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了多少天的女主角戏,终于来了,花苗忐忑地开始她的第一次演戏。
关小铭:“她在演狗屎吗?重来。”
花苗这些天已经见识过关小铭在片场的暴脾气,骂人狗屎是常态。但在严禛面前,终究有那么点下不来脸。
这只是开始。花苗的动作、表情、台词功底,没一样让关小铭满意,他真诚地导演:“黄导,你从哪里挖来的这朵花?光有漂亮脸蛋有什么用?让她表演一副静止的画就够了。”
黄导满面尴尬,花苗的演技,他都能看得出蹩脚,“花苗啊,你表现得自然一点,别拘着。”
这场戏讲的是,女主角第一次壮着胆子来酒吧,就被舞台上的男主角吸引了,因为ega的身份,她被几个混混调戏,男主角英雄救美。
花苗从进“酒吧”开始就不停cut,到最后,她几乎连走路都不会了,额头冒出细汗,眼中泪光盈盈。
关小铭:“畏畏缩缩,你是进酒吧,不是被人拐卖到大山里,重来。”
花苗颤着嗓音问:“我究竟哪里演得不好?请关导指教。”
关小铭摸着小胡子,以挑剔的目光打量花苗,“如果你不演戏,哪里都好。”因为是珍贵的ega嘛。
花苗脸色好了些许。
“我看你还是回家吧,你不适合进娱乐圈。”关小铭又道。
此话宛如一盆凉水兜头泼下,花苗捏紧手指,“关导你凭什么这么说?”
关小铭叹道:“花小姐,看在你是ega的份上,我对你已经很客气了,你问问乔逆,我骂他的话比他的台词还多。”
乔逆:“……”原来你知道啊。
拍戏的头几天,乔逆基本是在关小铭的骂声中度过,如果不是有五年混圈、五年被黑、五年被骂的经验,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不爆关小铭的狗头。
而在大家看来,乔逆心态稳如泰山,每次被骂后闭目念心经的样子,离超脱飞升不远了。
就关小铭都忍不住啧啧赞叹:“可以啊,当年我骂严禛的时候,差点被打,乔逆居然能忍住。”
众人:“……”真该赏你两巴掌,让你嘴巴不要那么毒。
关小铭自认对待ega已经非常绅士了……等等,乔逆也是ega,因为乔逆太刚,下意识就忽略了。怪不得严禛不停地向自己扔眼刀子。
关小铭干咳一声:“花苗,我就直说了,你进这个剧组,就是想捞钱,想给大家留个印象,对吧?”
花苗一愣,无可否认,她确实是这样想的。一部网剧的女主而已,娇软甜就好,要什么演技?她连剧本都没好好琢磨过,台词现背,忘词ng,她不会觉得抱歉,想着只要笑一笑就能过去。然而关小铭来了,由不得任何人浑水摸鱼,开场就让她“难堪”。
“如果你是抱着这样的想法,那么抱歉,这里不适合你。”关小铭说,“我就是一个自尊自大、龟毛刻薄、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导演,你想在我这里过关,恐怕要回娘胎重塑。”
花苗:“……呜哇!”
这位千金小姐被骂跑了,助理追过去:“苗苗姐!”
片场陷入片刻的寂静,黄导嗫嚅道:“也不用这么说吧,她第一次演戏,应该多给她一些鼓励。”
关小铭用剧本拍黄导的肩,“别废话,下一场戏。”
这一天,关小铭的魔鬼之名连扫厕所大妈都领教了,她演完戏,愤愤地朝关小铭啐了一口:“活该一辈子娶不到媳妇!”
