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风波庄”------这是店家的几字真言。
热闹的梨花巷旁边一条僻静小巷尽头,巷内三五步,街角旮旯之处,现有的二层危危小竹楼,大红灯笼高高挂,身着古装的店小二见有客到,殷勤招呼。
“有意思,这饭店。”跟着秦凡身后的雪梅,第一眼就觉得稀奇。
秦凡记不清风波庄什么时候开的,只是带她们寻寻,没想到他们现在就开了起来。
店内小二皆为土黄衣服背后印着“武”字短打扮,堂间悬一把古剑,旁有楹联,上刻“倚天不出,谁与争锋”,粗间是矮矮四方桌,每方均有一条窄窄的条板凳,一张桌子自成一派,如“华山派”,“全真教”等等。
包厢均用毛竹隔开,顶上也是竹子装饰,店里的称呼也是别具一格,如店长称二庄主、主管称舵主、服务员称小二、收银员称掌柜......
而来的客人也是按照武侠书上的称呼,年轻男客称为“大侠”,年轻女客喊为“女侠”,儿童叫“少侠”,老人被尊称为“老前辈”,或是“老英雄”。
还有筷子=兵器、双节棍;牙签=梅花镖;烟缸=弹指神功;小勺=小李飞刀;巾纸=抹嘴布、抹布,酒精炉=圣火令;牙签=暗器(梅花针)、暴雨梨花针......
买单=结帐,发票=银票,民币=银子、碎银、兑换比例1两=1元。
没有菜谱,点菜上菜全由店家安排,而菜称为功力。每桌来客必上的第一道功力为“大力丸”,是个外包糯米,里面是咸蛋黄和肉糜的丸子,一颗吃下,仿佛就有了练武的体力和真气。
“大侠您可要趁热修炼,凉了就没功力了”小二殷勤地说道。
第二道功力---化骨绵掌,其实就是红枣银耳蒸南瓜。第三道功力---双龙戏珠,其实就是鱼片和花生米。第四道功力---黑白双煞......
面条叫“一阳指”、面鱼就叫“铁掌水上飘”,而至于最常见的米饭则叫做“黯然销魂饭”。
雪梅和秦颖、菲菲吃吃笑着饭庄的别具一格,边品尝边议论菜肴的味道。
正当聊得酣畅淋漓,觉得要补充荤菜之际,加菜的要求居然被店小二回绝,说按她们的体格,给的功力已够,不得浪费,若想加菜,可以,必须把现有的功力吃光。
雪梅和秦颖、菲菲面面相觑,除了秦颖之外,雪梅和菲菲哪像是一介羸弱之流啊?秦凡更不用说了,最后经掌柜通融,才给加了只茶树菇鸭。
“真有意思。”雪梅再一次说道。
“就是装修太简陋了。”菲菲撇撇嘴说道。
秦凡记得好像是几个学生一起搞的,中途还闹过分家,差点就把店给闹关了,只不过后来因为形式的特色不仅上了省台,还被中央电视台注意到,特地做了专题报道。
饭店因为特色而被中央台一套二套都做了专题报道,这似乎在国内的餐饮界是头一遭吧。
不过此时的风波庄还只是刚刚起步的小饭庄。
离店时身后店家小二抱拳齐声送客:“英雄女侠走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恕不远送。”
雪梅和秦颖、菲菲被吓了一跳,接着哈哈笑道:“太有趣了!”
出到梨花巷,巷街上有一对中年夫妻围着烤炉,烤出的小麻饼,香气扑鼻,秦凡由着习惯,买了二十多只麻饼,前世里每次来到梨花巷都会买他们夫妻俩烤得小麻饼。
“没吃饱?”雪梅笑问道。
“尝尝,好吃的很。”秦凡笑道,这一片的小吃不少,不过行人买的最多的也就这里的麻饼和糖炒栗子。
“跟孩子一样。”雪梅并没有接过递来的麻饼。
“文文,你看看那前边几个人中的大男孩是不是秦凡?”肖娅碰了碰身边的文文。
翁文文眯起眼睛看了一会,点点头道:“是他,奇怪,这么长时间他一点变化也没改变,还是招蜂引蝶的,肖娅姐,他估计早就把你给忘了。”
肖娅脸色一黯,强笑道:“你在胡说什么呢?”
