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两个小时之后,一个年龄大约6o开外,满头银剃成个板寸。上身穿着紧身黑色T恤,下身穿着白色长裤,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皮鞋的男人来到了道观门口。一见师母,连忙恭谨的肃立低头。这个人,便是师母刚才说起的那个雷神,雷教头。在他的身后,还跟了八个壮实的汉子。
“我要在这住些时,这段时间雷教头帮我操练一下我这个徒弟。什么时候你觉得他可以下山闯荡了,什么时候告诉我。不,什么时候你觉得他能够下山报仇了,再告诉我!”师母看着雷教头,一字一句对他嘱咐着。师父将我的事情对师母大致说了一遍,这让师母看我的眼神,也多了一分怜悯。最大的好处,就是我心里偶尔起个什么让她不爽的念头,她也不再动手揍人。
“想要报仇,敢杀人么?”道观门前被雷神带来的八个汉子搭建起了几顶帐篷。师母带着师父回到了道观,而他则带着我走进了一顶帐篷里。
“杀过!”我看了看雷神答道。
“好,报仇路上最难的一关你已经闯过去了。有时候,想做一件事是一回事,敢做又是另外一回事。想要你的仇人付出代价,你就要记得一句话!”雷神一拍巴掌赞了声好,随后沉声对我说。
“什么话?”我问雷神。
“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雷神紧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在报仇之路上,你会遭受到来自于内心的拷问。这个人能不能不杀,是不是可以放他一马,他或许是无辜的。我告诉你,只要参与到事情里的人,就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或多或少,他们都曾经从你身上获取过红利。或多或少,他们都曾经在其中扮演过角色。”雷神给我上的第一课,不是训练,而是这一套理论。而偏偏我觉得,这一套理论很有道理。
“一点点多,一点点少,汇聚到一起,才造成了你今天的局面。所以,不要对敌人怜悯。因为他们在对付你的时候,也未曾给过你怜悯。”雷神见我眼中杀气大盛,这才满意的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报仇之路,要么你不迈出第一步。一旦迈出去,你就没有回头的机会。所以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要逼着自己狠起来,逼着自己往前走。只要你有些许的犹豫,等着你的将会是对方最凶猛的反扑。”雷神从身上摸出一个金属酒壶,拧开盖子喝了两口接着说。
“我跟随大小姐四十年,期间不知道历经过多少危险,能活到现在,全凭一个狠。大小姐让我教你,想必也是要我教会你狠。在这里,我只能对你说一些理论。或许你会觉得一时热血澎湃,觉得自己面对任何情况都能处置得了。错了,理论始终是存在脑子里的一丝意银。只有实战,才能检测出你面对敌人是不是真的能狠起来。”雷神喝了几口酒,将酒壶递到我面前。一股威士忌的气味扑鼻而来,我看了看他,接过酒壶灌了两口。
两口酒下去,我当时就觉得自己的脑子一阵晕。晕晕乎乎之中我似乎看到雷神起身走到了我的面前,他伸出手掌按在了我的天灵盖上,再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呜嗡...”我觉得我是在老家的街道上,我手里提着剑。在我对面,几个戴着头盔的骑手正驾驶着摩托车朝我冲撞过来。他们的手里挥舞着铁链子,铁链子沾着血。刘晓筠就倒在我的身后,铁链上的血是她的。
“呛!”我毫不犹豫的拔剑迎了上去,一剑抹向一个骑手的脖子,一颗戴着头盔的人头冲天而起。就那么一剑接着一剑,几个骑手先后倒在了血泊之中。一个骑手捂住胸前的创伤,艰难地在地上爬着。
“爸爸...”
“老公...”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出现在骑手的身边。孩子对他伸出了双手,女人在是连声朝他喊叫着。
“杀,还是不杀?”一个声音在我心里响起。
“他有孩子,算了吧,他也不过是替人卖命,得饶人处且饶人。”
“刘晓筠也是别人家的孩子,他们对她下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饶她?”我脑子里,两种不同的声音开始交织着,我的剑缓缓放了下来。
“算了吧,把他们幕后那人杀了就算了!”
“没有这些人的助纣为虐,幕后那个人也成不了事。”看着眼前的孩子,还有那个哭泣的女人,我的头很疼。
“回家吧!”我忍着剧烈的头疼,走到女人和孩子的面前。我用身体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反手一剑刺穿了骑手的喉咙。我想起了雷神的那句话,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醒了?喝点鱼翅粥!”我从床上翻身坐起来的时候,月亮已经挂在了当空。雷神坐在帐篷外边,正一口接一口的喝着他的威士忌。而师母身边的玄月和星辰,则是在燃气炉上煮着粥。
“明天开始,跟我训练!”雷神回头看了我一眼,伸手拿了一个马扎示意我坐下道。
“刚才...”我坐在雷神身边,低声问他。
“不过是对你的考验,要是你不堪造就。我明天就会劝大小姐,别在你身上白费力气。”雷神摇晃了两下酒壶,起身晃悠着朝帐篷里走去。不多时,就传来了他的鼾声。
“我师父...”玄月给我端来了一碗粥,我接过来看了看紧闭的道观大门。
“噗嗤,你管那些个做什么?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我可告诉你,雷神可是出了名的冷面神,明天你别哭爷爷告奶奶才好!”玄月白了我一眼,然后娇声对我说道。
“打今天起,你就好好跟着雷神训练。看什么?你师父待会才能起床,别指望他能救你。”在帐篷里忍受了雷神一宿的呼噜,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师母已经神清气爽的站在道观门前活动起身体来。见我鬼鬼祟祟的总朝道观里看,她一把拧住我的耳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