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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八章血玉(九殿番外篇)(1 / 1)

天幕最尽的边缘幽幽泛上血红色的迷雾,悬挂在清冷的沉墨一样的夜色里.风的呼啸像野兽仰着头在对陨月咆哮。

我被自己的这个猜想吓了一跳,连忙举目四望,四周都很黑漆漆的,我的心脏跳动的很厉害,激动,害怕和慌张,分不清纠结夹杂了多少情绪。

畔水村是一个寂静岭,在最北边是一个大峡谷,高山遮蔽,荒无人烟,峡谷那边就是巫河,也是我来的地方,我觉得那种悸动,就是来自那边的峡谷大山。

要出大事,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觉得情况很不对劲,此时顾不得思考这里所发生的事,转而飞快的往那边跑,而手里紧紧抓紧的簪子,似乎也证实了我的猜想。

簪子上散发出来的蓝色光芒越来越亮,闪烁的也越来越快,而颤抖的越来越烈,好像离的越近,簪子就会表露的越加不安。

往那边奔跑的时候,我看到了在那边整个天幕散发出了一种微光,尽管只是一闪而过,但是地面都在微微的颤抖,就好像发生了轻微的地震。

“快一点,再快一点。”

我心里更加着急了,顺着河滩一直往那片幽静峡谷跑,越来越近,隐约可怜,在棺山坡月夜下,银白的光辉中,远远地看到在彭家楼子屋顶破烂的瓦房,站着两个红云黑袍的神秘人。

而在棺山桥的中央石台上,依然还站着一个穿红云黑袍的的男子。

相距还有些远,可手里紧握的簪子,已经遮挡不住蓝光的乍现了,我整个人的心脏几乎都快冲出嗓子眼。

我站在不远处幽深的灌木丛里,静静地凝视这些红云黑袍人的举动。

很早的时候,我从柯寒哪里得知红云黑袍,那个时候我以为只有一个,可现在看来,这些隐藏在黑袍下的面容,让人分辨不清楚,只不过相距的老远,我都能够感受到他们每个人都蕴含了一种超出人类范围的气势。

每个人的身上,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地狱冥皇。

简直要炸了。

“再说一遍,给老夫滚出来。”

站在棺山桥上方的那个红云黑袍男子,声音低沉有力,河桥之下,是流淌的泱泱大河,巫河源远流长,波澜不起,在这个荒山野岭,如果换成别人看到,或许会觉得他是神经病。

可我知道,他是在对这条河说话。

正确的说,是对巫河之灵!

他身影如曰月同辉,幽暗与光明交错,话语落音,但是河面没有丝毫异常,她轻声冷哼,随着其右手抬起,按下。

这一按之下,幽暗之芒,明亮之光,在这一瞬仿佛从虚无凭空出现一座山岳的重量。

狠狠地压制在了河面,激起了层层翻滚的何浪。

一声回荡的沉闷巨响,在这一刹那回旋,山峦猛地震动间,那手掌仿佛打穿了河面。

这应该不是人能做出来的动静吧。

大河翻卷,河浪叠起,地动山摇,黑云滚滚,如同暴雪压城一般。

地面轻微颤抖时,忽然的,一个俊朗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但却回荡整个群山峻岭之间。

“你真的要让本王出来?”

这声音一出,我双眼顿时收缩,这声音竟然让我格外的熟悉,不过那份厚重与古老的沧桑的语调,我有点拿捏不准了。

一堆乌云遮住了远处的海面,通向天涯海角的静静的河道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下流淌,像是通向无尽的黑暗的最深处。

河水在剧烈的翻滚,随着波澜起伏,在黑夜的峡谷中,突然升起了一股阴惨惨的浓郁雾气,一艘幽灵船,从雾气里穿梭缓缓地行驶了出来。

我看到有一个身影,静静地出现在了那船头,他一身青衫,显得温文尔雅。

江岸花!!

我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快就看到他,虽然心里清楚这个家伙很不简单,但是我远远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带动这么大的波澜。

“难道”

我皱着眉头,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念头。

我终于在这时候彻底的知道了这个江岸花了,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彭家楼子的戏台子前面。

我猛地再次看向彭家楼子,即使相距很远,但透过那扇古旧的大门,我看到了那戏台子上,好像多了一个穿着一个倾城佳人,身穿戏服,一袭红衣,猎猎作响。

天地间,阴火再烧,戏服在飘,尸体再坟,佳人如戏,红,全是红,世界末日一样的诡异红。

“瑶儿!”