关小铭:“……”
女主角戏份暂停,自然要重头拍摄男主角的戏,又是半天非人的折磨,乔逆再次想拧爆关小铭的狗头。
严禛在乔逆中场休息时,装作无意地与之擦肩而过,交换一个眼神。
十秒后,乔逆说“去方便一下”,去了最近的卫生间。
即便在影视城里,alpha与gea依然不多,两种性别的卫生间最为清静。乔逆一进男a卫生间,就被严禛捉住手腕,卫生间门砰的合上反锁。
乔逆被按在门板上,低声道:“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
严禛伏在乔逆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嗓音含着一丝哑:“半天下来,都快憋死我了。”
乔逆:“这不来厕所了,你赶紧上。”
“……”严禛捏住自己gea的下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这半天,乔逆就在他眼前,却不能碰,这对于易感期的alpha而言,简直要了他命。而且片场气味混杂,让他生理性作呕,全靠影帝的演技生生硬撑。
只有乔逆身上的味道,能让他活过来。
乔逆何曾不想严禛身上的味道,他圈住自己alpha的脖颈,“我们现在好像偷情。”
“那就如你所愿。”严禛翘起唇角,低头含住乔逆的唇。
乔逆热情回应。
严禛掐着他后腰,把人往隔间带。
伴侣的信息素通过吻来交换,安抚了神经,又刺激了某种渴求,乔逆在理智被麻痹之前拧严禛胳膊,“别冲动,清醒一点。”
严禛完全不知道疼似的,将人推在马桶盖上。
乔逆长腿往上一顶,严禛按住他膝盖:“你往哪儿踢?不要命了?”
“冷静下来了?”乔逆昂着头,脸上妆容未卸,刺猬头支棱,桀骜不驯的样子让严禛心里痒得不行。
他以指肚抚摩青年带着一点银色眼影如流萤的眼角,“见不到你,无法冷静;见到了,好像更无法冷静。”
乔逆把易感期的alpha当成宝宝哄:“再晚一点我就拍完了,你先回去等我好吗?”
严禛轻笑:“那你回去之前别卸妆。”
“为什么?”
“我喜欢这样子的你,回去让我玩玩好吗?”
“……”乔逆一脚踢过去,“滚你的。”当他是变装人偶?还玩玩,禽兽。
“呜……呜呜呜……”隐约传来女人的哭声。
乔逆打了个激灵,“什么声音?是人是鬼??”
严禛好笑道:“大白天的,当然是人。”
乔逆耳朵贴墙,哭声是从隔壁传来的。
“呜呜……关小铭,我诅咒你断子绝孙!”那声音尖利凄楚。
乔逆:“……”
严禛:“是花苗。”
“你倒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我记得没错的话,隔壁应该是女a卫生间。”
“……”
花苗:“啊啊啊流氓!!!”
咣当咣当,随后是匆匆的脚步声。花苗应该跑了。
又等了会儿,隔壁那倒霉的女a上完厕所,乔逆说:“我们也该出去了。”
严禛“嗯”了一声,给乔逆系上皮带。
乔逆:“?!”妈蛋,什么时候被解开的?
“等等。”乔逆按住严禛的手。
“怎么?”
“你出去,我撒泡尿。”
严禛忍俊不禁,这半天,乔逆确实还没方便。
“出去。”乔逆重复道。
严禛好整以暇地望着乔逆,“我不。”
乔逆推他,“出去出去出去。”
“嘘嘘逆逆尿尿了。”
让乔逆羞耻的是,居然真的有些尿急,面红耳赤地用力将严禛推出隔间。
放完身体多余的水分,乔逆没好气地去开门,严禛拉住他,说:“我先出去。”
严禛拧开门把,刚透出一条缝隙,砰的合上。
乔逆:“?”
门外传来敲门声:“有人在里面吗?”
赫然是黄兴博的声音。
夫夫俩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黄兴博用力锤门,“我知道里面有人,把门开开来。”
夫夫俩继续沉默。
黄兴博动怒,由拳变脚,踹了一脚门板,“给我开门!”
乔逆心想,这么大火气,看来这位陪跑“影帝”憋了一泡很大的屎。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乔逆灵机一动,对严禛说:“世上没有钱与拳头解决不了的事。”
严禛:“你该不会是想……”
乔逆点头,从隔间拿出一卷纸与垃圾桶,他将卷纸拉长了,缠了一头一脸,除了一双眼睛,全副武装。
他将垃圾桶交给严禛。
严禛很是犹豫,他的教养告诉他,不能干这种事。
乔逆:“难道你要等那个缺德货闯进来,看见我们?”
