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一家的忽然消失,让乔逆充满了困顿与疑惑。
真相近在眼前,他却仍然捉摸不透。可以确定的是,安德森并非an,他们连是不是真的夫妻都有待商榷,他们欺骗了自己。
而周尼大约也并非安德森夫妇的养子,真正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不得而知。
如今再看,这栋房子的摆设并无多少生活气息,更多的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就像片场搭景。乔逆觉得自己真是白混了娱乐圈五年,居然连这么浅显的东西都看不不出来,被“恩人”光环蒙蔽的眼睛,现在才看到事实的一小部分。
乔逆想了很多,说不难过是假的,兴冲冲地来寻小时候帮助过自己的an先生,以为那是自己的亲人。得到失望的结果,他试着接受,现在却告诉他,这些都是假的?安德森一家从头到尾都在演戏?
an先生在哪里?安德森又是如何得知他与an的关系?那个an究竟是不是他父亲?是an指使安德森夫妇这么做的吗?为什么?
太多的疑问萦绕心头,乔逆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疼。
严禛给他倒了一杯水,说:“我倒觉得这是好事。”
乔逆:“好事?”
“an不是安德森,他仍有可能是你的父亲。莫不如说,他是你父亲的可能性已经趋于百分之九十九。”
还有百分之一的不确定,是等待真相的佐证。
究竟是什么时候“入局”的?毫无疑问,是从严禛调查乔逆身世开始。
乔逆曾说过一个猜测,他的父亲也许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的成长,这并非空穴来风,从他成长过程中的种种迹象来看,“父亲”并非只是个名词,他真实地存在并参与了乔逆的人生。
严禛调查乔逆身世之时,这个父亲也在反向观察他们,他知道乔逆必将去寻他,因而设了这样一个局。
“……如果这是我爸爸安排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乔逆无法理解。
“因为他爱你。”严禛说。
乔逆:“……”
如果不是严禛的表情十分正经,乔逆会怀疑他在开玩笑。
看到青年的表情,严禛换了个说辞:“因为他在乎你。”
乔逆:“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所以呢?就骗我?”一时竟不知该喜该怒。
“正因为在乎你,所以才要测试我。”严禛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用的是这栋空房子的茶杯,他却如同在自家那样自然身处“片场”保持冷静,向来是他的职业素养。
“测试你?”
“测试他的准儿夫。”
“……”
严禛喝口水润润嗓子,不疾不徐道:“你父亲想测试我是否够格当你丈夫。”
“所以……就用周尼?”乔逆问。
“很多国家实行一a多配偶制,作为一个父亲,不想自己的孩子与别人共用一个丈夫,这点我能理解。”严禛说,“这个测试,我应该是合格的。”
他坚守住了自己的底线,与全世界通用的规则抵抗,用实际行动表明他只会拥有乔逆一个配偶。严禛自信,在人品道德上,他应该过了那位“岳丈大人”的及格线。
乔逆捏紧手指,“他凭什么测试你?”
严禛是他未婚夫,是他选择的,就算是他的亲生父亲,这么多年没出现,一来就搞了个什么鬼测试,还藏头露尾的。为什么不直接出现?不当面问他们的想法?非要搞这一出,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
乔逆站起来气咻咻地走出屋子,“我不找了,他要玩自己玩去,我不奉陪了。”
严禛自是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不紧不慢跟出门。
乔逆见严禛没有劝阻或安慰自己,怒火噌噌高涨:“你都是在诓我对不对?”
“诓你?”
“这一切其实都是你安排的。”
“……”严禛无奈,“宝贝,你的脑洞很大。”
乔逆眼眶微红,眼中的怒火化为盈盈欲滴的湿意,“你告诉我,都是你安排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安德森夫妇,周尼也是你自编自导的配角,就是为了让我相信,我父亲还在这世上。”
严禛走近自己的ega,将其揽在怀里,叹道:“我知道你现在怀疑一切,但至少请相信我,好吗?”
乔逆吸了吸鼻子,他自然知道,自己的怀疑毫无道理,遍地漏洞。
回归正题,乔逆问:“那安德森夫妇又是怎么回事?你可别告诉我,他们也是来测试你的。”
“安德森夫妇就是个幌子。若是你不能将他们识破,便顺水推舟,倒也罢了;若是你能将他们识破,你的父亲应该会很高兴。”
乔逆冷哼:“我不高兴。”
嘴里这样说,眼中却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别别扭扭地问:“他高兴了会怎样?”
