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1 / 1)

之后莫五爷的执法香堂,过程也是全部由季远凝筹划,该如何用最好的方法给莫五爷脱罪,他们把事情全部栽到池三爷的手下丁大全身上,成功把莫五爷救出来。如此一来,大事化小,不仅使莫五爷脱罪,连池三爷都只是微微惩戒一番。

季远凝想起自己数次救莫五爷于危难中,他感受得到,虽然自己救了莫五爷,但他总和自己隔着一层,他对五爷不知不觉谨慎小心着,时时刻刻顾及他的想法,尤其是在自己被闵舵主“捧杀”时,成为天门山的权倾一时的“季先生”,要说他顾虑什么,就是莫五爷。

这种感觉总是不让人畅快罢。

邢涛有些不信道:“薛少爷被谁打死的,就算是五爷故意安排,现在似乎有那么重要吗。不过我觉得多半是池三爷故意栽赃的。现在不得安生的是监牢里的池三爷,任凭他怎么说都可以。”

季远凝开了口:“傅石,你有什么想法?”

“如果真是五爷安排打死薛少爷,倘若真如池三爷所言,未免五爷这个人心太深,隐忍这么久为了报根本说不上的仇,还要打死薛少爷,真是心狠手毒。而且池三爷还同我说,之前季远凝你休了林小姐,她要离开,消息却走漏了,满道上都是要找你寻仇的人。幸亏是我带着她前往玉溪庵落脚,你知道是谁泄露了她要离开的消息。”

“谁?”季远凝一直在追查这个消息的源头,确实是走漏了风声,被传得人尽皆知,不仅林宁处于危险的境地,面前身手了得的邢涛和傅石都是捡了一命。他听见傅石谈起这件他最关心的事情,不由竖起耳朵来。

“他说,林小姐要离开的前一天深夜,有个姓朱的找到了他,说了林小姐第二天要离开云城,最好在季园去火车站的必经之路上埋伏。而且他还点出了经过聚贤茶社的那条路是重中之重,池三爷自己再三追问,那人说消息千真万确,还讨要了好处才离开。”傅石把自己从池三爷处听来的话原原本本复述给季远凝。

季远凝越听眉头越皱在一堆。他的眼光扫过邢涛,邢涛立时敏感地嚷起来道:“小季,你看我作甚,我虽然那天晚上和你在岑记酒馆喝酒,你同我说了这桩事情,我可没有传出去!再说我不是这种人。”

是的,他相信邢涛。这么多的出生入死,天门山的兄弟里,可信的唯有邢涛。那天还有谁在呢,季远凝的神色逐渐凝重,后来进来的只有一个人,就是莫五爷。

那么那个姓朱的从何而知?莫非真的是?

季远凝在心里过着许多想法。他只问了傅石一句话:“傅石,池三爷有没有说起姓朱的有何来头?”

“没有,但池三爷评价了姓朱的,说他看起来像个左右逢源的人物,虽然说话都是笑模样的,就像跟在主人身后摇尾乞怜的狗。”傅石回忆着池三爷的话,他总觉池三爷时日无多,跟他说了这么多的话,有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意味,也许他是很久没有人这样敞开心胸同人畅快说话吧。

“他还说了什么?”季远凝接着问道。

“再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言语,多半是此生的感悟和忏悔。”傅石摇摇头。

“看来这个姓朱的是关键,我们得查访一番才是。”季远凝道,“傅石、邢大哥你们发现一个问题的核心么,不管是阿宁险些被劫持还是薛少爷的死,这里面重合的地方就是薛家。所以,无论如何,薛家我们必须去一趟。”

“去!我打听了,薛家大宅烧毁后,他们带着几个幸存的仆佣,住在了背街的一处瓦舍平房里。现在薛家的铁厂也没有继续经营下去,他们的业务几乎全部被陶家的陶大少夺了去。”邢涛感叹道,“陶家大少手腕可是厉害,不动声色间,泰禾商号一夜之间崛起,连我不关心商场的人都听闻了他的大名。”

提起陶正礼,季远凝的心情就不好,可以说是极差。他刚刚在绮梦楼办了长租房,结果来前听余妈妈和陶正礼笑逐颜开地说笑,她恭维着陶大少的语气让季远凝听得心中极其不舒服。

而且,他也租了绮梦楼的房间,摆明和自己抢金玉姑娘!他一脸不爽的表情,傅石看在眼里,他从清月嘴里听到,目前金玉的恩客里,就是陶正礼和季远凝针尖对麦芒。虽然傅石心中已经定下了清月,但他很乐见季远凝如此吃瘪,想他对林宁如何,就觉得陶正礼出现的很及时,让这位天门山傲慢一时的季先生不得不低下自己高昂的头颅。

