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请留步!”秋心冲那女子喊道。
女子回头见是秋心,连忙停下脚步。
“可否借一步说话,我有些问题想要问问你。”秋心问道。
女子点了点头,欣然答应道:“那就在棋社里面吧,方才公子出言相救。小女无以为报,请公子喝杯热茶吧。”话毕,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引着秋心一起往棋社走去。
许是受方才风波的影响,棋社内除了几个小厮在收拾东倒西歪的棋盘棋子之余,并无其他人。
秋心看着这幅场景皱了皱眉道:“是那些侍卫干的?”
女子点了点头,一脸无奈道:“他们进来只说我杀了陆公子,其余一概不谈,在棋社又砸又踹的吓的那些客人纷纷逃走。抓着我就要去大牢。我喊冤也不听。”
看着里间的屋子收拾出来,女子立即带着秋心走进去,坐了下来。
“小女子夏如,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夏如柔声看着秋心问道。
秋心点了点头,笑道:“你叫我秋心就好。对了,姑娘在这间棋社是做什么?”
“这间棋社,本就是家父的生意,可惜家父重病,前些年已经离世,我孤苦无依,只好自己经营。时常抛头露面的,这棋社又大多是男子往来。故至今不曾婚嫁。”夏如介绍着自己的情况。
秋心看着她约莫二十三四的年纪,的确,在这个时代,二十三四没有婚嫁的女子,确实是少数。
“那你同陆之湘是如何认识的。你最后一次见他,又是什么时候?”秋心追问道。
只见夏如眼里闪过一丝嫌恶道:“原本我并不认识他,差不多月初的时候,偶然间他来棋社看棋见到我,就对我动手动脚的。他们父子的恶行,人尽皆知。我一个弱女子不敢反抗,只得假意敷衍着。四天前,他突然来找我,说是要纳我为妾。我当时怕极了,还没把拒绝的话说出来,他便被自己的下人叫走了。这就是我最后一次见他。若不是今日这些人前来说我杀人,我都不知道他竟然死了。”
秋心点了点头,手指有节奏的敲在桌上,看着夏如的表情真挚,说起话来反映也算正常。于是继续问道:“他是何时来的,又是什么时辰走的?有没有告诉你他去干嘛?”
夏如回想了一番道:“戌时初(19点左右)来的。正巧有两桌客人在对弈,我正旁观在兴头,看见他来,我心里还在嘀咕要怎么应付,所以注意了下时间。他呆了也就半柱香的时间吧。他的随从并未跟随进屋。而是过了一会,进来同他耳语一番后。我瞧着他心情大好,用折扇,在手心敲了好几下,这才对我说让我早做准备。不等我回话,就急匆匆的走了。虽然走的匆忙,可肉眼可见的开心。”
“之后,你都在做什么,有人可以给你作证么?”秋心问道。
“之后我就继续看客人下棋了,对了,他走后约莫半个时辰左右,突然下起了暴雨。原本打算离开的客人,为了避开雨势最大的时候,刻意多下了一会。所以那日我落钥已经是亥时末了。”夏如将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秋心。
秋心皱了皱眉,心中思量了一会,问道:“这河间的城门,是何时关闭?”
“这个大家都知道啊,亥时末(23点)闭门,卯(5点)时初,城门开。”夏如回道。
秋心脑海中细细推算,这人,是当夜死的。掩人耳目,也该夜里送出城。这样一来,就可以断定是当天夜里城门落钥之前,人已经死了。从夏如这里出去,也就是说,差不多傍晚七点半到夜里十点半以前,这个时间里,陆之湘去的地方。让他送了命。
而且从他的穿着可以看出,他只去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是可以让他脱衣服睡觉的!
“那这个陆之湘,家里妻妾有多少呢?”秋心想了想问道。
夏如鄙夷一笑道:“正妻是有一个,妾室怕是七八个有的。更别说恐怕还有叫不上名号的人呢。”
秋心也不惊讶,毕竟陆家父子的为人,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即然这样,我想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之后若是还有要问的事情,还是会来叨扰姑娘,还望姑娘不要见怪。”秋心客气道。
夏如连忙对秋心笑道:“秋公子这是什么话,若不是今日您出言相救,恐怕,我命都没有了。不过,这陆家父子在河间作恶多端,公子你不像是同流合污之人,为何一定要查此案呢?要我说,杀了陆之湘的人,才是为民除害!”
秋心会心一笑,摇了摇头道:“陆之湘或许真的该死,但,让他死的,不该是私刑。杀了人,就是杀了人。”
夏如听闻,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目送秋心离去。
回到马车,庞熠问道:“怎么样,可有问到什么?”
秋心无奈的叹着气道:“无非就是多知道了一些陆家父子的为人罢了。不过,倒是可以将时间范围缩小。将军,我们得去趟陆家。”
庞熠点了点头道:“先去府衙会一会这个陆知府。随后就去他家。”
很快,费扬驾车三人到了河间府衙。还没下车,秋心就从马车窗口看到陆知府带着一众手下,在门前焦急眺望着他们的方向。
马车停稳后,秋心率先跳下车,扶着庞熠从马车走了下来。
陆知府晃了晃身子,像是有些站不稳似的,被身边的手下扶着上前来,跪在地上沙哑着嗓子喊道:“下官拜见庞将军。”
“起来吧陆大人。听闻你也是才从病床爬起来,就不用行礼了。”庞熠摆了摆手道。
“多谢将军体恤!听闻将军愿为小儿做主,下官感激涕零!还请将军早日能为小儿找到真凶啊!下官……下官就这一个儿子啊将军!”陆知府老泪纵横,被手下扶着这才站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对庞熠说道。
“出了命案,不论是谁,本将军既然碰上了,就没有坐视不理的规矩。陆大人节哀。”庞熠语气冰冷,对陆知府的哀嚎,并没有几分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