“不知道。”
这个回答让乔逆不满。
严禛知道他想要什么回答,他渴望见到自己的父亲,然而从发生的种种事情来看,乔逆的亲生父亲行事诡谲,性情莫测。严禛演了这么多年的戏,接触各种各样的人,他还从未见过像乔逆父亲这样捉摸不透的人。
无论乔逆父亲高兴与否,任何结果都是有可能的,严禛不愿再让乔逆失望。
“不过,”严禛话锋一转,“如果你父亲还在这里,没有哪个父亲会错过自己孩子的婚礼。”
乔逆闻言,心中重新燃起希望。俄而,却又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严禛:“我梦到了小时候被绑架的事,我都想起来了。”
乔逆撇撇嘴,刚要酸,忽然想起,如果周尼是演戏,那他跟严禛的那一段过往是怎么回事?周尼为什么会知道?
严禛将他的疑惑尽收眼底,笑道:“如果我说,小时候与我一起被绑架的那个人,不是周尼,而是你,你相信吗?”
乔逆讷讷地问:“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被绑架是十七年前发生的事。”
“所以呢?”
“还记得给你办护照的时候,查到你有过办护照的记录,也是十七年前。”
乔逆:“你该不会是想说,我十七年前来过m国,还跟你一起被绑架了?”
“对。”
然而对乔逆来说,这事太过魔幻,“可我根本不记得。”
他重生到这个世界,两个世界的记忆已经完全融合,他记得小时候有个叔叔陪自己玩,带自己去游乐场。这是他最早最深的记忆,那时他也不过四五岁。
如果按严禛所说,十七年前他来过m国,被绑架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严禛说:“我已经调查到你的出入境记录,你十七年前确实来过m国,而我的记忆中,与我一起被绑架的人是你。”
乔逆消化了半响,仍是感到混乱,“你没骗我?”
“骗你是小狗。”
“……”
“你那时跟我做了一个约定。”严禛伸出小手指。
“?”乔逆下意识伸出小手指,与之拉钩。
严禛唇角微翘,“你看,虽然你的记忆不记得,但你的身体还记得。”
“……”一个拉钩而已,说得那么黄干什么。
“拉个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什么不许变?”乔逆问。
严禛在他额上轻轻一吻,”我们约定了要结婚,这是盖章,还记得吗?”
乔逆摸了摸脑门,满脸怀疑,“你别逗我了,十七年前我才五岁,怎么可能跟你约定结婚?”
严禛笑道:“你小时候可比你现在开放多了。”
乔逆轻轻踢他一脚,仍然觉得严禛是在逗自己玩,“你早不想起来,晚不想起来,偏偏这时候想起来。好了,我不怪你,不管你小时候跟谁一起被绑架过,都是吃了苦头的。”
乔逆打开车门就要上车,严禛捉住他手腕说:“我说的是真的。”
四目相对,乔逆迟疑地问:“你真不是逗我玩?”
“真不是。”
日光灼灼,乔逆最终相信了他的说辞,沉默好一阵问:“有烟吗?”
严禛从车里翻出一盒烟精致香烟,电热点燃后自己抽了一口才给乔逆。
乔逆懒得嫌弃,倚在车边抽了一根。烟雾袅袅腾腾,心绪逐渐在尼古丁的熏染中恢复平静。
“你之前为什么没有想起来?”乔逆问自己的alpha。
严禛指指自己的脑袋,“人只有这么一个储存记忆的容器,太过久远的记忆,程序一时反应不过来,很正常。”
“那你又怎么能确定是我?”
“你的左耳后面有一颗小痣。”
乔逆摸了摸自己耳朵,“是吗?”他从来没注意过,照镜子的时候也看不到,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耳朵后面有一颗小痣。
“还有你的屁股。”
“???”
严禛给他说了那时发生的事,与近来这次被绑架有异曲同工之妙,乔逆中间要去撒尿。
乔逆:“……去你的。”
回到庄园后,严禛告知了自己爷爷与父母此事,大家均是诧异,此种离奇曲折的事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家人身上,谁敢相信?
“这么说,哥与嫂子那么小就定了亲了?”严芭凑到乔逆身边,扒着他耳朵看,“真的有一颗小痣,颜色红红的,好可爱,好性感!”
乔逆无语,一颗痣还看出性感来了??他离这位妹妹远了点。
“这就是缘分天注定吧。”林琬笑道。
严老问乔逆:“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乔逆摇头。
严老沉吟道:“你那时才五岁,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严禛问爷爷:“您当年去接我的时候,有发生过什么比较特别的事吗?”
