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季的灵山古镇游客不多,夫夫俩戴上口罩,就算手牵手走在街道上,都不会有人特别注意他们,顶多惊艳于这对夫夫气质不俗。
二人在酒楼吃过饭,便按图索骥,驱车来到灵山脚下,买了门票。有缆车可以上山,严禛问他坐不坐。
“难得来一次,我们比赛谁先到山顶!”乔逆拔腿就跑。
严禛不慌不忙,迈着长腿慢悠悠跟在后面。
果不其然,乔逆跑了四五分钟就累得呼哧呼哧喘气,幽怨地瞪着自己就像在散步的alpha。严禛走过去,朝他伸出双臂:“要我抱你吗?”
乔逆喘匀了气,站得笔直,昂首阔步往山上走去。
他们脚程算是快的,绕过一个弯,便看到其他游客,他们正拿着手机拍摄山间风景,以及帮彼此拍照。
乔逆也拿出手机,对严禛说:“我们都没几张合影。”
严禛道:“现在拍也不迟。”
乔逆学着那些游人,蹑手蹑脚跑到哗哗流水的山涧溪石上,严禛怕他摔了,说道:“小心点。”
“没事。”乔逆就像一只灵巧的羚羊,几步跳到喜欢的石头上,“这里这里,快过来。”
严禛几步跨过去,不知是不是皮鞋底太滑,差点摔一跤,幸而及时稳住。乔逆笑话他:“你还说我,谁爬山穿皮鞋。”
严禛一身黑色大衣,里面是烟灰色高领薄羊毛衫,挺括西装裤,零下七八度的天气,里面连秋裤都没穿,乔逆看着都觉得冷,但当他握住自己alpha手的时候,发现非常暖和。
真是个大火炉。乔逆心想,不过挨着就不冷了。
他们摘下口罩,一起拍了几张,严禛忽然指着远处的一对情侣说:“我们像他们那样。”
乔逆放目望去,只见那对你侬我侬的小情侣各自将手举过头顶,脑袋挨着脑袋,紧紧靠在一起做了一个“爱心”的动作。
“……”乔逆说,“太幼稚了。”
严禛望着他,说:“做吧。”
乔逆脸颊微热,都结成夫夫了,该发生不该发生的都发生无数次了,做这种普通小情侣会做的事,居然会感到害羞。
两人举起手,弯过头顶,彼此头靠头,手对手,做了一个别扭的爱心动作,带着赧然的微笑,相机将这一幕定格。
上山的人不多,庙里的人却不少,都是比他们先到的。庙宇占地广阔,比之前录制综艺的“王府”还要大上许多,但可拱游客踏足的地方,不足庙宇的三分之一。
大殿前最为游人如织,络绎不绝的游客进去拜佛、烧香、求签、解签,而这一系列,都要钱,商业化肉眼可见。乔逆表示怀疑:“这里真的灵吗?”
严禛道:“去试试不就知道。”
于是乔逆买了香,与严禛排队去大殿拜佛,在功德箱里捐了香火钱,求了两支签。
乔逆求的是事业,解签是大吉,他必将成就一番宏图大业。乔逆开心不已,却见自己的alpha眉头紧蹙。
解签的和尚念念叨叨严禛求来的签文,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严禛问:“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和尚叹道:“这就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乔逆:“?”
严禛:“说了跟没说一样。”握住乔逆的手腕离开。
乔逆难得见严禛如此不悦,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这哪里像是没什么的样子,乔逆敏锐地问:“你求的,是子嗣?”
严禛抿紧薄唇,垂眸注视自己的ega,“嗯。”
乔逆张了张嘴,半晌喃喃出一句:“你求神拜佛有什么用,不如求我。”
不知是冻的,还是害羞,乔逆两颊白里透红,纤长的睫毛就像被水汽润过,湿漉漉的,严禛喉结上下一滚,低声问:“我求你,可以吗?”