江岸花似乎也看到了那站在戏台上没有一点动静的红衣女子,深情似水,眼眸里全是柔情。

“你终于还是出来见我了。”

江岸花仿佛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他呢喃的,竟然也是忘记了场合,径直的就往彭家楼子走了过去。

可是在他走过去的同时,江岸花看到了彭家楼子屋顶,两个坐镇的红云黑袍人,而那戏服女子,是硬生生的被逼出来的。

应该是最开始的时候,这些红云黑袍的人吧那个戏服女子从彭家楼子逼出来,以此胁迫江岸花出现。

江岸花一眼就看穿了,眼神愈冷,“我不喜欢别人伤瑶儿,曾经的他们不行,如今的你们也不行。”

“你原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在江岸花缓缓地靠拢彭家楼子的时候,那棺山桥上的红云黑袍人,终于是说出了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语气没了刚开始那般强硬。

“你能否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不该存在的东西?”江岸花冷笑,并未多看一眼。

“最起码你不在六道之中,未进五行之列。这个世界,你原本就不该存在。”

他冷然,假装没事的道:“因为我不是轮回中的生灵,所以你们这群所谓正义的天师就可以打着降妖驱魔的口号来收我吗?”

“可是你害死了人。”那红云黑袍人叫道。

“我害死了人,为什么那些害死的人不来收我,而是你们?我问你,你们杀了我,那谁又来收你们?”

“没有经历过别人的历程就如评判过失的人,那么他,也不过是一个冷眼旁观者罢了。”

“”红云黑袍人不答。

“怎么,你不说了吗?”江岸花笑容更盛,只是那笑,带着掩饰不住的寒冷。

棺山桥上,红云黑袍男子在没说话。

起风了!

我眼前蒙着一层血雾,那是从整个泱泱大河上飘荡过来的,模糊的看着河面那艘船只,缓缓地靠拢过去。

狂风怒号,呼呼作响,浩浩荡荡的河水,仿佛泄洪一般,江岸花娇小的身影,此时却像火山,堆积了数千年,一朝喷发,有种毁天灭地的威力。

“把她给我。”

江岸花打破沉默,语气清冷,身后泱泱大河翻滚。

“我知道,你会出来的。”那幽幽的声音不急不躁的说完。

“我在说一遍,把我的瑶儿还给我!!”江岸花蓦然开口,声音透露出了无尽的冰冷。这声音瞬间将虚无的气势压过,似虚无的冷。

江岸花的气势,在这一刻掘起。

“竟然不答应,我自己拿。”

咯吱咯吱,那红云黑袍人抬头,看见那黑暗中走出一个没脸的婴儿。

那没脸婴儿刚才还是迷迷瞪瞪。听见这话。刷的一下清明起来,下一秒出现在江岸花的面前。

他手慢慢的抬起来,指尖有血滴下,刚好滴在了血婴儿的眉心。

他冷然,杀机四伏,“杀他,不死不休,”

没脸血婴儿跳过来时候歪着脑袋,听见江岸花这话后,腾的一下冲着红云黑袍人弹去。

只是一个血婴儿,一个不论是大头佛或者有点道行的人都是只手撕烂的血婴,更别说红云黑袍这猛人。

他瞧不起这纸人,连反应都没有。

扑的一声,我感觉眼前一花。

不愧是红云黑袍人,血婴儿没用,在瞬间给那家伙撕破了。

“罗刹!”

江岸花轻声喊了句。

幽灵鬼船后面,在雾气腾腾之中,一个面容苍白的壮年走出,一股浓郁的死气散发,那白骨弯腰,手扑的一下插到地下面。

远远地我感到地皮一阵颤抖,白骨直接从坟头里面拽出一口棺材,像是撕开纸一样,扯开棺材板,拖出里面的尸体,手掌翻滚,剔骨去肉,把那尸体上的腐肉去掉,手里物事猛的顿地一下。

一把阴森森的,由人骨拼成的一人高的大刀出现在那白骨手上。

那骷髅双腿一屈,身子像是炮弹一样高高跃起,手里的那骨刀力劈华山,冲着红云黑袍的头就砍去。

红云黑袍知道厉害,身子赶紧一闪,那骷髅骨刀落地,轰的一声,一个土包子坟头居然直接被这东西一劈为二,甚至连里面的棺材都没有幸存。

那罗刹速度很快,加上有开山裂石一样的骷髅,就算是红云黑袍人,一时间也被压制。

“够了吗?”

