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6章
慕容丹砚思忖之际,只听厉秋风接着说道:“小姑娘,你哥哥也在这里喝酒吗?”
茅雪儿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逝不见,露出了几丝悲伤之色,口中说道:“哥哥不喜欢我了,看到我也不说话。爹爹不许他点灯,他把屋子烧掉了,再也不和我说话。我听到他在屋子里哭,偷偷去看他,可是他不说话。呀,哥哥的眼睛里红红的,不说话!”
茅雪儿说到这里,满脸惊恐之色,再也说不下去了。厉秋风见此情形,急忙开口说道:“哥哥猜不出蒲本爷爷出的谜语,才会如此着急。你将蒲本爷爷的谜语全都学了去,再暗地里教给哥哥,哥哥知道了谜底,自然不会再着急啦。”
茅雪儿听厉秋风如此一说,立时转忧为喜,笑嘻嘻地说道:“伯伯说的对啊!我一定要把蒲本爷爷肚子里的谜语全都学了去,再教给哥哥,哥哥心中高兴,就会和我说话啦。”
厉秋风点头说道:“是啊是啊。小姑娘,接下来轮到伯伯出谜语啦,你可要听好了。”
茅雪儿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期许的神情,笑着说道:“伯伯尽管说便是,我一定能猜出谜底。”
厉秋风微微一笑,转头看了通往二楼的木梯一眼,这才笑嘻嘻地说道:“你能猜出爹爹和娘亲在木楼的第几层吗?”
厉秋风说完之后,茅雪儿先是一怔,随即露出笑容,口中说道:“我自然能猜到爹爹和娘亲在第几层!他们就在二楼!”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和茅雪儿说话,见厉秋风用如此方法哄骗茅雪儿说出她爹娘的所在,简直迹近无赖,心中颇为不忍。只是若不用这样的法子,只怕茅雪儿不会实话实说,念及此处,慕容丹砚只得微微摇了摇头,一时之间并未说话。厉秋风笑着说道:“小姑娘果然聪明,伯伯输给你啦。只是你偷偷从二楼溜了下来,若是被你爹爹和娘亲发现,非得斥责你不可,伯伯劝你还是尽快回到二楼为好。”
茅雪儿听厉秋风如此一说,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情,口中说道:“伯伯说的不错,我这就回去啦。”
茅雪儿说完之后,转身便要离开,突然又停了下来,转头对慕容丹砚小声说道:“香香姐姐,明天我来找你玩,咱们一起去看莲花。”
慕容丹砚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啊,咱们一言为定!”
茅雪儿点了点头,又看了厉秋风一眼,这才转身离开。此时众伙计都已喝得有了七八分醉意,无人留意厉秋风、慕容丹砚和茅雪儿说话,只见茅雪儿蹦蹦跳跳,矮小的身子转眼消失在人群之中,随即出现在木梯口处,一边蹦蹦跳跳地向二楼走去,一边向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挥了挥手,眨眼之间便即消失在木梯顶端。
眼看着茅雪儿消失不见,慕容丹砚原本一脸笑容,瞬间变得黯淡起来。她思忖了片刻,这才对厉秋风小声说道:“厉大哥,你方才和雪儿玩什么谜语游戏,这可不像是你做的事情啊!”
厉秋风脸色阴晴不定,左手捏着一盏酒杯,在手中不住翻转。他思忖了片刻,这才压低了声音对慕容丹砚说道:“白莲山庄庄主并非是因为身子不豫而不出来见客,眼下庄主夫妇就在二楼,正盯着咱们。”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大惊失色,忍不住要转头向二楼望去。厉秋风急忙抢着说道:“小心!不要转头看二楼。若是庄主夫妇知道咱们已经发现了他们,不晓得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来对付咱们。”
慕容丹砚被厉秋风阻止,只得强自忍耐,这才没有转头张望。她思忖了片刻,小声说道:“厉大哥,我怎么越想越糊涂了,你是如何知道庄主夫妇躲在二楼盯着咱们的?还有方才你和雪儿说的那些话,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可是合在一起,却是云山雾罩,不晓得厉大哥引逗雪儿说话,到底有何用意。”
厉秋风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这个小姑娘乍一现身,虽然搅动得慕容姑娘拔剑出手,但初时我并未太过留意,以为她不过是庄中仆人仆妇的女儿,趁着大人忙碌无人看管,自己偷偷溜出来胡闹。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会说汉话,这才对她留上了心。”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心中越发不解,口中说道:“会说汉话?会说汉话也没有什么稀奇吧?松鹤楼的伙计中也有不少扶桑人,汉话说得甚是流畅,与汉人也没有什么区别,雪儿若是身边有汉人,会说汉话却也不足为奇。”
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丁观、叶逢春等人都曾说过,扶桑国王族和朝廷里的达官贵人,还有各地大名、富商大贾,都以会说汉话为荣。而白莲山庄庄主曾在扶桑国朝廷做大官,会说汉话并不稀奇。茅雪儿衣饰华贵,绝非寻常人家的女娃娃,多半就是白莲山庄庄主的女儿。咱们进入明光殿之后,一直盯着门口,茅雪儿若是从大门走了进来,绝对逃不过你我的眼睛,而她突然出现在姑娘身后,只能说是从二楼偷偷溜下来的。她不过是一个五六岁的孩童,父母岂能让她随意离开身边?是以茅雪儿出现在大堂,她的父母必定就在左近,十有八九就在二楼,居高临下盯着咱们。”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如此一说,这才恍然大悟,口中说道:“呀,我怎么全然没有想到呢?!雪儿如此可爱,除了此间的庄主之外,又有谁能调教出如此聪明、机灵又可爱的小姑娘?!”
厉秋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咱们初到白莲山庄,如同瞎子一般,压根不晓得山庄内的情形。这个小姑娘虽然聪明伶俐,不过毕竟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童,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多半不会是假的。虽说我用谜语游戏引逗她说话,手段未免有一些上不了台面,只是情势危急,也只得从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