秦凡扭过头向身后看了看,巷道里只有匆匆的行人。
“看什么呢?”雪梅感应似地也往后看了看,却没有什么异常。
“没什么,我怎么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秦凡摸了摸脖子笑着说道。
“我也是。”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那么憔悴,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啊,为何每个妹妹都嫁给眼泪......”秦凡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孟庭苇的《你有几个好妹妹》的手机铃声。那是雪梅特意给他下载的。
秦颖和菲菲均捂着嘴偷笑,雪梅忍住笑催促道:“快接啊,说不定是你的哪一位好妹妹呢。”
秦凡捏着她的脖颈,无奈道:“下载什么铃声不好,非要下这首。”
“谁啊?”秦凡见雪梅的耳朵凑过来,也不好避开,如果不是女人的声音,避开她反而弄巧成拙。
“凡子,你和弟妹过来,也不来看看我?什么时候抽空过来?”手机里传来苏剑的问话。
“那我得请示一下领导。”秦凡便笑着把手机递给雪梅,雪梅也听清是苏剑的声音,忙摆手意思是让秦凡自己作主。
“请示个蛋!你们在哪里,我去接你们。”苏剑笑骂道。
秦凡把位置告诉他,合上手机让雪梅她们在原地等着,不一会苏剑开着蓝色的道奇车停在他们旁边。
“找个地方坐坐,等会我们还要赶回去。”
“明天再走,今晚我们兄弟好好聊一聊。”苏剑一边开车一边武断道。
“苏哥,不回去不行啊,孩子还在家里呢。”雪梅摇头道。
车开到高明的云中雅园,刚下车,高明和高羽兄弟俩就迎了过来,嘴里直埋怨秦凡这么长时间没来看看他们,太不把他们当兄弟了。
秦凡拉过苏剑:“真没时间,不信你们问他。”
刚到顶层的豪华包厢坐下,陆陆续续进来熟识的人,秦凡给雪梅一一介绍,张玮、杨雄、鲁冲......还有不出门的苏倩也被接了过来,雪梅听过秦凡说过她的病,再看到她弱不经风的模样,不禁怜惜地牵过她的手。
高明已问过苏剑,知道秦凡早已在上海开了公司,高羽在旁嚷嚷道:“老弟你现在弄大了,就看不起我们哥俩了,不行你今晚别走了,我们兄弟好好喝一场。”
鲁冲、张玮和杨雄都笑着附和,秦凡摆手道:“今晚还真不行,家里的孩子们还等着呢。”
“孩子们?凡子你有几个孩子?”听出话音的苏剑好奇地问道。
“三个,两个女儿一个儿子。”秦凡笑道,语气里透着炫耀的意味。
“我靠,你才多大啊,该不是你十几岁就有了娃?”高羽不信地嚷道。
“滚!爱信不信。”秦凡笑骂道。话虽这么说,苏剑那些人都半信半疑地摇头,在他们的眼里:虽说秦凡比他们“玩”的少些,可也是玩家。
“弟妹,你真是三个孩子的妈妈?”苏剑朝雪梅问道。
雪梅停止和苏倩的交谈,向苏剑回笑道:“看着不像吗?”
苏剑连连摇头道:“不像,不像。”其余人等也是连连摇头,苏倩惊奇地瞪大眼睛,算算秦凡研究生毕业也没多长时间,难道在上大学时就有了孩子?
雪梅没有再解释,只是细细地打量凡子在省城都结交的什么样朋友。
这时服务员引导着肖娅、文文和芳芳走进包厢,当三个女人出现秦凡的视线中,秦凡额头微微冒出些许冷汗,还好肖娅、文文和芳芳只跟他打了招呼,听苏剑介绍后,便拥坐在雪梅和秦颖身边。
“心虚不虚?”苏剑小声调侃道。
秦凡笑了笑,岔开话题问道:“高哥,现在生意还不错?”
高明还没说话,高羽抢先叫苦道:“什么不错啊,除了一二个单位好一点,其他的都快倒了,害得我们生意差了一大截。”
高明对于弟弟的爱表现非常恼怒,碍于女人们在场,忍了忍才没有像平时那样发火。
苏剑和鲁冲几个人平日对跟自己无关的事并不感兴趣,倒是问起KTV的事,还问搞家洗浴中心不知赚不赚钱,高明听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只觉得他们小打小闹的,没什么新意的。不过高羽却上了心了。
“苏少,听说你囤了不少地,将来是盖房子还是盖厂房?”高明问道。
“怎么老哥要地?”聪明的苏剑直接问道。
高明点点头,虽说生意不如往年,但他预感到这种情况对他们冲击的同时,也冲击着其他的餐饮店,这种情况下就看谁能挺得住了。
“市里已有好几个店了,我想建一个后勤中心,专门负责所有饭店的采购、加工与配送,现在想挑块地。”高明大致说道。
雪梅被他的话吸引道:“高大哥说得对,我们家凡子也是这样跟我说的。”
“哦?秦老弟还知道这些?”高明有些惊讶。
“嗯,他说的还不止这些呢。”雪梅自豪地说道。
秦凡忙打断道:“高大哥是餐饮界的前辈,不能在他面前班门弄斧,惹人笑话。”
高明笑道:“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我看你倒是对我藏着掖着,有什么好的想法也不给哥说道说道。”
秦凡也笑着回道:“那有什么想法,更谈不上什么藏着掖着的,我跟她都是在瞎说的,端不上台面。”
高羽不信秦凡有什么高明的想法,一个画画的,开个广告公司还差不离,开饭店简直八竿子不粘边的事,先前看他开的两个小店,那也只是帮忙照看而已。
雪梅张了张嘴,不过看到秦凡递过来的眼色,便低头不在说什么。
肖娅盯着秦凡和雪梅之间的互动,心里的醋意不停地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