当年严老得知自己的大孙子被绑架,为确保万无一失,费了一番功夫才赶到绑匪所在的厂房。
然而当他们赶到的时候,绑匪都已经被制住,之后他顺利将自己的大孙子接回家。严禛也曾让他调查过妮妮的去向,那时严老没当一回事,认为不过是孩子间的玩笑罢了,没想到多年后竟会催生出这样一段因缘。
严老摇摇头,没能给出有用的信息。
乔逆反过来安抚道:“没事的爷爷。”
尽管有些马后炮,他们还是调查了安德森一家,果不其然,邻居反映,安德森夫妇是半个月前搬来的。他们搬来之后没有与任何人打招呼,也没有邀请过任何人去他们家做客,安德森夫妇给他们的印象颇为神秘。
马场经理也表示,周尼是半个月前应聘而来,今早忽然旷工,打电话也不接。经理忐忑地问:“强尼怎么了?”周尼是他招来的,他怕连累自己。
“强尼安德森是他的真名吗?”乔逆问。
经理错愕的张着嘴巴,额头冒汗,“呃,这不是他的真名吗?”
“你看他是一个ega,就什么都不问招进来了吧?”乔逆一针见血道。
经理心虚地擦着额上冷汗,表情讪讪。
关于周尼的线索似乎就此中止,乔逆想起之前在餐厅见过周尼,“要不我们再回餐厅看看,说不定他还在卫生间?”
这个提议很不靠谱,谁会在卫生间一待就是半天?又不是花恋蝶……
严禛说:“我会派人找他,我们先回去。”
一回去,乔逆就被一只花蝴蝶捕获。
“乔乔”花恋蝶嗲声嗲气抱住乔逆,扭腰摆臀蹭他身。
乔逆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双手揪住花恋蝶衣服,强行拽离。
花恋蝶泪盈于睫:“乔乔,你真的要结婚了吗?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你不要这么狠心,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戏精也没花恋蝶能演,乔逆不以为意:“我前两天看到一个器大活好颜值高的alpha。”
花恋蝶霎时两眼冒光:“真的真的?在哪呢?”
乔逆指指严禛,“不就在你面前。”
花恋蝶:“……”
花恋蝶迅速心如死灰:“那还是算了。”
严禛却能抓住重点,含笑看着乔逆:“器大活好?”
乔逆:“……”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
除了花恋蝶与花夫人,严家还来了许多亲戚,但他们统一表示,已经找好酒店,吃个饭就好,就不在庄园叨扰严老了。
说是怕打扰严老,乔逆却能轻而易举地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在这迷宫似的庄园体验过一回,他们再也不想住。
晚间用餐,客人亲戚欢闹一堂,觥筹交错。
乔逆心里藏着事,陪笑几场,便借故方便走到一边。庭院深深,月满盈天,他抬头看去。
“知道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句诗吗?”
严禛望着青年月光下的忧郁的侧脸,说:“你可以把这里当成故乡。”
低头思故乡,思的其实并非故乡,而是亲人。现在,他就是乔逆的亲人。
乔逆说:“这里是异国他乡。”
“但有我。”
“你连我究竟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就这样跟我结婚,真的好吗?”
“我只知道你是乔逆。”严禛止住话头,将“你是我的ega”这后半句咽了回去。
无论乔逆是ega还是bate,在他眼里,乔逆是乔逆,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翌日一大清早,设计师上门给他们试穿礼服,乔逆换了好几套。说实话,在他看来每一套都差不多。
最终敲定一套黑白配礼服,乔逆穿白的,严禛穿黑的。
接下来驱车去看婚礼场地,说是在草地举办婚礼,其实是在一间教堂。乡村风格的建筑,据说镇上的人结婚都会在这里接受神父的祝福。这两天教堂经过修缮布置,焕然一新而不失田园的质朴浪漫。
教堂前绿草如茵,对面即是旷野山林,遥遥望去,美丽得像童话。
乔逆失神地放目远眺。
他的人生有两次转折。一次是与严禛相遇,信息素匹配率高达99,被强制结婚;第二次是自己身世的反转。两次皆让他措手不及。
他看似被动接受这样的结果,但细细想来,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在酒吧,是他去找严禛。
在这里,是他去找an。
这些选择,构造了他的命运。
婚礼当天,乔逆的心情就像这阴雨绵绵的天气一样,竟无多少结婚的喜悦。
“不是说黄道吉日,怎么下雨了?”他靠着窗,姿势落拓。
婚礼在古时别名昏礼,意为在黄昏时举行的结婚典礼。严家遵循了古时的礼制,下午才会正式举办婚礼。
严禛捏他脸,“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开心点好吗?”
