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玻璃窗,能够看到下面的夜景。
大厅里,只一张桌子。
楮景博身子靠在椅背上,笑笑,“我来猜猜,现在在我面前的,是哥哥、还是弟弟?”
韩希茗蹙眉,“东西给,还是不给?”
“……”
楮景博坐直了身子,微微前倾,脸上还是那么一副玩世不恭的笑意,“韩老二,你要的东西,我也得能给啊……我们楮家身家立命的根本,你说要我就给?”
韩希茗浓眉紧锁,“我会还。”
“嘁。”
楮景博哂笑,却是转了话题。
“哎,韩老二,听说,我们俩小时候一样啊……自闭症,不理人,是不是?怎么你这个病,到现在还没有好?我可是已经好了啊。”
哼……
韩希茗淡笑,“看出来了,话痨。”
“嘿!”
楮景博挑眉,“臭毛病是不是?”
“要怎么样才给?”韩希茗没有时间跟他废话。
“啧……”
楮景博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我跟你说实话,就算我现在顾念我们两家的交情,我也给不了你。”
“嗯?”韩希茗挑眉。
楮景博道,“主盘早就丢了……”
他的眼神慢慢暗下去,“和主盘一起丢的,还有我的同胞……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
“?”韩希茗错愕,还有这样的事情?
饶是韩希茗也不免吃惊,“怎么会?”
“嘁……”
楮景博嗤笑,“想不到吧?我们全家都想不到,我爸妈恩爱了一辈子,没想到最近突然得到这样的消息,尤其是我妈,得到消息几乎要哭死过去……我爸因为这个,一直在家里照顾我妈,寸步不离。”
谁能想到,楮家这样的豪门贵胄,还会有孩子丢失这样的事情?
楮景博幽幽叹道,“那孩子要是还活着,应该21岁了。”
“那……”
韩希茗问到,“主盘和那个孩子,是在一起?”
楮景博耸肩,“那谁知道?我不知道,我爸妈也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韩希茗的肩膀,“我知道,你们内部出了问题……我们虽然不同姓,不过我们也算是兄弟,如果可以帮你一定帮你,但目前我真的没有这个能力。”
抬手看了看腕表,“我先走了。”
韩希茗独自坐在那里,眉头紧锁,思考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手机响起,“喂。”
那一头,是韩希朗,“我,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有查到。”韩希茗揉着睛明穴,有些疲惫。
“啧。”韩希朗咂嘴,“那能让隽邦去换你回来吗?”
“大哥……”韩希茗这一声,韩希朗就听懂了。
韩希朗也是急了,其实,他们都清楚。韩希茗这是暗查,如果梁隽邦这么一员重臣突然不在帝都,一定会引起怀疑,所以韩希茗才自己去,让韩希朗代替他。
这样的事情,他们兄弟俩自然没有话说。
只是,眼下的情况,却有些难办。
韩希朗急道,“希茗,星星病了,小璃不见了……”
“?”
霍地,韩希茗站了起来,“星星怎么病了?小璃怎么不见了?”
韩希朗顿了顿,“哎,希茗,你撑着点,星星,急性粒细胞性白血病,小璃她……不知道生了什么,和她的堂兄,一起走了。”
“什么?”韩希茗手掌抵着桌子,一时间有些晃神。
“希茗……”
韩希朗叹道,“你要做的事情,我知道很重要,但眼下,星星的病……你和小璃得赶紧再要个孩子。”
失神,挂了电话。
韩希茗怅然,冷峻的脸上,净是看不出任何表情。
蓦地,他扬起手,将桌子掀翻了!
“呃——”
韩希茗低吼一声,走了?小璃竟然跟席柏翘走了!他才离开几天?她就走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就这么脆弱吗?她不是亲口说,她会忠于婚姻吗?
她就是这么忠于他们的婚姻的吗?
“小璃!”
韩希茗抬起手,紧握住左腕。
那里缠绕着,温璃给他的那条缎带。
——
荔都市郊。
温璃和席柏翘下了车,席柏翘拎着行李,“进去吧。”
“这是?”温璃看着眼前的民宅,疑惑。
“我租的啊。”席柏翘笑笑,“既然要和你在一起,自然做好了打算了——”
温璃皱眉,“柏翘,我们……”
有些话,她不知道怎么跟席柏翘说。难道席柏翘不知道吗?即使她现在人在荔都,也不代表她可以和他在一起,总统府丢了夫人,一定会找的。
只是不好大张旗鼓,但……总是会找到的。
温璃想,在他们找来之前,她要先找到韩希茗,这样,她才能让席柏翘私自带走她的罪责免去。
“滚出去!”
温璃正要进去,却突然看见有人扔了东西出来,差点砸到她身上。
一个女孩子,被打骂着、推搡着出来,“滚!像你这样不要脸的人,怎么还好意思进唐家门!”
“……”
唐酥捂着脸,踉跄着差点摔倒。
“哎!”温璃忙伸手,扶住她,“没事吧?”
唐酥低着头,“没事。”
透过她的丝,温璃能看到她红肿的脸颊,“姑娘,你的脸,嘴角这里……”
温璃忙掏出手帕,递给她,“干净的,还一次没有用过,你用吧。”
“谢谢。”唐酥抬起头来,笑着道谢。
温璃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这时也不知道怎么了,问到,“什么人啊,为什么打你?他们打你,你不还手吗?”
“呵呵。”
唐酥笑了,眼睛眯起的样子,端的是烟视媚行。
“我还手?那里面,是我爸妈。”
爸妈?温璃愣住,怎么会呢?这世上哪里有父母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的?不但打,刚才还说,她是不要脸的人……
唐酥蹲到地上,把扔出来的东西一样样捡起来。温璃过来帮忙,“这些吃的,都碎了、也脏了,还要吗?”
“……”
唐酥仰起头,泪水掉下来,“要啊,这是我卖身的钱买的。”
温璃又是一怔,卖身?
“呵呵。”唐酥哭着笑,不知道为什么,对着温璃说了实话,“没错啊,我爸妈嫌弃我脏……嫌弃我是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