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说来也怪,本隐藏极严的阳光,忽然自天际斜射下来,整个雪山,忽被这暖意包裹了,他们吮吸这北国久违的日光,惬意极了。
好景不长,众人正尽情感触这恬静的阳光之时,一声“来得好快嘛!”忽从北方传来,众人朝北瞧去,只见宁泽已站立在他们不远处的空地里,这声音便是他所说的!
他又朝前走了几步,口中说道:“怎么,学了一夜花拳绣腿,真就能与我一战?”
百里寻梅道:“哦?贵为一派宗师,难不成莫非昨夜偷窥我等练功不成?”
宁泽不屑一顾的样子,说道:“偷窥?真是笑话,老夫神功盖世,就是再让你等练个十多二十年,又有何妨?”
百里寻梅道:“岂不闻长江后浪推前浪,前辈此语,无异于井底之蛙!也罢,今日就让你看看我们的能耐!”
宁泽见她说话极有底气,不似他人一般的傲气,他隐约看出,这几人并不好对付。尤其是与他说话的百里寻梅,虽还未与之交手一招半式,可从其镇定自若模样推断,她的武功一定不弱。
百里寻梅身怀绝学,又是半仙之体,在所有人中,数她技艺最高,这宁泽,看人倒也极准,他也想与之切磋,不过,今日,他要专心应对自己的这个晚来几十年的小师妹——封玉婷,宁泽也很赞叹,以她这般年纪,能有如此修为,可谓是万里挑一的奇才,自己行走数十年,一直无法寻得这样的弟子,他不由得生出了一丝的悲哀之情,继而又看了看丁斐两兄弟,他轻轻摇了摇头,他的这些弟子人数极多,可就没有一个入他法眼的,就似今日,自己的弟子还与己为敌,他虽说是自作自受,可心里难免有一些的心酸。
宁泽不再多想,他也毫不客气,身体忽然前倾,双足抓地,猛地朝封玉婷袭来。他那宝剑,呼呼作响,瞬息之间,已如灰龙般,闪现到了封玉婷的五步之外,他剑法凌空急舞,剑气四溢,将封玉婷压制得无处躲闪。封玉婷想不到宁泽会来这一招,她一下子无法应对,好在她反应灵敏,很快便横身飞出,不过其衣袖还是被宁泽强劲的剑气划伤了一个口子,她这时觉得左手隐隐作痛,看了一眼,左手有不少的鲜血已顺流而下。
百里寻梅一看,极为担心,封玉婷出道以来,还是首次被人刺伤,不过,见封玉婷简单地瞧了瞧伤口,脸上并无惊恐之状,百里寻梅才知这一点伤对封玉婷是无碍的,她才稍稍安心。
宁泽一招得手,便乘胜追击,他再次纵身而起,又朝封玉婷扑将下来,这威势,极为不凡。这身法剑法快极狠极。就连周梓涵谢思陵也从未见过,要是自己上场,定是无策抵御,可,封玉婷却识得这便是《鹤戾九霄》的弹腿,封玉婷也能使用,却无法破解,这时,封玉婷使出了“缠魔诀”的招式。
宁泽的其招妙手依然源源而出,不过,他突见封玉婷变换了招式,竟不知这是《鹤戾九霄》里的哪一手,而且,奇怪的是,自己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对封玉婷造成威胁,虽封玉婷只守不攻,可作为成名日久一派掌门,被一个小小的丫头压制,他始终不愿意。
宁泽边打边想,连接了几十招,还是无法知晓,弄得他有些气急败坏了。当然,这结果,便是百里寻梅所要的,只要其身法一乱,以封玉婷的修为,自然能把握住时机。
诚如所料,宁泽与封玉婷已斗了几百回合,能与宁泽打得这样久的,江湖中恐无几人,因宁泽不仅熟知《鹤戾九霄》绝学,还苦练魔功十数年,他的修为,一般人是无法匹敌的。
封玉婷与他同门,可谓是知根知底,看到宁泽身形有些凌乱,封玉婷见时机终于来了,她趁宁泽舞动不规范的剑招时,猛地朝其右手划去,这一手果然不慢,宁泽正欲避开,总归还是来不及了,他右手终被划了一口,这一剑着实不轻,宁泽的宝剑立时掉了下来,这一剑,实则伤到了宁泽的手筋,他大叫不妙,便急急后跃,封玉婷乘势又发一掌,正好击中宁泽的正前胸,他被震飞十数步之远。
宁泽嘴角渗出不少的鲜血,他不住的咳嗽,此是伤及五脏六腑的症状,封玉婷的这一掌,力道还真不轻。不仅如此,宁泽还以左手紧紧捂住其右手,以防止血流不止,宁泽道:“师妹真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老夫习武几十年,难不成老夫真的老了?竟然败在你一个小小丫头的手里,还有,你到底使的是什么武功?”
封玉婷彬彬有礼,并没有趁人之危,她也停了下来,回答道:“此乃‘伏魔三式’,是我家小姐的绝学!你既已入了魔道,此神功便是你们的克星!”
宁泽道:“原来是这便是‘伏魔三式’!果然高强!小师妹,今日败与你手,要杀要刮,给个痛快!”
要如何处理?既是清理门户,自然不该留情,可封玉婷心慈,真要动手除掉自己的同门师兄,她自然做不来,她又将目光投向了百里寻梅一行,她希望百里寻梅能说出处置的办法来。
见封玉婷这一转头,百里寻梅已知其想法,她缓缓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玉婷,你该知晓怎么做……”
封玉婷一思索百里寻梅所言,心中已有了主意,她说道:“也罢,我等即为同门,师妹又怎忍心害你,不过,师父遗言,身为弟子,亦不可违背!今日,我便废去你的武功,从此后,师兄就好好安度晚年吧!”
废去武功,变成常人,想来也无人愿意,一听封玉婷说了这样的话,宁泽大叫道:“不……不……你杀了我吧!杀了我……”
封玉婷道:“师兄既堕入魔道,也不要怪师妹心狠,师兄,你就认了吧!”
宁泽看出来这封玉婷还是顾念同门之情的,他有伤在身,无法抵抗,虽心有不甘,可也无可奈何!宁泽用尽力气站了起来,他对着那茫茫雪上,一脸无奈,口中大声念叨着:“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呀……老天爷,你给我希望,为何又要让他们来打碎我的希望!老天爷……”
这是什么意思?百里寻梅等人听不出宁泽的话中话,不过,像他这样苦守雪山十来年,定有什么目的才会如此,这倒是让众人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