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楼时遇到孟沉,他嘴里叼着烟给我打招呼,我上前就把他烟给拿了。
“警局里能抽烟吗?”我没好气说。
“哪根筋搭错了?我没借你钱不还吧?”孟沉一脸茫然。
“注意点自己的形象,你是警察不是地痞。”我把烟丢掉旁边垃圾桶。
孟沉嘴张的更大,伸手摸我的额头,被我一巴掌打走:“严肃点,给你说正经事呢。”
“你该不会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吧。”孟沉半天没反应过来。“一大早你吃火药了?”
“我他妈还不给人逼的。”
“谁把你气……”孟沉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懂了,我听说了,蒋正东好像调过来接手你们专案组,这事兄弟爱莫能助,你自己慢慢熬吧,千万别把自己憋成内伤。”
一名刚进门的警员被我拦住。
“秦队,您有什么事?”
“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我指了指手表。“你迟到了五分,五分三十二秒,你是一名警察,因为你的迟到可能会在一瞬间丧失一条生命,所以你必须时刻提醒自己恪尽职守。”
“是……”警员很吃惊看着我,我在警局对同事一向和气,别说和谁红脸就是重话都没说过一句,我真是被蒋正东气的一肚子火,学着蒋正东的口气发泄。
“写一份检讨要深刻,下班之前交到我那里去。”
警员诚惶诚恐点头离开。
“心态平和点,多大点事瞧你气成这样。”孟沉宽慰我。
“王八蛋让我给他写检讨,我他妈长这么大还没写过检讨呢。”
“我说一句公道话,蒋正东这人是不好相处,但人家也有自己的长处,一名交警破的案子比刑警队还多,人家就是一个人才,你别老盯着他短处看,要学会扬长避短,赫部长的事影响这么大,总要有人出来收拾烂摊子,上面的人不是酒囊饭袋,这个时候调派蒋正东过来,说明他有力挽狂澜的本事。”
“我要不是为了手里的案子,我才不留在这里受他的气。”
“大家都是为了查案,至少目的和方向是一致的,其他的事你就多忍忍。”孟沉说完拿出一封信交给我。“刚才我去门卫室拿文件,刚好看到有一封你的信。”
孟沉把信交给我后就离开,我接过信发现没有邮寄人的地址和姓名,回到办公室只看到苏锦和陆雨晴。
“瘟神呢?”我环顾四周确定蒋正东不在。
“去见康局。”陆雨晴回答。
我看见她们埋头真的在写检讨:“别写了,我找人在写,回头你们抄一份就好。”
“迟到终归是违反纪律,我们是应该端坐自己态度了。”苏锦无可奈何叹息一声,应该是看到我手里的信。“谁寄给你的?”
我摇摇头,拆开后转在里面的竟然是四张古朴的扑克牌。
但又和普通的扑克牌不同,正面的图案中有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骸骨。
死神!
我一眼就认出图案中的人物。
这是四张塔罗牌。
死神用黑色披风包裹着的骸骨,露出冷酷的微笑,挥舞着锋利雪亮的长柄镰刀,死神骑着马感觉很缓慢的移动着,手中举着黑色玫瑰旗帜。
第一张塔罗牌中迎面想死神走去的是国王,他选择了抗拒试图用自己孱弱的权力去对抗。”
第二张塔罗牌里死神一如既往骑在马上,只不过图案中国王变成双手合十充满从警的教皇,他希望死神能看见他的虔诚和谦卑。
第三张塔罗牌中,人物变成了躲在阴暗中逃避的少女,她试图能与死神擦肩而过。
最后一张塔罗牌里是一名孩子,用天真无邪的坦荡和死神对视。
“这是什么意思?”苏锦和陆雨晴围了上来。
我听景承讲述过这个关于死神的故事。
“死神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亦如时间总是不断的消逝,时间才是真正的死神,所有的罪恶都需要接受时间的审判……”我喃喃自语回答。
“谁会给你寄这东西?”苏锦接过塔罗牌看了很久,翻转后放在我眼前,四张塔罗牌的背后各有一个字,连在一起便是。
死神来了。
我疑惑不解摇摇头,时间的流逝总是在不经意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半年,虽然我一直沉浸在失去景承的悲伤中,但却没有和凯撒有关的凶案再发生过,看着手中这几张塔罗牌我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死神代表着死亡,会不会又有案子发生?”陆雨晴说。
“不管是什么意思,我感觉这是不好的征兆。”苏锦眉头紧皱。
“死神在任何时间和地点出现都是逼不祥的,但唯独塔罗牌中的死神有些不一样。”我若有所思说。
“有什么不一样?”