傅石满面微笑看着季远凝的反应。虽然他和季远凝现在坐在一桌交谈,甚至邢涛让人端上茶水,可不代表他和季远凝能就此缓和。

季远凝的余光撇到了傅石在一旁作壁上观看自己的笑话似的,心中更不快,直接迈步准备从邢涛的别院出去。

“小季,你去哪?”邢涛拉住了他。

“捡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季远凝道,他没有回头看傅石,不过他感觉得到傅石也起身。

“你们等等我啊。”邢涛晚了一步。

薛宅大火后,薛老爷的薛夫人带着几个劫后余生的仆佣们住进了附近不远的一处平房。经一场灾难后,薛夫人居然诱发了某种心疾,搬家后慢慢卧床不起了,没想到一日重于一日,她总说自己看到了薛小宝的影子,嘴里神神叨叨的,引得薛老爷十分厌烦。

季远凝他们找到位置进门时,薛老爷正在嘴碎地骂着做事情没做好的丫鬟,他再次指责道:“你这是做的什么?有你这样洗衣服的吗?晾晒也不知道先抖抖开,皱皱巴巴一团,晾起来不干都作馊味……”

“要不,您自己来?”丫鬟被他说得恼了,更看着季远凝一行从狭窄的过道进来,在几个体面的男人们面前,很是跌了面子。她索性把拧好的衣服“啪”地砸在盆里,“天天都是嘴不停,真烦人。”

薛老爷怄气道:“还反了,你还敢跟我回嘴了。”

“哟~麻烦您用盆子里的水,照一照自己,您可不是以前高门楼堂里的薛老爷,抠了吧嗖,我没记错的话,上个月的十几块薪水还没给我吧。”丫鬟越说越气愤,直接扭了身子,绕开季远凝他们走了。

只剩下薛老爷在椅子上坐着喘气。季远凝挥挥手,让傅石和邢涛先躲在过道黑暗的阴翳里,因为他看得一个跟班打扮的人,给薛老爷点了一只烟,但说的话却是毫不留情。

他说:“薛老爷,您上月欠我的房钱……”

“朱秉德,你也来逼我是不是,你不顾念我,顾念顾念我死去的小宝,好歹你们同学一场。可不可以饶我几天?”

姓朱的,季远凝头脑猛地警醒,他清晰地看朱秉德脸上有些不耐烦。

果然朱秉德开口了,做出为难的表情:“薛老爷您和夫人住过来,我已经很开恩心软了。怎么有理由拖欠该我的房钱?我都是看在和薛少爷同学一场的情谊才如此做的。”

接着难处已表,朱秉德换了一副面孔,凶恶道:“可是你薛老爷也不要给脸不要脸,搞烦了我,就把你们两个老家伙赶出去。听到没!”

“秉德,你容缓我两天凑凑钱好吗?”薛老爷见到朱秉德变脸,到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口气软和下来,几乎有祈求的意味。

“那好,就两天。不然不要怪我无情。”朱秉德撂下狠话,自己带人离去了。

薛老爷叹了口气,狠狠吸了口便宜的大烟卷,

季远凝打量着周遭环境,黑黢黢的过道,堆放杂物的面上落着灰尘,角落里的蜘蛛的天地,蛛网满布。薛老爷靠着粗木桌椅,一身粗布衣衫,趿拉着布鞋,地上有油腻腻的砖石地,一些地缝还生长出了潮气的青苔。薛老爷坐的位置算是天井了,仰头望望还真是一个井。一丝天光下来正照在丫鬟支起的竹篙架子上,旁边的一盆还没晾晒的衣物,这周围的环境除了狭窄逼仄,更是昏暗杂乱。一时还听得里间的蓝布门帘后,有隐隐呻吟之声。季远凝心下感叹,当初他去过的薛宅,现在不知如何,门口那对威武的石狮子是否还守着,想想就算有镇宅神兽又如何?如今守卫的不过是一堆瓦砾焦土。

薛老爷没有理会,更不在意,他只是依然嘬了一口手中烟卷。

季远凝望着他舒展不开的眉头,此刻从阴影里现身出来。薛老爷淡淡望了他一眼,不想搭理。

“薛老爷你别来无恙。”季远凝先打个招呼。

“季先生,你是来看我笑话还是来落进下石?”薛老爷道,根本没有看他。

“我是来谈个条件。我刚刚看到薛老爷您陷入困境,我是来做交易的。”季远凝道,“我的条件就是,您必须把莫五爷所有过往都告诉我,还有刚刚来索要房租的朱秉德,我需要知道他的事情,而你将得到想要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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