红云黑袍人抬手,宽大的衣袍里,露出了一双森森白骨的手。

一抓,一捏!

有咔嚓声传出,那原本还猛的不行的罗刹鬼,从他的手里坠落,下一刻,红云黑袍一闪,彻底的和江岸花交上手了。

河水翻滚中,一条条河水幻化的巨手轰轰的和红云黑袍人对抗在一起,就好像是水怪,不停地出现一些恐怖的怪物。

巫河滚滚浪花,我终于明白那个被困在河滩上的老汉说,当初曾经看到一些红云黑袍的人,在和这条河打斗的场面了。

我也终于明悟,大头佛说这条河活了的意思。

它的确活了。

红云黑袍人,不知道从哪里一下子又飞出来几个,包括彭家楼子上面的两位,一共有七位,气势磅礴。

河面上,江岸花以一敌七,可却丝毫不处于下风,那红云黑袍人,无疑就是在跟整条河在争斗。

心在漂泊,脚步却画地为牢。

醉迷梦中,与自己厮杀,零落一地盔甲,血迹斑驳。

抑或剑走偏锋,令爱恨情仇悬浮空中,欲罢不能。

只留那一袭青衫风中飞扬。

风起,天寒!

巫河滚滚中翻山倒海,气势汹汹,无数河水凝聚成的水怪妖魔,纷纷幻化,这样的一幕极为恐怖和骇然。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巫河之灵操控整个巫河之水,我恐怕打死都脑补不出这种巨大的场面。

最开始那个声音应该是冷潇寒的,我猜测的不错,冷潇寒是被镇压在巫河下,而且那恐怖的气势,如果江岸花没有为了红娘子出来,恐怕冷潇寒真会出来。

这些红云黑袍人神秘莫测,七个人的实力高的不行,但是现在江岸花阻止,他要找紫瑶,也就是红娘子,红云黑袍人阻拦不了。

可是冷潇寒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和江岸花认识?

现在整个巫河,棺山坡这段峡谷中的河水在银白的月夜下,简直就逆天了,彼此起伏幻化而出的巨型水怪,简直层出不穷。

满天的水汽在蒸腾,白茫茫和阴惨惨的水雾缭绕间,七道红云黑袍的身影速度闪烁,随着打散的巨人海浪,满天的雨水。

老汉说的没错!

这红云黑袍神秘的家伙,实力再高都没有,和整个巫河对抗,还是讨不到便宜的。

江岸花身影宛如似水柔情一般,整个人一晃,就已经在岸边,他独步径直的走向了彭家楼子,我眼疾手快,从灌木丛钻了出来,上前想要问内心的一切疑惑。

可他的眼里,只有彭家楼子那破烂戏台子上,那道火红的身影,眼里,再也没有了其他,那眼眸带着柔情,带着期盼,带着说不出的激昂。

“瑶瑶儿,是你么?”

他呢喃。眼里迷茫,带着不敢置信。

她看见他迟疑,微微一笑,遮不住脸上的喜悦,又露出忧伤,轻声说句:“你为何要这么傻,值得吗?”

“从我诞生那一刻,就注定了。”

江岸花站在戏台子下,一身青衫,痴痴的望着戏台子上的那道火红身影。

“我曾经,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那时候我的眼里,只有他一人,不曾看到还有真正为我付出的和爱我的人。我曾日日思念,独自在遥望无边的河桥哭泣,未曾看到,我滴下的泪水,落入水里,起了相思的涟漪,更未曾看到,水下有一张俊美的脸,在痴痴的望着自己。亦如现在!”她站在戏台上,他在戏台下,那锈迹斑斑的戏台子,斜眼不住她的倾城佳丽,掩盖不了他的风华绝代。

江岸花笑了,“是啊,那时候的我,灵智未开,还只能在这条泱泱大河里,可我每天都蹲守在这里,你不曾知道,我在你看不见的角落,默默的凝望,你在河桥上哭泣的时候,我在河下,那滴落的眼泪,让我感到了炙热的滚烫。那时候我就升起了要守护你的心思。”

“可你的眼里,却只有那一人,即使下雨了也没有注意,有一个虚幻的身影,用手撑着荷叶在为你挡雨,我还记得,我还是河妖,你在独自哭泣的时候,我曾问你,爱是什么?”

“可我不曾想,那时候却吓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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