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秦凡面不改色地回道。
会客室里的苏剑、艾谷和周娜都不知怎么回事,均好奇地看着满脸通红的董敏。
“史玉柱跑了,没人知道他跑到哪里了。”董敏见众人都望着她,自觉自己进来的有些莽撞,可心里仍有不甘地把话又说了一遍。
“我说我知道了。”秦凡稍稍拉高声调回道。
董敏呆立了一会儿,跺了跺脚,失礼地转身出门。
“怎么回事?”苏剑关切地问道。
“一客户,差我钱,跑路了。”秦凡边说边笑着摇头,似乎自认倒霉。
“遇到这事也没办法,想开点......刚才说谁?史玉柱?”苏剑劝到最后,才反应过来董敏口里的“史玉柱”是谁了。
“对,就是他。”秦凡点头道。
“他会跑路?”苏剑再一次问道。艾谷和周娜也面面相觑。
“生意失败,跑路正常。”秦凡仍旧不在意地说道。
“差你多少钱?”周娜忍不住问道。
“一千万吧。”随着秦凡说出的话,周娜捂住因惊讶而张大的小嘴。
看到他们的神情,秦凡笑道:“我这算什么,现在中央电视台的谭希松估计更睡不好觉了。”
苏剑拍了拍秦凡以示安慰,并顺着话说道:“说的是,这秦池酒厂一垮,估计那三个多亿也泡汤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秦池的亿元,扣除代理费,真正交给中央电视台的只有4800万元,还不到前一年的6666万元“标王”价。
事后一手“培育”了标王现象的谭希松(在1998年7月答《名牌时报》记者问)反省道:“......企业做宣传,一定要量力而行,有多少面烙多大饼,不能盘子做得很大,资金落实很少。通过这件事,我想给企业一个忠告,企业广告像开路先锋,如果先锋打过去了而后面的产品质量等后续部队跟不上,这个仗是打不赢的。”
艾谷低声与苏剑交流了一下,两人见会客室的门口,董敏还在来回走动,显然是想和秦凡商量事情。
“凡子,你先处理事情吧,看看如何追回这钱,有什么让哥哥们帮忙的,尽管说一声。”艾谷近前来拍了拍秦凡的肩头,关切地说道。
秦凡也站起向他们拱了拱手表示感谢,场面话说了一通,便送他们出了公司。
到了楼下。落后几步的苏剑转身向秦凡问道:“这次来本想问问你,我们开发的盘子现在销售一直不太好,你看这两天能不能给我们想想办法。”
秦凡笑着点头道:“好的。”
说完,见苏剑还没有挪步,秦凡奇怪地问道:“苏哥,还有别的事?”
苏剑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站在车旁的艾谷和周娜,又转头对秦凡低声道:“有空到南京来,去看看艾箐。”
秦凡一愣:“艾箐怎么了?”
李显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公司,听了董敏的抱怨后,先是给自己泡了杯新茶,然后往不知从哪里淘来的石楠烟斗锅里添上一锅金黄的烟丝。
董敏被他的这番作派惹得一笑,焦急的心绪稍稍缓和一些,低身把烟灰缸放在他的面前。
李显政吐出一口烟,刚开始听说时,也觉得凡子被骗了,而且这还不是小数目,不过李显政想起当初凡子借钱给他也是这样,那时的自己可什么都没有啊。
“敏敏,你也不用急,想开一点,毕竟凡子有他自己的想法......”李显政斟字酌句地劝道。
“他有什么想法?他就是心太软,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就那么轻易地......”董敏心里难受地说不下去了。
这时送走苏剑和艾谷的秦凡,脸色古怪地走了进来,瞥了一眼后,拿起苏剑遗留在茶几上的那包中华,弹出一支燃上后问道:“李哥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遇到什么事了?”李显政瞧着脸色古怪的秦凡问道。
秦凡深深地吸了两口,想了想又摇头觉得自己好笑,只是女孩长得像某人而已。
刚刚进电梯时又见到那嘴角挂笑的姚芊语和她的同伴,秦凡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跳了又跳。出电梯的刹那,隐约听到她女伴的嬉笑:“妞妞,我怎么觉得这小老板有些怕你......”
