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哭丧着脸,只好听秋心安排,原本几日未见秋心,听闻她做了女官,兴冲冲的跑去替她选贺礼,没想到一来就摊上这种事情!
秋心抬眼看了下站在柜台后一脸惶恐的掌柜的,招了招手说道:“将所有人给我叫来!”
掌柜的连忙点头答应,很快就将醉阳楼里所有的后厨和前堂小厮叫了出来。后厨的人战战兢兢,尤其是主厨的师傅,更是一脸错愕看着尸体,眼睛都不敢直视。
“大人!草民按照往日做菜的招式,什么都没变啊!这无冤无仇的,我指定不能下毒啊!”厨子声音颤抖着说道。
秋心抬手摆了摆说道:“不是中毒,我且问你们,方才是谁招呼这位客官进店的。”
突然一个个头小小,年纪也不大的小厮战战兢兢的站了出来,怯生生的说道:“回大人,是我!可,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啊!我没有杀人啊!”
秋心哭笑不得,见他害怕的样子不由的说道:“我知道,他的死不关你们的事,可总的查清楚不是?不然谁还敢来吃饭。我且问你,你招呼这客人来时,有何异样?比如你看他是否激动?”
那小厮一听,立即点了点头道:“没错!大人你怎么知道!这个客官,我认得,是城东头的张篾匠,平日脾气就暴躁的出名,倒是好喝酒,好吃肉,经常来下馆子。您看他身子骨结实的样子就该知道。”
秋心点点头说道:“还有呢?”
“晌午我在门外喊客,就见张篾匠与街边一个卖面人的摊贩拉拉扯扯,还动起手来,张篾匠身强体壮几拳挥去,那卖面人的就挂了彩,但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张篾匠气的脸都红了。我与那卖面人的小哥是邻居,只好上前拉架,一番好话,才将张篾匠请进来吃饭。我要是知道是这样,打死我也不干这事啊!”小厮局促不安的握着手,不敢看向张篾匠的尸体。
秋心点点头说道:“你是好心,这个不怪你。”秋心撇了一眼桌子,三个空空如也的菜盘,和一个大酒坛。
走上前去晃动了下酒坛,没有一滴酒。秋心看着酒坛问道:“这是什么酒,多少斤?”
“回大人,这是咱们的粮食酒,喝着烈,一般都是一壶一壶卖,可这张篾匠好这口,每回来都是一坛,要是不给他卖,他就急眼。这酒也没问题,醉阳楼都开了多少年了。从没喝出事过。”掌柜的连忙说道。
“那菜呢?今天他点了什么菜?”秋心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还是想要问问。地上的呕吐物实在味道熏天,还是直接问厨子的好。
“这个我记得,白条肉半斤,烧蹄髈一只,再有一盘豆子。”厨子立马说道。
秋心点点头,就见费扬带着衙门里的衙差走了进来。见到此情景,闻到令人作呕的味道,纷纷皱起眉头捏着鼻子。站在原地迟疑。
“还不快将尸体抬回去!赶紧让仵作勘验!另外,将醉阳楼里方才我问过话的几人,都带回去,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记录在册。”秋心冷冷说道。
酒楼的人立马慌了神连忙问道:“大人方才不是说并非酒楼的过错!怎么又要抓我们!”
秋心无奈的摇摇头,看到南月一脸紧张的握紧栏杆在二楼看着自己,于是解释道:“并非是抓你们,而是请你们去将方才的事情说一遍,等仵作出了结果,自然会放你们回来。本官只是简单勘验,大致得了结论,可还没仔细验尸。若是本官推断无误,你们很快就会回来。”
“都听秋大人的!”南月站在上面说道。掌柜的这才点头,与一众酒楼小厮被侍卫带走。尸体也被抬了回去。
“对了,你留下!”秋心指着方才那个说认得张篾匠的小厮说道。
那小厮愣了愣,可见掌柜的也没有阻拦,便怯生生的留了下来。众人退去,秋心一抬头,就见耶律英言趴在栏杆上那双迷.人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秋心白了他一眼转而对南月说道:“南月你放心,我很快查明。”
“我自然是信你的,可是那人怎么会突然死在这里。”南月心有余悸,连忙问道。
“看那人高大的体型,与死状,还有平日的饮食习惯,我估摸着是脑溢血,生气,还有过渡饮酒造成的。是猝死,与你们无关。”秋心回想着自己的推断说道。
“脑溢血?是什么?”耶律英言好奇的问道。
“就是一种病,我不解释这么多了,劳烦耶律大人将南月姐姐送回去了,我要去这死者家里看看。”说罢看了眼小厮,示意他跟上,转身带着费扬出了醉阳楼。
耶律英言还想说什么,那个喂字刚出口,就已经没了踪影。“南月小姐,你是如何认得这小美人的?”耶律英言见状,回头看着南月问道。
南月诧异的看了眼耶律英言说道:“在杭州城的时候,红月帮牵扯到了一系列命案中,多亏了她,才帮我洗清冤屈,查清命案。她不似一般女子矫揉造作,所以同我脾气相投,成了挚交好友。”
“什么样的案子,你说给我听听。”耶律英言表现出一副好奇的样子直勾勾看着南月。
南月被他那双异域风情的眼,专注一看,突然心跳慢了半拍。半晌后,才回过神来点点头,不敢与他对视,坐了下来,给耶律英言说起那件事情的始末。
秋心坐在马车里,费扬在前方驾马,问道:“若只是来瞧瞧,你吩咐我来便好,何故亲自跑一趟,瞧你今儿个情绪不好,怎么还有心思断案。”
秋心苦笑一下说道:“我一闲下来,就想起自己面对凶手却无能为力的难过,还不如找点事情,忙起来。现在就期盼着皇上对齐家的惩罚,能重些。”
“唉,秋心姑娘,我是个粗人!可跟在将军身旁多年,也是知晓一些的,此举你虽不能如愿,却也大大损伤了齐郡王一家的颜面,要知道,连太师与他博弈多年,都不能做到如此。”费扬安慰着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