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缸里的水浑浊不堪。
哗啦啦作响。
少年双手紧紧的贴着鱼缸的内玻璃，隐忍的绷着身子。
—
利时修将累到极致的少年抱在怀里，轻手轻脚的来到温泉水池房。
淡金色的瞳孔里闪过餍足的神色。
考虑到今天要去南海探寻，他并没有过狠的大幅度……
不过整整一个晚上，他的小金鱼累坏了。
周身被温暖的水源包裹。
少年缓缓睁开眼，一张苍白俊美、高贵优雅的容颜便印入眼帘。
他以为还在做那种事，慌乱的“呜”了一声，略微挣扎了一番。
说实在话，男人真的无师自通，他仅仅大致教了一遍，就被举一反三了。
无数个高难度的动作，在水里尽情的摆弄。
他的腰差点废了。
酸软酸软的。
“醒了？”利时修的掌心托着少年的身体，他的嗓音嘶哑得过分，低沉得像美好的大提琴，“鱼儿真是个意外惊喜。”
变成人就算了，还硬拉着他，做出各种出格的动作。
在水里扑棱扑棱的，调皮的很。
嗯？
少年呆愣愣的望着男人，神游天外。
“惊喜？”他喃喃自语，精致的眉眼有未散的风情，稚嫩与诱惑杂糅，勾得男人眼神暗了暗。
那清润的嗓音，奶乎乎的，许是不常说话的缘故，开口的语调好似在撒娇。
“变成人的惊喜。”男人提醒他。
诶？
变成人？
少年眨眨眼，伸出自己白皙的手臂，五指伸展开来，一副天真好奇的小模样。
“你是买下我的主人吗？”
“是，我是你的主人。”利时修喉结微滚，大手包裹住少年的手，“鱼儿可以唤我‘修’。”
“修？”
“主人？”
“嗯，修在的，鱼儿有没有自己的名字？”
“有。”少年迟疑的说道，“湫，跟海洋一样的偏旁。”
“湫。”利时修反复念着这个字，眉宇染着柔和，“很好听的名字。”
“谢谢。”少年白嫩的脸蛋红扑扑的，害羞的将自己半张脸埋进水里，“你的也好听。”
水里说话时，咕噜咕噜的泡泡往水面上涌。
利时修还是听到了少年后面的一句夸赞他的话，不由得心里一荡。
他又想起，不久前，那张殷红小嘴里发出的音节是有何等的美妙绝伦。
他恨不得与少年永久缠绵下去。
“那个，那个……”少年眸子雾气朦胧，迷蒙的看着男人健壮的胸膛，冷白的肤色在温泉的条件下，牢牢的锁着他的视线。
他不好意思的开口：“其实，我，我不是小金鱼，我是人鱼。”
“人鱼？”
“嗯。”少年小小的应了一声，“就是人身鱼尾，半人半鱼的样子。”
随着少年的形容，利时修脑海里忽的闪过一幅画面。
紧紧抱着他的少年蛊惑的在他耳边低语：“乖，把你的獠牙伸进来。”
那抹极致的水蓝色，成了他昏迷前最后的色彩。
那次鱼缸突然炸裂，并不是鱼缸的质量问题。
而是眼前的少年动的手脚，怕他受伤，担忧他的状况，强行打破束缚，拯救他。
晃神间，利时修那天的记忆仿佛全部回归。
说起来，他曾喝过两次猪血，抑制饮血的本能。
那味道，一言难尽。
就像喝了一碗没处理过的地沟油，口腔里全是恶心的粘稠感。
但少年的鲜血，比陈年美酒还要醇香美味，令他痴狂，本能的不愿停止吸食。
最后还是少年强行推开他，制止了疯狂的沉迷行为。
“我能够……摸摸你的尾巴吗？”利时修控制住隐隐约约想要冒出的獠牙，淡金色的瞳孔坠着些许请求。
显然很期待见识人鱼的本体。
诶？
少年懵懵的，思绪游离于状况之外。
摸尾巴？
他刚刚明明看到，男人的嘴巴里的獠牙有伸出来的迹象。
不应该要吸食他的血？
怎么话说出口，变成了摸尾巴！
可，变尾巴容易，变回来不容易。
他体内的人鱼血并没有补回来，亏空太多，无法随意动用能力。
利时修与他签订的血契，是在总量上，温养他的身体，以至他不会虚弱，并不会凭空将失去的血补满。
所以，还需要靠他自己慢慢来恢复。
“还，还不能变。”少年咬了咬柔软的唇，怯怯的开口：“变了就，就暂时变不回人形状态了。”
小委屈，畏缩的模样，就好像有人对他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
利时修顿时心疼了，他就不该脑抽，脱口而出自己的内心想法。
当时癫狂的状态，他只匆匆看到一抹湛蓝便陷入了昏迷。
现在知道了少年的真实身份，好奇心接踵而至，便想要看一看、摸一摸少年人鱼形态的大尾巴。
哪知道，突兀的请求令少年感到了惧怕。
真是罪恶。
“不变了。”利时修歉意的抿了抿唇，“我没有强迫的意思，湫湫不要误会。”
“可是，可是修想要看。”少年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又瞬间收回视线，“取悦主人，是宠物该做的。”
利时修皱眉，苍白的俊脸带着难得的怒气，“你不是宠物。”
他一把捞起就差把整个身子都埋进温泉水里的少年，将少年抵在池子的边缘。
利时修双手撑在少年的腰身两侧，在少年错愕的眼神下，吻了吻他的眼尾。
“湫湫，不要这么说自己。”
“你永远都不用取悦我，你不是宠物，你是高贵的人鱼，是单纯的人类，是我想要好好陪伴的小金鱼。”
“我们之间的亲密，怎么能用‘取悦’”二字就轻易代替了？”
男人的唇很冰凉，却有着一股虔诚的意味。
少年弯了弯眸子，乖巧的点头，“嗯，不说自己坏话，也不用那两个字。”
“真乖。”利时修松了口气，少年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他生怕白纸被自己染黑。
他微微垂眸，少年的长睫微颤，白皙的脸颊沾了点水珠，腮帮子鼓鼓的，点缀着婴儿肥，哪哪都透露着乖巧的气息。
再往下就是诱人的锁骨，每一处都长在了利时修的审美处。
他狼狈的移开视线，再次找了个话题，试图吸引自己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