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养父母在他住处闹事,江侫川完全没有了学习游戏技巧的心思。
何茗湫看出他的情绪低迷,“川川,我去就行,你在家待着等我。”
“不。”
江侫川抓住何茗湫的手臂,微微收紧,“我要一起。”
“他们很难缠的,我去……能把他们劝好的。”
嗓音嘶哑,充满哀求。
何茗湫垂眸,被江侫川的样子惊艳到了。
容颜精致的青年,仰着头,眼里的光很破碎,他很急躁,也很茫然,窗外探进来的一缕光照在他的脸旁,卷着些难以察觉的脆弱。
他那双脆弱的手,因用力而泛白,像常年没有血色。
“好,带着川川一起。”
何茗湫压柔了声音,他想起来,江侫川养父母的品性都极其的卑劣,无数次的蚕食江侫川的辛苦钱,他刚好可以借着这一次,将两方的关系断掉。
这些年,江侫川过得很苦,每天打好几份工,早出晚归,身心疲惫。
同龄人有的快乐,他通通没有。
就连打个游戏……都因为菜、因为自卑而不敢忤逆别人的骂语。
现在他的出现,令江侫川的世界不再一成不变。
但同时,江侫川也在惴惴不安。
他自卑胆小,心思敏感,深感自己不配,所以在听到养父母闹事,给他带来麻烦时,才显得那么的脆弱不堪。
他无法立即改变江侫川内心的想法,但他可以用时间去治愈。
他会用温柔的爱意,慢慢治愈江侫川心里的创伤。
“谢谢……”
江侫川慢慢把额头靠在何茗湫的手背上,虔诚的抵住,却没有用力。
他小心的、克制的,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心的谢意。
江侫川知道,即便今天没有搬家这件事情,他的养父母还是会闹到他的头上。
他们疯癫、丑陋,苍老褶皱的脸上斥着卑劣的贪婪,堪比寄生于血肉里的肉虫,死死的咬着他,不松口。
他们站在道德的最高点,肆意指责他,而他永远都处于被道德的绑架。
明明,他把这些年他们施舍的都还了,甚至加倍、无数倍的后续偿还,他们依然嫌不够,。
他也是人,他也是会累的。
兔子急了还咬人。
人极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川川。”
何茗湫叫了他一声。
江侫川抬起头,同时抬起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乌黑的睫毛沾了水珠,多了些漂亮的少年感。
“老公……我在。”
他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江侫川很少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情感。
唯独这次,在何茗湫面前,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卸下了这些年,身上沉甸甸的担子。
让他任性一回吧,他想做个随心所欲、走起来能带风的人。
“川川,这些年,辛苦了。”
何茗湫的手插.进了江侫川柔软的头发,“以后,有我。”
江侫川浑身一颤。
大神了解他,大神什么都知道,知道他这些年过得不开心,知道他一直在戴着面具生活,知道他……很脆弱。
“嗯,有老公。”
江侫川闭了闭眼,眼角的泪珠摇摇欲坠,坠着光线的璀璨,恍若新生。
他想,这次就把所有的话说清楚,远远的逃离他们吧。
他现在……是个有人要的小朋友了。
他,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