那后果不堪设想。
严禛说:“就这一次。”
乔逆走到门边,故意粗着嗓子说:“来了来了,催什么催,你屎拉裤子里了?”
黄兴博:“谁啊,快给我开门!真他妈缺德!”
门一打开,黄兴博就“操”了一声,一个头脸都包在纸里的人,只露出一双“黑眼圈”眼睛,如同诈尸的木乃伊,“什么鬼?”
乔逆森然一笑,伸手就将黄兴博拽进来。
咣啷,垃圾桶套在黄兴博头上。
严禛手脚干练,动作迅疾,三五下将同为alpha的黄兴博治服,按在地上,脱下黄兴博衣服绑缚手脚。黄兴博鬼吼狼叫,乔逆在他嘴里塞了一团纸,又在他腰上踩了两脚。
刚出院没两天的黄兴博:“嗷!他妈的是谁?有种让你爷爷我看看真面目!”
乔逆蹦迪似的在他身上又踩了两脚。
“操!爷爷……爷爷我错了还不行?”
乔逆拍拍手,悠哉悠哉地与严禛一道走出卫生间,与ivan打了个照面。
ivan往里面看了一眼,笑而不语,扭头就走。
乔逆:“看见没,这才是有眼色的alpha。”
又说:“你回去吧。”
严禛:“我跟导演打个招呼。”
二人一道回片场,除了花苗,居然没人怀疑他们为什么会一起回来,上厕所,总会偶遇的嘛。
花苗整理好情绪,十分钟前就回到了片场,她望着乔逆与严禛走在一起的样子,不由得捏紧手指,心头那股疑惑挥之不去,竟然当众问严芭:“其实你不是乔逆的妹妹,是严禛的妹妹,对吗?我见过你,严芭。”
众人:“???”
严芭手里的冰可乐差点没捧住,她干巴巴抿了一下唇,下巴上那颗油光闪闪的媒婆痣都颤抖起来,“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是严禛的妹妹?”
众人点头,就是说啊,郭芭怎么可能是严禛的妹妹,两人长得一点都像,严禛又没有媒婆痣……
媒婆痣太显眼,在一些人眼里,这颗痣就是严芭的化身,她的眼睛鼻子耳朵长什么样,不重要。
花苗在关小铭那里受的气,变成了对旁人的咄咄逼问:“可是我小叔叔叫你严芭。”
“盐巴不是严芭!你没吃盐巴吗?我的外号叫盐巴,因为我以前比较咸,你再这样我亲你了啊!”
“?!”花苗立马警惕地后退,当众被媒婆痣亲,她的名誉就毁了。
“而且,”严芭放下冰可乐,大义凛然叉腰,“我怎可能有那种冷酷无情、古板无趣,毫无人性的哥哥?”
严禛眉梢微挑。
剧组鸦雀无声。
敢当众这么说影帝,看来这姑娘真不是严禛的妹妹,否则回家不得被削一顿?
乔逆心想,就算你想说服别人,也不用牺牲自己吧?
严芭口嗨完毕,正自得意,猛然对上亲哥视线,冻得一激灵,下巴上那颗媒婆痣摇摇欲坠。终究是贴上去的玩意,一天下来,皮肤出油,痣就粘不住了。
乔逆:“?!!”
乔逆连忙指了指她下巴。
严芭不明所以歪了下脑袋,羊屎蛋大的痣越发岌岌可危。
编剧:“郭芭你……”
严芭头一扭,“羊屎蛋”滴溜溜滚到地上,中间一根黑色毛毛迎风抖动。
众人:“………………”
乔逆不忍直视地捂住脸。
严芭终于发现自己的“易容神器”掉了,大惊失色,跪地哀嚎:“我的痣啊!我养了你二十年,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媒婆痣:小主,你多保重,我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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