
成雅也看见了这一幕,惊讶地张开嘴,半天都合不上。
她刚想说什么,我就捂住了她的嘴。
我示意她千万不要开口。
因为我看得分明。
那些灯火,全都是自己燃起来的,根本就没有人出现。
村子里,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灯笼。
在这之前,我不曾见过这些灯笼。
我眯起眼睛,用力打量着最近处的那两个。
灯笼里的烛火,燃的很高,也将灯笼的外型照的清清楚楚。
灯笼的底色是白的,上面又用红色涂抹了好几笔。
因此,它们透出的光,带着几分妖冶的朱红。
成雅的眼泪成串掉到我手上。
我能感觉到,她已经抖成了筛子。
我其实也怕。
这村子白天的时候都鬼气森森的,何况是夜里。
而且,还发生了这么诡异的一幕。
“成雅,你听我说。”
我压低嗓音。
“我知道你害怕,我也怕。”
“但是咱俩不能就在这儿害怕下去,咱们现在有两条路走。”
“一,是咱们摸黑去树林里避一避。但是我不能保证林子里没有什么奇怪东西。”
“二,是你留在这里等我,我去村子里找人。”
成雅慌张地抓住我,“你还要去村里?!”
但她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图。
如果抓走杨太子的真的是这村子里的脏东西,那么现在他们显形的时候,也是找人的最好的时候。
成雅深呼吸几口,猛地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我们躲在暗处,先观察了一下村子。
从那些白灯笼亮起来之后,村子里就再也没有别的动静。
说不定,只要不进到房间里,就是安全的。
我拉着成雅的手,让她千万不要松开。
我们蹑手蹑脚地走回了村子。
灯笼的光,照亮了村里所有的路,走起来倒是容易了许多。
成雅在抖,手指紧紧地扣住我的手。
我领她慢慢挪动着。
村里鸦雀无声。
走到一处地方,成雅忽然停住了脚步。
她面露惧色。
“昨天,太子就是在这里失踪的……”
话刚一说完,她就猛地抬起头。
“你听!听见没?!”
有什么声音吗?!
我竖起耳朵,却没听到丝毫的响动。
成雅却很肯定,“是哭声!”
“是太子在哭!”
她的反应,让我后背有些冒冷汗。
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听见的,真的是孩子的哭声吗?
我曾经听说过。
有些脏东西想要作恶的时候,就会想办法迷住别人的眼睛和耳朵。
成雅听到的,恐怕就是这个。
“不要听!”我提醒她,“这都是假的!”
成雅却已经完全慌乱了。
“是真的,他真的在哭,他让我去救救他!”
“太子!”
成雅朝着前面喊了一声。
我暗道不好。
可就在那一瞬间,我没能抓住成雅的手。
她的手还是松开了。
“嘻嘻……”
那个笑声又出现了。
我指尖一凉,伸手去抓成雅,却扑了个空。
成雅不见了。
只不过是眨眼之间,成雅就不见了!
这跟她所说的,杨太子失踪时候的情况,一模一样!
我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寒,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浸透了我的四肢百骸。
一阵风吹过。
沙子迷了我的眼睛。
我眼前顿时一片朦胧不明。
在那一片晦暗中,我看到了成雅的背影。
她背对着我,手被旁边的女人牢牢牵着。
那女人很高。
她缓缓回头,冲我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那女人回头的瞬间,我的心脏都要炸开了。
她的脸上,不均匀地涂抹着一层鲜血。
鲜血从唇缝流到她的嘴里,她咧嘴一笑,齿缝间都是一丝丝鲜红。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女人我见过。
她不就是梦里打我的那个女人吗?!
她要将成雅带去哪里?
我向前快跑几步。
可眨眼间,那女人就带着成雅不知道消失到何处了。
我站在原地,束手无策。
一道叹息声,从我后背响起。
“嗨呀……”
那叹息声,就像一块老木头被锯开,带着一股子陈腐的绵软。
我猛然回头,就见到了那个老头。
老头穿的破破烂烂,只大概能看出,是古时候的穿戴。
他面黄肌瘦,眼球四周都凹了进去。
他拿着一只小布袋,鼓鼓囊囊。
老头一张开嘴,一股棺材瓤子的腐臭气就透了出来。
我胸口突突直跳,摆好了要逃的架势。
此刻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绝对不是活人。
我攥紧了胸前的雷击木,时刻准备着。
老头浑浊的眼球骨碌一转,看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