乔逆抬起眼睛,“嗯……我想想。”
也许这庙真的有点灵,居然让他对自己的alpha如此心软。
让他为一个男人生孩子,尽管还没有准备好,但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未必不可以。
不敢接触严禛过于灼烫的视线,乔逆移开目光,腰间却陡然一紧
严禛抱住自己ega的腰转圈,朗声笑着亲他一口,“那就这样说好了!不许反悔!”
“谁跟你说好了?”乔逆从脸红到脖子,捶打严禛肩膀,“放我下来!有人,有人……”
严禛浑然不管他人如何,将乔逆按在寺庙的墙上,给乔逆戴上羽绒服帽子,埋在里面纵情亲吻。
路过的人只能看见两个男人光天化日墙咚,并不能看清他们的脸除了某位从刚才就注视着他们的男人。
一吻毕,乔逆对着严禛又踢又打,大庭广众做这种事,虽然看见的人并不多,也足够让人羞耻的。
严禛笑着捉住他手腕,却见乔逆脸色一僵。
越过严禛的肩头,乔逆看见一张比冰还冷、比世上任何语言形容还要俊美的男人的脸。
也不知被看了多久。
严禛回过头去。
六目相对,三人:“…………”
虽然想过会见到爸爸,但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
乔逆猛然推开严禛,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今天天气真好,韩先生也来拜佛?”
韩墨没有回答,举步往里面走去,他与严禛一样不怕冷,身上套了一件银灰的大衣,让他在萧条的冬季中更显一种不近人情的疏离。
乔逆切身体会了一次什么叫秀恩爱,死得快。
在一个老父亲面前,女儿儿子与其他男人你侬我侬,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会让老父亲火冒三丈。
乔逆呲溜跟上去,“韩……”
一语未了,韩墨脚步一顿,迅如闪电袭向一个人,那人大惊失色,待要逃跑,却已被钳制住双臂,绞在后背,膝盖弯被狠狠一踹,咚的一声磕在地上。
乔逆:“?”
严禛亦停下脚步。
那人在韩墨干脆果决的动作下嗷嗷叫唤:“你这人怎么回事?!干嘛突然袭击我?我要报警了!”
韩墨目光森然:“你是谁的人?”
“什么谁的人?这位先生,你搞错了吧……”
韩墨微微使劲,咔嚓两声,那人疼得面孔扭曲,冷汗直流。就算从乔逆的角度也可以看出,那人必定被卸了两条胳膊,脱臼了。
“下次跟踪的时候,记得先把掌心的枪茧剔除,多洗几遍澡,你身上一股第十五军团的味道。”韩墨冷冷道。
那人嘴唇哆嗦:“韩……韩先生,既然你知道我是谁的人,还这样对我,真的好吗?”
韩墨:“所以你是让我杀了你?这样也不错。”
“……”
“回去向你的上级汇报,如果他再敢派人跟踪我,第十五军团,我有的是办法歼灭。”
“……”
那人落荒而逃。
乔逆忽然无法确定,自己这位亲爹到底是干嘛的,什么身份。
韩墨目光淡淡投向乔逆,“怕了?”
乔逆诚实点头。
韩墨:“……那你回去吧。”
乔逆屁颠屁颠跟上去,“我不。韩先生你真厉害,你怎么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了?”
“我经常被人跟踪,车里家里,随时有人装监控。”韩墨道,“有时我就算去马路边买包烟,都会被人报告上去。”
乔逆:“啊?”
“习惯就好。”
“……”这种事没法习惯吧?
“为什么?”乔逆问,“你为什么会被人跟踪?”
韩墨望着眼前五官秀美干净的青年,说:“因为我藏了一个很大的宝贝。”
“什么宝贝?”
“不告诉你。”
“……”乔逆噘嘴,“不告诉我就算,严禛也有一个很大的宝贝。”
韩墨:“……”
严禛:“……”
老父亲想杀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宝贝的含义不一样,一个是人,一个是物: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