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抽血的时候，胆战心惊。
眼看着少年脸色越来越白，白的跟墙纸一样，直接擅作主张的停了下来。
“小家伙，不能再抽了，再抽下去，命就没了。”
“可是……”
“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医生，我没事的，你再多抽一点。”
少年哭腔很重，眼里的光很破碎。
医生感觉，要是自己不同意，眼前的小家伙能崩溃。
他牙一咬，“行，再抽一点点。”
话虽这样说，但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病人糟蹋自己的身体。
他不动声色的把桌上的玻璃杯拿到抽血器材的前面。
玻璃朦胧，倒映出来的景象要比实际高那么一些。
他只抽了一点点，看起来几乎将血袋抽满。
过了会，医生寻思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咳嗽一声，“抽好了。”
少年的两条胳膊都放在桌上，苍白又无力。
针头拔出来，伤口连一点血都没有冒出来。
他想起身看那一袋血液有多少，医生淡定的将血袋放进了柜子里。
转身对上少年眼巴巴的小眼神。
“医生，抽的血能卖多少钱呀？”
“五百。”
医生心软了软，擅自把价格提了上来。
病人的身体那么弱，一心想着卖血换钱，生活这方面一定很困难。
他帮不了太多，只能尽一点心意。
“五百？”
“一袋血不可能值那么多钱的，医生，你是不是弄错了？”
少年舔了舔苍白的唇，语气有些急促。
常识他还是懂的。
他的血型普通，血库里并不缺，一百毫升撑死了卖一百。
更何况那个血袋他没看错的话，是个两百毫升的容量。
他就算抽满，也不过两百。
“没有弄错，就是这么多。”
医生和蔼的笑笑。
“刚好今天抢救室里来了一个大出血的病人。”
“这血啊，就能帮上忙。”
“贵一点，很正常。”
少年眼睛亮了亮。
他没想到，卖个血，自己的血刚好能派上用处。
他起身，给医生鞠了一躬。
“谢谢，希望我的血能帮助那位病人。”
“先别管别的病人了。”医生扶起他，把钱塞到他的手上，“你先把自己照顾好，买点吃的养养身体，把气色养回来。”
“好。”
少年乖乖的点头。
接着，小心翼翼的问：“那，那我过几天可以继续来卖血吗？”
医生：“……？”
医生一把年纪了，头一回见到这么特殊的病人。
那么执着卖血。
他摇头，“那也不行，卖血伤身体，没有必要为那一点钱，折腾自己的身体。”
“我，我缺。”
少年垂在身侧的手指，被捏的很白。
“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挣到钱，只能卖血。”
“我五天卖一次好不好？”
“实在不行，七天也行。”
“求求你，医生……”
空荡荡的小房间里，回荡着令人心悸的哀求声。
“不行。”医生狠了狠心拒绝，“为了身体着想，你不能再卖血。”
“那我去别的地方卖。”
少年捏紧衣服口袋里的钱，迷蒙的眼睛划过坚定的神色。
话落，他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