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没有人呼唤我们!?”大衮握着一根钢叉,怒吼着。
鱼人们的科技发展的很快,只用了短短几天时间,他们就已经成功研究出了在水底锻造武器的方式---无数的火山口配合自己体内的力量,真的很好用。
不过与之一起发展的,是不可避免的阶级性出现,一些套着水草纺织成的罩袍,像是祭祀或者长老之类的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后站在最前排的一个家伙试探着道:“我主,要不然…我们自己出去?”
大衮沉默了。
良久,他略微有些无力的道:“如果没有人呼唤我们就出去,最后只会得不偿失…不符合规矩的,就会被惩罚。”
“规矩?”最靠前的人疑惑的问道:“什么规矩能克制您?您可是神…”
“闭嘴!蠢货。”
大衮看了一眼这个很擅长溜须拍马的家伙,气哼哼的道:“不要说我,那些存在即便是父,也应该不会轻易违背他们的意志。”
提到父,所有的在场鱼人高层他们都沉默了起来。
现在的首领,也就是大衮并不是个吝啬的人或者说所谓的神,他在自我提升之后,很快就把过去的亲信们位阶提了一下。
这些亲信自身变得越强,也就越明白主和父的差距,那根本不是什么天与地,而是已经到了无法比较的量级。
“父…他…”
大衮皱了皱眉毛:“闭嘴。”
他有一些不开心。
其实即便是在所有人都知道那家伙是个懦夫的现在,也有很多人的内心还是偏向于他们的创造者,这是难以避免的,尤其是那些直接被他的血肉感染而成的家伙。
他们脑子不太够用,但相比于普通的鱼人,真的足够强,也就大衮和少数亲信能压制一下这帮疯狂的嗜血者,但即便如此,这帮人还是隐隐约约的成了另一派。
他们并不信仰创造者,但与此同时也不会信仰大衮,并且最重要的是,这种危险的思想正在缓慢但坚定的慢慢渗透入其他鱼人里。
这些人并不是不听大衮的,只是不信仰他,在他们眼里,大衮还是那个首领,但不是神,只是一个比较强的强者。
大衮不像创造者那样是天然的神祇什么都不需要,他需要信仰来维持自己的现状并进行提升,但也同时是因为信仰的绑架,他无法对同为鱼人的这帮家伙展开杀戮。
所以他只能努力催生新的种族,但这必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大衮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间。
而没有时间的时候…他只能另辟蹊径。
“康文,找到父的位置了吗?”
站在最前排的谄媚鱼人向前一步,些微有点犹豫的道:“找到了,但是…您真的要这样做吗?这很危险…或许用可以等待,鱼人繁殖很快的…”
“我别无选择。”
大衮眉头紧锁:“只有父的肉和血能让我再次快速提升位阶,我们没有时间浪费,我甚至不知道我的生命会在不久的哪一场战争中消逝……告诉我,他在哪里?”
康文点了一个自己的脑袋,一个坐标传到了大衮的脑海里:“就在这片平坦的海底,但他最近看起来有些难受,不知道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
大衮嗤笑了一声后猜测道:“像父那种强者,固然不需要信仰,但信仰这种东西,就是一剂美味至极的毒药,骤然离开,想必他也不会太舒服吧?”
“总之…我们需要一个周全的计划,最好能直接窃取,而不是讨要,我们并不清楚父现在的状态…”
粗犷中透露着些许艺术感的大厅中,开始传来一阵阵的低声讨论。
而他们的父…
这个时候正在挣扎。
“好香啊…”
皮肤绿莹莹的肥仔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有些委屈巴巴的碎碎念:“为什么非得在这颗星球搞这种事,那几个家伙可在头顶挂着呢…好想吃…好想制造更多的混乱…好想杀戮更多的生命……”
他不知道从哪个腔道说出了越来越激进的话语,说着说着使劲摇了摇头:“不行不行,出去会死掉的…”
肥仔又嘀咕了几句,让自己找回了一点儿理智,一狠心,直接抄起两块小山一样的巨大石头堵在了自己的鼻子里,但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他的鼻子实在是太多太多…
而且即便全都堵住,他呢皮肤也能嗅到那些混乱和鲜血。
挣扎了好半天,外面夜幕降临,所有成帮结伙的家伙在后半夜都陷入了沉眠,味道总算是消散了一些。
而肥仔也总算是轻松了一些。
他挣扎着翻了个身,把原本扎进地底的脑袋拔出来,仰面朝天躺下喘着粗气。
“太有人了…差点没忍住…”
离他不到一公里远的地方,几十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躲在一块礁石的后面,他们已经在这待了很久了,一直看着他翻滚挣扎,在这过程中甚至完成了自己的目标--搞到一些父的血肉,虽然他们是捡到的肥仔挣扎时脱落下来的,但不管怎么样,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他们之所以还待在这里,纯粹是因为父闹得动静太大,不敢乱动……
万一被他翻过来压上,那就全完了。
眼看着一切平息,海底也重新恢复安稳,他们从礁石的后面走了出来,借着无数水草和珊瑚的遮掩打算离开这里。
只不过没等他们走几步,他们就发现了一件恐怖的事。
本应在他们身后的父,无论他们朝着哪个方向走,都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被发现了。
他们扔下了手里的包裹,惊惶的跪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的一直跪拜着,心里祈祷父能放过自己。
一双血红色的眼睛越来越近,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们被吓得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神色呆滞的看着这双红的远胜以往,以至于冒出了红光的眼睛,觉得有些陌生。
“我饿了。”
领头人长出了一口气:“我们马上就为您捕猎…”
他摇了摇头:“我等不及了。”
“等不及了?”
领头人愣了一下,然后想到一种非常可怕的可能性,深色的皮肤开始颤抖起来:“父…我们可是您的…”
“你们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