乔逆噘嘴嘀咕:“反正是假结婚……”
“你说什么?”严禛眼色微沉。
乔逆别过头,托着下巴继续眼巴巴地望天,“身世浮沉雨打萍。”
可不是,他一个孤儿,就像那水中的浮萍,从小到大风吹雨打,好不容易要结婚,天公却不作美。
“有本事你让老天马上放晴,我就开心了。”
严禛眉梢微挑,放下手机,屏幕停留在天气查询的页面,他朝天空张开五指,“看好了,我作个法,下午就能放晴。”
乔逆:“别以为我不知道,下午就不下雨了。我要现在立刻马上就放晴。”
“现在立刻马上?”
“没错。”
严禛活动五指,袭击乔逆的痒痒肉。
乔逆:“哈哈哈哈哈!!走开啦!”
总算有了即将结婚的样子。
下午,云收雨霁,天空一碧如洗,空气散发草木的馨香清甜。教堂前宾客盈门,不乏有国内以及当地的豪门权贵。
桌椅装饰统一蓝白色调,酒水装在特制的水晶容器中,随着宾客的谈笑微微晃动。美景佳肴,谁不欢喜。
镇上的人也被邀请来参加婚礼,为的是给真正的“an”开一条通道,让他能够光明正大地进来。
严家的保镖们收到指示,要特别留意身高一米八七左右,相貌堂堂的东方alpha男人,年纪大约在四十至六十之间。
乔逆自己也在留意,看到可疑的中年alpha男人,他就拉过严禛,“你看他。”
严禛只能一次次地告诉他,那是严家的亲戚。
乔逆难掩失望:“你家亲戚怎么这么多?”
严禛安抚他:“别急。”
乔逆只能强作镇定,忽然,他看到一道高大挺拔的背影。
他的心脏蓦然噗通噗通跳起来,不禁走过去。
毫无疑问,这里除了乔逆与严禛这对婚礼主角,身边围绕的人最多的,便是这个男人。
男人话不多,却有一股强大的磁场,吸引人向他靠近。
越靠近,心跳越快。
乔逆不需要挤,大家自动为他让道,笑着祝福他。
乔逆敷衍地道谢,他的注意力都在那个男人身上,除了严禛,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如此吸引他。
“小乔。”
乔逆被一道声音拉回思绪,这才看到男人的身边还有一个人,林宪。
“……舅舅。”
如此看来,大家并非完全为了男人才如此殷勤。林宪作为a市三大巨头之一的家主,他就是一座移动的矿山,人人都想从他手里捞一点好处。
“我刚来,还没来得及恭喜你,新婚快乐。”林宪朝他举杯。
乔逆喝一口香槟,眼睛瞄向他身边的男人,不由得愣住。
“真巧,又见面了。”男人嗓音低沉浑厚,通身气质不似人间人物。
这个男人,赫然是在医院前救过乔逆的alpha。
乔逆再次闻到他身上的红酒味信息素,与严禛真的很像。
“我朋友。”林宪简单介绍道,“你们认识?”
“一面之缘。”男人说。
乔逆望着男人身高一米八七以上,东方alpha男人,相貌俊美,救过他,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这个人,会不会是他爸爸?
……年纪好像不太对,男人看起来只比严禛大不了几岁。
但这个世界的人平均寿命一百二十岁,如果加以保养,说不定能青春永驻?
乔逆礼貌道:“原来您是舅舅的朋友,真巧,上次没来得及感谢您,请不要客气,尽情享用这里的酒水食物。”
“谢谢。”男人弯唇淡笑,“我叫韩墨。”
韩墨,是个好听的名字,但没有一个字跟“an”沾边。
乔逆勉强维持微笑。
男人忽然从路过的侍者手中端起一只透明酒杯,递给乔逆,“我觉得这个更适合你。”
“?”乔逆莫名其妙接过酒杯,他喝了一口,没有酒味,是白开水。
是在说他像白开水一样吗?还是因为知道他酒量不济?
乔逆抬起眼睛,直愣愣地望着男人,“冒昧地问一句,韩先生今年贵庚?”