“世人畏惧死神因为他代表着死亡,但事实上塔罗牌中的死神并非是死亡的象征。”我回想起景承对我说过的话。
“那象征什么?”苏锦问。
“死亡是一个结束,同时也是另一个新生,因此死神代表着改变,你必须结束旧有的生命,才能迎接新生命的开始,所以死神犹如一块橡皮,把过往事物统统擦除,使一切像白纸那样重新来过。”我来回在办公室走动。“塔罗牌中的死神其实是重生的意思。”
“重生?”陆雨晴一头雾水。“这四张塔罗牌背后的字是死神来了,按照你的解读难不成是重生来了?”
“不,死神不是别人。”我抬头看向她们。“我就是死神,景承就是这样定义我的。”
“你是死神?!”她们目瞪口呆看着我。
“死神代表着改变和重生,在我认识景承之前我还是碌碌无为的值班警员,我曾经的热血和抱负在终日不断鸣响的报警电话中消亡殆尽,我趋于麻木的重复着每一天,直到我被卷入C档案,然后我认识了景承,是这两件事改变了我。”我点点头很认真回答。“你们还认为现在的我是曾经的秦文彬吗?”
“那就是说,这四张塔罗牌的出现预示着还有事或者人会被改变。”
“我现在只好奇到底是谁寄给我的。”我反复在心里不断思索,关于这四张塔罗牌的故事只有景承告诉过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知道。
手机的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心不在焉接通电话。
“我这里下雨了。”
当那缓慢平静的声音响起的瞬间,我的身体仿佛被电流穿透,整个人不由自主颤抖一下,上次听到这个声音是半年前,那时我的眼睛还暂时失明,就在疗养院花园广场的长椅上。
凯撒!
即便那声音再轻柔平缓,就如同在耳畔低吟的乐章,可落在我耳里却犹如恶魔的低吼。
“听见了吗,雨落在树叶和窗户上的声音,像这样的天气总是会让人惆怅,所以我想起了你。”
恶魔在和我交谈,但交谈的内容却是天气和心情。
我好半天才回过神,捂住话筒对她们说:“是凯撒!我尽量和他拖时间,你们马上联系技术科,无论如何都要锁定手机信号的位置,还有,调派警力,一旦位置确定立刻实施围捕。”
我隐约能听到手机那边传来舒缓的音乐声,伴随着恶魔的鼻息,我转头望向窗外,淅沥沥的细雨模糊了窗户和我的视线,昏暗如同挥之不去的阴霾笼罩着天空。
“你在什么地方?”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紧张情绪,和恶魔的交锋中我从未赢过,哪怕只是手机通话,我的掌心也渗出汗水。
“咖啡厅。”恶魔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听到了杯勺搅动时和杯子碰撞的声音,伴随着悠扬的音乐,我猜恶魔此刻远比我要从容平静。
“你不是太喜欢雨天,阴暗、潮湿还有被人禁锢在有限的空间中,会让人迫不得已去接受安静,可偏偏当人静下来时总会去回想很多事,比如我现在,现在我就想到了你。”
“想到我?”
“其实我们可以面对面坐下来好好聊聊。”
“会的,会有那一天,只是我没有想过戴着手铐的凯撒是什么样子。”我激动不已回答。
这时苏锦和陆雨晴带着技术科同事赶回来,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安装好追踪设备,开始对手机信号进行锁定。
十分钟!
技术科的警员在我面前比出手势,提醒我要精准定位凯撒的位置所需的时间,我必须确保在锁定凯撒之前手机不能被挂断。
“我不太习惯警局的压抑和沉重,不如换一个地方吧。”恶魔淡笑。
“你想换什么地方?”我拖延着时间。
“霞云路23号有一家叫时光灰烬的咖啡厅,我现在就在那里,不如你过来。”恶魔的从容让我不知所措。“我应该会在这里多座一会,时间好像在雨天都会变得缓慢,晨光大厦上的钟好像一直都没有动过。”
忽然我听到手机那边有雷电的声音,窗户外一道闪电叱咤而过,我刚好能看见远处晨光大厦醒目的钟楼,我心里猛然一惊,追踪恶魔这么久,我唯一学会的只有一点,永远不要相信恶魔的话。
我捂住话筒低声对苏锦和陆雨晴说。
“凯撒和我们就在同一个城市,他绝对不会在霞云路,派出警员对所有能看到晨光大厦钟楼的咖啡厅进行排查!”
我一直都有关注评论区各位书友的留言,只是网易的回复太麻烦,没有回复各位请见谅,有很多书友私信我对景承的死提出异议,我不便多说,书名是《死神的哈士奇》死神是秦文彬,哈士奇指的是景承,这两个人是贯穿整本书的主线,不知道我这样说够不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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