董敏用手扇了扇眼前的烟雾,皱着眉问道:“凡子,你说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你就当我结个善缘,以后不要多想,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碍于李显政在面前,秦凡不愿多说。
李显政也在劝道:“敏敏,你想开点,事情已经这样了,就按凡子说的那样往好的方面去想吧。”
董敏手里还拿着那份印着史玉柱头像的报纸,别别拗拗地出了门。
秦凡看着李显政用那烟斗抽烟,心里觉得很是别扭。不知上海的有些富豪圈子,已把烟斗当成了追求和品位,手握一把上等烟斗成为了绅士与富豪的特殊象征。
李显政上个月跟着秦凡,把手里的股票都清仓完,落袋也有小千把万,来的太容易,反而不知做什么好了。
投资艺术品吧,却干不过连一张画都看不懂的上海滩“毛毛”刘益谦,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我其实弄不清楚这个行业,以什么心态去买?占有,就是从人的欲望去买。我就买贵的、好的。画好在哪里,我根本搞不清楚,我知道大家都说它好,为什么好不是我研究的地方。”
就这么一个不着调的上海男人,却在嘲讽那些艺术品圈子标榜高尚的人基本都是在装:“为了几万块钱吵架,文绉绉地吵,写文章吵。”
不过在这一点上,秦凡也深有同感,因为现在他面前就有一个装的人。
“凡子,你说我去投资一部电视剧怎么样?”李显政拿下嘴里的烟斗问道。
“李哥,怎么好好的日子不过,去拍什么电视剧?”秦凡随口问道。
“噢,是皓月传媒的小贺建议的,说拍那玩意来钱也快,希望我跟她合作。”李显政看着他说道。
“没有好本子怎么赚钱?”秦凡还是心不在焉地回道。
下班按时打卡的梁珩,走了进来问道:“敏敏怎么回事?脸色很不好看啊。”
“不用管她。梁哥你今天下班有点早。”秦凡笑着递了一支烟。
“没什么事情,耗着还不如到这里跟你们聊聊。”梁珩也笑着说道。
等梁珩落座后,李显政又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梁珩听后笑着朝秦凡眨了眨眼。
秦凡不知他在打什么哑谜,迷惑地看着他。
“老实交待,是不是看上了贺萍那丫头了?”梁珩突然问道。
李显政的老脸微微一红,嘴硬道:“我说的跟你说的是两码事。”
秦凡也听明白怎么回事,便与梁珩呵呵笑了起来,李显政把脸一抹道:“说开了也好,哥就喜欢萍萍那样的女人,你们俩就说帮不帮吧?”
“帮帮,肯定帮,关键是我们要是帮了你后,要给嫂子知道了我和凡子怎么办?”梁珩仍旧笑着说道。
“知道就知道,反正我和她也过不下去了,老实告诉你们,我的那个家现在我都不敢回了。”李显政沮丧地说道。
梁珩和秦凡面面相觑,李显政的老婆几乎没来过公司,聚餐时她也不参加,偶尔见过一次却是冷冰冰地拒人千里。至于她和老李过的什么样子日子,秦凡和梁珩不主动去问,老李也懒得跟他们说起。
闲聊中,梁珩不知怎么说起他们单位老陈的儿子:5岁就上了小学,年仅15岁就以出色的成绩考入“华东理工大学”。毕业后更是展现了对期货的天赋,在北京买了个席位,每月都有十几万的收益。
不过近几年运气却太差了些,便是在“327”事件中,赔了个精光。仅他一个席位,亏损值就达到了7000多万。
在郑州交易所绿豆事件中,又赔了三百多万,彻底把他赔到了“解放前”。
这段时间他老爷子为他的工作发愁,后悔把儿子带入这一行,想托梁珩找一家设计公司,先给他上上班。
梁珩说完便望着秦凡,秦凡刚才听他介绍时,就隐约感到与某人的经历非常相似。
“你同事的儿子叫什么?”秦凡问道。
“陈万宁。”梁珩回道。
秦凡暗自好笑:这不就是“鬼才”宁财神吗?转头对李显政说道:“李哥,你真是撞大运了。”
老李不知他说的什么意思,秦凡便将他的想法告诉了他们。
“他只是想做设计,编故事他行吗?”梁珩怀疑道。
“听我的,没错的。”本来对老李的事不甚上心的秦凡,却因为“鬼才”的出现而大感兴趣。
“那我明天跟老陈说一说。”梁珩犹豫道。
“梁哥你无论如何都要把那小子给忽悠来。”秦凡大笑道。
李显政却觉得秦凡这么做简直是儿戏!
等秦凡和梁珩半认真半玩笑地要老李请客时,公司的员工早已下班,董敏因为心里的心结也早早地回去了。
“难得只有我们哥三个,晚上顺风大酒店走着。”李显政破天荒的豪气一把。
三人有说有笑地进了电梯,可没等电梯门合拢,唐月气喘吁吁地挡住了电梯门,边喘气边埋怨道:“喊你呢,你没听见啊?”
还没等秦凡解释,从外面又挤进两个女孩。一位是让秦凡眼皮跳跳的姚芊语,另一位是......罗海琼?