“不多不少,刚好二百岁。”
“……”乔逆说,“韩先生真会开玩笑。”
林宪笑着打岔:“他今年三十五,正是青春正茂,芳华绝代。”
乔逆:“……韩先生确实相貌堂堂。”
林宪:“外甥,你别吃醋啊。”
乔逆:“??”
扭头一看,自己的alpha不知何时站在身后。
严禛记得韩墨,伸出手,“你好。”
韩墨与之简单握了一下,严禛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眼色微深,若无其事收回手,彬彬有礼与之攀谈。
司仪通知宾客入场,大家井然有序地进入教堂,严禛带乔逆去后台准备。
乔逆茫然环顾四周,除了韩墨,他再未看到疑似自己“父亲”的男人,但韩墨太年轻了,当哥哥还差不多……
“人都见到了,为什么不认?”林宪问。
“这种剧情太狗血,电视剧都不演了。”韩墨不咸不淡道,“我有更好的礼物送给他。”
林宪向来知道这位“好友”有点疯,为了自己外甥的幸福,他劝道:“喂喂,今天大喜的日子,你可别乱来啊。”
后台,即将举行结婚仪式的乔逆怏怏不乐,他对严禛说:“你骗我。”
严禛:“……再等等,好吗?”
“我爸爸没来。或许我根本就没有爸爸。”
“乔逆……”
“我想逃婚。”
“……”
乔逆可怜巴巴看向自己的未婚夫,“要不我们改天再结婚吧,我现在没心情。”本来这婚期就是匆匆订下的,他根本没准备好。
严禛扶额,在安德森夫妇消失后,他们确实有机会让婚期延后,但为了引乔逆父亲前来,还是决定如期举行。结果并不如人意。
“……对不起。”乔逆忽然道歉,“我太任性了。”
“明明是一个穷光蛋,却这么任性。”乔逆继续说。
严禛望着低落到开始胡言乱语的乔逆,叹道:“我们一起逃婚吧。”
乔逆:“真的?”
“嗯。”
“逃去哪里?”
“哪里都好。”
“爸妈与爷爷会怪你的。”
“怪就怪吧。”
乔逆噗嗤一笑:“我现在心情好了,结婚吧。”
严禛莞尔:“遵命。”
“……?”保镖带一名快递员打扮的人进来。
乔逆:“?”
竟然有乔逆的快递,他问:“什么快递?我没买过快递。”
快递员说:“有位安先生送给您的结婚贺礼。”
乔逆霍然而起,与严禛一道走了出去,追问:“那位安先生呢?”
快递员耸肩,表示不知道。
乔逆一时不知是喜是悲,他的父亲没来,但送了贺礼。他忽然立住脚,咬牙道:“我才不要他的贺礼。”
连人都没见,送再大的礼他都不稀罕。
严禛握住他手,“去看看吧。”
他们走出教堂,看到一辆小卡车停在门口,几个保镖出于职业本能,正警惕地围着外来车辆。
卡车上盖着迷彩帆布,周围用钉子固定,严禛让保镖们拆除钉子。
乔逆抱臂嗤之以鼻:“什么东西,我才不稀罕。”
钉子尽数拆除,保镖们合力掀开帆布。
乔逆继续:“哼,我才不稀罕……???!!!”
保镖们倒吸一口凉气。
便是严禛,也不由得瞳孔一缩。
快递员:“oh,mygod??!!!”
乔逆的眼前是,整整一卡车面值100的m国钞票,车尾更是用金砖堆了一座小金字塔,一张朴素简洁的卡片飘然落在他脚边。
nini,我无法祝你新婚快乐,因为他不合格。
严禛:“……”
乔逆忽略了这张卡片,他揉揉眼睛,问严禛:“我不是在做梦吧?”
严禛:“不是。”
“那就是我眼花了?”
“你去摸摸看。”
乔逆当真去摸了摸金子,摸了摸钞票,手感很实在,有分量。都是真的。
这一卡车,都是他的。
乔逆沉默半晌,说:“我才不稀罕……嗯,才不稀罕。”却抱着金子不撒手。
那么,这么多钱,究竟该怎么用好呢?
如果钱不能让一个人快乐,那一定是因为钱不够多。
乔逆脸色红润、目光熠熠地向严禛提议:“我爱结婚,我们多结几次婚吧!”
这样每次结婚都有新婚礼物了呢。
严禛:“…………”
作者有话要说:乔逆:我再也不是穷光蛋了.jpg
宝贝们对不起今天有点迟但是粗长啊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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